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好面向着徐曉宇耕地的方向與許暢聊天,聽到徐曉宇那面發出的異常聲音。
他首先擡頭,看到了失去控制,冒着黑煙帶着犁鏵衝過來的拖拉機。
“快躲開”他衝着許暢喊。許暢聽到鄭好呼喊,一臉茫然,他問:“怎麼了,怎麼回……”
拖拉機轉瞬間已經到了許暢身後,此刻哪裡還有解釋機會。
急切裡伸手把許暢拽到一旁。拖拉機擦身而過。繼續向前衝。
前面張海正揹着手,望着山下大發感慨,卻不知禍之將近。
鄭好離他較遠,過去伸手拉他已然來不及。遠遠喊:“張海,快躲閃。”
張海已經聽到了異常,回頭看,無人駕駛的拖拉機“彭彭彭”得已經到了近前。
張海魂飛魄散,大喊“哎哎,怎麼回事。拖拉機成精了嗎?”說完撒腿就跑。
鄭好喊:“拐彎,快拐彎呀。”張海皮鞋都跑丟了。可是竟然想不到拐彎。拖拉機緊緊跟隨着他。
眼看着就要撞到張海。鄭好幾個箭步趕將過去。
失去一隻鞋的張海踉踉蹌蹌跑出沒有幾步,就被一塊石頭絆倒。拖拉機眼看就要碾過。
鄭好已經追上拖拉機,擡手把離合迅速拉下。在拖拉機輪子碰到張海腳跟時候停了下來。鄭好關上了油門,熄了火。
過去拉起摔在地上的張海,關切問:“沒有事吧?”
張海站起身,抹了把汗,驚魂甫定的看着尚自冒着熱氣,咕嚕嚕響的手扶拖拉機說:“操,真危險,這傢伙難道與我有仇,追着我軋。”
鄭好笑了說:“沒有人駕駛它只會走直路,你拐彎它就不會追你了。”張海說:“誰知道這傢伙不會拐彎,我還因爲它成精了,對我緊追不放呢!”
許暢走過來嘲笑說:“定是這個鐵傢伙看上你這位西裝革履的帥哥靚仔了,要留你在這裡呢。”
說話間徐曉宇一瘸一拐走過來。他問張海:“你沒有事吧!”張海說:“徐曉宇,今天差點被你謀殺了。”徐曉宇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被石頭絆倒,這傢伙就自己跑向了你們。”
鄭好看徐曉宇走路有些瘸,就問:“你的腿沒有事吧?”
徐曉宇說:“沒有關係,就是摔了一跤,有些痛。”許暢說:“還好,還好,有驚無險。”
這天晚上有些熱,三個人就坐在院子裡吃飯聊天。
許暢看着天空中的漫天繁星,感嘆說:“哎,還是農村好啊,這裡的天空真是純淨,你看這一顆一顆明亮的星星,從小到大就沒有清晰的看到過這麼多星星。從前我因爲這些只是存在書中的,原來真的可以看到這麼多的星星啊。”
徐曉宇說:“嗯,豈止是星星,今晚的月亮我感覺它發出的光也是我這輩子少見的,並且我好像還看到月亮上的桂樹呢。傳說中嫦娥就經常在桂樹下搗藥,還有隻玉兔就趴在她身邊。”
徐曉宇的話讓張海嗤之以鼻。他說:“徐曉宇,你真是無知。糾正你的幾點錯誤。首先月亮本身是不會發光的,我們之所以能夠看到月亮的光,那是太陽光線照射到月球表面反射的原因。
其次,月亮距離我們有三十八萬公里,你單憑肉眼是看不到上面長着的一棵樹,除非你是千里眼,哦,不,萬里眼。你看到的所謂桂樹那是月亮上的許多大山脈,這些大山脈所形成的巨大山谷是太陽光照射不到的,所以你纔會看到一些暗區陰影,也就是你肉眼看到的桂樹圖案。”
許暢說:“徐曉宇是在說傳說呢,你在這裡又賣弄什麼科學啊!”張海說:“什麼傳說,現代社會,科學把這些早就解釋的清清楚楚了,再說這些就是迷信。”
許暢說:“這怎麼是迷信呢,這就是傳說,你知道什麼是迷信嗎,迷信就是缺乏理性實質的信仰……”
鄭好阻止許暢說:“好了,好了,我們不要再討論這方面問題了。我們說說學校的事情。”
張海說:“你們誰知道王雨燕,誰有她的聯繫地址?”徐曉宇搖搖頭說:“不知道,下學後就從來沒有見過她。不過她學習那麼好,應該考個好大學吧?”
