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府後花園,百花盛開春意盎然。
白髮宇文仇問道:“倩兒,你覺得爲兄收拾花草的手法如何?”
“花不凋零,果實難成。”翠色宮裝的少女輕摘一朵豔麗的海棠。
“你不會怪哥哥這些年沒有找你吧。”
宇文倩深嗅花蜜道:“這些年我在陰煞教過很好,倒是哥哥你這些年變了很多。”
宇文仇梳順一頭白髮說:“是啊,爲兄老了。”
一隻彩蝶穿過百花,繞過宇文倩的秀眉向園外飛去。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白髮青年坐在花壇上悉數花枝的脈絡。
宇文倩站到宇文仇身前正色道:“哥哥,收手吧。”
“嗯?”
宇文倩誠懇地說:“哥哥收手吧!家族的大仇已經報了!”
“……”宇文仇諱莫如深。
“哥哥,我求你收手吧。天下諸侯爲了討伐你挑起無數戰端,受苦始終是黎民百姓呀!哥哥,放下眼前的富貴榮華,和我一起找一處安靜的地方……”
“你沒有聽懂爲兄的話。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這多花謝了,還有另一朵花開。”宇文仇手中燃起紅色火焰,將手中的花枝燒成了飛灰。
“人不是花?花謝了可以開,人死不能再活啊!”宇文倩反駁道。
宇文仇抓起一把泥土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個世界的人和花本質上沒有區別。不過是別人指尖輕敲下智慧而已。”
“你在說些什麼?”宇文倩從未聽說如此荒誕的事。
宇文仇笑道:“還是你來和她說吧。”
宇文倩轉過身,一位絕代佳人突兀地出現在園中。“嗯。”方纔那隻彩蝶在其手心上下展翅卻不得脫逃。
“是你!武當蝶仙!”宇文倩一臉驚訝,“你也投靠了我哥哥?”
黃裳林仙兒笑道:“我不是林仙兒。”
“那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係統錯誤。”黃裳林仙兒道。
“你們在說什麼?你們這是怎麼了?”宇文倩的頭很痛。
“這個世界是別人編造出來供人娛樂的。”黃裳林仙兒說道,“你也可以這樣理解——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瘋了!你們都瘋了!這世界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坐在花壇邊的宇文仇站起身。兄長般地安撫宮裝少女說:“爲兄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世界的人能真實的活着。”
“哥哥……”宇文倩只覺得眼皮很沉很沉。
“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宇文仇問道。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宇文仇仰望天空說道:“很好很好。”
……
寒風吹過湖心亭,劉詩詩突然開口說道:“他是愛你的。”
雲行天心裂如冰:“詩詩……”
“你騙我?”林仙兒止住眼淚道,“他要是愛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詩詩……”雲行天生怕劉詩詩此時退縮,讓局面再次複雜起來。
劉詩詩羨慕地說:“他說遊戲中有個女有着絕代風華、有着千嬌百媚,有着似水柔情,有着這樣、那樣的好……如今我見到你。我知道了,他說的那個人就是你。”
“詩詩……”
“你……”
劉詩詩瞪着雲行天說道:“所以他那次纔會拒絕我,讓我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
“詩詩……”
林仙兒臉色不再那麼陰鬱,面前這個平凡的女人也似乎不那麼討厭了。
“他想要像個騎士一樣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你怎麼知道?”這句話觸動了林仙兒的心絃。
“所以我才說他愛的人是你。”
“詩詩……”
劉詩詩招牌式微笑:“但是!愛你的人爲什麼會選擇別人?”
“……他變心了。”初戀的林仙兒在劉詩詩面前完全是一盤小菜。
雲行天堅定地說:“我永遠都會像騎士一樣守護着你,可你有你的王。”
“我明白了。”林仙兒扭頭跑出了湖心亭。
一場震驚世界的沒有硝煙的戰爭即將發生,也許這就是宇文仇要等的東風。
望着林仙兒的背影,雲行天的心很難受。
“還看!”劉詩詩擡腿一腳。“哎喲。你剛纔怎麼那麼能說?”雲行天回過神來。劉詩詩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小鏡,照了照有些紅腫的臉頰說:“這算什麼?她要是再來胡攪蠻纏。我非得和他掐一架。”雲行天揉着大腿說:“你讓着她點,她不是公主嗎?”
“對哈,她是你的公主,那我是你的什麼人?”
“你是我的主公。”
……
“主公。行天鏢局衆人都在內堂。不知道您要來,他們喝得有點多。”
“無妨。雲局長也來了嗎?”
“來了,不過喝得也不少。還是等他們醒酒再去。”周懷安說。
“無妨,帶路。”
朱金立虎步龍形很快到了內堂,推門進去卻被衆俠客嚇了一跳。
插翅的猛虎蹲牆角,土黃的將軍坐得高;半醉的老頭抱桌腿,灰衣的大叔吹口哨。
可愛的少女露肩膀,刁蠻的佳人扭着腰;屁大的孩撞盤,粗狂的刀客親着刀。
這還有一個正常人,拱手卻說老僧是道。
“明公到。”周懷安揮手示意收效甚微。
“無量天尊,貧僧雲行天見過明公。方外之人不熟王化,還請明公恕罪。”
朱金立微笑道:“無妨。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
“明公雅量。我等佩服……”雲行天東倒西歪地說,“明公前來,有何貴幹?”
