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好做夢也沒有想到,李瑤甲給自己介紹的對象,竟然是丁大明的女朋友——張靜。
更沒有料到的是,宴請自己的美味,竟然擺在了丁大明、國子與小於他們緊鄰的桌子旁邊。
一切的一切都出乎意料,一切的一切都來的似乎有些過度刺激。
看到鄭好,張靜露出微笑,說:“你能來吃飯,這很好。”她擡手示意鄭好坐到自己身邊。
鄭好本來的想法是,道一聲謝就走,既然不打算與對方交往,就絕不能吃對方的飯。
可是令他想象不到的是,李瑤甲給他介紹的對象是丁大明傳說中的女朋友。而且這頓飯還吃到了丁大明他們眼皮底下。
此時此刻,旁邊丁大明正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學校餐廳所有吃飯人的目光好像都在盯着他們。
他不能馬上離開,他必須坐在張靜身邊。倘若現在馬上離開,自己倒好像是畏懼了丁大明他們。
鄭好按照張靜的示意,緊緊靠着張靜坐下來。張靜湊過來,一頭金黃色的長頭髮,輕撫在鄭好臉上。
張靜親切得趴在鄭好耳邊,用和聲細語的語調問:“你心跳嗎?”鄭好說:“我當然心跳,不心跳不就死了嗎?”
張靜說:“我的意思是你害怕嗎?”鄭好說:“如果被人邀請吃一頓飯都害怕,那麼在這個世界還怎麼活?”
張靜說:“李瑤甲說的沒有錯,你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好男人。不僅僅學習是超一流的棒,大膽勇敢也是其他人比不過的,你是個真正的男人。”
她說話時一股濃濃的脂粉香味,撲鼻而來,薰得鄭好有些頭暈。
他不喜歡妝畫得太濃的女人,他認爲,美麗的女人是不需要脂粉去裝飾的,這對美女來說,是一種額外的,多餘的裝飾。只有醜陋的女人才需要化妝品。
張靜不醜,化妝品對她就是多餘,鄭好就喜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女人。嚴格說,徐芸就應該是個清新的女人。
可是前幾天在街上碰見了徐芸,她已經開始濃妝豔抹了。
女爲悅己者容,難道從前自己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是悅己,所以一直沒有容,現在遇到了知己,所以她容了。想及此處,不由無限感傷。
張靜見鄭好沉默不語,臉上似有悲慼之色。附耳悄聲問:“真的不害怕嗎?”
鄭好說:“既然是想請我吃飯,爲什麼老問這些不着掉的話。”張靜笑了,說:“爽快,我們吃飯。”
丁大明見鄭好與張靜竟然挨的這麼近吃飯,且神態親密。彼此眉來眼去。
他不由氣得七竅生煙,一拳捶在桌子上,罵道:“媽的,敢騎在老子頭上拉屎,如果我不揍扁你,我就不姓丁。”
他這猛一拍桌子,盛酒杯子摔在地上,“啪”一聲四分五裂。旁邊離得近的幾個學生嚇的啊呀一聲,紛紛遠離。
張海這會直念阿彌陀佛,心想:“幸虧這頓飯我沒有搶着去吃。這那裡是去吃飯,這不就是赴鴻門宴嗎?”
許暢對徐曉宇埋怨說:“你女朋友這也太不地道了,這不是挖好坑,讓鄭好去跳嗎,這那裡是吃飯,這不就是把鄭好架在火上烤嗎?”
徐曉宇說:“是呀,是呀,我這會也在想。不過還好,那個女人是丁大明從前女友,張海不是說了嗎,丁大明玩膩了,已經把她甩了。”
張海說:“吃剩的,也是自己的,那個丁大明是好惹的嗎,怎麼無緣無故去招惹她的女人呢?我看那個女人也不是喜歡鄭好,不過是藉着鄭好氣丁大明罷了。”許暢點頭贊同。
國子拉住了丁大明說:“丁老大,不要發這麼大的肝火嗎,張靜不過是你吃過又吐出來的飯渣,那個小子不嫌惡心,讓他重新咀嚼一遍又如何。再說,總比她整天纏着你尋死覓活要好吧。”
旁邊小於點頭說:“對,對,就是這樣。”丁大明罵道:“你們兩個懂個屁。”
小於國子相互看了看。小於說:“我看那小子一副欠揍模樣,我這就去收拾收拾他。”
小於說完站起身。但是手卻被丁大明拉住了。小於望着丁大明,不知道丁大明爲什麼拉住自己。
丁大明咬牙說:“讓他們耍,我看看她們能耍成什麼樣。”
旁邊國子翹起大拇指說:“丁老大高明,讓他們表演,盡情表演,改日我們拉清單。”
張靜瞥了一眼氣勢洶洶的丁大明,對鄭好說:“丁大明他們要打你了,你真的不害怕嗎?”
鄭好說:“我只不過與美女吃了些飯,說了幾句話,我做錯什麼了,爲什麼要怕?”
張靜說:“他是學校裡的一霸,你不知道嗎,他打人很厲害的,據說他已經打殘了好幾個人了。煤城黑道上的人,他都認識,他想做了誰,只要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他爸爸有的是錢,他可以用錢買人的命。”
張靜端起酒,邊喝邊望着鄭好。
鄭好面不改色,說:“怕什麼呢,最嚴重不就是個死嗎?人都是要死的,就是遲幾年和早幾年的區別罷了,誰能夠不死,有錢有勢就可以不死嗎?”
