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危機重重

曹髦耐心傾聽陸豫老將軍分析情況,然後接過話茬說:“朕自登基以來,施仁政,布恩澤,就是早已經考慮到朕與司馬師、司馬昭必有一戰。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

目前,雖然士族豪強,大多依附司馬昭,但是,朕得民心。

就天下而言,士族總是少數,百姓爲大多數。

所以,朕在老將軍斬關奪隘,獲得部分州郡之後,將會把荒蕪土地分配給百姓,激發百姓對朕之持續支持。同時,朕會推廣私塾,興辦大量官學,讓尋常百姓子弟也能唸書,並狠批玄學之風,倡導正直、勤勞、節儉、勇敢、護國、愛國之風,以此教化天下百姓。

所以,打擊部分士族,勻分其土地給百姓,查抄其財產充公,是可以的。

千百年來,跟風起義的都是百姓,都是百姓爲了爭取土地問題。

通俗地講,就是百姓有了土地,就能種糧,就能填飽肚子。

朕相信打擊部分士族,勻分其土地給百姓,是可以爭取民心的。

民心就是天,天意不可違。但是,暫時不要擴大打擊士族,慢慢來。要徹底從士族中收回權力勢力土地,沒幾十年功夫是不可能的。但盼老將軍也能教化子孫,陪朕走過層層難關。”

陸豫開始感覺曹髦講的都是天方夜譚,但是,他慢慢又感覺曹髦所言又有些道理,開始不時的點點頭,爾後感覺曹髦所言太有道理了,不由頻頻點頭。

於是乎,這一老一少又熱聊如何平叛,如何在平叛後中興大魏和一統天下。

聊着聊着,已是正午,曹髦吩咐擺宴上酒。

曹髦雖然年少,但是,仍然喝了九杯酒,祝老將軍身體康健,平平安安!

祝曹陸兩家友誼長長久久。

隨後,曹髦吩咐青素、青荷親率禁軍,護送陸豫回城外軍營,十分禮重。

此時的陸豫已經被曹髦詔命爲魏國大將軍、天下兵馬大都督,論權勢,僅次於曹髦了。

當然,目前而言,陸豫遠遠比不上司馬昭,因爲管的區域太狹小了,僅有兗州、洛陽和許昌。

不過,詔書是今晨公開頌發,詔告天下的,也是陸豫此番入宮與曹髦正式見面之前頒發的。

也就是說,曹髦已經將身家性命及大魏國土,全都託付給陸豫了。

陸豫以七十高壽有餘,統兵平叛,風骨高尚。

……

豫州。

司馬昭以兵馬大都督身份,發檄文丑化曹髦之後,又以皇帝曹奐的名義,號令天下絕大部分州:青州、幽州、幷州、翼州、徐州、揚州(壽春)、雍州、涼州、荊州守將改換旗幟,獻錢獻糧獻馬獻兵,出兵圍攻洛陽,擒拿曹髦。

他還下令,如擒獲鍾會,一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因爲鍾會沒跟着司馬炎走,反而投靠曹髦去了。

其實,鍾會此舉,是司馬炎所派,司馬望提議。

司馬昭下令鄧艾殺陳泰後務必守住雍州區域。

大魏內卷,動靜巨大,消息迅速傳開,東吳即刻派出使節,出使豫州,有意聯魏,共滅曹髦。

而這個吳國使節,竟然是江南大美女孫尚桃,這讓司馬昭、司馬炎父子皆是深感意外。

因爲當年孫尚桃是司馬師麾下兵將所擄,司馬師死後,其麾下兵將把孫尚桃押送至司馬昭面前。

但是,司馬昭因爲操辦其兄喪事,當時沒有心情,又想收買張傳,故將孫尚桃送給了張傳。

張傳不敢要,將孫尚桃送入後宮,後被郭曉文看中,送孫尚桃給曹髦侍寢。

孫尚桃侍寢曹髦之事,司馬昭、司馬炎父子並不知,只是知道郭曉文後面又給曹髦挑選了些侍寢美人。他們意外的是,孫尚桃竟然是吳國公主,而且竟然能從郭太后的寢宮逃出去,真不簡單。

更讓司馬氏父子意外的是,孫尚桃提起曹髦時,都是咬牙切齒的。

她還說已經聯繫了鮮卑盧菲,請司馬昭命幷州邊關放鮮卑軍南下中原,也請司馬昭派人護送自己北上,當面聯絡盧菲,組建非同尋常的一支大軍再南下夾擊曹髦小兒。

其實,孫尚桃並非吳國皇室所派。

她是私下來的,是由其兄孫尚勇親自率部護送而來。

她這次來,也不打算回吳國了,而是北上,聯絡盧菲,會兵一處再南下,借司馬昭起兵之機,打壓曹髦,謀取兵權,壯大實力,然後再回國剷除權臣孫綝。

但是,她此時打着吳國的旗號,身份又是公主,讓司馬昭不得不重視。

不然,她以私人身份來,司馬昭不僅不會見她,可能還會扣留她。

……

司馬炎感覺這是一個好計策,鼓動司馬昭同意。

他對司馬昭說:“相父,應該同意。大魏天下是咱家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陸豫老兒都已經七十多歲了,風燭殘年,能熬幾時?秦朗也已年邁,又能再活幾歲?

