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山雨風滿樓 浪誦江湖險

曹雄截口笑道:“我是問師母老人家可好?”

無影女俠蘇飛風幽幽道:“母親依然如故,每次日唸佛洗心淹,不見外人,唉2現在連我也不準擅入淹中一步了。”

金環二郎曹雄道:“師父、師母既都無事,不師妹爲哪個穿了這身重孝?

蘇飛鳳呆了一呆,道:“誰說我是穿孝?”

金環二郎曹雄格格一笑,不再和蘇飛鳳爭辯轉頭馬君武說道:“馬兄未免太輕看自己性命,才你那一掌,如果真的自碎了天靈要穴,死得實太不值了。”

馬君武道:“那位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和她動手,又不願受她羞辱,只有自求了斷一途。”

曹雄望了蘇飛鳳和李青鸞一眼,暗中罵道:這兩個丫頭怎麼會這般湊巧,如果晚到一步多好。他想到可惜之處,不覺長長嘆息一聲。

馬君武還誤認他是關懷自己,微微一笑,道:“那位姑娘懷疑兄弟偷竊了她的《歸元秘笈》,我如不自求了斷,她也決不會放過我。”

曹雄隱身古鬆之上,暗中已聽得藍小蝶和馬君武問答之言,他心中有數,早已把那玉盒藏好,他生性本就十分陰沉,此刻心中有了準備,更是絲毫不動聲色,冷漠一笑,道:“想那《歸元秘笈》乃蓋世奇書,她豈會那樣隨便亂丟,這分明是有意’誣陷馬兄。”

馬君武嘆道:“她乃是十分善良誠實之人謊。”

曹雄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那《歸元秘笈》,真是馬兄偷竊的了?”

馬君武本想問曹雄是否見到《歸元秘笈》,但被曹雄搶先一問,反而無言可對,當下不禁爲之一呆。

金環二郎曹雄雖然能矇騙過馬君武與李青鸞,但卻無法騙得過在一起長大的師妹。

但見蘇飛鳳眼珠兒轉了幾轉,接道:“馬相公爲人誠實,他說沒有偷竊《歸元秘笈》,那定是不會說謊。”

曹雄冷笑了一聲,道:“他不會說謊,藍姑娘不會誣造,難道那《歸元秘笈》是我偷的不成?”

無影女俠蘇飛鳳幽幽一嘆,道:“我想師兄也是不會偷的。”

曹雄一揚雙眉,笑道:“馬兄,眼下雲集在白雲峽外的高人很多,想其間定不乏偷竊能手,那位藍姑娘武功雖高,但據兄弟看來,她似是毫無江湖閱歷之人,自難免粗心大意,也許是被別人偷去了。”

馬君武正待反問,突聞一陣雜亂的步履之聲傳來,幾人尋聲望去,只見兩個疾服勁裝大漢,肩擡兩根長竹特製的轎子,行動迅速,急奔而來,一望即知是有着極好的武功。

蘇飛鳳輕輕啊了一聲,道:“莫叔叔也來啦。”話剛住口,交子已到幾人身例停下。

馬君武看那兩根長竹之間,捆架的軟藤椅上,坐着身材瘦小、身披藍衫的瘸腿斷臂老人,稀疏疏的幾根黃白混雜的頭髮,鬆鬆地在頭上挽個道舀,臉黃如蠟,眼窩深陷,但兩眼中的:神光,卻是湛湛逼人。’蘇飛鳳和金環二郎曹雄對這來人執禮甚恭,一齊以幫中:之禮,躬身叩見。:只聽那瘸腿斷臀老人乾咳一聲,打了兩個哈哈,道:“你們兩個娃兒,都先到了,不知是否已探得這白雲峽四周敵勢?”

曹雄笑道:“晚輩在無意之中聽得消息,華山和雪山、點蒼三派,已聯手對付本幫,而且已經發動,要在半日一夜之內,掃除本幫派守在白雲峽四周的暗樁。,,.那殘缺考人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九大門派的人,是越鬧越不像話了,我今天既然趕到,非得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不可。…“,’言詞託大,口氣冷傲至極,馬君武只聽得臉上微微變色。

金環二郎曹雄卻望着那殘缺老人,笑道:“華山、點蒼、雪山三派聯手,實力甚是強大,莫老壇主一人之力,只怕不易擋拒得住,不知我思師老人家來了沒有?”

那殘缺老人忽然咧嘴一陣梟鳴般的大笑,道:“自老夫加盟天龍幫後,二十年來一直隱居在絕望石巖之中,也許當今武林之中,早已把老夫忘記了….。”話至此處,陡然住口,目光凝注在數丈處一座大岩石上,厲聲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再不現身,可不要怪老夫出手了。”

只聽那大巖之後!響起了一聲長笑,諷然風動,躍出來八臂神翁杜維生。

馬君武看那斷臂瘸腿老人在笑談之中耳目仍然靈聰無比,不禁暗暗佩服,付道:無怪他言詞之間那等狂妄,看來倒非全是唬人之言。

只見杜維生手握着青竹杖,站在那大岩石上。

殘缺老人右手一指,人已凌空而起,虛飄飄的左袖,隨風飄蕩。馬君武目睹那老人虛晃的左袖,心中忽生憐憫之感,暗道:這老人已是殘缺之人,怎麼性子還是這等火爆,杜維生功力何等深厚,如果出手,只怕這殘缺老人要吃大虧……

他心念還未轉完,那老人已落在杜維生停身的大岩石上,兩人相距只不過三尺遠近。

杜維生未出手,已出了馬君武意料之外,更令人意外的是八臂神翁忽然由那停身的大岩石上飛躍而起,向後退了三丈多遠。

但聞那殘缺老人乾嚎的一陣大笑,道:“杜維生,你還認識老夫嗎?”

馬君武聽他一開口直呼杜維生的名字,不由微微一怔,暗道:杜維生乃一派宗師身份,江湖之上對他極是尊祟,這老人是何身份,竟然這等狂妄。

只聽八臂神翁說道:“莫說莫兄斷了一腿一臂,就是你火化成灰,我也一樣看出是你。”

那殘缺老人陰測測地一笑,道:“老夫雖然斷去一腿一臂,但自信還不會輸在你杜維絲的手下,…”話還未完,突然單腿一躍,搶前丈餘,一揚獨臂輕輕一掌,直對八臂神翁杜維劈去。馬君武看那劈出掌勢,毫無力道,虛飄飄地拍擊而出,禁一皺眉頭,心道:這一掌如非暗含險勁,定然有什麼詭異的變化。

他這年來時間,連經大變,迭遇強敵,經驗閱歷大增,一那殘缺老人口氣,已知他不是等閒人物,這一掌看似乎淡奇,但其中必然暗藏殺手。

果然杜維生不肯硬接那殘缺老人一擊,橫裡一躍,閃開五尺,拂鬃笑道:“咱們已經二十幾年不見,見面就打,不覺得煞風景嗎?”

但聞殘缺老人嘿嘿一陣冷笑,道:“老夫這次重履江湖,是想見識見識你們九大門派的高人……”話出招發,雙肩晃,已搶至杜維生身側,獨臂揮動之間,連續拍出三掌。

不知何故,八臂神翁杜維生總是不肯接他攻勢,長笑中,人又躍退了兩丈多遠。杜維生一拂長瀉說道:“莫兄雖然身成殘缺,但武功卻又似精進不少,不過兄弟不願和你動手,怒我失陪了。”說完,轉身疾奔而去。

那殘缺老人只是望着杜維生的背影連聲冷笑,直待八臂神翁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綏綏轉過身於,單腿一躍,落到了君武與李青鸞面前,目光之中滿念殺機,冷冷地問道:“你們這兩個娃兒,是什麼人的門下?”

馬君武一上步,擋在李青鸞面前,暗中運集功力戒備,待答話,忽覺微風飄動,蘇飛鳳已躍擋在馬君武身前,兩臂一張,說道:“莫叔叔,你不能傷他們,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那殘缺老人微微一笑,道:“好!既然是你的朋友,莫叔叔就饒他們這一道吧。”說罷,獨臂一揮,呼的一聲從三人頭上掠過,落在那軟轎之側。

他生性雖然暴急冷怪,但對無影女俠蘇飛風卻十分和藹,臨去之際,又對蘇飛鳳說道:

“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眼下強敵甚多,你行動可要小心一些。”

無影女俠蘇飛鳳笑道:“莫叔叔放心,如果我真遇上強敵,就施放流火炮,向叔叔求援。”

殘缺老人微微一笑,右手一拂,人已躍上了竹轎。

曹雄突然一個飛躍,攔住竹轎說道:“莫老壇主,暫請留步,晚輩還有幾句話說……”

微微一頓,接道:“杜維生雖是一派宗師之章,但他爲人卻是陰險無比,剛纔不戰即退,定然有甚陰謀,以晚輩推斷,他可能是去邀集點蒼和雪山兩派中高手,準備合力對付莫老壇主2晚輩斗膽相求,和莫老壇主同行,以便稍助微力。”

那殘缺老人聽他說得入理,微一領首道:“既是如此,老夫也不便再拒納曹香主的好意。”說罷,一揮手,兩個勁裝大漢立時搶起竹轎,疾奔而去。

曹雄回頭對馬君武笑道:“馬兄請和我師妹談談,兄弟如能找得那偷竊《歸元秘笈》之人,自當私下通知馬兄一聲。”餘音未落,忽的一躍而起,一掠之勢,就是三丈遠近。

馬君武轉臉望着蘇飛鳳道:“貴幫中人已到了不少,蘇姑娘想必亦有要事待辦,我們師兄妹不打擾了。”說完,拉着李青鸞轉身就走。

無影女俠蘇飛風看他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神倩,不禁大感傷心,只覺鼻孔一酸,熱淚奪眶而出,急憤交加,叫道:“你還想不想要那《歸元秘笈》?“這一句話立即發生無比的效力,馬君武果然停住腳步,回頭向她說道:“那《歸元秘笈》不但關係着我馬某人的生死,而、且還牽連了很多的人,事非小可,請蘇姑娘千萬不可當玩笑說。”

蘇飛鳳道:“誰給你當玩笑說,我說的一字一句,都是千真萬確。”

馬君武看她神情鄭重,面色肅穆,不由信了五成,鬆開了李青鸞玉腕,緩步走近蘇飛鳳身側問道:“不知那《歸元秘笈》何處,望姑娘賜示一二。”

無影女俠蘇飛鳳冷笑一聲,道:“哼!你在要用到我時,就說得動人好聽,可是事情一過,立就變得冷若冰霜了。”

李青鸞望了馬君武一眼,擻起薰眉,長長嘆一口氣,走到蘇飛鳳身旁說道:“唉!武哥哥爲人心地很好,就是有什麼對不起姐姐的地方,也是無心之過,姊姊不要放在心裡纔好。”

蘇飛鳳只覺一陣傷感,淚水泉涌而出,千萬痛苦涌塞心頭,說不出是恨,是愛,是愧,是疚……終於她伏在李青鸞肩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馬君武目睹這等情景,心中不安至極,但一時又不知如何解勸,只好站在一例發呆。

蘇飛鳳哭了一陣,收住淚痕,對李青鸞說道:“不能怪你武哥哥,都是我自己不好。”

李青鸞茫然答道:“你又有什麼不好呢?”

蘇飛鳳悽惋一笑,道:“這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得趕緊去替你武哥哥尋取《歸元秘笈》,再晚了,就沒法子找到啦。”說完轉身向金環二郎曹雄和那殘缺老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馬君武看她爲自己之事這等熱心奔走,不覺暗生愧疚,奮力一躍,人如努箭離弦一般,攔住蘇飛鳳問道:“你要到哪裡去找,我陪你走一趟如何?”

