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青每一句都戳中杜九卿痛處,她和邢牧野的感情走到這一步是她始料未及的,傷口還未癒合就這樣被人撕裂開來,一寸寸,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是杜九卿,不願意輕易低頭的杜九卿。
“總比你想高攀都攀不上的好太多了吧?”杜九卿冷眼看着杜青青,表現得不爲杜青青的話所動,“你這是換了第幾個男人了?”
杜青青至今沒有訂婚,沒錢的她看不上,有錢的看不上她。她一直單身到現在,論這點她確實比不上杜九卿。
“青青現在有了一個新男朋友,是個公司少董,對她可好了。”單曉彤連忙幫杜青青說話。
杜青青心裡明白,比起邢牧野,一個公司少董算得了什麼?她不說話,單曉彤會幫她。她就不相信杜九卿還能怎麼蹦躂。
“你這個新包是那個對你很好的少董送的吧?”杜九卿目光落到杜青青的新包上:黑色皮質的手包,款式新穎,扣帶處鑲嵌的一圈鑽石格外醒目。
杜青青拿不準杜九卿現在的心思,反問道:“你羨慕了嗎?”
“仿成這樣,也就你願意收了吧?”杜九卿挑眉,嘴角掛起嘲諷的笑意,“上面一圈玻璃也就能哄哄你這樣急着掉大款的女人了。”說罷還很惋惜的嘖嘖兩下。
杜青青心下一驚,還是逞強地說:“你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
“這一款的限量版,現在誰搶到了早就在圈子裡傳開了,你不知道嗎?”杜九卿頓了頓,說:“當然,你這一身仿貨可能她們就沒好意和你說。說來不巧,我也有一個,你需要我先借給你?”
“杜九卿!”杜青青好不容釣到的少董是個騙子,她一點都沒辦法冷靜了。
杜九卿表現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出言寬慰杜青青說:“都是姐妹,你要喜歡我可以借給你幾天。送就算了,畢竟這年頭買一個真的包包也怪不容易。”她笑着看杜青青一副快要過來跟她拼命的樣子,心裡痛快了不少。
“邢牧野對我怎麼樣不用你們說。至少,他還沒送過我仿貨。”說罷杜青青瀟灑地一甩秀髮準備轉身上樓,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扭頭對單曉彤說:“媽媽。你那麼疼姐姐,就好好教教她怎麼看男人?免得被人騙了都不知道。我可是由衷希望姐姐找到和你一樣的好歸宿。”
“你給我滾!”單曉彤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杜青青拿着手包就朝杜九卿扔去,杜九卿閃身躲開,說:“就姐姐這樣的脾氣,真是很難和那些裝模做樣的大家小姐玩兒到一起呢。太沖動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上樓回房間了。
杜九卿從來就不是任人揉圓挫扁的包子,邢牧野是她的軟肋,是她被撕裂難以癒合的傷口,傷口在她心裡,稍有不慎就會鮮血直流,可是那又如何?
一個無法的癒合的傷口可以折磨杜九卿很久,她甚至無法把邢牧野從心裡連根拔起,但是這傷口卻不足以致命。它會像呼吸一般陪着杜九卿,每一次都能感受到心痛。
這是在杜家,杜九卿沒有對杜家抱有多大的好感。但她終歸姓杜,單曉彤是她的血脈至親。她現在有了孩子才明白什麼是一個母親,就算有再多的怨恨,卻還是忍不住關心思念。
杜九卿很想邢九,很想很想,有點思念邢牧野,帶着呼吸的疼痛思念他。
杜九卿回杜家的第一晚睡得並不好,也許是認牀,杜九卿翻騰到半夜也睡不着。她閉上眼,就會想起邢九在她身旁的嬰兒牀裡,只要她靠近牀邊伸出手,就能輕輕搖晃嬰兒牀。嬰兒牀上掛着一個陶瓷的小風鈴,邢九醒的時候會撥弄小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響。
杜九卿靠近牀邊,什麼都沒有抓住,她所能碰到的只是一片虛無。她向另一側翻身,牀上的一邊沒有塌陷去,伸出手只能摸到一片冰涼,什麼也沒有。
失去了邢牧野和邢九的杜九卿,像是被人生生從心中挖去一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無法呼喊出聲,只能減緩自己的呼吸試圖緩解疼痛。
杜九卿一大早就醒了,她在房間做了一會兒就下樓去了。她昨天頂撞了單曉彤和杜青青,傭人也不敢輕慢她。
“小姐,早餐想吃點什麼?”傭人堆起笑臉問她。
“簡單弄點就行了。”杜九卿沒有多大胃口,說:“先給我來一杯咖啡吧。不要放糖。”
“好,小姐稍等。”傭人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答應,去廚房準備了。
杜家大多數時候都很空蕩。
杜峰忙着生意,即使閒下來也是去找漂亮小姐,杜登吉每日沉浸在賭場,不輸到血本無歸根本不會回家,杜青青也是整日遊走在各大交際圈,想找個金龜婿;相比之下,單曉彤竟然是待在家中時間最長的人。
杜九卿漫無目的的打量杜家,看看與自己上次離開的時候有什麼不同。一樣的佈局,一樣的格調,一樣的不近人情……
傭人已經把咖啡準備好放在杜九卿面前,然後退下繼續準備早餐。杜九卿沒想到下一個起牀的竟然是杜青青。
杜九卿聽到聲音擡頭看到穿着睡衣的杜青青,眸子中有着促狹的笑意,喻意明顯。
“昨晚沒睡好嗎?”杜九卿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醇香在口中散開。
杜青青剛起牀不願意多搭理杜九卿,說:“看來你也沒睡好。”
“怎麼,在想邢牧野在誰家?”
杜九卿挑眉,說:“那你呢?在數自己收到了幾個假貨?”
“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的,就是你自作聰明的樣子!”杜青青惡狠狠地說。一大早看見杜九卿這幅臉孔,她實在是倒盡胃口。
“杜青青,每日這麼針對我累不累?說實話,你也不過如此。”咖啡的煙霧氤氳了杜九卿的臉孔,即使面無表情也足以讓人驚豔。說出的話雲淡風輕,全然沒有把杜青青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