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曉宇口中知道,許暢那封求愛信已經讓他幫着送了出去。
自從求愛信送出後,許暢開始變得精神恍惚了,走路走着走着會撞到樹上,換個方位重新走又撞到牆上。吃着飯有時會把米粒塞進鼻子,而後突然傻笑。還有時候會對着自己喃喃自語。
開始變得神神叨叨。買來了衛生香。夜間別人睡下後,他會隔三差五焚香叩拜,嘴裡嘟嘟囔囔。
許暢的反常讓張海受不了,他對許暢抗議說:“你被鬼魂附體了嗎,每天晚上燒香磕頭,唸唸有詞,真是挺瘮人的!”
許暢說:“我是一個有信仰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不禱告上天,就睡不着。請你要尊重我的信仰。”
鄭好當然知道許暢禱告的什麼。心想:“看樣這傢伙是真的動感情了。”
自習課,教室內除了翻書聲,寫字的沙沙聲,還有丁大兵睡覺的磨牙聲。
教室門突然被打開,一位打扮洋氣略顯妖豔的女孩站在門口。她身穿黑色皮短裙,黑色棉絲襪。戴着金戒指的手提着黑皮箱。
對方雖然年紀輕輕,但身段嬌俏而豐滿,清澈明亮的眼睛,勾魂攝魄的俏臉。讓高三二班所有學生的眼睛都盯上了她。
丁大兵睜開眼,看到門口女孩,失聲喊道:“丁嫂”!
雖面對四十多人的目光,女孩卻視若無睹,邁步向丁大兵走過來。皮鞋敲擊地面發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音,她的齊耳短髮,隨着每一次走動,飄忽閃耀,動感十足。
教室內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隨着這個風情萬種女孩的身影移動。她要找誰,她要幹什麼?
女孩來到丁大兵面前,突然擡起腳。筷子似的白色皮鞋搭在丁大兵的肩上,尖尖的白色鞋跟戳着丁大兵的鼻子,眼睛斜瞥着丁大兵說:“你剛纔說了什麼?”
丁大兵臉紅了。“我與丁老大是哥們。”
女孩搖頭,“不對,我問你剛纔說了什麼?”丁大兵說“張靜,哦,不靜姐,這是丁老大讓我這麼喊的。”
叫張靜的女孩略帶嘲弄口吻說:“他們讓你死,你也去嗎。丁大兵,你就是丁大明的一條狗。”
她把皮鞋從丁大兵肩上放下。丁大兵深深噓口氣。女孩張靜美目四顧,突然問:“誰是鄭好?”
班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鄭好,“怎麼回事,她找鄭好乾什麼?”鄭好放下筆,對女孩說:“我是鄭好。”
張靜大步走到鄭好桌邊。手中箱子重重放在他面前桌子上。”旁邊張海探着腦袋好奇問:“這是什麼?”
女孩張靜不答,右手按住黑色皮箱,左手戴着金戒指的纖纖玉手譁一下拉開鎖鏈。箱子內的東西露了出來。
教室裡爆發出一陣驚訝的“哇哇”聲。黑色皮箱裡竟然全是百元人民幣。鄭好很是不解地看着眼前女孩:“你這是什麼意思?”
女孩張靜說:“這是給你的二十萬元。”鄭好愕然:“爲什麼給我錢?”張靜說:“前幾天我被電擊,是你在醫院救了我。這是對你的報酬。”
鄭好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醫院救活的女孩就是對方,不過當時自己一心救人,竟沒有察覺對方的模樣。更沒想到是高三一班的風雲人物張靜。
鄭好擺手說:“我不要!”張靜冷冷得問:“嫌錢少?”鄭好說:“不是,舉手之勞而已。再說我們是同學。”
張靜盯着鄭好說:“你確定不要這二十萬元?”鄭好說:“我不要!”