無影女俠蘇飛鳳道:“又不是去和別人打鬥,你陪我一起去有什麼用……”

她沉吟一陣嘆道:“實不相瞞,我父親飛傳龍旗令牌,調集我們天龍幫高手會集白雲峽,目的也在那《歸元秘笈》,眼下我們天龍幫雖然到了一部分人,但幾個一流高手都還未到,我父親和紅、黃、白、黑四壇主,大概在今天晚上夜分之前,可以趕到……”她忽然輕輕地嘆了一聲,接道:“你若遇上他們時,最好不要和他們動手。”

馬君武道:“剛纔那斷臂缺腿的老人,不知是貴幫中什麼人?”

蘇飛風道:“他就是我們天龍幫藍旗的壇主、別看他身有殘缺,但武功卻是高得出奇,且都是陰險無比之學,你千萬不可和他動手。”

馬君武想起剛纔杜維生不肯硬接那殘缺老人掌力之事,看來此言非虛……

馬君武略一沉付,笑道:“承蒙告誡,盛情心領,如再通上他時,自當加倍小心……”

蘇飛鳳婿然一笑,接道:“你肯聽我的話,我心裡就很高興,你們師兄妹請先回去吧。

今夜二更,咱們仍在此地見面……”說罷,轉身疾奔而去。

馬君武待蘇飛風背影消失了才朗然一聲長嘆,拉着李青鸞道:“走吧j咱們也該回去了。”

李青鸞柔婉一笑,馬君武拉着她向前奔走,翻過山嶺,已到白雲峽口。

只見一個灰袍大漢正站在谷口張望,馬君武從他身材上辯認出,那大漢正是在饒州郊外曾和自已動手之人,這時,他已去了蒙面青紗,左頰之上有一道數寸長短的疤痕,他所以面罩青紗,大概就是爲了要遮掩臉上疤痕。

他見到馬君武之後,立時急奔過來,笑道:“小老兒奉了主人之命迎接兩位,眼下這白雲峽強敵四伏,兩位還是隨我回去吧。”

馬君武聽他口氣,已知白雲飛未告訴他其中原因,當下也就含含糊糊地答道:“晚輩們也正要回去。”

這灰袍大漢便是藍海萍由宮內侍衛中捉來服侍白雲飛的神鷹陳榮。

陳榮帶兩人回到聳雲巖後的石洞,這一座天機真人的修煉石室,本來沒有名字,但白雲飛爲着方便起見,命名天機石府,以示悼念三百年前威震武林的天機真人。

三人剛到洞口,三手羅剎彭秀葦忽地由洞口旁佃大石後躍出,笑道:“主人正和那位藍姑娘在洞中商議對付強敵之策,三位快請進去吧。”

三人進了石室,立覺幽香襲人,只見白雲飛身着談綠羅衫,淡綠長褲,發垂玉肩,腰束白帶,容貌端麗,神光奪目,她這一易裝束,更覺儀態莊嚴,不可逼視。

馬君武不敢多看,慌忙轉過頭去,哪知一轉臉,忽覺眼睛一亮,但見藍小蝶發挽宮譬,身着輕絹潔白如雪,嬌美無匹,亭亭玉立,耀眼生花,不覺看得一呆。

但聞藍小蝶冷冷地低暖一聲,輕蔑地看了馬君武一眼,環繞她身側的四婢,也都對馬君武皺眉睹鼻,轉臉他顧-..馬君武突感一陣被羞辱的痛苦泛上心頭,有如千萬把利劍絞心穿腹。

馬君武滿懷憤怨,冷哼一聲,回頭就走。

但聽幾聲嬌叫,白影閃動,四婢一齊躍迫過來,玉掌翻飛,拍擊向馬君武后背。

他本是生性高傲之人,連番受藍小蝶和四婢輕視,已是難再忍耐,聞得衣快飄風之聲襲來,立時停步轉身,振臂橫掃而出。

他在急怒之間,這一擊用盡生平之力,但聞風聲視視,掌聲勁道迫人。

四婢武功雖得自《歸元秘笈》,但對敵經驗缺少,應變機智不夠,看馬君武掃出掌勢力道奇猛,一時間不敢硬行拆解,紛紛收兇擊出之勢,向後躍退。

馬君武因用力過猛,一掌掃空之後,不由自主身子向右側一傾,就這一緩之勢,四婢已由他兩側掠過,擋住了石洞出口。

李青鸞初見四婢對馬君武出手之時,一時間茫然失措,不知如何纔好,直待四婢躍擋住石洞出口,她才轉臉問馬君武道:“武哥哥,我們可是要衝出去嗎?”

馬君武還未來得及答話,白雲飛已搶先說道:“蝶妹妹,你這般難爲於他,究是何意,難道那《歸元秘笈》當真是他偷竊的不成?”

藍小蝶道:“他雖沒直接說出偷了我《歸元秘笈》但他已答應在三日之內替我找回,我看在姊姊和那位李妹妹的份上,就答允了他,如果此刻放他走,只伯他藉機溜走,不再回白雲峽來,我就沒有辦法再找到他了。”

白雲飛綏步走近馬君武身側,柔聲道:“你既然未拿《歸元秘笈》,爲何能承諾三日內替人找回?”

馬君武道:“藍姑娘一心認定是我偷了她的《歸元秘笈》,迫我交出,但她對我又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交出《歸元秘笈》,又不便和她動手,退得我爲難萬端,在形勢逼人之下,只有自盡一途,不想我李師妹及時趕到了……”

白雲飛嘆道:“你既然沒拿,儘可據理爭辯,豈可輕作承諾?”

馬君武道:“我說三日內替她找回《歸元秘笈》,亦非完全是空穴來風的謊言,藍姑娘既然堅持《歸元秘笈》遺失在姊姊閨房之中,除了姊姊和我之外,還有一人可疑。”

白雲飛道:“你說的可是曹雄?”

馬君武道:“我只是懷疑到他,但眼下並無憑證……”

白雲飛微揚雙眉,十分堅決地說道:“不錯,是他,一定是他!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馬君武道:“今宵二更,蘇飛鳳約我在白雲峽見面,她答應我送還《歸元秘笈》。”

白雲飛輕輕地哼了一聲,道:“鬼丫頭機靈無比,決不會安有什麼好心。”

馬君武長嘆一聲,默然不答。

藍小蝶目睹白雲飛對馬君武諸般維護,玉掌輕拍,召回四婢,悄然起身,帶着四婢回到後面。

馬君武望着藍小蝶背影,嘆道:“她對我誤會極深,實非言語所能解釋得了,只等尋還她的《歸元秘笈》之後,我就和李師妹西返崑崙……”

白雲飛接道:“現下白雲峽四周伏滿強敵,你如何能走得了?唉!藍家妹妹雖對你有所誤會,但我想只要相處一段時日,:必可冰釋,今晚上我陪你去見蘇飛鳳一趟,看看她是否真能還給你《歸元秘笈》?你傷愈不久,連番奔走,想已有些睏倦,我已替依打掃好西側石室,快去休息一會。”言來關懷備至,臉上拎借極甚。

馬君武看一眼,不敢和白雲飛目光接觸,便向西側石室走去。

白雲飛拉起李青鸞右手,笑道:“你恐怕也跑累了,走2到姊姊房中休息去。”話至此處,突然回頭向站在洞口的神鷹陳筷說道:“你去招呼鬆雲和彭秀葦回來,協力同守洞口,只要敵人不攻我們天機石府,就不要管他們的閒事,以我推想,他們勢必先自相殘殺一陣,纔會找上我們。”

陳保答應一聲,自去招羅剎協力守住洞口。

靜寂的白雲峽外,不時傳來厲叫和長嘯之聲,但陳保等三人已得白雲飛指示,如果敵人不打上天機石府,不許外生枝節,是以,三人雖連聞警訊,但卻沒出洞查看敵情。

二更時分,馬君武勁裝佩劍而出,他經過大半天的養息,精神十分飽滿,彭秀葦等早已得白雲飛指示,立時讓到一例,放他出洞。

這晚上陰雲密佈,掩遮了星月之光,松濤陣陣,一片墨黑夜色,他四外張望一陣,並未見白雲飛隨同而來,立時凝神提氣,施展輕功,疾向和蘇飛鳳約會之處奔去。

他一心惦記那《歸元秘笈》下落,盡力趕路,不到頓飯工夫,已到了白晝和和蘇飛鳳約會之處。

夜暗如漆,數尺外難辯景物,他目光雖然異於常人,但也只不過可及一丈之內光景,他澄神望了四周一陣,哪裡有蘇飛鳳的影於,不禁暗中急了起來,付道,莫非她是騙我不成?

忽然間,黑暗中亮起一道閃光,緊接着一聲響撤山谷的巨雷,就在那閃光剛逝,雷聲未約之際,一聲清脆的嬌喊之聲,起自數丈外並生的巨鬆之後,道:“我想不到你競真的會來。”聲音嬌柔,充滿喜悅。

但聞那嬌脆之聲劃空而來,瞬息之間已來到身側。:馬君武不需再看,已由那嬌喊聲中辯出來人是誰,微一鎮定心神,說道:“蘇姑娘可尋得《歸元秘笈》?”

此際,兩人相隔不過數尺距離,雖然夜暗如漆,但兩人均有超異常人的目力,是以對方的神態舉動,均能一目瞭然。

無影女俠蘇飛風幽幽一嘆,道:“我今天雖然未能尋得,但明天定可到手,無論如何,不會誤了你三天限期。”

馬君武談淡一笑,道:“在下對姑娘之約,原也沒抱什麼希望,但對姑娘一番相助盛意,仍然十分感激,眼下天氣即將大變,這等荒山之中,不宜久留,而且姑娘想必有很多要事待辦,馬某人不便多打擾,就此告別了。”說完話,深深一揖,回身就.走。

蘇飛鳳目睹馬君武冷漠之倩,不禁羞憤交加。

但聞馬君武輕輕嘆息一聲,道:“眼下貴幫實力強大無比,和武林中九大門派已成水火難容之勢,我們雖無恩怨,但因大勢所迫,勢難兼顧友情,姑娘蘭質惠心,想必能瞭解我馬某人話中含意,至於姑娘對我數番相助思義,我定當銘刻肺腑,如果我還能活得下去,異日或有一報。”

蘇飛鳳忽然流下兩行淚水,說道:“你已在川西救了我的性命,別說我對你沒有什麼思義,縱然是有,也早還報過了,我明白你說的話,唉!一點也怪不得你,只怪我作繭自縛…。”忽然她抹去臉上淚痕,吟道:“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吟完兩句!仰臉狂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直似巫峽猿啼。’忽的又是一道閃光亮起,馬君武藉機望去,只見蘇飛鳳玉頰上淚痕縱橫,那狂笑之聲亦早變成痛苦之聲,懊的雷聲展耳,蘇飛鳳忽然轉身狂奔,但聞悽惋哭聲劃空而去,逐漸消失耳際-..。

馬君武呆呆地站着,望着蘇飛風奔走而去的方向出神,其實無影女俠蘇飛風去勢如電,早已跑到了數裡之外……

這時,山風陡轉強勁,呼嘯而過,石走沙飛,閃光迭起,雷聲密如連珠……

忽然間幾聲喝見,夾在雷聲和呼嘯山風中傳來,緊接着大笑聲,怒罵聲,不斷傳入耳際,距離也愈來愈近。

摹地一道強烈電光閃起,馬君武藉着閃光望去,只見那獨臂單腿的殘疾老人坐在兩人擡着的竹轎上,杜維生和一個身材矮小、身穿白麻衫、腰束紅色絲帶、留着花白山羊鬍子的人走在一起,兩人並肩而立,擋住那殘缺老人去路。

這白衣人正是雪山派掌門人白衣神君滕雷,馬君武那天和金環二郎曹雄躲在山腹石室之中,聽到華山、雪山、點蒼三派掌門人商議對付天龍幫,但那日因他躲在石室,未見幾人面貌,是以,他仍然不認識白衣神君滕雷。

那閃光雖然光芒耀目,照徹羣鋒,但因一閃而逝,剎那之間又復黑暗,馬君武除了看清楚三人之外,目光所及,似乎周圍都已站滿了人-.....轟然一聲巨雷,只震得四山回鳴不絕,就在那雷聲初動之際,忽然伸來一隻玉手,輕釦在馬君武手腕之上,耳際同時響起了白雲飛的聲音,說道:“不要出聲,隨我一起躲藏起來,現在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集中此地,咱們且藏起來看看熱鬧——吧。”

白雲飛內功精湛,黑夜觀物如同白晝一般,拉着馬君武繞過擋在途中的敵人,到了那並生巨鬆之下,-提真氣,右手用力一帶馬君武,躍上松樹,兩人選擇一處枝葉茂密的所在坐下。

只聽幾聲狂笑,和雜亂的呼喝之聲交織一起,緊接着又響起了幾聲淒厲的慘叫,顯然是有人受了重傷。

馬君武忽聽坐在身側的白雲飛輕輕冷哼一聲,右手陡地向後擊出。

但聞一陣枝葉沙沙亂響,數尺外一株濃密的松葉之中響起曹雄的聲音,說道:“兩位纔來嗎?千萬出聲不得,不管是哪方面的人,發覺我們隱身在這松樹之上,這個熱鬧咱們就看不成了。”

白雲飛正待答話,忽聞八臂神翁哈哈一陣大笑,道:“莫老兒,你今夜已經身陷重圍,要活着退出去,只怕比登天還難,兄弟念你在江湖上的地位身份,成全你一個全屍,快些自己了斷吧。”

只聽那殘缺老人連聲冷笑,半晌才說道:“你認爲你那點陰謀伎倆,能騙得過老夫嗎?

