等所有人都接見完畢後,最精彩的部分來了,檢閱部隊的時候到了,800多名士兵按照自己的建制站成八個連隊,火槍手在中間,長矛手站在兩側。日本突擊隊一聽到是自己的主家將軍來檢閱,紛紛把腰挺得筆直。檢閱完畢後,金無恙在委員會專門人員的帶領下去,直接率領軍隊開進了新城市邊上的軍營。
這邊的軍營是按照兩千人的標準設計的,裡邊很大,而且施工隊是按照現代理念設計的,所以舒適度要比雷州軍營高很多。
小笠原五郎按照指示找到了自己的連所在的營區,這裡靠近悉尼灣,海風吹拂,一下子就掃清了連日來海上的疲憊,“有財,去跟軍需官領四套生活用品。”現在每個宿舍一共有四個人,根據軍隊裡不得抱團的原則,不同種族的士兵必須混住,每個宿舍都必須有華人,就這樣,小笠原便跟王有財、斯圖爾特、陳麻子三人分到了一起,由於王有財年齡最小,大家平時都喜歡使喚他,當然在戰場上也更照顧他。
王有財不一會兒就抱了幾個小包裹回來,“五郎頭兒,軍需官也太摳了,說現在物資緊張,得等在咱們後邊的幾艘船到了,新的制式品才能下發,現在大家先拿自己的將就用吧,這不,這次就只發了幾個木碗,不過聽這邊幾個官兒說,食堂裡倒是挺好的,頓頓有肉吃。”幾個安保隊員真沒騙王有財,不過肉都是袋鼠肉…
斯圖爾特立馬就要發作,“讓我去找金長官!”小笠原立馬攔住了他,“斯圖桑,要體量主家的難處,值此篳路藍縷,開拓家園的時候,我們更要有分寸。”斯圖爾特悶悶地哼了一聲,只一個人躺在牀上悶悶不樂,不過雖然新的軍需品沒有下發,但是也比過去自己在德意志的時候好多了,人過慣了好日子總不知足,其它宿舍果然有人出來鬧事,結果被安保隊員用電棍教育了一番都老實了,不過後果就是有些迷信的士兵以爲安保隊員是會做法的大仙,借了雷公電母才能手上發電的,一時間成了悉尼港的笑談。
金無恙從軍營裡出來後就立馬去了新的委員會辦公室,徐致遠正在那裡作報告,所有職能人員都在,他在做完報告後還得帶着白牙去巴達維亞接人,所以時間上還是比較緊迫的,金無恙也沒有時間回去和老朋友們敘舊。
金無恙推開會堂的大門,底下坐滿了人,他趕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徐致遠正好講到了巴達維亞剿滅李爲平的事。
“好!”臺下一片叫好聲,一個施工隊的人站了起來,金無恙並不認識他,“那既然搶劫這麼賺錢,我們爲什麼不繼續去東南亞再搶一把呢?”
“這位同僚問得好,我認爲我們不是搶劫李爲平,我們是自衛,李爲平已經口頭上威脅到了我們的安全,剷除他是必須的,但是我們作爲一個正常的國家政權,它的信譽需要保證,我們不能走流寇作風搶一把就跑,以後去東南亞怎麼做生意?而且說實話,東南亞地界荷蘭人和西班牙人是地頭蛇,想在人家的地盤上搶劫,不經過人家同意,我們怕是要成爲公敵。”徐致遠耐心地解答了這個問題。底下人鬨笑起來。
陸正祥好不容易等到講話幾回立馬站了起來,“老徐,我也沒有其它問題,你說咱們的移民中轉站放在了巴達維亞,這樣的話咱們的運輸能力是不是就被荷蘭人給卡死了,萬一哪天鬧崩了,我們的人口線不就斷了?還有,這批移民你得給我早點弄回來,各部門現在都在管我要人呢!”
徐致遠立馬解釋道:“陸經理放心,這個我們已經私下考慮過了,咱們以後的外交對象肯定不止荷蘭人一家,下次北上,我們還準備和葡萄牙人及西班牙人談談,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吧,我們接下來打算把中轉難民營放到東帝汶,那裡需要和葡萄牙人談判。”
“那能不能和荷蘭人合作搞掉東帝汶的葡萄牙人?我們自己佔了那地方?”有人還在考慮搶的問題。
“這個絕對不行,葡萄牙人在東亞水面雖然不強,但是他們在果阿還有一支艦隊,東帝汶這裡是他們重要的貿易站,我們搞掉東帝汶,果阿艦隊肯定會來複仇。”徐致遠想都沒想就直接否決了這個主意。
王仁東擺了擺手,會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徐船長,我只關心一個問題,現在我們對荷蘭人自稱是大明澳洲總督,但是去南寧後永曆封的是什麼官,這關係到咱們以後用什麼名義對外交往啊。”
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徐致遠咳了咳,“我原本是想向皇帝直接討個總督加爵位的,但是明朝總督都是提督一方軍務,皇帝以咱們不屬於中原給否決了,給了咱們一個宣慰司,澳洲宣慰司,您給加了銜澳洲宣慰使、南洋將軍,提督澳洲,從二品,冊封太監就在巴達維亞,他怕海上風浪,被人一忽悠就不敢來了,聖旨我帶回來了。”