“如果不要,你不要後悔,我不會再用其它方式感謝了。”鄭好說:“不後悔。”
張靜狠狠注視着鄭好,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鄭好被她盯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突然張靜俯身,一把抱住鄭好。馥郁得濃濃香氣把鄭好薰得幾乎眩暈,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薄薄得,如玫瑰花瓣般,嬌嫩欲滴雙脣深深印在鄭好額頭。
教室裡發出學生們驚訝地“哦哦”“哇哇”地尖叫聲。繼則是吹口哨,鼓掌。
一切都是那麼突如其來,鄭好目瞪口呆。女孩張靜深深看了鄭好一眼。
就在她開口說話時,教室內突然安靜,落針可聞。張靜說:“好吧,鄭好,我走了。”隨着噠噠的皮鞋聲遠去。教室內留下一股濃濃得揮之不去的香水味。
短暫的靜寂之後。教室內一下就炸開了鍋。徐曉宇說:“鄭好,你傻啊,那可是二十萬人民幣呢,有了這些錢,你就以後吃喝不愁了。”鄭好說:“曉宇,意外之財,不要也罷。”
張海拍拍鄭好肩膀,帶着不懷好意得笑“鄭好,不要是對的,有時候捨棄是爲了更多的得到。看樣她是對你有了想法?”
學***來王雨燕來到鄭好面前,豎起大拇指,“鄭好,你是好樣的,你真的救了她嗎?”鄭好點點頭。王雨燕好奇地問:“怎麼救的?”
“用城關醫院的李醫生教我們的心肺復甦術,就是按照李醫生教的方法急救的。”
米小櫻說:“鄭好,你真厲害,學過那麼長時間我都忘了。可是就是記得我也不敢過去救啊,如果對方死了,賴上我怎麼辦啊!”
學***王雨燕說:“所以說你纔是米小櫻,人家鄭好纔是鄭好,我們偉大的楷模鄭好。”
丁大兵跑到鄭好跟前略帶羨慕地說:“鄭好,她那麼漂亮,你沾大便宜了。你有沒有人工呼吸啊?”
王雨燕說:“丁大兵,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走走走,一邊去。”丁大兵兀自賴着不走。說:“鄭好,作爲同學,我不得不提醒你,張靜是丁老大老婆。她再漂亮,你也不要打她主意吆。”
許暢說:“丁大兵,你就拉倒吧,我們的鄭好是將來清華北大的高材生,怎麼會要張靜那樣的破鞋。”
丁大兵說:“她家是開煤礦得,有錢得很!”
許暢說:“有錢怎麼了,找女朋友可不僅僅是有錢。”丁大兵說:“也是,丁大明說,他都與張靜上過好幾次牀了。”
說完咕咚嚥了一口口水,說:“這麼漂亮的女孩,唉,聽說牀上還挺來勁的。”
王雨燕說:“丁大兵,你還要臉嗎。”丁大兵辯解說:“這又不是我說的,是小於他們說的。”
第二天晚上下課後,鄭好輔導徐曉宇數學就晚走一些時間。許暢也沒有回去。張海認爲自己一個人回去寂寞無聊,就陪着一塊留了下來。
輔導完,四個人要回宿舍時候。丁大兵突然跑進來對鄭好說:“鄭好,丁老大說你勾引他的女朋友,要來找你麻煩呢,你快跑吧!”
徐曉宇拉着鄭好的手連問:“小好,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許暢說:“這不是顛倒黑白嗎,明明是他女朋友勾引鄭好,衆目睽睽之下抱着鄭好親。”
丁大兵說:“丁老大他們是不講理的。他們很快就過來,我要走了。”說完轉身離開。徐暢說:“是啊,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躲一躲吧!”
張海搖頭嘆息:“躲過今天,他們明天就不會找你了嗎?這件事真是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說話間,許暢跑了出去。張海說:“許暢這小子竟然先開溜了。鄭好,我已經替你擋過一次了,我也得走了。”說完匆匆離去。
徐曉宇說:“鄭好,對不起,你雖然是我朋友,可是我心裡害怕,不能幫助你。”徐曉宇說話時候手都哆嗦了。
鄭好拍拍徐曉宇的肩膀說:“沒有事曉宇,他們找我和你沒有關係。”
黃毛小於,國子還有丁大明等在了外面。
看到鄭好走出,丁大明摘掉嘴上菸捲,對鄭好伸出中指。“嗨,小子,過來。”用中指招呼人是極其污衊人的。
鄭好無動於衷,繼續向外走。黃毛小於抱着雙臂擋住鄭好:“小子,老大給你打招呼呢,怎麼沒有看見呢?”