哈哈….。我只怕你在今夜之中,無法再闖出這一片幽谷了。”

忽的一聲悶哼和一聲凌厲的慘叫連續響起,但那慘叫餘音卻被隆隆雷聲所掩沒。

白雲飛借那隆隆雷聲掩護,嬌軀一側,左手呼的一掌,直向曹雄隱身之處劈去,掌風所至,一片落葉斷枝,紛紛墜下。

她在左掌劈出之時,右手卻潛運天工指神功,暫勢以待,不管曹雄縱跳避襲,或是揮拳迎擊,只一發覺曹雄隱身部位,立時以天剛指神功,施展閒空打穴手法,直襲過去,左掌指在誘敵,右手卻是絕毒的殺着。

哪知事情卻大出了白雲飛意料之外,那劈出一掌競是毫無反應,既不見曹雄躍身躲過,亦無迎擊力道,但聞睦暖不絕松枝折斷之聲。

她微微一呆之後,隨即一聲冷笑,道:“任憑你詭計多端,今夜若不交出《歸元秘笈》你就別想活命。”說話之時,運足目力,向四外探望。

只聽曹雄在右側輕聲接道:“眼下這片小小盆地四周,不知聚集了多少一流高手,號稱武林九大主派的掌門宗師,不少都將親自到場,眼下幾方都正在調兵遣將,這場千載難逢的好戲即將開演,姑娘最好別太沖動,靜坐這巨鬆之上,觀看這場龍爭虎鬥……”他微微一頓,又道:“剛纔你那一掌,幸被雷聲所掩,而且又正值情勢混亂之際,未被發覺,如果你再出手,只怕要弓0亂全局,那時就後悔不及了。”

’白雲飛雖已發覺他停身之處,但因中間隔了個馬君武,出手極是不便,何況他說的話也確然不錯。

她本是極端聰慧之人,略一思索,立時按下胸中怒火,冷冷地接道:“不管眼下的情勢如何複雜,但你別妄想借機逃走。”

金環二郎曹雄笑道:“但請放心,你就是讓我走,眼下我也不走。”

原來金環二郎曹雄在那慘叫聲起、白雲飛心神微分之際,藉機施出“仙猿移枝”的輕功身法,躍到馬君武的右側一枝鬆幹之上,白雲飛停身在馬君武左側,這一移動位置正好把馬君武隔在兩人中間,就是白雲飛定要出手,但因顧及傷了馬君武,亦極感礙手不便,自己則可放手還擊,必要時又可轉向馬君武下手,迫她施救,以求爭制先機。

忽的閃光滿天,霹靂大作,風威狂發,鬆嘯刺耳,黃豆般大小的雨點傾盆而下,片刻之間,三人身已溼透。

白雲飛輕伸玉掌,握住馬君武的手腕,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大傷初愈,元氣未復,恐怕難擋這等強風猛雨的吹打,快些排除雜念,運氣調息,我幫助你。”

馬君武還未及答話,突覺白雲飛手掌之內涌出絲絲熱氣,尋臂而上,緩緩向內腑攻去,知她已潛運本身真氣助自己運氣行功,趕忙凝神運功。

不知是豪雨影響了羣雄搏鬥之興,還是雙方都在爭取時間調遣人手,在半個時辰之內,未聞打鬥呼喝之聲……

忽的雨住雲散,勁風勢減,當空藍天,乍現一輪明月,清輝似水,朗徹羣山,馬君武也剛好調息完畢,立覺精神大增。

定神望去,只風四周中已站滿了人羣,就是自己隱身的巨鬆之下也站着七八個手握兵刃的人,原來,雙方都在那豪雨如注之時,分遣追隨身側的門下弟子,召集人手。

但聽八臂神翁哈哈一陣大笑道:“莫老兒,剛纔那陣豪雨正是天助你逃走的機會,想不到你卻白白地放過了大好時機,眼下風住雨收,雲散月現,只伯你那點鬼域伎倆不足以保衛自身了。”說畢,忽的一擺手中青竹仗,又道:“滕兄,這缺臂斷腿的老兒,就是昔年名震江湖的五毒叟莫倫,二十幾年前,被兄弟和少林派高僧大智上人、武當派名宿,合力圍殲,雖已把他打成重傷,但仍被他狂發蠍尾針,衝出重圍逃走,這二十幾年來,就未重在江湖出現,想他可能早已傷發死去,誰知他競不惜自斷一臂一腿,留住性命。這老兒一身都是又歹又毒的暗器,尤以蠍尾針更是絕毒無比,不但體積細小,而且他能一發數十百支,咱們和他動手之時,不可不防。”

五毒叟莫倫陰側側一聲冷笑,截住了八臂神翁杜維生之言接道:“蠍尾針何足誇耀,今夜讓你試試老夫隱修二十年的五毒神掌。”

杜維生側目望了滕雷一眼道:“想不到這老兒競也會投效在天龍幫,今夜如不合力把他除去,可是後患無窮。”

白衣神君滕雷無聲無息地咧嘴一笑,道:“兄弟在邊唾雪嶺之時,已聽得人說五毒叟莫倫其人,今日幸會,實在難得,杜兄請先出手,兄弟接擋第二陣如何?”

杜維生道:“對付滿身奇毒的莫老兒,大可不必和他講什麼江湖規矩……”

只聞五毒裡莫倫一聲怒喝,單腿一挺,忽地由特製竹轎上飛躍而下,右手直向杜維生劈去。

八臂神翁猛地大喝一聲,手中青竹杖一招“橫掃五嶽”,猛擊過去。

莫倫冷笑一聲,單腿忽的一收,身子懊然上升數尺,讓過八臂神翁的一杖橫擊,直向杜維生身邊欺入,道:“杜維生,再接老夫一掌如何?”右手一探,輕飄飄一掌直劈過去。

他劈出的掌勢絲毫不帶一點風聲,隨手擊出,訪若無事一般。

八臂神翁杜維生知他武功大異常人,出手一擊,陰險無比,看似輕描淡寫,實在暗藏殺手,而且他滿身都是劇毒,一不小心,就得吃虧,在未完全明瞭敵人用的什麼陰毒武功之前,不肯輕易冒險,縱身一避,讓開劈來掌勢,青竹杖左打右擊,連續攻出五杖。但見青光流動,杖影縱橫,幻化出一片光幕,把莫倫的攻勢擋住-白衣神君滕雷目睹杜維生處處讓避敵勢,不肯硬接對方攻勢,不由心裡暗笑,付道:杜維生爲華山派一代宗師,怎生這麼怯敵?

正自暗笑之間,忽見杜維生揮動手中青竹杖,懊忽間杖影如山,幻化出一片光幕,不禁又暗自喝彩,一掃輕視之心,乾笑一聲,道:“杜兄的伏魔仗法,果不虛傳,兄弟要助拳來了。”呼的一掌,直向莫倫背心劈去。

他這一掌乃蓄勢而發,威勢非同小可,但聞呼呼掌風,有如怒浪擊巖一般。

杜維生目睹滕雷出手,心中大喜,右臂一振,那流動杖影候然合而爲一,猛向莫倫前胸點去。

莫倫背腹受敵,他又是單腿獨臂之人,無法分手拒擋前後合擊攻勢,而且前後施襲之人,又都是武林中頂尖高手,眼看就被那掌風和竹杖點中,忽聽他冷笑一聲,單腿一屈,全身臥倒地上。

杜維生冷笑一聲,疾沉右腕,青竹杖“金針定海”緊隨着莫倫爺臥下去的身子,擊向前胸旋璣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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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神君滕雷襲莫倫後背的一掌,卻因五毒叟突然倒臥下去,一股強猛的潛力,直對杜維生撞擊過去。

杜維生雖然覺得出滕雷擊出的掌力直通而來,但他又不願放過重創莫倫的機會,只得運氣左臂,橫攀當胸準備硬擋滕雷一擊,右手青竹杖仍然指襲五毒裡莫倫要害。

這本是電光石火一瞬,心念動作間不容髮,杜維生左掌橫前胸,滕雷掌力已然近身,杜維生正等揮出橫胸左掌,忽覺那近身潛力突然消失。

要知白衣神君滕雷的武功已達護火純青,收發隨心之境;只因雙方距離過近,一時間收勢不及,擊出去的力道才直對杜維生撞去,八臂神翁橫掌一擋,滕雷立時借勢收回擊出掌力。

就這一剎那間,莫倫已貼地倒飛出一丈開外,挺身躍起。

杜維生心頭一凜,暗道:這老兒雖餘一臀一腿,但身手靈活不減當年,今宵這戰,勢必得小心一些,莫着了他的道兒。

心念一轉,左手探懷取出一把金丸扣在掌內。

白衣神君滕雷收回擊出力道,本要縱身直襲莫倫,瞥見杜維生站着不動,心中一動,暗道:江湖上久傳杜維生生性機詐,心狠手辣,不要中了他借刀殺人之計,我和那五毒叟莫倫拼得你死我活,他卻坐收漁人之利。

八臂神翁杜維生是何等人物,一望滕雷臉色,立時猜透他心中疑慮,當下呵呵一笑,叫道:“滕兄不要躁進,當心他蠍尾針厲害……”

一語未畢,葛聞五毒叟莫倫烏鳴般的一聲怪笑,獨臂忽的一揚,一般腥臭掌風,直向八臂神翁杜維生擊去。

忽然間冷芒電奔,一道白光直向五毒叟莫倫飛去,丈餘外暗影處響起一個宏亮的聲音叫道:“杜兄,滕兄,快請後退,不可硬接他五毒掌力。”

八臂神翁杜維生冷哼一聲,猛一提丹田真氣,雙臂一抖,凌空而起,直飛起三丈多高,才懸空一個轉身,化作“蒼鷹攝燕”身法,左手揮動,先打出掌中一把金丸,人也隨着猛向五毒叟莫倫撲去。

五毒叟莫倫掌勢劈出,那電奔寒芒已快近身,哪知他競不慌不忙地回手一抄,巴把急襲而來的一柄短劍接在手中,手法.巧妙至極。

他剛剛接住短劍,八臂神翁杜維生打出的滿天金丸已破空罩下。

但聞五毒叟莫倫陰側側一笑,振腕先把手中接得的一柄短劍迎向杜維經刺去,接着雙肩一晃,懊然間閃出九尺多遠,獨臂一拂,施出“鐵袖神功”,用內家真氣把幾粒近身的金丸擊落。

杜維生一把金丸落空,施襲突然一變,猛一吸丹田真氣,半空中忽然一長身,下落之勢候然之間又向前飛去,掠蓄莫倫身側而過。

隱身在那濃密松葉之中的馬君武目睹幾人幾招施襲,閃擊身法,心中大爲讚歎,不覺轉臉望了白雲飛一眼。

白雲飛櫻脣一笑,陡在耳邊說道:“這幾人身手確都不凡,耐心點看下去,還有熱鬧好瞧。”

忽聞一陣大笑之聲割破夜空而來,懊忽之間笑聲已到數丈之內,馬君武輕分松枝,凝神望去,月光下只見幾條人影流矢一般奔來,那人影在兩丈左右處停了下來,正是天龍幫幫主海天一叟蘇朋海和紅旗壇主百步飛撥胡南平、白旗壇主子母神膽葉榮青,三人身子剛剛站好,川中四醜也緊隨着趕到,並肩站在海天一叟蘇朋海身後。

這時,白衣神君滕雷和八臂神翁杜維生目睹天龍幫羣雄趕到,強弱之勢瞬息互易,彼此互望一眼,圍殲莫倫之念立時改變;滕雷雙肩微晃,人已向左躍開了一丈四五,和杜維生並肩而立。

只見蘇朋海一拂長囂,大笑道:“兩位雅興不淺,不知是敝幫和你們華山、雪山兩派的緣分深厚呢?還是兩位存心和敝幫作對?”

