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的時候,王仁東用廣播給兩艘船的全體人員做了一次動員廣播,希望大家安分守己,好好幹活,活下去等祖國接我們回家,衆人心情聽得激盪不已,恨不得現在就上岸連幹他個幾天幾夜。
總指揮一看人心已定,一聲令下:“出發”。第一批上岸的人便安安靜靜地按照次序登上救生艇,向菲利普島劃去。
早晨的陽光裡,二十幾艘小艇在灑滿金光的海面划動,不知誰起了個頭,唱起了《我的祖國》,雖說大河變成了大海,可是情緒是一樣的。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本來只是幾個人在唱,慢慢的一整條船在唱,直到後來,二十幾艘船都在唱了,衆人唱着歌,打着號子,都爭着第一個把船劃上岸,本來一次傷感的逃難運動變成了一場划艇比賽,這一形式以後也被保留了下來。
一艘施工部的小艇第一個把釺釘到了菲利普島的泥灘上,其後像歸巢產卵的海龜羣一樣,一艘接着一艘衝上了海岸,海岸上沒有其他人,一羣企鵝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渾然不覺得這種生物的危險性。
潘坤和無恙繃緊了纖繩,固定好小艇後活動了一下筋骨。
“你說這企鵝肉燙火鍋好不好吃啊?”潘坤盯着一排企鵝說,“我已經吃魚快吃吐了,準備弄點新鮮肉消消食,怎麼樣?”
“你能抓得到嗎,你別看它們走起來搖搖晃晃,行動起來可不比你慢多少”無恙搖了搖頭。
“誰告訴你我要徒手抓的啊,我那邊私藏了一把弓”。潘坤在無恙耳邊偷偷說,“你別猜我怎麼過檢的,我是申報的體育用品”。
“那射企鵝太沒意思了,身上都是油脂,袋鼠肉也不好吃,我們過一段時間去射丁狗吧。”無恙聽說潘坤有弓可來勁了,當年他可沒少射兔子。不過今天有任務,施工組的人員選址挖地基,他們則需要去伐木,所有住房必須要在一週內建成,墨爾本快到冬天了,氣溫晚上還是很低的。等下一週就全員打魚,儲備糧食。
我們把目光移到另外一邊,在其他人划向菲利普島的時候,陳偲按照約定帶着三十名安保隊員們,武裝着電棍,催淚彈等登上了莫迪亞洛克的碼頭,他們需要協助薩維爾局長抓住這兩天搞破壞的罪犯。陳偲對此是嗤之以鼻,小鎮此刻攏共就這麼大,外邊都是荒郊野外的,能流竄到哪兒去。
薩維爾局長能看得出來這個外國人心中的不屑,他好心告誡到:“陳先生,此事還希望您務必小心,昨晚我們在巡查的過程中才發現,被墨爾本警方追捕的毒販子“毒蛇”阿奇博德趁着前天晚上的大霧流竄到了我們小鎮,他們糾集了附近的難民和流浪漢一共八十多人聚集在海邊的倉庫爲非作歹,您知道販毒團伙窮兇極惡,很多都裝備有槍械,萬不可掉以輕心”。
陳偲一聽急了,“那可不行,我們原本商議好的只是過來捉幾個小蟊賊,現在說有毒販,不行不行,我們的人連槍都沒有”
薩維爾嘆了口氣,“事情發展成這樣,我們也沒辦法了,就憑我們的力量,已經完全無法清除這幫人,阿奇博德現在是還沒搞清楚狀況,不過事情是瞞不住的,等他反應過來,我們整個鎮都要遭殃,你們就在隔壁,脣亡齒寒不是嗎?”
