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霸和羅春坐回到座位上,那青衣漢子立刻上前來替兩人倒酒,這樣的場面他見得多了,瞄了一眼還剩下的十來個完好無缺的人,那都是自己掌了嘴才逃過這一禍的。
一聞酒香,宇文霸就知道這是好漢酒了,一聲大笑,從青衣漢子手中拿過酒壺來,道:
“不勞這位兄弟,我們便自己來。”
說完,先給羅春斟了一杯酒,羅春自也不用見外,端起來便喝了,這纔將目光朝那邊角上一直沒有言語也沒有任何動作的麻衣少年望去。
這個少年不一般。
剛纔那一番打鬥這少年卻全然做沒事模樣,毫不理會,也不擔心會累及自己,因爲他可不像那些沒腦子的貨一般愛出風頭!
“孫將軍!”
那斷崖山灰衣漢子像是見了救星一般的望着走進屋來的一個瘦高漢子,漢子二十七八模樣,臉型也如那身子一般顯着‘長’度,一雙劍眉倒插入鬢,那盯向人的目光閃着凌厲光芒,直給人一種氣勢萬鈞的感覺,不敢與之目光對視!
“這是怎弄的?”孫安祖故作詫異的盯着灰衣漢子,然後又掃了一眼屋裡的狀況邊說便邊往自己的座椅上走去,灰衣漢子和着那些斷了臂的人一起圍了上去,一個個哭哭啼啼的聲討起宇文霸來。
“那你們欲待本將如何?”
孫安祖嘴角略微一翹,掃過衆人目光落在宇文霸身上,此人被哥哥看做奇人,說是能夠令凌敬甘心效力的人絕非一般存在,可是俺見此人卻不過如此,雖說夠勇猛,但是卻毫無隱忍心性,想必那瓦崗城外砌寨牆並非是爲了向朝廷示弱,而是真的害怕朝廷征剿吧。
“定要將此二人活扒了才能泄我等心頭之恨!”
“我要將其千刀萬剮!”
衆人立時高聲呼和,那望向宇文霸羅春兩人的目光是一種凌厲的色彩。
你不很目中無人嗎?
現在在孫將軍面前你也慫了吧?
哼!可是已經晚了,你卸了我們一條手臂,我們就要你的命,等你死了後,老子們還要帶着人馬去滅了你的那個什麼鳥寨子,方能出我等心頭之恨也!
“你呢?”孫安祖沒有回答衆人的話,而是將目光朝那個仍然坐在邊角上的麻衣少年望去,這一望,將衆人的目光也都帶了過去。
這麻衣少年也便二十來歲的模樣,此時輕放下手中酒杯,掃瞭望來的衆人一眼,道:
“謝將軍好意,不過在下卻和那宇文寨主沒有甚過節,便是有,也會自家解決,所以不勞煩將軍了。”
“好!”孫安祖盯着麻衣少年,眼裡射出欣賞的神色來,迴轉過目光掃過衆人根本便不停留,然後朝着門外道:
“來人啊,將這一衆廢物都給我打出去!”
話聲落時,一隊軍士已經從外而進,也不言語,立即便將一衆人往屋外打將出去,直把這些個人給弄的蒙了,一個個的急忙申辯,又連連討饒,這一切卻只換來軍士們下更重的手。
片刻間,屋裡除卻宇文霸和羅春外,便只那麻衣少年還在座了,一時間,倒有種讓人很是不適的靜謐感生出來。
待將屋裡重新拾整了一番後,又上了桌酒菜,孫安祖揮了揮手,將人全部的遣了出去,只留了那青衣漢子來伺候,那麻衣少年此時也坐了過來。
“請。”孫安祖衝三人略微一拱手,然後率先飲了一杯,這才道:
“宇文寨主身手了得,這位英雄更是凌厲,不知如何稱呼?”
孫安祖目光落在羅春身上,眼裡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意,剛纔混戰中,那羅春簡直猶如天神一般,無可阻擋!
而且還很顯然,這雄壯漢子還沒有當真的使出幾分能耐來!
“這是小弟兄長,姓羅名春,暫且在小弟山上做的一個教頭之職。”宇文霸謙恭的自稱小弟,直把孫安祖給聽的很是舒坦,朝羅春微抱拳一禮,然後又望向旁邊的麻衣少年,麻衣少年不待孫安祖說話便起身來一拜,道:
“在下鄭來,卻無甚山頭,只孤身一人來投將軍想討個出路,還請將軍收留!”
“你是何處人氏?”孫安祖目光上下的打量着此人,沒有自己的請帖竟然也能混的進來,這也說明倒是有着一定的能力,便是不知其身手如何:
“有何本事?”
“小的長河縣人,被兵災裹挾着到了這丹陽城,做的郭眴將軍下一百夫長。”
“我道見你總覺出幾分似是從過軍的模樣,原是那郭眴的部下。”孫安祖點了點頭,道:
“能夠在郭眴部下做的百夫長定然有着本事,也罷,你便先隨我親隨下去安頓了來。”
“是!”
鄭來躬身領命,然後轉身便往門外走去,到的門前時,卻見一個青衣漢子從外進來,稟道:
“啓稟將軍,外有一自稱少華山大當家的王伯當帶着一個兄弟齊國遠求見。”
“少華山?”孫安祖立時一喜,道:
“快請!”
孫安祖不是沒有想過要拉攏少華山,只因少華山離自己河北真太遠了,所謂鞭長莫及,便是拉攏了來不穩定因素也太多,所以便也沒有這麼個打算,不過對於這主動送上來的少華山孫安祖卻還是很樂意的。
宇文霸也眉頭微皺,這王伯當來做甚?
直到見到了進屋來的王伯當和齊國遠時,宇文霸不禁微微一怔,不會是爲着自己而來的吧,因爲王伯當自進屋後便直將目光朝自己望來,直到見了自己安然無恙時纔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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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因爲瞧見那些被打將出去的衆人方纔擔心起自己安危來的麼?
定是這樣!
宇文霸想及此,不禁略感心頭一陣的暖意涌上來。
這王伯當還沒有入座,門外又進來一軍士稟報道:
“將軍,一自稱濟寧王帳下軍師的虯髯客帶着數千人馬在外求見!”
“軍師?”孫安祖眉頭一鎖,心說何時聽的這濟寧王帳下有一個軍師了?還有,兩日後纔是四月初,此時帶兵前來做甚?
難不成爲了北門外的拉人入夥麼?
“他可說是爲何事而來?”孫安祖有點想不明白,他倒不怕王薄會就此對自己動手,因爲大哥竇建德此時還在城外呢,再者說,那王薄便敢如此公然以一己之力面對這天下衆家勢力麼?
“那虯髯客說,要讓我們將他師弟全然的送出去,要是少了一根頭髮便要將我等滅殺貽盡!”
呃······
宇文霸有點糾結,不過同時心裡面卻又有着一種溫暖擴散開來,這種感覺很是的奇特,也很令他覺得舒暢,這個師兄自己沒有認錯!
“何人是他師弟?”
“便······便是宇文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