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爵的眸光一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死死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冷笑聲從口中傳出,頗有破釜沉舟的意味:“你做夢!”
“……”
“我看你病得也不是很嚴重,今天晚上就自主自覺地到我家裡來吧,我會去杜家把東西收拾好了給你拿過來。”
邢天爵那溫潤的如沐浴春風般卻攜着殺意的話音一落,杜九卿就忙不迭的吐出了兩個字,難掩她的焦急:“不許去!”
杜家的包裡,可有着她跟邢牧野的結婚證,這要是讓他看見了,那豈不是直接露餡了?
好在邢天爵並沒有把心思朝着那個地方想去,只當是杜九卿不願意過來,他的眉毛一挑,狹長的眸子中流露出點點惱怒。
“爲什麼不去?整個運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邢天爵未過門的媳婦,何況當初的三月之約誰都知道,難不成你還想賴賬?”
杜九卿的貝齒輕輕咬着嘴脣,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牙印,可見其力道着實是不小,“既然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那你可有盡到過做丈夫的職責?你分明知道我身處暗街,但是你卻不救我於水火之中。邢天爵,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是懼怕杜家,所以纔會這樣做。”
邢天爵笑眯眯的看着杜九卿那炸毛的小樣子,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種別樣的情愫。因爲此時的杜九卿就像是一隻露出了利爪的小貓一樣,惹人憐愛卻又想揍她。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罷了,何況在暗街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你看看這性子,磨平了以前的浮躁,多好。”邢天爵淡淡一笑,一副笑面虎的姿態讓杜九卿氣不打一處來。
她這性子都是被邢牧野逼得好嗎!
“你知不知道,我特麼當時差點死了!”杜九卿臉紅脖子粗的吼出了這句話,怒火已經難平心底的憤怒,“要不是!”
王小吉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伸手去拿杯子手還抖了一下,清脆的玻璃聲瞬間劃破了二人的爭吵聲。林躍站在門口,一臉警惕的看着邢天爵,生怕他做出什麼事情來。
杜九卿還沒有說完的話硬生生的被攔截了下來,若非王小吉,她今個還真得把這話給說漏嘴了。
杜九卿冷着自己的表情,管理好自己的情愫,恢復成了邢天爵最初瞧見的冰冷樣子,“反正事已至此,我覺得你應該也沒有臉呆在這裡了。”
“這你可就說錯了,我還真有臉。”邢天爵笑的那叫一個開心,可是杜九卿分明瞧見了那笑容下面的殺戮和鐵血。
他就像是一隻沉睡的獅子一樣,要是惹怒了他,直接把自己的獵物撕個粉碎。
杜九卿也懶得跟他繞什麼彎子,清冽的語調像是泉水擊石,好聽極了,“邢天爵,如果你娶我是爲了讓我給你傳宗接代的話,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可不介意去做個手術,這一輩子都沒有孩子!”
杜九卿此話一出,病房當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王小吉詫異的睜大了眸子,驚訝於這話竟然是從杜九卿的嘴裡說出來的。
邢天爵的臉色在一瞬間就黑成了鍋底,但是杜九卿的聲音還在響着:“何況,三爺根本不屑於和你搶奪什麼邢家財產。你要是乖乖的,安分守己,屬於你的,還是屬於你的,甚至不屬於你的,也會屬於你。”
“但是你若是敢傷害他人,肆意妄爲,對家族之人進行殘害,圖謀不軌的話,我還真是不能確定,你會不會身敗名裂!”
杜九卿的話鏗鏘有力,每個字都帶着十足的肯定。
邢天爵的眸光陰毒的不像話,而這也是杜九卿第一次瞧見他這副神情,和以往那溫潤如玉,謙謙公子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王小吉還真是說對了,這個人的面具還真是不淺啊!
“這就是你杜九卿威脅我的手段?杜九卿,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我邢天爵找個什麼人傳宗接代不好,非要找你這麼一個臭名遠揚的賤女人?”邢天爵鄙夷的說着,看着她的眼神彷彿像是再看一個髒東西。
杜九卿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個冷笑。
雖然她沒有生氣,但是王小吉卻惱了,當即就罵出了聲:“你特麼說誰是賤女人呢!嘴巴長糞坑裡去了是不!”
林躍見此急忙閃到了王小吉的身邊,臉上的防備之意更甚。邢天爵也不是什麼弱小的人,身上也是有些功夫,林躍不得不以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
邢天爵抿脣一笑,溫潤如水的笑意緩緩綻放開來,“放心,我可不打女人,怕髒了我的手。”
杜九卿冷着臉沒有說話。
“杜九卿,你那點小心眼就別在我面前耍了,今天晚上我要是在我家見不到你,你就等着後果吧。”邢天爵冷哼了一聲,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病房內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見杜九卿那粗重的呼吸聲。
王小吉着急的拽住了林躍的衣袖晃來晃去,擔心的問道:“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啊!”
林躍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摸了摸她的髮絲,安慰的動作做的十足,但是王小吉根本不買賬。
“這事情也未必不是好事,大嫂在杜家很可能受到歧視欺辱,在邢天爵的家裡,總比那裡好的多。何況邢天爵近來很忙,因爲老爺子好像有定繼承人的心思了,他正忙不迭的準備着呢。”
杜九卿的小手輕輕摸上了肚子,沉默不語,只是從她的表情上來看,她這心裡也是十分惶恐不安的。
……
下午不到五點鐘,杜九卿就出院了。她的身邊還跟着林躍和王小吉,雖然再三囑咐了她,但是王小吉就認那麼個死理,死活都要跟着杜九卿,還揚言要和她一起住進邢天爵家裡。
林躍在一旁可是着急的不得了,人家的事情你跟着瞎摻和什麼。而且王小吉絕對是個急脾氣,這要是邢天爵說了兩句不好聽的,那她不得揮刀向前把他給砍了啊!
最重要的是她還打不過邢天爵,到時候被砍得是誰,那可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