杜維生呵呵一笑,道:“這才叫冤家路窄。”

蘇朋海道:“好一個冤家路窄,這麼說來,杜兄、滕兄是有意和敝幫過不去了?在下原想在近年之中柬邀武林中九大門派的高人,到敝幫黔北總壇聚會一番,也好藉機會彼此觀摩各家各門的絕學,但杜兄和滕兄似乎專和敝幫作對,處處和我們爲難,看來咱們倒得提前一步,在今夜作個了斷。”

滕雷咧嘴一笑,還沒答話,忽聞一個宏亮的聲音接道:“貧道久聞蘇幫主大名,心慕甚久,在貧道想象之中,幫主定是磊落君子,可是想不到競使貧道大感失望,哈哈2你想倚多爲勝嗎?只怕未必能如願以償。“。

蘇朋海擡頭望去,只見一箇中年道人緩步由暗影中走出,背插長劍,道袍飄飄,黑鬃垂胸,氣定神閒,不禁一皺眉頭,一時間想不起來人是誰。

正想喝問對方法號,子母神膽葉榮青已看出幫主不識對方,立時接道:“江湖傳聞夏道長閉關點蒼山,精修內功,已二十年未履江湖,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幸會。”

夏雲鋒微微一笑,道:“葉兄乃武林中鳳負盛名的高人,不知爲何競也投身在天龍幫中。甘心依人翼下,貧道實代葉兄的盛譽惋惜。”

幾句話說來不徐不疾,臉上始終帶着笑容,卻聽得子母神膽葉榮青臉上一陣熱辣辣的難受,暗中罵道:牛鼻子少在嘴上刻薄,等下動手時,非要你嘗試一下我子母神膽的味道不可。

他心裡雖在暗罵,嘴上卻笑道:“夏道兄言重了,江湖之上,都是你們號稱武林九大門派的天下,像兄弟們這等江湖草莽,如再不知團結相助,哈哈,伯早晚都得被你們九大門派中高人消滅了。”

夏雲峰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葉兄是甘願臣伏在別人翼護之下了……”不待葉榮青反脣相譏,夏雲峰已轉顧蘇朋海道:“蘇幫主治人手段,實使貧道佩服,天龍幫濟濟形雄,都甘心俯首聽命……”

蘇朋海冷冷地接道:“夏道兄少逞口舌之利,既然相遇,總算有緣,老夫素對點蒼武學敬仰,今夜正好藉機領教。”

翻天雁夏雲峰迴頭望了望杜維生和滕雷道:“蘇幫主如肯賜招,貧道極爲歡迎,不過,咱們先得立下一個規矩,如果貧道敗在蘇幫主的龍頭拐下,立時就離開括蒼山……”

蘇朋海仰臉長笑一聲,接道:“如果老夫敗在夏道兄劍下,就此解散天龍幫,退隱深山,夏道兄一日不死,老夫就一日不涉江湖。”

翻天雁夏雲峰翻碗抽出背上長劍,道:“就這樣一言爲定,蘇幫主請發招吧。”.海天一叟蘇朋海正待揮拐出手。忽聽胡南乎大聲喝道:“幫主且慢!”

蘇朋海回頭問道:“你有什麼事要說?”

胡南平道:“幫主乃一幫之尊,如何能輕易臨場!本人願代幫住出戰。”

海天一叟蘇朋海被胡南乎兩句話提醒,暗道:我等此行旨在《歸元秘笈》,夏雲峰乃一派宗師身份,武功不弱,我縱有致勝把握,只怕也非短時間可分出勝負,豈不要耽誤正事?

心念一轉,親自出戰之心登時改變,目光移注在五毒叟莫倫身上。

五毒叟莫倫單腿一躍,飛落海天一叟蘇朋海身側,說道:“幫主請按預定計劃行事,有我和胡壇主兩人足可拒敵。”

百步飛銨胡南平雙手一舉,摘下背上青鋼日月雙輪,雙肩微晃,直欺夏雲峰身側,說道:“在下代幫主領教夏道長絕學。”

翻天雁夏雲峰冷笑一聲,道:“我伯你接不下貧道三劍。”

說完,橫劍當胸,凝神而立,腳下不丁不八,但卻不出手搶攻。

胡南平雙輪一分,左上右下,護住身於,笑道:“夏道長請先出手。”

夏雲峰道:“讓你一着先機,你輸了,也可以落個心服口服。”

百步飛錢胡南平微微一笑,道:“夏道長乃出家之人,怎的口舌這等輕薄,一旦傳出江湖,不怕被人恥笑嗎……”他哈哈一陣大笑之後,又道:“如果夏道長有興對耗,咱們就面對面站上個十天八天也好。”

要知雙方都是故意拖延時間,以便能看清敵勢,重新變更部署。

這時,蘇朋海已帶着子母神膽葉榮青、川中四醜,離開了現場,走得無影無蹤。‘五毒叟莫倫橫身擋住了八臂神翁杜維生和白衣神君滕雷去路,潛運功力,蓄勢待發,但卻並未出手。

八臂神翁和白衣神君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也未出手搶攻。

海天一里蘇朋海去後大約有一刻工夫之久,杜維生忽然轉眼四周,打量周圍情勢,但見不少疾服勁裝大漢,一個個手握兵刃,圍布在四周,當下冷笑一聲,道:“莫老兒,你若不撤去四周之人,兄弟今天可要大開殺戒了。”

五毒叟莫倫陰森森一笑,道:“杜維生,你再看這四周形勢,你還能走得了嗎?”獨臂忽的平胸推出。

杜維生早已存心硬接五毒叟莫倫一掌,左掌潛運功力,蓄勢以待,左掌猛地迎前擊出。

這一掌是他數十年修爲的內家功力所聚,威勢非同小可,隨掌擊出一股強猛無比的潛力,排山倒海般衝撞而出。

五毒叟莫倫嘿嘿一聲冷笑,道:“來得好。”平空推出的獨臂忽的一收,緊接着又疾吐而出。

就這一收一攻之勢,力道又加強一倍。

兩殷潛力懸空一接,杜維生立刻覺出不對,只感自己擊出能裂碑碎石的掌力,有如擊在一團棉絮之上,力道難以用實,不禁大吃一驚。

杜維生是久經大敵之人,覺得不對,立時猛吸丹田真氣,把那擊出力道收回。

只聽莫倫一聲怪笑,喝道:“杜維生,試接老夫一招五毒神掌如何?”身子微向前傾,掌勢威力又加,但聞腥臭之氣夾在一股陰柔力道之中,反逼過來。

八臂神翁杜維生心頭一凜,暗道:“這種武功陰歹無比,不要着了他的道兒。當下運氣出掌,把那收回力道重又反擊過去。

忽聽白衣神君滕雷大喝一聲,揮動右臂打出一掌,直向兩人之間撞擊過去。

這一掌發得恰是時機,莫倫雖然功力卓絕,但也難擋雪山、華山兩派掌門人合力一擊,只覺身子一震,飄然疾退了一丈開外。

白衣神君滕雷及時發出一拳,和杜維生因自保而重行反擊而出的內家力道合在一起,威勢何等強猛,莫倫立時感到自己擊出的陰柔力道無法拒擋這兩人合…的內家真力,才收回發出的五毒掌力,飄身而退。

滕雷擊退莫倫之後,兩道眼神一直盯在五毒裡莫倫身上,一瞬不瞬,因爲他也發覺這單腿獨臂的殘缺老人,一身武功大爲怪異,只怕他另有什麼詭計施展,或是突然下手施襲。

只見莫倫在飄身躍退之後,閉上雙目,似是在暗中運氣調息,知他在擋自己和杜維生合力一擊之後,被震傷了內腑,一時之間,不致於再發動施襲,當下緩步走到杜維生身側低聲說道:”杜兄,這老兒武功的確是有點邪門,‘不如乘他受傷之際,合咱們兩人之力,先把他除去再說。”

八臂神翁杜維生點頭笑道:“滕兄之見正合兄弟心意。”忽的一下振臂躍起,大聲喝道:“莫老兒,拿命來吧。“青竹杖一招“挾山超海”直擊過去。

但聽莫倫冷笑一聲,突然睜開雙目,獨臂一揮,疾向青竹杖上拂去。

杜維生冷冷笑道:“好狂妄的莫老兒,要找死嗎?”青竹杖突然加力,迎着莫倫獨臂擊去。

哪知五毒吏莫倫這一招卻是用的誘敵之計,就在杜維生竹杖和他手臂將觸未觸之際,單腿一旋快速無比地閃到了八臂神翁杜維生身後,一掌向他背心擊去。

白衣神君滕雷早已蓄勢等發,一見八劈神翁杜維生失機,立時舉手一掌擊出。一股呼呼掌風,直向莫倫背後撞去,緊隨着人也猛撲過去。

五毒叟莫倫怪笑一聲,單腿疾躍而起,獨臂揮動,力敵兩人。他雖只有一腿一臂,但因動作迅靈,拳招怪異,再加上五毒勢焰懾人,滕雷雖與杜維生聯手合攻,但激鬥二十餘合,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白衣神君滕雷首先忍耐不住,冷哼了一聲,躍退八尺。

八臂神翁杜維生心知滕雷已不耐久戰下去,這一躍退,不是要施展什麼獨門功夫,於是要運集功力準備和五毒叟莫倫硬拼,當下一緊手中青竹杖,絕招連綿出手,要時間杖影點點,急如狂風,攻勢凌厲絕倫。

五毒叟莫倫力敵兩人,本有些支持不住,全憑怪異拳路和飄忽的身法,以及那綿綿不絕的陰柔之力,化解杜維生和滕雷強猛的攻勢,但因他修習的功夫怪異,陰柔之力又大異於陽剛這勁,外人極不易看得出來,是以,他雖已有些不支,但杜維生和滕雷卻是絲毫看不出來。他正感難再勉強撐持下去,忽覺壓力大減,白衣神君滕雷已縱身躍退。

莫倫力戰兩人之時,無暇運集五毒神掌功力,及見滕雷自動躍退,不禁心頭大喜,正待運集五毒神掌,先把八臂神翁杜維生傷在絕毒的五毒神掌之下,忽見杜維生手中杖法一變,懊忽間杖影滾滾,有如怒濤洶涌而來,競自無法抽出工夫運集真氣。

’原來他的五毒神掌在施展之時,必需先要運行真氣,把練聚在臂掌之內的劇毒迫聚一起,夾在內家真氣之中劈出。

忽聽白衣神君大喝一聲,雙手握拳當胸,直向五毒裡莫倫撲去。

杜維生心知滕雷一撲之勢中,不是畢生功力所聚的猛攻,必有奇詭難測的變化,忽然一收杖勢,那滿天流動的青光杖影,陡然斂收不見,拔身而起、懸空一個筋斗,倒翻出兩丈以外,瞥眼間劍光耀目,輪影縱橫,翻天雁夏雲峰和百步飛錢胡南平也打到了緊張關頭……,五毒叟莫倫昔年闖走江湖之時,身經無數大戰,會盡中原武林高人,先聞滕雷大喝之聲,已有警覺,再見杜維生忽然間收杖躍退,立時藉機提聚一口丹田真氣,懊然一轉身子。

這等高手相搏,出手迅如電奔,五毒叟莫倫剛剛轉過身子,白衣神君滕雷已自攻到身側。

五毒叟莫倫冷哼一聲,虛飄飄拍出一掌,縱身向後躍去。

但見白衣神君滕雷正向前疾衝的身子,忽然問似被什麼力道阻擋一般,急墜而下,腳落實地,身子還不停搖擺。

五毒叟莫倫卻如斷線風箏一般,直飛出五丈開外,才足落實地。

八臂神翁杜維生一例觀戰,只看得心花怒放,因爲他已看出兩人這相互一擊,都是各盡全力施爲,以兩人功力之深,這一招內家真力的硬接硬打,勢必兩敗俱傷不可。

只見白衣神君滕雷雙目微閉,左手捧腹,右手按胸,靜靜地站着不動。

莫倫卻直垂獨臂,圓睜着兩隻怪眼,身上長衫不停飄動,顯然兩人都在運功調息。

杜維生縱身躍到滕雷身側問道:“滕兄。是受了傷嗎?