李瑤甲說:“鄭好,你說的很有道理,人再漂亮也會老去,再有權勢也會死亡。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張靜很高興,她夾起一塊肉放在鄭好碗裡。鄭好毫不客氣,撥到嘴裡,細細咀嚼,點頭說:“很好,肥而不膩。”
張靜笑了,笑得很開心,說:“好,這種情況你竟然也能夠吃出香來。”
說罷不停地夾菜放在鄭好碗裡,溫柔地說:“你說的真好,你的優點那麼多,我好像真的很喜歡你了。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吃完飯,張靜向鄭好伸出了手,說:“敢不敢攬着我的腰走出學校餐廳?”
鄭好看了看虎視眈眈看着自己的丁大明,看了看學校餐廳內雖然低頭吃飯,但是卻偷偷瞟向自己的一道道目光。
鄭好說:“沒有問題。”說完他一把攬住了張靜的腰,她的腰既細且軟。張靜柔若無骨的倚靠在鄭好身上。
他們從丁大明身邊走過,鄭好感覺到了丁大明野獸般兇狠的目光,那目光如果是刀劍,足以把他砍成幾百段。
他走過餐廳內所有人的目光。每個人都在想:“他怎麼這麼大膽,竟然泡了丁大明的女人。”
走出餐廳,李瑤甲長長地吁了口氣,說:“這簡直是刀尖上的舞蹈,充滿了挑逗和刺激。”
張靜充滿了復仇般得快感,說:“看得出,丁大明眼睛都快突出來了,像個金魚。我今天很快樂。”
鄭好放開她的腰說:“行了嘛美女,我已經配合你表演完了,我要走了。”
他不想玩這些無意義的遊戲。這很累,也很費心。
這一定是丁大明把她甩了,她氣不過,故意找個男朋友。在丁大明面前秀恩愛,氣一氣丁大明。
說來可笑,自己只不過是對方的一個工具或者是一個玩偶。
張靜卻好像還沒有盡興,她說:“明天晚上丁大明他們去舞廳,我們再去舞廳?”
這件事情很無聊,並且明天晚上湯姆老師輔導英語。
鄭好說:“對不起美女,我不陪你玩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張靜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盯着鄭好,許久才說:“你害怕了,你不敢去?”
張靜最後一句你害怕了,不敢去,深深刺激了他。他說:“好吧,明天晚上。”
張靜高興地說:“下午六點,我們學校門口不見不散。”
鄭好說:“沒問題。”張靜說:“如果他們敢找你的麻煩就告訴我,我饒不了他們”。鄭好看了看張靜。張靜說“相信我。我說到做到。”
鄭好回到宿舍,見張海左手提着包,右手提着暖壺,腋下夾着課本,頭上頂着盆,匆匆忙忙向外走。
鄭好問:“你這是幹什麼?”張海說:“搬家。”鄭好說:“住的好好的,爲什麼搬家?”
張海說:“你太歲頭上動土,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我可不能在這裡受連累。”說完叮叮鐺鐺地匆匆走了。
許暢說:“鄭好,你今天干的這件事的確是太危險了。這段時間你必須想法子躲一躲。”
徐曉宇也說:“李瑤甲做這件事情,太對不起朋友了。”鄭好說:“謝謝你們關心,我心中有數。”
鄭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讓許暢嘆氣,徐曉宇搖頭。
第二天下午最後一節課鈴聲響完,鄭好準時站在了學校門口。這時一輛紅色轎車停在了鄭好身邊。
車門打開,張靜坐在車內向他招手,此時的她顯然是經過了刻意打扮,身上穿了一件紫羅蘭的長裙,頭髮像是剛剛做過,面上化了妝,嘴脣嬌豔欲滴。
鄭好坐進汽車一剎那,一股濃濃的香水味就撲鼻而來。
張靜看了看錶,說:“你來的很準時呀,六點整,既不差一分,也不多一分。”
說完,她拋給鄭好一盒煙,鄭好不吸菸,但是接過一看,包裝精緻,知道價格不菲。
鄭好說:“我不會吸菸。”張靜說:“是男人怎麼可以不吸菸呢,這是當下國內最有身份,最有錢男人的標配。”鄭好把煙揣在懷裡。
不知是車內太過狹小,還是有意,張靜緊緊地靠着鄭好。
與張靜在丁大明他們面前吃飯,他沒有緊張。攬着張靜走過食堂餐廳,穿過那麼多人的注視,他也沒有緊張。
而此時此刻,軟香在側,溫玉緊靠,心中卻有些坎坷不安起來。
張靜彷彿沒有看到鄭好侷促不安的表情。把雙手放在鄭好手上,輕輕摸索,那雙手溫柔且綿軟。此時她索性頭也歪靠在鄭好肩上。
鄭好向邊上靠了靠,悄聲說:“我們可是演戲,不需要這樣吧!”
張靜吃吃笑道:“誰告訴你的演戲,就是演戲也可以假戲真做吆!”
說着不依不饒得又靠了靠鄭好。且彷彿很享受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