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不管是事業和企業單位,黃正元的經驗是但凡科級以上的人沒有不利用職權撈點好處的,當然這個好處夠不上行賄受賄。牛主任這人黃正元一直認爲是他認識的科級幹部以上的比較廉潔的人,黃正元跟牛主任認識的六年來只和黃正元一起吃個飯喝點酒陪領導打個麻將偶爾逛逛歌舞廳從來都不要小姐,也從來沒收過逢年過節黃正元給他送的好酒好煙之類的東西。
牛主任經常跟黃正元無奈地說;“人在官場混,不學會同流合污就沒辦法在官場生存。”
黃正元說;“那你就稍微一下唄,特別是在我跟前就別在裝了。”
牛主任說;“我真羨慕你們這些人,當着老闆,想就,想休息就休息,哪天老子逼急了也下海,當老闆,天天。”
黃正元笑了,說;“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們這種當孫子的感覺你能體會得了?像你這種性格,我勸你好好在岸上呆着,你要是下海,非被海水嗆死不可。”黃正元說的是實話,可是牛主任偏不信這個邪,最後不知誰鼓動的利用業餘時間風風火火地搞了一個鵪鶉養殖場。結果,三十多萬打了水漂,賠得一塌糊塗,草草收兵,從此他再也不想當老闆了,老老實實當他的主任,永不提下海的事。
別看牛主任這人做生意沒腦子,但做人做事很有一套,他表面上雖然不收黃正元的禮物但他只要家裡有點事,只要能麻煩黃正元的絕不含糊。所以牛主任但凡有機會總會通過他官場上認識的一些老闆和領導給黃正元介紹一點活給他幹,這也是他們之所以一直能保持這種友誼關係的原因之一。
其實跟黃正元保持這種關係的人不止牛主任一個人,黃正元當年剛從農村出來人生地不熟不經意間就幹起了裝修木工和鋁合金工,爲了多結交幾個朋友多弄點活幹黃正元把每個月掙的錢全都花在了蒐集各單位可能結交的這些朋友身上。因爲黃正元永遠牢記他那混蛋爸爸曾經告訴他的那一句話;“在家靠自己,出門靠朋友。”
黃正元當時就很清楚地明白,出來混生活沒朋友不行,而且結交的朋友必須是將來能給他弄活的人,他就是這麼勢利。當然黃正元也知道和清楚地明白結交當官的他還沒那資格,所以他就想辦法結交那些有可能以後當上官的或能跟當官的扯上關係的人。
這個方法很有效果,雖然黃正元一直以來乾的都是單包工的活,但是不錯了,這足以讓他過上溫飽的生活了。這些單包工的活80%都是黃正元認識的那些哥們給他介紹的,當然黃正元也不會虧欠他們,好處總歸是要給的。但黃正元始終把握一點;堅決不送錢。這是楊紅對他的要求,楊紅總是說;“錢我們可以慢慢賺,但喪良心的事我們不能幹。”黃正元當時聽進去了。不過,這些朋友們家裡和親戚家裡關於收拾房子裝修房子的事情黃正元基本都包圓了,這些花銷也不是小數目,爲此當時的黃正元和楊紅經常舉債過日子。楊紅經常抱怨,黃正元就安慰說;“老婆,今天20元的收入是少了點。但我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掙到200元一天的,到時候大米市的這些樓房中的一個窗戶就是我們的,我到時候親自給你打一張我們隨便滾都掉不下去的牀。”
這個時候,楊紅總是皺着眉頭說;“你還是先給我換個結實點的牀吧,不然我非得被折磨成神經病不可。”
黃正元也總是摸摸牀板,笑道;“馬上就好,你等一會。”
楊紅嘆氣說道;“唉,你這樣成天白幫忙,好不容易掙點錢又買禮物送人,我跟你兩年來從我們家拿了上萬塊錢了,我爸都開始懷疑我了,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黃正元發誓道;“不會多久的,五年,最多五年我就會給你一個安穩的家,你相信我。”
“五年太久了,到時候我都人老珠黃了,誰知道你還要不要我了?”楊紅聽了黃正元太多的誓言了,聽累了。
黃正元說;“那我們先偷偷領個結婚證?”
楊紅說;“不行,這事不能瞞着我爸媽。”
黃正元說;“你不信我。”
楊紅撇着嘴說;“我當然相信你,不然我就不會揹着我爸媽和你同居了,就爲這,你以後要是敢背叛了我,我就死給你看。”
黃正元又開始發誓;“看你說的,我向你發誓,我要是背叛了你就讓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楊紅依偎在黃正元懷裡,一臉的柔情;“盡會撿好聽的說,我這輩子算是栽在你手裡面了。”
“我還不是一樣?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死在你手裡了,爲了你我也要混出個名堂來,不拿一麻袋的錢砸暈你老爸我他媽的就不姓黃。”黃正元發現這個世界上的爸爸沒一個好東西,因爲他爸爸是個混蛋,楊紅她爸爸也是個混蛋,他竟然跑到黃正元家指着他媽的鼻子說;“你兒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娶他女兒那是癡心妄想。”威脅說;“以後要管好你兒子,再敢糾纏楊紅就找人廢了他!”所以黃正元覺得全世界的爸爸都是混蛋。
黃正元通過幾年的打拼,辛苦流下的幾滴汗水總算有所回報。混蛋岳父最終認可了黃正元和楊紅的關係,並且催促他們領了結婚證,楊紅正式成爲黃正元的老婆。這個時期,在黃正元結交的衆多的人裡面,有三個人對黃正元最夠意思也最具發展潛力。牛主任算一個,另外兩個就是毛小民和陳普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