要不要做兄弟的助你一臂之力?”

滕雷微一睜動閉着的雙目,望了杜維經一眼,緩綏地搖搖頭,很迅快又閉上眼睛。

杜維生暗暗嘆道:“可惜呀可惜!如果我這是站在和他敵,對之位,只要一掌。便可把他擊斃掌下,不但異日論劍時少一強敵,說不定因滕雷這一死,會使雪山派今後在江湖上一路不振。

當前的形勢利害,電光般在他腦際閃過,賂一沉付,忽然大叫說道:“滕兄安心運功調息,我先殺了莫老兒替你出-口氣再說。”摹地縱身躍起,直對五毒受莫倫撲去,青竹杖一招“直叩天門”,直向五毒裡莫倫天靈穴上擊去。

但聞五毒叟莫倫一聲陰側側的冷笑,右臂一揚,十餘縷細若遊絲的白光迎面打來。

八臂神翁杜維生心頭一震,疾收青竹杖下擊之勢,雙臂一抖,猛提丹田真氣,疾墜的身子懊忽間又向上升高七尺,那十餘縷無聲無息的白光擦着他雙足而過。

八臂神翁杜維生讓過五毒叟莫倫一把蠍尾毒針之後,暗自付道:好險,幾乎忘了莫老兒這一手霸道絕倫的暗器。這時見幾條人影奔來,心頭忽動殺機,探手入懷,取出一把金丸,連彈五指,電射而出,但聞金丸夾着破空輕嘯之聲,迎向疾奔而來的人影打去。只聽幾聲連續慘叫,那疾奔而來幾條人影,紛紛栽倒途中-.莫倫目睹杜維生連發金丸傷人,顧不得元氣未復;猛提舟田真氣,單腿一躍,直向八臂神翁杜維生撲去,獨臂揚處,又是十餘縷細若遊絲的蠍尾毒針出手。

八臂神翁杜維生揚手打出一把金丸,人跟着疾向旁側躍退。

金丸帶着破空之風,擊落一部分蠍尾毒針,另有三粒勢道特別勁急的金丸,品字形直取莫倫天庭和雙目要害。

莫倫冷哼一聲,疾沉丹田真氣,硬把向前猛衝之勢收住,右手袍袖一拂,把急襲而來的三粒金丸打落。

、他剛和白衣神君滕雷互拼內力,震傷內腑,尚未調息復元,袍袖一拂之勢,不自覺又使出內家真力,牽動內腑傷勢,落地之後,不停喘息。

杜維生斜躍兩丈多遠,剛避開未被金力.擊落蠍尾毒針。

摹聞急嘯之聲,一面銅拔破空疾轉而來。

原來胡南平聽到了杜維生指彈金丸的輕嘯之聲,緊接着又連聲慘叫,立時一緊手中青鋼日月雙輪,疾攻四招,把翻天雁夏雲峰逼退一步,轉眼一望,不覺大吃一驚,當下疾躍後退,騰出右手,取下背上銅錢,振腕向八臂神翁杜維生打去。

胡南平銅錢不過剛剛脫手,夏雲峰長劍已到前胸,這一劍刺得迅快至極,胡南平封架已來不及,只得仰身向後臥去。

夏雲峰右腕一沉,長劍緊隨而下,胡南平背脊將要着地之時,摹地向右翻去,左手青鋼輪隨勢一掃,橫砸長劍。

他應變雖然迅快,但仍然遲了一步,待他青鋼輪觸及長劍之時,夏雲峰劍尖巳刺入他前胸,他這一輪雖把長劍震開,但他前胸已被劍尖劃了一道三寸多長,半寸深淺一道傷口;鮮血泉涌而出。

他顧不得傷勢劇疼,立刻忍痛翻身躍起,借那翻滾之勢,右手已取過交到左手的鋼輪,雙輪疾展,猛攻八招……

夏雲峰冷笑一聲,雙足札樁,不再避讓他八輪疾攻,長劍左封右架,硬把胡南平八輪疾攻擋開。

翻天雁夏雲峰擋開八輪之後,忽然長笑一聲,喝道:“胡南平!我看你還能接得貧道幾劍?”忽的劍法一變,盡是急攻招術,剎那間冷芒電掣,劍氣彌天,隱隱起風雷之聲,胡南平登時被那彌空劍氣籠罩,手忙腳亂,只餘下勉強招架之功。

原來夏雲峰初和胡南平動手之時,並未出全力對敵,存心測試對方武功,既已知對手虛實,不再存久鬥之心,劍法一變,施出二十年潛修苦研,準備用以爭霸武林的七十二式天干風雷劍招絕學,要把胡南平活劈劍下。

這當兒,隱身在那並生古鬆上觀戰的曹雄已看出了形勢-不對,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只怕胡南乎難再支撐十回合,但他:又伯一出手會引起白雲飛現身干涉,那可是末得其利,反受其害,是故,一時間猶豫難決。

忽聽胡南平口作長嘯,天龍幫圍守在四周的弟子,揮舞刃紛紛向場中奔去。

八臂神翁杜維生仰臉大笑一陣道:“天龍幫當真人多,不怕死的儘管來吧!”餘音未落,金丸已連續彈出,但聞慘叫悶哼。

之聲彼起此落,眨眼間已有十餘人受傷倒地。

金環二郎曹雄眼看幫中弟子傷亡累累,再也忍耐不住,回頭對馬君武說道:“馬兄,假如我們天龍幫一旦被華山、點蒼、雪山三派聯手擊敗,不知他們會不會聯手對付你們……”

白雲飛冷笑一聲,接道:“你不要妄想施展什麼詭計,哼1天龍幫如果真被三派擊敗,對我們有益無害……”

金環二郎曹雄笑道:“這次趕來括蒼山的武林高人,兄弟敢武斷地下句定語,都是志在那《歸元秘笈》。只需我幾句挑撥之言,包管他們會倒轉過來對付幾位。”

雖然明月在天,但因金環二郎曹雄藏身之處的松枝十分茂密,中間又隔着馬君武,白雲飛雖具夜鑑毫髮的超人眼力,也無法看得曹雄神情。

只聽曹雄尖冷的聲音說道:“請兩位仔細地想想我剛纔說過的幾句話,這一次到括蒼山來的人誰不知那《歸元秘笈》在那位身披藍紗的姑娘手中,我只要費上一番脣舌,不難說動三派人物。”

白雲飛暗自付道:他這幾句話倒是不錯,如果真被他說動華山、雪山、點蒼三派和天龍幫聯起手來,的確是不易對付,何況《歸元秘笈》還在他的手中,這人狡猾無比,如今夜不能迫他交出奇書,只伯日後難再收回。

心念一轉,冷冷答道:“你有什麼話不妨明說2這等吞吞吐吐地鬧什麼鬼?”

曹雄道:“我要出手爲我們天龍幫中助拳,希望兩位不要出面干涉。”

白雲飛對金環二郎曹雄道:“你不要我干涉可以,但必要先拿出《歸元秘笈》,哼!要不然你就別想活過今夜。”

金環二郎曹雄心中一動,暗道:我如不承認偷竊《歸元秘笈》,她只怕不會讓我出手,不如先拿話穩住她,擊敗杜維生等之後,再聯合莫倫、胡南平兩人之力對付她,她武功再高,也難擋我們三人。當下笑道:“我哪裡見到什麼《歸元秘笈》,只不過在姑娘閨房中,撿得一個精巧玉盒,你如硬逼我交出《歸元秘笈笑》,那可是無可奈何之事。”白雲飛暗咒罵一聲,真個狡猾之徒,道:“就是那隻玉盒,拿出來吧。”

曹雄笑道:“早知那玉盒中放的是《歸元秘笈》,我也不會把它交給敝幫中弟子了。”

白雲飛暖一聲,道:“連篇鬼話。”

曹雄道:“兩位如果不信,馬兄儘管過來搜搜兄弟身上,是否帶有那隻玉盒……”他微微一頓,又道:“馬兄如果信得過兄弟,先讓我解了眼下敝幫中人危難,原壁歸還就是。”

馬君武道:“曹兄一言九鼎,可不能說了不算,藉詞抵賴。”

白雲飛聽馬君武答應下來,不忍使他難看,當下冷冷地接道:“任你詭計多端,今晚不交出《歸元秘笈》,彌就別想逃得性命。”

金環二郎曹雄不再回答白雲飛的話,長嘯一聲,躍下古鬆,反腕抽出背上金環劍,一連三個起落已到七八丈外,左手揚處,一把毒針疾奔杜維控,右手金環劍一招“分雲棒月”封開。

了夏雲蜂的長劍。

百步飛鑽胡南乎正值險象環生之際,忽覺那繞身劍光一斂,壓力驟減,耳際響起了曹雄尖銳聲音道:“胡壇主暫請退後休息,這牛鼻子交給晚輩對付。”口中說着話,手中金環劍並未停止,左刺右擊,連攻四招。

這四劍都是三音神尼拳譜上所載武學,招招詭異難測,四劍連攻,競把夏雲峰迫退了三步。

夏雲峰本已把胡南平逼得無力招架,只要再加緊迫攻幾:劍,就可把名震江湖的百步飛鉸胡南乎斬斃劍下,哪知突然殺出這麼一個奇裝異服的年輕後生,劍招怪異,一出手就把自己迫退,不禁呆了一呆。

這進,杜維生已把曹雄打出的一把毒針擊落,緩步走到夏雲峰身側,低聲說道:“這娃兒出手幾招,的確是有點邪門,夏道兄不可大意。”

夏雲峰本來被曹雄先聲奪人的四劍快攻震住,但聽得杜維生幾句話後,激起怒火,當下冷笑一聲道:“杜兄別太長他人志氣,量他是個毛頭孩子,還能有多大成就……”說話之間揮劍還攻兩招。

這兩劍都是天干風雷劍法中極凌厲的招術,出手威勢甚大。

可是金環二郎曹雄已大非昔比,他已從三音神尼的拳譜上,悟得不少上乘武功及攻拒閃避的身法,但見他雙肩微一晃動,人已脫出翻天雁夏雲峰長劍幻化的劍圈。:杜維生雙目炯炯,盯住曹雄,但仍未看清楚他用的什麼身法閃避開那兩劍急襲,不禁心頭一震,暗道:這娃兒身法這等奇奧,只怕非易對付,看來今宵圍殲莫老兒和胡南平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轉眼四顧,身外丈餘處,已圍滿了天龍幫弟子,各舉兵刃,虎視耽耽,只待一聲令下,立時將由四面八方圍攻上來。

