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等人沒走多遠,車前蓋就冒出黑煙。
郝棟下車一掀開車蓋,臉色一暗,道:“壞菜了,沒一兩個小時不可能修得好,這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跑吧!”董酌。
“關鍵時刻還是自己的兩條腿可靠,下車!那些傢伙快追上來了。”已經不在暈乎乎的夏侯,回頭一看後面不是很遠處燈光大亮,知道追兵將近,拉起哭哭滴滴的月下下車,“別哭了,逃命要緊!”
“怎麼跑?現在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往哪裡跑?”郝棟。
“笨啊。”董酌道:“避開大路走小路就是。”
“媽的!”夏侯罵道:“沒這麼窩囊過,被人像攆兔子一般跑路!”
“誰叫我們才三個人,而且連武器也沒有,所以只有被追殺的命了。”
一行四人離開了公路,跑上了山,沒走多遠,胡德一夥人就殺到,看見他們拋錨在公路邊上的皮卡,就知道夏侯他們在此下了車。
衆人跳下車,尋找足跡,然後沿着足跡一路追去。
高原本來就缺氧,又是走上坡路,加上還拉扯攙扶着月下這個超級胖妞,夏侯三人自然累得氣喘如牛,至於月下本人更是累得要吐血。
“我實在走不動了,你們自己跑吧,別管我了……”
“廢什麼話?我們怎麼可能丟下你去送死。”夏侯。
“老公,你關心我嗎?”月下居然在此這樣問道。
“額……”夏侯冷汗,“是吧。”
“雖然你回答的很勉強,但我知道只要給你一些時間,你還是會喜歡上我的。”
“應該是吧。”夏侯只好繼續敷衍。
“我知道你在敷衍我,根本就沒喜歡過我,但我卻喜歡上你了。”月下說着慘慘一笑,道:“老公,你們走吧,帶着我誰也走不了!”
“別說傻話。”夏侯拉着她跑。
“帶着我誰也不能活命!”月下猛的一推,居然將夏侯推出一丈多遠,摔倒在地。
“那裡有一個山洞,裡面的空間很大,你們去那裡藏起來。”月下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山澗說道,然後轉身原路跑去,“老公,好好活着,做妻子的走了!”
“回來!”夏侯大呵,爬起來就追。
“大哥!”郝棟一把拉住他,“你別犯傻!”
“是啊大哥。”董酌也拉住他道:“別讓她的努力白費。”
“你們這是什麼話,她這是去送死啊。”夏侯大急想掙脫兩人。
“大哥,你也要去送死嗎?如果這樣我們兄弟陪着你一塊死。”郝棟董酌兩人齊聲道。
“這……”夏侯一愣,他明白如果自己也死了,兩位兄弟肯定會玩命,結果就是大家一塊死。
見夏侯遲疑了,郝棟董酌趕緊挾持着他,拉拉扯扯的走了。
胡德帶領着手下追近,迎面撞見一人跑來,正是月下。
“呦呵,月下小姐,怎麼你的老公不要你了。”
“嗯,是的,他嫌我跑不快,丟下我了。”
“可憐的孩子啊。”胡德笑道:“對於那樣貪生怕死,連自己老婆都拋棄的男人,真不配爲男人,我真替你不值啊。”
“哼。”月下冷哼道:“你這個殺害我父親的幫兇也會替人抱不平嗎?”
“瞧月下小姐說的,殺害你父親的兇手可真不是我,而是你爸爸的老仇人查蘭理.爾德。”胡德道:“不過現在他也死了,哈哈,感謝我吧,是我替你的爸爸報了仇。”
“這麼說你還是我的恩人了?”
“恩人什麼的,就不敢當了。”胡德道:“月下小姐,你的老公現在藏在哪裡了?帶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如果我說不呢?”
“爲什麼啊?他可是拋棄了你,自己跑路,這樣的壞男人,難道你不生氣嗎?不想報復他嗎?”
“我喜歡他,雖然他不喜歡我,這個理由夠嗎?”
“呵呵,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啊!感情這個東西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月下小姐你真的不肯帶路嗎?”
“你死心吧。”
“既然你不肯帶路,那還要留你何用。”胡德一擡手,一槍打在月下的左胸心臟處。
但是那一發子彈卻被月下那厚厚的肥肉給擋來下來,心臟沒有受到打擊。
她大呵一聲,撲了過去,一把抱住胡德。
頓時胡德被月下的熊抱動彈不得,被她壓倒在地。
“你這個殺害我爸爸的幫兇!拿命來!”月下張開大口,就往胡德的脖子上咬去。
“啊!”胡德慘叫,他脖子上的一塊肉被生生撕下,而月下依舊沒有停口,彷彿不咬死胡德不干休。
這驚的胡德叫求救:“救命啊!你們快點救我!”