王仁東手持扇子搖了搖,澳洲這天正好是盛夏。老王扇子一拍,“宣慰司好,比總督好,總督是朝廷直轄,一般提督地方軍務,宣慰司就不同了,宣慰司有安撫征討的職能,外交權和軍事權都是獨立的,咱們要的就是大明的名義,這個正合適。”不過地下衆人關注點都不在這裡,只聽說有個太監要過來,這充分吊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王仁東感到大家對來太監這事感興趣,便趁熱打鐵道:“大家可不要小看這太監,用好了對咱們幫助不小,咱們是一套班子,三套制度,對華人來說,咱們是大明的宣慰司,南洋將軍,以後去東南亞招人,太監這個招牌好使,人家一看你就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華人吃這一套。以後跟歐洲國家交往,咱們就是大明自治領,對咱們自己人,咱們就還是自救委員會,對不對,看菜下碟,看人下菜嘛!”衆人也不管是真心還是拍馬屁,紛紛拍手叫好。
徐致遠等大家都安靜下來才繼續彙報道:“咱們在巴達維亞整軍完畢後就和荷蘭人去了廣西,當時咱還不知道永曆皇帝在南寧,正巧在雷州碰到了李元胤,這位是李成棟的義子,在歷史上也是個忠臣,經李元胤介紹,我們纔到南寧見到了永曆皇帝,後來又跟清軍打了兩場仗,佔領了梧州,咱們這次的移民和物資基本就是搬空了梧州城,對了,梧州守將也投降了咱們,現在正跟着陳偲在大陸呢。”徐致遠詳細地講了下兩次戰鬥的經過,就是沒講怎麼搶的佛山…
徐致遠講了一個上午纔講完,剩下來金無恙許文忠都上去做了述職報告,趁着出去撒尿的機會,徐致遠偷偷跑了出去,陸正祥見狀也跟着出去了。
“老徐你慢點!”陸正祥跑得氣喘吁吁,徐致遠有意避着他,剛剛一直加快了腳步。
“老陸,工作上的事就不要再說了,我準備自己先看看新家。”徐致遠好不容易纔脫離了會堂,他可不想繼續講這些。
“老徐!我這不是給你當導遊來了麼,咱們邊玩邊說。”陸正祥立馬順杆子上牆,掏出一盒煙遞給徐致遠,徐致遠看在煙的份上就沒再說什麼了。
“你看吶,咱們腳下這塊地,原來就是悉尼歌劇院所在的地方,沒看出來吧。”陸正祥忙給他把煙點上。
“咱們這塊啊,以後是要發展成爲政府用地,商業用地,你以後去大陸可得給我多拉幾個建築師,越南人也行,故宮九門就是越南人設計的嘛,咱們要建成綜合現代與傳統風格的街區。”陸正祥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到時候我讓夏樂羣給你在這邊留棟別墅。”
“老陸,哎喲,我也不是不想拉人,關鍵咱們現在運力有限啊,一次只能裝這麼多,你要幾個他要幾個,一船也塞不下啊,你是幹人力資源的,人員種類安排你告訴我,我按照你的安排來拉。也別費那麼多話了,我明天就出發去巴達維亞把人都拉回來。”徐致遠算是把自己的老底都給交了。
“老哥早說嘛,早說了我也就不纏着你了,說真的,潘坤的未來火鍋店也搬過來了,這小子在菲利普島上幹得挺有聲有色的,大家都願意去他那邊吃飯,晚上我請你去搓一頓,現在咱們也不止他一家了,你知道沐清雨嗎?就是原來安保隊的,他原來在部隊炊事班幹過,現在也出來單幹了,搞了一家海鮮店,說實話,現在這邊調味品沒那麼多,真的全靠手藝了,味道還不錯。要不要試試。”
徐致遠一聽說吃飯便來了興趣,這次大陸之行,他還真塞了幾個廚子在船上,等大船運過來,多搞幾家餐廳,不然這裡的娛樂活動太落後了。
兩人並沒有耽擱,路上邊聊邊扯淡便到了這家新開的酒店,沐清雨一看來客人了,立馬走出去迎上,今天這兩位都是貴客。徐致遠看了下來人,很熟悉,三十歲左右,人如其名,清清瘦瘦的,他又擡頭看了看環境,一個木頭磚石火柴盒,一點特色都沒有,其實現在基地裡都是這樣的建築。酒店佔地足有兩千多平,上下兩層,正門前寫了三個字“醉仙樓”,落款是“王仁東”。
徐致遠走進大門一看,嗬,好大的手筆,不少原來船上的地毯,鏡子都裝上了,傢俱也是買的莫迪亞洛克現成的。“沐老闆好大的手筆呀!”徐致遠是當真嚇了一跳,這些如今都是管制物資,王仁東家裡都用不上這些。
沐清雨知道徐致遠誤會了,忙解釋道,“徐船長你這幾個月一直在大陸,對咱們這兒有所不知,這醉仙樓並不是我開的,我只是個管事的,真正的東家是委員會,咱們這酒樓準備是按照五星級標準來建,用於日後外交迎賓。”
“那我真得放心上,沐老闆放心,我得幫你物色幾個廚子和建築師,既然叫醉仙樓,那也得像個醉仙樓的樣子,這外邊看着也太磕磣了,到時候找老夏幫你弄一弄,過不了多長時間明朝使臣和荷蘭人都會來,咱可不能落了面子。”徐致遠給沐清雨開了這麼多支票,沐清雨自然開心得不得了,整桌海鮮都是給的成本價。
不說別的,這味道還真不錯,都是悉尼灣裡當日捕上來的,味道能差哪裡去,這一頓飯下來,酒足飯飽,徐致遠真的是感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