對於環圍四周的羣敵,杜維生絲毫也沒放在心上,他擔心的是曹雄一身奇詭難測的武學和胡南平連環飛鑽的絕技,如讓他騰出雙手,施放飛鑽,那可是不易對付,當下探手入懷又取出一把金丸。、再看滕雷和莫倫時,仍都在閉目靜站調息,數十個天龍幫弟子正把白衣神君滕雷重重包圍中間,月光下兵刃閃光,有如一片槍林刀山。

他不知滕雷是否已調息復元,但他神情卻十分鎮靜,臉上一片冷漠,對周圍羣敵視若無物。

只聽金環二郎曹雄哈哈一陣大笑,道:“兒位在山腹那番密議之策,只怕無能再實現了?哈哈,看來今宵只有各憑真功實學,打個勝負出來……”餘音未絕,突然一抖金環寶劍,疾向翻天雁夏雲峰刺去。

這時夏雲峰已知道對面的黃衣少年,身負着絕世武功,哪裡還敢大意,一見金環劍點胸刺到,擔心對方有甚詭異變化,不敢舉劍封架,猛提真氣,全身突然離地寸餘,飄退四尺。

杜維生看得雙目圓睜,叫道:“夏道兄好精深的內功,兄弟今天又開了一次眼界。”

翻天雁夏雲峰微微笑道:“好說,好說,杜兄過獎了。”

他口中雖然說得輕鬆,但心裡卻十分緊張,兩道目光一直盯在金環二郎曹雄臉上,凝神握劍,蓄勢待敵。

曹雄回頭望了胡南平一眼,只見他已裹好傷勢,收了雙輪,左右手各控一面銅撥。

忽然問長嘯劃空,月光下兩條人影流星般飛射而來,瞬息之間,已到了幾人身側。

杜維生定神一看,不禁暗暗叫苦,來人正是天龍幫黃旗壇主王寒湘和黑旗壇主開碑手區元發。

這兩人一現身,天龍幫的五旗壇主已經到齊,除了白旗壇主的子母神膽葉榮青和蘇朋海同行而去之外,紅、藍、黃、黑四旗壇主都在場中。

王寒湘兩道冷電般的目光環掃了一週之後,冷笑一聲,對杜維望道:“杜兄久違了,還認得昔年舊相識嗎?”

杜維生心中雖覺事態嚴重,但外表仍然十分輕鬆,一拂長鬃,笑道:“王兄別來無樣,咱們總有二十幾年沒見面啦。”

黃旗壇主王寒湘仰天長笑一聲:“兄弟久聞傳言杜兄的彈指金丸絕技,獨步武林,看來傳言果然不虛….。”

杜維生衡量形勢,不宜動手硬拼,何況他素知王寒湘之能,動手定要吃虧,當下仰天哈哈大笑,道:“王兄。可是想以衆凌寡,倚多爲勝嗎?”

王寒湘冷冷一笑,道:“杜兄如果害伯羣戰,那就由兄弟單獨和杜兄決戰以分勝負如何?”

杜維生一沉付,笑道:“高見不錯,但必得劃出道於來,勝敗之分該當如何?”

王寒湘目光掃掠過翻天雁夏雲螃和白衣神君滕雷後,說道:“如果兄弟敗在杜兄手中,不但放杜兄走路,就連那道長及滕兄-並放行-.....”

翻天雁夏雲峰不識王寒湘,未待他把話說完,立時厲聲接道:“這算什麼打睹,就憑天龍幫這羣烏合之衆,豈能攔得住人?。”長劍一擺,就向外衝。

開碑手區元發縱身一躍,攔住了翻天雁夏雲峰的去路,呼呼劈出兩掌。

但覺一股強猛異常的力道直撞而來,夏雲峰潛運真力橫擊一掌,把那急衝而來的勁道逼開,正待揮劍還擊,突覺又一股強烈潛力直逼過來,這一股掌力來得太過突然,翻天雁夏雲峰一時措手不及,只得運氣挺胸一擋,硬接那擊來力道,但覺胸前如遭重錘一擊,登登退後三步,身軀搖額,寶劍幾乎脫手,還算他內功精湛,開碑手區元發又未用全力發掌,纔算末被震傷內腑。

但聽王寒湘一陣冷笑,道:“這位道長是什麼人?怎的這等莽撞,如要有心硬闖,那可是自找苦吃。”

翻天雁夏雲峰臉罩寒霜,一語不發,只在暗中運氣調息。

杜維生呵呵一笑,道:“王兄好大的口氣,你縱然未見過夏道兄之面,也該聽江湖上朋友談過點蒼派掌門宗師翻天雁夏雲峰夏道兄大名吧?你這等自狂口氣,就不怕江湖上朋友們笑你見識淺薄嗎?”

王寒湘心裡暗叫了一聲慚愧,但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故作淡漠一笑,道:“兄弟只聽人談過少林、武當、崑崙、峨嵋和杜兄領掌門戶的華山幾派之名,其他各派名稱,兄弟實少聞及,’說來慚愧得很。”’翻天雁夏雲峰只不過被震動了氣血,略一調息,已自復”

元,截住王寒湘的話,冷冷接道:“杜兄2說話毫無分寸之人,-想必是聞名天下的天龍幫蘇幫主了吧?”

杜維生聽得心中一樂,哈哈大笑道:“原來兩位還未見過,兄弟替兩位引見一番如何?”

王寒湘道:“杜兄好意心領,但兄弟素不願攀交高人。”

夏雲峰冷笑一聲,道:“貧道二十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一般離魅競都成了氣候……”

杜維生看他臉色鐵育,只怕他一怒出手,形成羣毆場面,逐忙接口說道:“夏道兄,兄弟已和天龍幫王壇主有約,道兄最:好能讓我們先打一仗試試,如果兄弟拒擋不住,道兄再接替兄弟不遲。”

夏雲峰自和曹雄交接幾招之後,心中亦甚不安,只覺對方武功詭巧至極,很多變化都出了武學常規,何況眼下敵勢異常強大,不宜和人羣毆。

他乃一派宗師之才,略一沉付,立時心平氣和,當下笑道:“好說,好說。杜兄八十一招伏魔杖法,乃武林之名學,貧道能有一開眼界機會,那是最好不過。”

杜維生一擺手中青竹杖,道:“夏道兄既肯讓兄弟先試頭陣,至感榮寵……”話至此處,放聲一陣大笑,轉望着王寒湘接道:“王壇主請亮兵刃吧!今宵咱們好歹也得分個勝負出來。”

王寒湘肩頭晃動,人已向左閃開數尺,左右雙掌齊出,疾攻八臂神翁杜維生側背。

八臂神翁杜維生微一例身,王寒湘雙掌一齊落空,右手一帶青竹杖,橫掃過去。

王寒湘長嘯一聲,疾退八尺,緊接着又縱身而上,不容杜維生再收杖擊出,左右雙掌各攻三招。

這幾掌不但迅如電火,而且搶盡先機,八臂神翁杜維生青竹杖被六掌快速絕倫的急攻封拒門外,一時無法收回,只得揮動左臂,還擊兩掌,人已被退退了三步。

轉眼間,兩人已對拆了二十幾招。

要知雙方武功都已經達爐火純青之境,這一相互快攻,真個是間不容髮,王寒湘雖只是一雙肉掌,但卻變化多端,忽而指戳,忽而斜劈,忽而掌發電奔,勁力迫人,忽而含勁不吐,虛飄飄拍擊兩招,虛虛實實,極盡詭異之能。:八臂神翁杜維生卻是另一種打法,青竹杖急如狂風驟雨,一味急攻快打,杖影點點,着着指擊王寒湘要害穴道。

兩人又對拆五十招,仍然是個不勝不敗之局,但杜維生的八十一招魔杖法已快用完,只餘最後九招最爲精奇之學,能否克故制勝,盡在這最後九招之內,當下凝神運功,忽的躍退三尺。\一王寒湘冷笑一聲,正待欺身搶攻,忽聽杜維生沉喝一聲,青徵杖忽然振臂點出,這一擊甚是怪異,若點若劈,使人難測來勢,王寒湘雖然身負、絕學,但在一時之間,也無法測透對方一擊妙用,不禁微微一怔。

直待杜維生育竹杖快近前胸之時,王寒湘才陡然側身,右手忽地疾伸而出,硬向青竹杖上抓去,快如電閃。

哪知八臂神翁杜維生正是要他如此,右腕猛然一沉,青竹杖疾落一尺,猛點小腹,由緩慢之勢,懊然間迅如雷奔。

這一招正是八十一式伏魔杖法中的三絕之一“飛蝗蔽日”,妙在敵人避讓攻襲之時,忽然以極快的手法,數招連續擊出.,幻化出一片點點杖影,洶涌取敵。

王寒湘身子剛轉半周,尚未站穩腳步,想讓開這擯紛落英般的杖影,無論如何也來不及。

但他確有非常的本領和機敏的應變機智,他已知道一着失機,被人搶去主動,縱然能避那急攻的竹杖,八臂神翁杜必然另有更厲害的殺手趁勢猛襲,自已後背受敵,先輸一着,對方決不允許自己有再轉身子的機會.心念一轉,不再躍避那後背襲來的杖勢,身子向前一震,讓過要害,左臂回掃,反向青竹杖上迎去,右手卻橫拍一掌,還擊過去。’但聞呼然一聲,育竹仗正擊在王寒湘左臂之上,但因他這反臂迎杖之勢,用得十分突然,大出了杜維生意料之外,力道沒有用足,是以,王寒湘雖然中了一杖,但臂傷並不嚴重,而他急快一掌還攻,也拍中了杜維生的右胯。

只聽兩人同時一聲冷哼,雙雙躍退數尺,這一杖一掌,幾乎是同時擊中。

.杜維生一收竹杖,忍着右胯傷疼,笑道:“王壇主左臂先被兄弟擊中一杖,不知是否算是個扯乎之局?”

王寒湘冷笑連聲道:“嘿嘿!想要在下認輸嗎?只怕還得再打個幾十招。”

金環二郎曹雄在兩人相約動手之時,一直站在旁側觀戰,他素知王寒湘之能,爲天龍幫有數高人之一,杜維生亦謄重江湖的一派掌門宗師,兩人在攻拒之間定有很神妙的招術,是故,看得十分用心,當下插口接道:“一杖換一掌,彼此乎分秋色,自難斷論勝敗,何況赤手對兵刃,在聲勢上講,敝幫已先吃了虧,以我看法,不作勝敗之淪,你還算佔先不少。”

八臂神翁杜維生正待反脣相譏,忽聽白衣神君滕雷大聲喝道:“杜兄何必和這般小輩逞不必要的口舌,咱們已中人調虎離山之計,此時再不走,只怕後悔不及了。”餘音末絕,雙掌已先後劈出,但聞應聲慘叫,兩個攔在他前面的天龍幫弟子,雙雙口噴鮮血栽倒。

翻天雁夏雲峰一擺手中長劍,接道:“滕兄之言不錯,咱們在這裡和人打睹此武,人家早已分人去奪取《歸元秘籃》,此時還不闖出重圍,正好給人以可乘之機!”說完話,揮動寶劍,當先向外闖去,他內力深厚,劍招精絕,揮舞之間,已有兩人被他刺傷。

杜維生長嘯一聲,道:”兩位說得不錯!咱們中了聲東擊西之策……”隨手彈出一把金丸,縱身和夏雲峰躍到一起。

但見滕雷怪笑一聲,身子凌空飛來,諷諷風聲之中,落在杜、夏兩人之間……

夏雲峰一招“亂堆彩雲”,森森劍氣把撲近身的幾個大漢遏退,道:“貧道開路,杜兄斷後,滕兄請居中策應!”長劍一擺,瞬息連續擊出五劍,凌厲劍風迫得天龍幫攔路弟子紛紛向兩旁退讓。