一干手下傻了眼,用槍打,肯定把胡德一塊打死,所以他們忙亂的用手去拉,想把兩人拉開。
可是此時的月下已經是拼了命,加上她的體重,十幾個大漢居然一時間拉不開兩人。
好容易等把月下拉開的時候,胡德的半邊脖子幾乎都被咬穿,已經奄奄一息了。
“給…我殺了她。”胡德說着這一句話,就昏迷了過去。
…………………………
“嗯嗯嗯……”藏身在山洞裡,從洞口看見月下被人打死了,夏侯就想衝出去玩命。
卻被兩位兄弟死死的制住,一人抱腿,一人抱手,並且郝棟還捂住了他的嘴巴,怕發出動靜,被人發現。
“月下已經死了,再出去也於事無補。”郝棟道:“你不能出去送死,讓月下的努力白費。”
“我們不怕死,但也不必做無謂的犧牲。大哥對不起了,希望你冷靜一下。”董酌說着,一記手刀,打到夏侯的後頸上把他打昏了。
………………………………
胡德昏死過去了,一干手下頓時大亂,趕緊忙着止血包紮,然後試圖喚醒胡德。
但胡德傷勢過重,已經處於生死邊緣,哪裡會輕易醒來。
這讓他的一干手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頭領重傷昏迷了,現在我們是繼續追擊那三個中國人呢?還是……”一個乾瘦的頭目說道。
“我看不必了……”另一個胖頭目說道。
“你這是什麼屁話,胡德頭領生死未卜,你居然不想爲他報仇?虧得頭領平時對你還不錯。”瘦頭目怒道。
“急什麼急?我還沒說完呢?”胖頭目道:“你看看我們現在剩下的兄弟,不到六百了,我們一路追這三個中國兵,死在他們手上的兄弟都快一百來人,如今再去追搞不好還要死人!困獸猶鬥是最危險的。”
“你這是怕死!”
“我怕死?哪一次我不是衝在最前面。”胖頭目道:“我只是想不再讓兄弟們有犧牲,再說了現在就算抓住了,那三個中國兵,我們又能怎麼樣?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是啊。”一旁有人附和到。
“現在胡德頭領重傷,光這一件事,我們怎麼回去跟大頭領交代?大頭領能饒得了我們?”胖頭領又道:“所以就算抓到了三個中國兵也於事無補。”
“那就這麼便宜了他們,不給胡德頭領報仇了?”瘦頭目問道。
“我們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衆人面面相覷,議論起來。
他們現在確實爲難了,胡德生死未卜,回到阿富汗,大頭領很可能繞不了他們,去抓夏侯等人,又要增加傷亡,可謂是兩頭都不討好。
“那你說怎麼辦吧?”瘦頭目道。
“依我看,阿富汗我們是回不去了,索性留下來,加入巴國反政府軍算了,反正在哪裡都是打仗。”
“是這麼個理啊?”他的話得到多數人的附和。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我看就先把胡德頭領帶回醫治再說。”瘦頭目見衆人如此也只得順水推舟了。
“胡德頭領交給我吧,讓我帶他去巴國反政府軍,醫治好了固然最好,如果醫治不好的話……”胖頭目說着話鋒一轉道:“胡德頭領昏迷了,我們一下子成了沒家的孩子,那麼現在願意跟着我留下來的兄弟,就跟着我一塊走吧,咱們投奔巴國反政府軍去。至於想~回到阿富汗的人,就跟着他走,我不強留你們。”
這個胖頭目還頗有威望,一下子有大半人跟着走了,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不到兩百人,大家都看着主張回去的瘦頭目。
沉默了一會,瘦頭目罵道:“TM的!我們也留下吧,回到阿富汗還不定有什麼好果子等着我們吃呢?”
兩個小時後,夏侯醒了,從兩位兄弟口裡得知了,月下死後所發生的一切,不由感慨萬千。
郝棟去修理那輛拋錨的皮卡去了,夏侯與董酌兩人把月下安葬。
高原上的萬年凍土堅硬如鐵,加上手頭沒有任何工具。
兩人沒得法,只好用大顆的石頭壘砌一個墓。
“我從沒有喜歡過你,跟你結婚都是形式所逼,但你卻爲了我們而死,這叫我夏侯怎麼還你這份恩情。”看着月下的墳墓,夏侯不由哽咽,深深地鞠躬。
“月下姑娘。”董卓也鞠躬道:“我從不承認你是我嫂子,哪怕現在也是,但你卻爲我們而死,這份恩,看來只能來生再報了。”
“來生再報這樣的話,就不要用來騙死人了,人死如燈滅,根本沒有什麼下輩子。”夏侯敬禮道:“我們兄弟幾個今生欠你月下一條命!卻永遠還不了你,有愧啊,希望你走好!安息吧!”
皮卡修好了,三人上了車,心情都不好。
“大哥,我們現在去哪?”
“當然回國了。”董酌。
“嗯,回家,我想家裡。”夏侯。
“好,走起!我們去找巴鐵兄弟,然後回國!上路了!”
郝棟一轟油門,皮卡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