“是這個意思,但是如果想讓我們單靠冷兵器去和毒販搏鬥,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可沒有熱武器”。陳偲斷然否決道,“這件事哪怕是和王仁東先生商議,他也不會同意的”。
“我們可以勻你們一些必要物資”薩維爾提議道。
“我們不是僱傭兵”。
“這樣吧,你們開出我們能夠滿足的條件,清除阿奇博德勢在必行,請把情況回報給王仁東先生,今晚我們就要制定方案。”薩維爾知道此事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陳偲向王仁東回報後,委員會擬訂了一些條件,正如薩維爾所說,助人也是助己,到時候要是阿奇博德發展成流寇,到處騷擾,對自己的安全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委員會的要求也不過分,必須給自己的隊員配上槍和子彈,而且是永久贈予,理由很充分,周邊的部落和野獸威脅很大。
要求在莫迪亞洛克的議會裡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議員斥之爲癡人說夢,但是委員會對此並未做出迴應,只是表示貴地太危險,我們要換個地方。此話一出,當場很多議員就慫了,這幫中國人能坐船走,他們家可在這裡走不掉的呀,只能和委員會扯皮,最終達成協議,贈予委員會槍30條,子彈3000發。議會認爲這是個不太大的威脅數字,本地警局倉庫裡還有不少上世紀淘換的李——恩菲爾德栓動步槍,就把這些槍給他們好了,爲了補償中國人的清單上的損失,小鎮贈予委員會一些農作物和牲畜的種子。雙方對於這項交易都很滿意。
此時菲利普島的基地上正熱火朝天,營地選在島上的高處,施工隊用油鋸伐木效率很快,當天堆場上已經堆滿了木頭。
等到晚上的時候,帳篷一頂頂地都立了起來,今天隸屬於基地的二十名安保隊員打到了幾隻企鵝和兩隻袋鼠,後勤部的大媽從來沒見過這麼油的鳥和騷氣的肉,想來想去,就只能把企鵝熬了油,袋鼠肉用鹽和花椒碼起來,做成了臘肉,按狗肉做法來處理了。
累了一天,無恙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他回憶起幾年前自己在墨爾本的日子,又想起來逐漸模糊家人的身影,內心不禁有些惆悵,但是這麼多年來,孤獨的日子過慣了,不都這麼過來的嘛。
潘坤,陳偲的帳篷和無恙的紮在一塊,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還是讓黑夜來消化每個人的悲傷吧。
委員會由於阿奇博德的壓力,可沒時間傷春悲秋,總指揮王仁東和安全部高層連夜和莫迪亞洛克的武裝力量商定作戰計劃。莫迪亞洛克方面有花槍隊隊員40名,警察24名,外加志願民兵30人,此次意外導致小鎮能統計到的居民還有兩千多人,但是婦孺至少一半,再除去老人青少年,實際能動員的男性也只剩五百多人,而真正有戰鬥力的也就警察和志願民兵了。委員會提供了30名安保隊員,這三十人都是退伍老兵,有一定作戰經驗。
所有人都換裝完畢後,統一集中到警察局進行戰術規劃,作戰行動暫定於明天晚上。
“強子,拿這破槍打發叫花子呢!”安保部的人雖然對這槍不滿,但是還是很認真地在擦着槍,這次委員會並不打算下發自己私藏的槍械,至少不能提前讓莫迪亞洛克人知道這件事。此時領導們正在商議作戰細節,隊員們不想關心這麼多事,等會兒槍械保養完畢後好好睡上一覺,白天進行一次演練進攻後晚上就要真正搏命了。
與此同時,海邊的漁業公司倉庫內。
阿奇博德躺在沙發上,面容憔悴,他上週被臥底的警察告發,整個老窩被一鍋端,還好狡兔三窟,他和幾個核心成員從密道逃了出來,但是警方的包圍圈越縮越緊,簡直像套在他脖子上的絞繩。
還好前天晚上那場大濃霧,整個墨爾本攝像頭都瞎了,阿奇博德趁機逃到了他們在海邊的據點,一家漁業公司的倉庫,除了路上不小心遇到了巡查的花槍隊,讓人驚驚惶惶一整天都沒敢走出去一步以外,警察的追擊反而沒那麼緊了。
“把這個叛徒給我帶上來。”阿奇博德走的時候打斷了臥底的腿,一直帶在身邊,他要把他當成人質,然後再折磨到死。
臥底警察名叫亞當斯,此時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了,耳朵被割掉了一個,雙腿根本無法站立。
“你這個叛徒,我平時對你有多好,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阿奇博德憤怒到上去就是一腳,當即又踹斷了兩根肋骨。
“阿奇博德,我兒子就是因爲吸毒致幻跳樓而死,他死的那一晚,我的靈魂就已經跟他一起走了”。亞當斯的肺似乎被斷骨給戳穿了,說話聲裡嘶嘶作響。
“你去死吧”!阿奇博德已經沒必要留着他了,擡起手槍結束了亞當斯的生命。中午的時候,來自莫迪亞洛克鎮上的兄弟說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說墨爾本主城消失了,現在整個地區只剩下小鎮的一部分,人口不足兩千人,警察才二十四人,唯一的變數是海上還有中國人的兩艘船。阿奇博德起初不相信,直到自己出海檢查一番才完全相信了這個人所說的話,但是也是這次行動暴露了他自己的行跡,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自己手裡收攏了本地的混混和流浪漢,又糾集起七八十人,再憑自己手裡的幾十條槍,到時候幹掉這裡的警察,佔了鎮子,自己當山大王。
阿奇博德趁夜洗劫了鎮上的超市,現在這幫人擺上了酒,煙,還有綁架來的姑娘準備徹夜狂歡了,他看到這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彷彿又回到了自己全盛的時候,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