曹雄格格一笑,縱身一躍,攔住去路;金環劍還未出手,夏雲峰已搶先發動,長劍一招“笑指天南”疾攻過去,曹雄退步側身,讓過一劍,哪知夏去鋒已領賂過他異劍招的滋味,不容他還手,長劍忽變“漁翁撒網”,幻化一片劍幕罩下。

金環二郎曹雄冷笑一聲,正舉劍向上封去,企圖硬接夏雲峰的劍勢。

翻天雁夏雲蜂這出手兩劍,都是劍術中極普通的招式,目的只在誘敵,一見曹雄舉劍硬封,心頭大喜,一挫腕,硬把攻出的長劍撤回,恢然問,又疾攻三劍。

這三劍可是他天干風雷劍法中的絕學,只見劍影縱橫,冷芒電掣,有如波濤洶涌而至。

曹雄目睹那滿天閃動的劍影,心頭大駭,暗道:這是什麼劍招,這等奇幻?凝神運氣,金環劍劃出一個護身銀虹。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兩劍連相接觸,夏雲峰卻趁勢一招“白雲出山”,那滿天流動的劍影,候忽問合而爲一,疾奔曹雄前胸點去。

曹雄閃避不及,忽然觸動靈機,不退反進,微一側身,施出“游魚逆浪”身法,左手奮力一拂,拍出一股潛力,人卻從那綿;密的劍光中閃穿過去。

這等奇奧之學,舉世也沒有幾人能夠破解,夏雲峰微微一怔,曹雄已到身側,右手-J舉,直向翻天雁夏雲蜂握劍右肘關節託去。

他這舉手一託,雖非什麼出人意外的怪異之學,但卻妙在出手時機部位,拿捏得恰當無比,使人無法躲避。

眼看曹雄右手就要觸及夏雲峰右手肘關節,忽的撞過來一股掌風,擊在曹雄左肩之上。

但聞金環二郎曹雄一聲悶哼,全身被攀風震飛起來,向:摔去。

夏雲峰右腕一揮,長劍迫襲斬去。

忽聞一聲大喝,一柄軟索三才錘破空點到,正擊在夏雲峰長劍之上,但聽一聲金鐵大鳴,火星進飛,硬把夏雲峰長劍展開兩尺,王寒湘藉機施出“八步登空”,人如掠波燕剪般穿空而過,兩臂伸縮之間,把曹雄身子接住。

這時天龍幫的人紛紛圍攏上來,開碑手區元發的軟索三才錘舞起了一丈方圓的一片光幕,擋住了幾人去路。

八臂神翁杜維生彈指打出三粒金丸後,大聲叫道:“夏道兄、滕兄,不要多花精力和這班無足輕重的人硬拼,攔截蘇朋海要緊。”說話間,突然凌空而起,一掠之勢,就有七八尺遠。

但聞夏雲峰長嘯一聲,長劍舞起一片銀光,直向人羣中衝去,劍風指處,血肉橫飛,再加上滕雷呼呼拳風助威,天龍幫人數雖多,但如何能擋得住這兩個一流高手合力突擊。莫倫正在調息內傷,無法出手,王寒湘又在替曹雄推拿穴道,只餘下開碑手區元發和受了傷的胡南乎,這兩人武功雖高強,但因幫中弟子衆多,反覺礙事,軟索三才錘和飛拔絕學都無法施展,他們自不能像夏雲峰、滕雷、杜維生三人一樣,毫無顧忌的全力衝擊,只能眼看着被三人衝出重圍.聯訣大笑而去。

這一戰天龍幫又吃了人手太多的虧,幫中的弟子損傷了三四十人。

區元發、胡南平雖然氣得心肺欲炸,但卻無可奈何2只得吩咐幫中弟子,把傷者擡走,死的掩埋,然後命人返回埋伏之處,只留四個武功較高的弟子,隨侍身側。

兩人緩步走到王寒湘身側,只見他臉色凝重,右手頂在曹雄背後的命門穴上,正在助他行功。

金環二郎曹雄似乎受傷很重,雙目緊閉,俊俏的臉上變成了慘白之色,兩人同時微微一皺眉頭,暗中付道:看他今宵出手幾招大是怪異,似非幫主所授武功,年餘不見,不知從哪裡學得這等奇奧之技……

忽見王寒湘站起身子望着兩人道:“他全身運行的真氣,忽而逆轉,忽而正行,使人無法測知他傷勢輕重…“區元發、胡南平聽得了呆一呆,道:“這倒是聞所未確的事。”

王寒湘道:“依據常情而論,他被擊中之處,並非人身要害,至多震斷肩骨,內腑不至受到重創,縱然受傷,也不過是一時氣血的翻動,一般推官過穴手法,足可使他傷勢恢復,可是我已推拿他十二大穴,並以本身真氣助他血行四肢,哪知競毫無效用……”

他話還未完,曹雄忽然睜開眼睛,接道:“王壇主不必擔心,也用不請我師父代我療傷,我自有調理之法。”說完,緩緩閉上雙目,神態間毫無痛苦之色。

原來曹雄在近年之中,因苦練三音神尼遺留拳譜上幾種上乘偏激的內功,常使本身氣血逆行,因他功力不到,又貪求太多,想在同一時間之內,並修數種奇學,以致心神分散,進境緩慢,幸得他是絕頂聰明之人,不但把各種修爲要旨法門熟記,而且能夠嚴謹地分配進修時間,雖然並修數種內功,但尚未使體內經脈氣血運行發生衝突。

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曹雄那慘白無血的臉上已泛現豔紅之色,又待一盞熱茶工夫,忽然一躍而起,撿起金環劍,笑道:“我剛纔一時大意,致受暗算,現下已然調息復元,咱們得快些趕去接應我師父去!華山、雪山、點蒼三派,決不會就此甘心,三派掌門人既然親臨,存心和我們爲難,必有高手隨行,如果讓他們召集了隨行高手,全力攔裁,只怕我師父難擋對方人多勢衆。

王寒湘道:“不錯。恐怕除了三派之還有其他門派中人,若被他們結集起來聯手對付,幫主武功再高,也難抵擋得住,不宜再延誤時刻了。”

忽聽一個冷漠的聲音接道:“滕雷硬接了我一記五毒神:掌,雖是互以內家真力相拼,未能雙掌接實,但我料他在掌力:互擊之後,決想不到運氣封閉脈穴,只要他在回聚真氣之際,稍把我劈出毒力吸取一點,四個時辰內毒性亦將發作,雖不一定致命,但也要他用七日以上時間運氣迫毒。”

王寒湘回頭笑道:“莫兄五毒神掌乃獨步武林神功,料滕雷決難逃得厄運。”

五毒叟莫倫道:“只可惜我在久戰之後,才運集五毒神掌,威力減去不少,日後如再能遇上這般人時,定要先運集五毒神功一擊得手,讓他試試我二十年苦修的五毒神掌如何2”

原來五毒叟莫倫經過一段長時間調息之後,內腑翻動的氣血已逐漸平復。

曹雄忽然轉臉望着那兩株並生古鬆一眼,道:“咱們不宜在此久留,儘快去接應幫主要緊。”

曹雄話剛落口,忽聽左側一塊大岩石之後,一個嬌冷的聲音接道:“現下華山、點蒼、雪山三派的人已經撤走,我們依照約言,沒有現身干涉,你偷竊的東西也應該交出來了。”

王寒湘、開碑手區元發等只聽得臉色微變,不約而同轉眼向那發話之處望去。

只見那大岩石後,緩步走出一個玄色勁裝少女,赤手空拳,步屈從容地直向幾人停身之處走來。

月光照射之下,清晰可見她絕世的美麗。

這紅、黃、藍、黑四旗壇主,無一不是久經大敵、譽滿江湖之人,但也爲這突然的變化感到震驚,以幾人武功之高,競不知人家何時隱藏在那在岩石後,只此一點,已使他們大感意外,而對方那份安靜和從容的神態,更給人以莫溯高深之感,只有曹雄心裡明白,是以他十分鎮定。

區元發定神看去,隱隱認出正是在峨嵋山臥虎嶺相遇之人,不禁心頭一駭。

玄衣少女直走到幾人停身處的數尺外,才站定腳步,星目中神光如電,向幾人臉上掃過,盯在曹雄臉上,問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了話不算數,不知你羞也不羞?”:金環二郎曹雄道:“我幾時說話不算了?白姑娘且莫要含血噴人。”

白雲飛怒道”你答應過華山、點蒼、雪山三派人撤走之後,交還偷竊我們的玉盒,怎麼不守信約,事後卻要藉機溜走?”說話之間,又向前欺進一步。

百步飛撥胡南平伯曹雄內傷初愈,難擋對方一擊,橫跨一步,擋在曹雄前面。

白雲飛秀眉-揚,喝道:“你要幹什麼?站開去!”

她聲音雖然嬌脆,但在高華氣度之中,含一種懾人威勢,胡南平不自覺退回一步,一步跨回,忽覺不對,又趕忙搶到曹雄身前。

王寒湘亦感近身少女,在至美之中,自含一種頤指氣使的威嚴,當下微微-笑,道:

“請問姑娘貴姓,不知和曹香主訂的什麼約言,望能坦然相告,在下可替曹香主作上三分主意。”

白雲飛暗自付道:“那《歸元秘笈》乃天下武林人物的心目中珍逾性命的奇書,我如據實說出,這般人決不肯讓曹雄交出,心念一轉,說道:“他偷了我一隻玉盒,說好還我,誰知他競圖背棄信約,一走了之。“王寒湘回頭望着曹雄笑道:“一隻玉盒,能值幾何?快請交還給人家。”

曹雄道:“不錯。我確說過交還玉盒約言,但據我記憶,這約言似非對姑娘所許。”

白雲飛氣得冷笑一聲,道:“任你狡詐無賴,今宵不交出偷竊玉盒,就別想逃得性命。”

忽聽那大巖後響起馬君武的聲音道:“這麼說來,曹兄諾言是對兄弟所許了?”月光下但見人影閃動,馬君武一連幾個縱躍,落到白雲飛身側。

曹雄忽然探手入懷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玉盒,振腕向馬君武投去,道:“馬兄快請接住,看看是否有錯?”

馬君武接得玉盒,仔細一看,果是原物,正待說兩句慰藉之言,忽然心中一動,暗道此人心機太多,不可不防他一着。忍下那正待出口之言,當場把手中玉盒打開。

他在開啓玉盒之際,曹雄臉色已然大變,只因白雲飛守在馬君武身旁,使他不敢突然下手施襲。

馬君武啓開玉盒一看,果然盒中空無一物,不覺大怒,冷笑一聲,道:”兄弟自和曹況相交以來,無時不存肝膽相照之心,不想曹兄卻以捉弄兄弟爲樂。”

曹雄道:“兄弟亦把馬兄視爲生平難得知已,誠心誠意結交,不知馬兄此言所指爲何?”

馬君武道:“這玉盒之中放的東西哪裡去了?曹兄先把盒中存放之物取去,把一個空盒子交給兄弟,這難道還不算捉弄人麼?”

曹雄道:“兄弟撿的就是這麼一隻玉盒,至於盒中存放的什麼,兄弟確實未見。”

白雲飛冷笑一聲,側臉望了馬君武一眼,卻未接口,她似是存心看馬君武如何處理。

馬君武沉吟了一陣,道:“我馬君武自信對曹兄十分坦誠,但曹兄這麼對待兄弟,實使人難以捉摸,咱們雖是萍水相逢,但卻一見如故,承你援手相助,兄弟一直深植肺腑,無時無刻不存酬報之心,不過,這玉盒中存放之物、牽扯太大,亦非兄弟一人生死能予解決,尚望曹兄看在一場相交情意上,賜還兄弟。”

天龍幫四旗壇主,聽馬君武說話言詞懇切,不禁動了仔疑,八隻眼睛不約而同投在曹雄身上。

王寒湘低聲叫道:“曹香主……”

下面的話還未說出口,曹雄已格格大笑道:“怎麼?難道四位壇主也不相信我曹雄之言嗎?“馬君武聽他矢口不認,不覺動了怒意,厲聲喝道:“交友之道,首重信義,曹兄剛剛承諾之言,這麼快就這般背棄不顧,實使兄弟寒心。”

曹雄笑道:“我答應送給你一隻撿得的玉盒,並未承諾送給你盒中之物,馬兄請仔細想想,兄弟哪裡背棄信約了?”