國子嬉笑道:“他瞎眼了,當然看不到。”
鄭好說:“打招呼當然可以,但是用這麼侮辱人的方式打招呼,就不要再指望別人搭理你們。”
丁大明走過來,拍拍鄭好肩膀說:“那夜打的你還是感覺不過癮,是嗎?”
鄭好說:“打人是不對的。”黃毛小於說:“不對,我們就打你了,你怎麼的?”語氣裡帶着蔑視與囂張。
丁大明說:“小子,你能耐啊,學習泡妞兩不誤,據說張靜吻了你?”說這話時候,他咂巴咂巴嘴,語氣裡衝滿了羨慕嫉妒恨。
黃毛小於說:“張靜是我們老大的女人,告訴你小子,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國子拍着鄭好肩膀說:“想攀高枝也要睜大眼睛看看是誰的女人?”
鄭好說:“對不起,我想你們誤會了,我根本就沒有對那個什麼張靜有任何不良想法。如果你們沒有其他事情,我想我要回去了。”
鄭好繞過小於就要走。丁大明一把扯住鄭好說:“別價,我們還沒有聊完呢,這麼急着走幹什麼?”
旁邊丁大兵過來一把抱住丁大明說:“丁子哥,不要這麼難爲鄭好。”
丁大明一把甩開丁大兵,惡狠狠說:“滾,信不信我連你一塊捎着。”丁大兵站到一邊不敢說話了。
鄭好說:“我與你們有什麼好聊的?”丁大明嘿嘿笑了:“有,當然有,我們去廁所談談話。”
國子、黃毛小於一起擠過來。把鄭好堵在中間。國子說:“回去慌什麼,跟我們廁所走走。”
黃毛小於嘿嘿笑了,說:“對,去廁所那裡更有情調。”
鄭好當然知道,這些人雖然囂張,但是畢竟有過往學生,下手有所顧忌,如果去了廁所,三個人肯定會對自己下毒手。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尋思如何逃脫。可是對方三個人都是身材高大,把自己擠在中間,脫身不得。
就在這時孫晉西走了過來,說:“你們幾個人在走廊裡幹什麼呢?”
看到孫晉西,丁大明呲牙笑了,用拿着煙的手敬了個禮說:“孫老師,我們和鄭好同學討教學習經驗呢!”
孫晉西說:“討教學習經驗可以在教室內。在走廊裡算什麼呢?”孫晉西過去拉過鄭好說:“以後再與他交流學習吧,今天我有些事情找他。”說着拉過鄭好就走。
丁大明看着鄭好遠去方向,深深吸了一口煙,而後把半截煙狠狠甩在地上。對國子與小於說:“我們走!”
孫晉西把鄭好拉到辦公室說,“許暢把情況都告訴我了,你做的對,你不要害怕,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劉校長。校長很重視。他說你只管好好學習,不要影響英語競賽,他會找丁大明他們。讓他們今後不再找你麻煩。”
第二天,丁大兵悄悄對鄭好說:“劉校長找了丁大明他們,暫時他們不把你怎樣,可是恐怕遲早是會找你的麻煩的,以後你也要小心啊。”鄭好拍了拍丁大兵肩膀,以示謝意。
張海被打,學校並沒有追究打人者的責任。丁大明他們依然囂張,這深深刺痛了鄭好。
把希望寄託在學校,希望學校能夠主持正義,顯然是不可能的。更不能指望那些傢伙良心發現而悔過。
此刻一個想法已經在鄭好心中醞釀。他捏緊拳頭,如果不想忍受,就一定要強大自己,使自己擁有戰勝一切的力量。
父親軍人不屈的性格影響了他。熱血在心中熊熊燃燒。他要成爲強者。不僅是學習上的強者,也是打架的強者。他要讓他們屈服,他要戰勝一切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