朱金立扶住醉貓一樣的呂高:“小心!”差點從桌上掉下來的呂高稱謝道:“多謝……多謝……”雲行天拖死狗一樣把呂高拉到一邊:“明公海涵,明公海涵。”
朱金立笑道:“無妨、無妨。”
“主公不妨稍後再來。”門口的周懷安有心勸阻衆人胡作非爲。
朱金立扭頭說道:“周將軍。你先出去吧。”
“是。”
待周懷安退出內堂,朱金立突然收斂笑容道:“還演嗎?”
“收功。”雲行天舉手示意,內堂衆人停止胡鬧。
朱金立沉着臉說:“諸位無需在此虛與委蛇,金立絕不會如太祖一般誅殺功臣。”
“常言道‘與庶人交,同享樂易,共患難難;與天交,共患難易,同富貴難’。行天不得已而出此下策也。”
一夜過去。烽煙驟起。
朱金立擺決戰架勢,浩大聲威綿延十里。最前排,破陣刀盾陣,縱五橫十。百連不絕;緊隨其後,先鋒刀車陣,五人一車,千乘居中;兩翼長弓陣,百人成隊。二十左右。刀車之後,三千衝城大棰兵,猛如老虎力如牛。大錘兩側短弩三千以爲護衛;跳過前軍一眼望去,那是騎兵如海潮。偶爾大龍炮,十里之內鼓聲交。方陣之間彩旗搖。
“將軍,敵軍要全面攻城了。”
“嗯。傳令紡紗陣中士兵。不可後退一步,違令者斬。”
長安大將軍李文國登城坐鎮,身邊卻只有諸葛凝一將而已。各位看官,且看朱字旗下有名戰將。開山平水石富貴,超羣絕倫鄧春梅。南宮馮圭李克任,行天鏢局有八位。
“啓稟軍師,破陣刀盾營鋪排完畢,請軍師下令。”
“啓稟軍師,刀車戰陣安排妥當,只待軍師令下。”
“啓稟軍師,長弓方陣均已就位,請軍師下令。”
“啓稟軍師,短弩方陣展開成型,隨時可以參戰。”
……
三軍齊整,虞承慶令箭遣將道:“刀盾破陣需膽氣,謹遵旗語不可違。”
“行天鏢局彭春!”
“在。”
“令你爲刀盾甲戌陣陣長,速去方陣不得有誤”
“是。”
“行天鏢局康林!”
“康林在。”
“令你爲刀盾乙亥陣陣長,速去方陣不得有誤。
“是”
“於黃爲丁丑陣、李淼爲癸酉陣陣長,速去方陣不得有誤”
……
虞承慶振振有詞,因材安排職位:“騎兵貴速,衝殺無前。”
“行天鏢局龍玉靈!”
“在!”
“令你暫代五官中郎將,率領中軍所有騎兵,奉命行事。”
“末將必疾馳破敵。”
“行天鏢局呂高!”
“在!”
“令你暫代飛龍將軍,統率左路騎兵,聽候差遣。”
“末將定擒敵將。”
“行天鏢局李衛東!”
“在!”
“令你暫代銀龍將軍,節制右路騎兵,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
……
虞承慶安排的差不多,帳中只有周懷安、雲行天、劉詩詩三人。“此戰精銳將領盡出,未防止敵軍前來行刺明公,需當有高手一旁保護。”
“雲行天、周懷安、劉詩詩,此重中之重之責便由你們合力承擔。”
“行天(臣)(詩詩)謹遵號令。”
虞承慶回身回稟朱金立道:“啓稟主公,三軍齊備,衆將歸位,可與之戰!”
金盔金甲朱金立拔出佩劍道:“開——戰——”
長安之戰的同時,姑蘇之戰也在進行中。
玩家和玩家之間的大規模戰鬥往往牽扯到巨大的現實經濟利益,也就成了各家大媒體爭相轉播的焦點。項衝、張雯帶領四海玩家會戰林氏姐妹於姑蘇城。會戰之前這對明星夫妻還特意在光幕前小秀了下恩愛,這使得一個失戀、一個失敗的林家姐妹抓狂到了頂點。使得原本只是利益爭端的姑蘇之戰,眨眼之間成爲兩大集團的最終對決。
成功?失敗?
四海和紅幫都只能有一個登上游戲世界的最頂峰。
然而在各大媒體都沒有轉播的惡人谷副本中,一場改變現實世界認知的大戰也在醞釀之中。
黃裳林仙兒、丐幫幫主喬正、副幫主白奇、錦衣衛指揮使陳坤、陰煞教信任教主宇文倩,此外還有五毒教教主、移花宮公主、嵩山派掌門、華山派掌門……大大小小,正派邪門、三教九流的管事者幾乎都到了惡人谷的神秘大陣中。
五彩光花、氤氳仙氣在九宮格里流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活過來一般。
再看看來的這數百人,名氣有大有小、面孔有新有舊,武功有高有低,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都是NPC!支撐遊戲世界的最高智能NPC!
“恭迎攝政王!”黃裳林仙兒躬身道。
“跪迎攝政王!”所有NPC齊齊跪地,震碎了漂浮的氤氳仙氣。
“請起。”一位蒙面黑衣人出現在陣法中心,手裡拿着的赫然就是瀝泉神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