白雲飛轉臉望着馬君武冷冷地說道:“這就是你的好兄弟!你今天認識他了吧?”

馬君武嘆息一聲,目光移注在曹雄身上,道:“曹兄縱然舌架蓮花,這件事也難使兄弟相信。”

曹雄道:“如馬兄一口咬定兄弟先取了玉盒存放之物,那兄弟又該如何?”

馬君武還未來得及答話,白雲飛已先接道:“哼2任你狡辯動人,我們也不會上當,今宵不交出竊取之物,定要你當場濺血。”

曹雄冷笑一聲道:“白站娘口中我們我們的,不知是指的哪個?”

.白雲飛生平之中,從未受人這麼當面譏笑,被激得粉臉一“熱,殺機陡起,運集功力,準備出手。

忽聽開碑手區元發大叫道:“那玉盒中是不是放的《歸元秘笈》?”

他在一年前,曾和蘇朋海在這括蒼山中,攔動過一次假《歸元秘笈》那秘接也是放在一個精巧的玉盒之中,現下目睹馬君武手中玉盒,忽然心有所感,不覺大叫出聲。

.他此語一出,在場衆人全都不禁爲之一怔,白雲飛本已到蓄勢待發之境,聽得區元發大叫之言後,懊然收住攻襲曹雄心意。

要知那《歸元秘笈》乃傳言武林數百年的奇書,巳不知多少江湖高人爲它濺血送命,多少武林奇士爲它如癡如狂,王寒湘和莫倫雖都是生性陰沉、久歷江湖的人物,但在聞得《歸元秘笈》四字之後,也不覺心頭震動。

胡南平望了馬君武手中玉盒一陣,道:“區壇主猜言不差,年前,玄清道人盛裝那假《歸元秘笈》的玉盒,也和這玉盒一般模樣。”

王寒湘微揚雙眉,兩道炯炯眼神迫盯在金環二郎曹雄臉上,但卻一語不發。

曹雄只感那兩道迫盯在臉上的眼神如冷電一般,直似要看穿他五臟六腑,不禁心頭一展,慌忙別過頭去。

五毒裡莫倫緩緩走近曹雄,冷冷地問道:“這隻玉盒,是從哪裡撿得?不知是否已裹報過?”

曹雄素知幫主戒規森嚴,刑律慘酷無比,自己雖是幫主弟子,但如觸犯戒規,一樣難逃刑律,微一沉吟答道:“晚輩尚未會見過幫主,而且的確不知那玉盒中存放何物,故而也沒和幫主談過此事。”

他這幾句話,雖然說得神態自如,若無其事,但因此事大出常情,不只是白雲飛和馬君武不肯相信,就是紅、黃、藍、黑四旗壇主也沒有一人肯相信。

只聽王寒湘冷笑一聲,目光移注在馬君武身上問道:“那《歸元秘笈》關係非同小可,一句隨口之言,可能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的武林浩劫,如果你言不由衷,那可是千古罪人。”

馬君武付量眼下形勢,縱使不把《歸元秘笈》說出,也難免一場大戰,天龍幫的黃旗壇主決不會放手不管,而且還會眼看着曹雄傷損在白雲飛的手下,但那《歸元秘笈》關係太大,又勢非討回不可,既難隱瞞,倒不如索性揭露真相,當下傲然一笑,故意不理王寒湘的問話,卻望着曹雄說道:“以曹兄在江湖上的身份,豈肯偷竊一個小小玉盒,縱然是三尺童子,也難信曹兄巧辯,今宵如不肯交還《歸元秘笈》,那可是逼着兄弟翻臉。”

曹雄冷笑一聲,答道:“馬兄這些逼人氣勢,兄弟有口難辯,事已至此,兄弟只有敬候馬兄吩咐、捨命陪君子了。”

要知曹雄此時功力、技擊,均高出馬君武甚多,他所顧忌的是怕白雲飛出手,待聽得馬君武幾句責問之言,立時觸動靈機,反口幾句話,硬迫馬君武和他動手。

果然幾句話激得馬君武憤怒填胸,道:“曹兄既是想和兄弟動手,馬君武自當奉陪。”

說完,翻腕拔出背上寶劍。

金環二郎曹雄自信必勝馬君武,格格一笑,越衆而出,說道:“咱們相交甚深,縱然動手,亦不必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不妨點到就收,只要一分勝敗,就不必再打下去。如果兄弟敗了,自當替代馬兄尋回那《歸元秘笈》,萬一兄弟勝了,不知馬兄如何打算?”

白雲飛一揚薰眉,嬌軀微晃,人已欺到金環二郎曹雄身側,接道:“你要先勝了我,再和他動手不遲。”

曹雄臉色一變,暴退五尺,道:“我已和馬兄約好,白姑娘就是想打,也得等我和馬兄分出勝敗之後,你再動手不遲。”

馬君武飛身一躍,擋在白雲飛身前,回頭說道:“白姐姐暫請後退,他既指明和我動手,我豈能退縮避敵。”

白雲悶幽幽一嘆,說道:“此人武功詭異,似是阿爾泰山三音神尼一脈,你……恐怕打不過他。”

馬君武淡淡一笑,道:“大丈夫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我如有什麼好歹,尚望姊妹費心,把我師妹李青鸞送回崑崙山去,尋回《歸元秘笈》,交還原主。”

白雲飛看他神色堅決,心知多勸無益,一面沉思暗助他的法,一面囑道:“對敵之時,不可硬拼,且記蛇走鷹翻,魚逝兔脫,五行生剋,易強爲弱。”

但聽一陣金鐵響動,曹雄金環寶劍已握在手中,緩步逼近馬君武,道:“馬兄請先動手,發招吧……

馬君武也不讓,振腕一劍刺去。

曹雄施出“移形換位”輕輕一閃,讓開馬君武劍勢,又道:“兄弟願先讓馬兄三劍,但請以絕招相攻便了。”

馬君武知道他存心相戲,也不答話,翻腕連攻兩劍。

曹雄滿臉笑容地閃避開兩劍一招,道:“馬兄請小心點,兄弟要還攻了。”金環劍一招“倒轉陰陽”,向馬君武面門刺到。

馬君武心頭微感一震,仰身疾退五尺,哪知身子還未站穩,曹雄的金環劍夾帶一片尖風又到了前胸,出手之快,無與倫比,馬君武閃避不及,只得揮劍硬接一招。

但聞一聲金鐵大震,馬君武長劍幾乎被震手,曹雄卻若無其事一般,笑道:“馬兄再接兄弟三劍。”環劍揮動之間,連環三絕招,“海市脣樓”、“夜半烽煙”、“天網羅雀”相繼出手。

馬君武只覺四面八方盡都是金環劍影,心頭大爲凜駭,不敢再硬封曹雄劍勢,施出五行迷蹤步法,輕靈地閃了兩閃,已脫出金環劍光圍困。

這奇奧的身法,也使曹雄大吃一驚,收劍妖退三步,問道:“馬兄用的是什麼身法?”

馬君武道:“區區幾步閃避之學,算不上什麼怪異武功,實難啓齒相告。”

但聞金環二郎曹雄冷笑一聲,道:“馬兄既然不肯相告,怪不得兄弟出手狠辣了。”忽地振腕一劍,當胸點過去。

三、巧施回春手 夜傳迷蹤步五、明心現麗影 留字訴衷曲七、賊子心歹毒 玉女情最癡八、雲飛救青鸞 龍女救曹雄七、賊子心歹毒 玉女情最癡十二、誤入臥虎嶺 株守萬年龜四、俠僧隱幽洞 神駒越千嶺八、雲飛救青鸞 龍女救曹雄十四、荒峽琵琶引 禁宮翠蝶夢十一、生死見真情 兩女護君武五、明心現麗影 留字訴衷曲一、秘笈現江湖 劫運揭序幕十四、荒峽琵琶引 禁宮翠蝶夢十、初試玉琵琶 猝見歸元笈十六、仁心蹈陷阱 歹徒盜秘笈十八、逼服化骨散 苦心遭誤解十二、誤入臥虎嶺 株守萬年龜十三、靈龜得復失 羣雄詭又詐十一、生死見真情 兩女護君武十八、逼服化骨散 苦心遭誤解六、初試馭劍術 巧破百毒掌十五、藍衛話往事 小蝶通神功十、初試玉琵琶 猝見歸元笈十四、荒峽琵琶引 禁宮翠蝶夢五、明心現麗影 留字訴衷曲二、俠門憶情愁 深谷驚絕藝四、俠僧隱幽洞 神駒越千嶺十一、生死見真情 兩女護君武十二、誤入臥虎嶺 株守萬年龜十一、生死見真情 兩女護君武九、龍玉冰失足 蘇飛鳳癡情六、初試馭劍術 巧破百毒掌十八、逼服化骨散 苦心遭誤解十五、藍衛話往事 小蝶通神功十、初試玉琵琶 猝見歸元笈十一、生死見真情 兩女護君武一、秘笈現江湖 劫運揭序幕十一、生死見真情 兩女護君武七、賊子心歹毒 玉女情最癡十七、山雨風滿樓 浪誦江湖險六、初試馭劍術 巧破百毒掌九、龍玉冰失足 蘇飛鳳癡情五、明心現麗影 留字訴衷曲二、俠門憶情愁 深谷驚絕藝十三、靈龜得復失 羣雄詭又詐三、巧施回春手 夜傳迷蹤步三、巧施回春手 夜傳迷蹤步一、秘笈現江湖 劫運揭序幕八、雲飛救青鸞 龍女救曹雄十、初試玉琵琶 猝見歸元笈四、俠僧隱幽洞 神駒越千嶺五、明心現麗影 留字訴衷曲九、龍玉冰失足 蘇飛鳳癡情九、龍玉冰失足 蘇飛鳳癡情六、初試馭劍術 巧破百毒掌十五、藍衛話往事 小蝶通神功十八、逼服化骨散 苦心遭誤解十、初試玉琵琶 猝見歸元笈十七、山雨風滿樓 浪誦江湖險十、初試玉琵琶 猝見歸元笈九、龍玉冰失足 蘇飛鳳癡情十九、羣雄爭秘笈 決戰白雲峽八、雲飛救青鸞 龍女救曹雄一、秘笈現江湖 劫運揭序幕十七、山雨風滿樓 浪誦江湖險十六、仁心蹈陷阱 歹徒盜秘笈十四、荒峽琵琶引 禁宮翠蝶夢九、龍玉冰失足 蘇飛鳳癡情二、俠門憶情愁 深谷驚絕藝十八、逼服化骨散 苦心遭誤解五、明心現麗影 留字訴衷曲二、俠門憶情愁 深谷驚絕藝十二、誤入臥虎嶺 株守萬年龜二、俠門憶情愁 深谷驚絕藝十一、生死見真情 兩女護君武十九、羣雄爭秘笈 決戰白雲峽四、俠僧隱幽洞 神駒越千嶺十九、羣雄爭秘笈 決戰白雲峽三、巧施回春手 夜傳迷蹤步十九、羣雄爭秘笈 決戰白雲峽十、初試玉琵琶 猝見歸元笈十一、生死見真情 兩女護君武九、龍玉冰失足 蘇飛鳳癡情十五、藍衛話往事 小蝶通神功十八、逼服化骨散 苦心遭誤解二、俠門憶情愁 深谷驚絕藝十七、山雨風滿樓 浪誦江湖險十四、荒峽琵琶引 禁宮翠蝶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