許暢說:“沒錯,她好像上的是醫科大學”。張海眼睛一亮說:“沒想到竟然是同行,你有她聯繫方式嗎?”許暢說:“沒有。”張海很失望。
徐曉宇問許暢說:“那個李瑤乙還在上學嗎?”許暢說:“她沒有考上大學。”
張海說:“當初你們海盟山誓的,我還因爲你們一定會成爲夫妻呢!”許暢說:“當然會,她現在清寧打工,我們商量好了,畢業後我們就結婚,”
張海嘖嘖道:“說的給真的似的,你這個老師將來會找個打工妹,到時候恐怕就會變卦了。”許暢說:“肯定不會。”
鄭好說:“那真的祝你們能夠修成正果,結婚不要忘了叫上我們啊。”許暢爽快說:“那是一定的。”
許暢吃了口菜,突然問鄭好:“你還與顏曉雪聯繫嗎?”鄭好眼光暗淡下來,搖搖頭。許暢說:“其實,我感覺她對你應該是有意思的,你應該主動一些的。”
張海說:“顏曉雪那個女孩,我看鄭好還是死了心吧,那個女孩絕不是鄭好能夠得到的。”
徐曉宇問:“爲什麼,鄭好也很優秀啊!”張海說:“動腦子想想吧,那個女孩子不僅僅是美麗絕倫,學習還那麼優秀。將來我看一定會嫁給富二代或者高官權貴,至於鄭好,我看還是想想就可以了。差距就是地球與月亮的距離。”
說話間,突然廁所裡傳來一聲驚叫。鄭好站起來。徐曉宇張大嘴巴:“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張海喝了一口水說:“許暢在搞什麼幺蛾子呢?”
說話間,剛剛去廁所的許暢提着褲子慌慌張張從廁所裡跑出來。
鄭好見他臉色蒼白。連問:“怎麼了?”張海幸災樂禍:“這難道是見鬼了嗎?”
許暢說:“有蛇。”聽到蛇。張海也嚇得跳起來,上下左右的掃視,“哪裡有蛇,蛇在那兒,是毒蛇嗎?”
許暢說:“廁所裡有蛇。”鄭好說:“我去看看。”
徐曉宇操起門旁的頂門棍,張海看了看,沒有東西可拿,隨手摸了個掃地的笤帚。不過他離鄭好徐曉宇有八丈遠。
許暢離得更遠,只是站在院子裡。鄭好進廁所,皎潔的月光下,一切都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
徐曉宇說:“廁所裡除了石頭糞桶,啥也沒有啊?”鄭好問:“是不是看花眼了,是不是把那根繩子當作蛇了?”
許暢回答說:“不會的,繩子掛在牆上,而那條蛇卻在廁所草窠裡。我差點就踩上了。”
鄭好拿過徐曉宇手中木棍,在草叢裡來回撥了數次,他說:“什麼都沒有。”
張海手撫胸口埋怨說:“嚇我一跳,肯定是他看花眼了。”許暢賭咒發誓說:“沒有錯,像扁擔一樣粗,是紅花的,還蜿蜒遊動呢!”
許暢還要說下去,張海打斷他說:“操,不要說了,我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鄭好說:“我來這裡這麼長時間都沒遇見,沒想到,讓你碰到了。”
想到自己剛來龍山時候,一條鯉魚跳進自己乘坐的拖拉機車廂中,謝彩霞還說:“那是鯉魚在歡迎遠來客人。”
想及此處,他對院子裡愁眉苦臉的許暢說:“大概是這條蛇歡迎你的到來呢!”
許暢說:“這個歡迎我真的是無福消受,心臟病都快要嚇出來了。這應該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歡迎儀式了吧!”張海點頭說:“你說的沒有錯,我也有同感。”他們兩個人意見難得統一了一次。
夜間睡覺。鄭好與徐曉宇睡在西屋,許暢與張海睡在東屋。下半夜。鄭好被人搖醒,鄭好睜眼看是張海,問:“怎麼了?”
張海笑了笑說:“陪我去趟廁所”。原來是他內急,可是害怕蛇,讓鄭好陪着他一起去。
回來睡下不久。半夜裡突然聽到張海大叫一聲,緊接着看見張海穿着內褲,赤着腳跑過來。後面緊跟着許暢。
鄭好問:“這又是怎麼了,又有蛇了?”許暢揉着惺忪的眼睛說:“不知道,張海過來我就過來了。”
鄭好看向張海,張海比劃着說:“操,剛纔一隻像貓那麼大個的老鼠從我頭頂穿過去。太他媽的嚇人了。”
鄭好說:“老鼠有什麼稀奇的。”張海說:“你要知道老鼠可攜帶不少病毒呢,比如出血熱什麼的。這要是它找不到吃的,在我臉上舔口,可不是鬧着玩的。”
張海死活不回去睡了,對鄭好說:“我們就擠一擠吧。”許暢說:“那我也不回去了。”於是一張牀擠了四個人。
幾個人都沒有睡好。天亮離開時,許暢和張海不停打着哈欠。張海說:“回家得好好補個覺。”
許暢說:“農村什麼都好,就是有蛇、老鼠這些東西,太恐怖了。”
徐曉宇說:“我一覺到天亮,睡的相當好。”張海說:“沒心沒肺的人睡眠都挺好。”鄭好說:“等到放寒假你們再過來玩,那時應該好一些,至少蛇應該冬眠了。”
鄭好把他們送過龍山河,目送三個朋友騎着車子走遠才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