文鴛雖勇,卻有勇無謀。張傳、張新等雖統兵數萬,但是,從未出徵,毫無沙場經驗。

如果我等能與吳軍、鮮卑軍夾擊曹軍,必勝。至於往後如何處置那些鮮卑軍,屆時再說。”

於是,司馬昭點頭同意,並親自提筆給袁雄書寫關文,命袁雄派人飛馬幷州邊關,待盧奉率部南下時,放盧奉入關。同時,派人護送孫尚桃出使鮮卑,聯絡鮮卑大軍南下。

孫尚桃滿意而去,親自北上出使鮮卑,聯絡盧奉父女從幷州入關。因爲幽州那邊,有秦朗手握十幾萬兵馬鎮守,憑盧奉父女的實力,是鬧騰不起來的,也是無法入關的。

最划算的做法,就是盧奉父女率部走遠點,從幷州入關,突入中原,與司馬昭夾擊曹髦。

但是,孫尚桃不知的是,她之前寫給盧菲的所有信件都落入了瑣奴之手。

她此行北上,只能陷入危險境地。況且,成律歸和瑣奴的兒子頓馬泥也在南下途中。

……

狼煙四起,曹髦陷入重重危機之中。

郭太后嚇得摔倒在地上,醒來已經是重症。

郭曉文倒也聰明,衣不解帶,日夜守護在郭太后的鳳榻前。

她想這個時候,也許是郭太后下懿旨立皇后、皇妃的最後機會,畢竟皇妃、皇后無人,貴人、昭儀只有自己一人,那個呂桐也尚無名份。

青素、青荷再好,並無侍寢曹髦,以司馬燕的太平公主身份,暫無可能至少眼下無可能以這樣的身份嫁給曹髦爲妃。

其他宮女地位與己十分懸殊,不足爲慮。

司馬燕也一直陪護在郭太后身邊。

此外,呂桐及其母親,也不時的過來關問郭太后病情。

因爲朝廷官員多爲司馬昭任用,風聲鶴唳之時,無數官員趕緊出逃,帶不走的錢財也不要了,逃命要緊。慶幸的是,金礦、金庫、糧庫、武庫皆掌握在曹髦手中。

那些逃跑又沒帶走全部財產的,郭方趕緊帶着錦衣衛去抄家,將那些家產充盈國庫。

陸鋒整天笑得見牙不見眼,沒想到司馬昭一反,自己掌管的國庫反而了許多錢。

原有的後宮國庫、宮外國庫均已經放不下這麼多的髒款、糧草,只能把一些查抄查封的朝廷大員的大宅子拿出來當糧庫、金庫。

陸豫掌控着十三萬邊軍。

張傳、張新、陸淵掌控着六萬七千精銳。

陶樹、典剛、於晃掌控着三千禁軍。

郭方掌控着三千五百錦衣衛。

羅靖掌控着三千飛虎軍。

王經掌控三千治安軍。

邊關秦朗和呂揚掌控着十萬軍隊。

這些兵馬,統由陸豫節制、調度、指揮。

曹髦統管的區域則有兗州、許昌、洛陽及洛陽八關。

事件剛剛發酵。

陸豫、陸淵、王經、秦秀、陳泰、陸疆、陸域、陸耕、陸鋒、張傳、張新、羅靖、郭方、文鴦、文虎、顏銘、華堪、華鋒、蔡仁、曹健、曹英棟、曹北海、何雄、李歡、朱騰、梅定軍、卞隆、卞琳、烏崇遠、苗金興、邵召峰等諸文臣武將緊急趕到皇宮, 求見曹髦。

曹髦最近也沒早朝,因爲文武大臣已經殘缺不全了,能夠參加朝會的臣工已經不多。

司馬孚父子、荀𫖮、崔贊等文武雖然留在了京都,但是,懼怕曹髦怪罪。

他們均是閉門不出,靜觀其變。

當然,司馬孕只是在演戲,崔贊等人是真害怕。

陳泰在陸豫派兵接應下,在高結昌派錦衣衛暗中護送下,已經順利回到京都,並拜見過曹髦,被曹髦詔命爲太傅、車騎將軍,與司馬燕一起,留在上書房,以文武之道,輔佐曹髦處理日常朝政。

後宮裡,曹髦在典剛和於晃、陶樹的陪同下,牽虎訓虎,似乎天下大亂與之無關似的。

不過,話也說回來,大事已經籌劃好,能調度的兵馬全交給子陸豫,錢糧軍械由陸鋒、秦秀管着,後宮安全由陶樹、於晃管着,後宮的日常生活由青素、青荷管着,曹髦還管什麼呢?

曹髦的淡定,也讓衆侍衛淡定。

不過,陸豫、陳泰等文武羣臣到來,曹髦還是重禮相迎。

他將陸豫、陳泰等諸文武羣臣領迎入上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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