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坐在車裡等,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孫緒達給廖光明發來了一個短信。
廖光明大開短信,看了幾眼,嘟囔着:“這孫總是開發房地產的嗎?感覺像搞特工的。”
說着廖光明把手機遞給我,我看到那短信中的內容十分詳實,包括女孩的姓名、生辰八字、背景、習慣、性格、社會關係等等。羅列詳細。
廖光明拿過手機。指着我說道:“進去之後,你就說你是女孩的男朋友。”
赫連雙一聽,急了。“爲什麼?”
“雙雙啊。這個是假的。那女孩是個精神病人,我估計醫院肯定不能讓無關的人探視。這資料上不是寫了嘛。有個男朋友。但是家裡出事,特別是女孩瘋掉之後。那個男的就跑了。這事估計醫院也知道,沒準還會認爲這也是女孩瘋掉的原因之一呢。如果是男友來探視,沒準這女孩的病就好了,估計醫院會很支持的。”廖光明生怕赫連雙誤會,解釋了半天。
赫連雙一聽,估計也認爲廖光明說的有理。便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瞪了我一眼。
我心裡懊惱,這特麼關我什麼事啊?
我們幾個去找精神病院的人,雖然這裡是精神病院,但是對於一些病情能夠控制的病人,還是允許探視的。
女孩名叫劉曉翾,我以劉曉翾男友的身份要求探視。而廖光明和赫連雙的身份自然是我的朋友。
醫院果然很配合,還派了個護士帶我們去病房。
只是那護士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似乎對我這個男友拋棄了患病的女孩表示不恥。而赫連雙和那護士聊了起來,護士介紹說這精神病院裡面的病人分好幾個類型。
比如說有狂躁型的,妄想型的,自殘型的等等,這幾類病人需要嚴密隔離並且管理很嚴,因爲狂躁型的容易傷人,而妄想型的很容易出現意外,比如他們可能妄想自己是一隻鳥,從樓上飛下去。而自殘型嚴格說來是妄想型的一種,他們會認爲自己的身體是一種阻止他們成功的阻礙,會不斷地對自己的身體加以殘害。
還有安靜型的,抑鬱型的,這類病人佔醫院的大多數,通常在病情穩定的前提下,是允許家屬探視的,而我們要去找的劉曉翾就是安靜型的。但是劉曉翾自住院以來,除了她叔叔來過兩次,就沒人來過。
護士把我們帶到病房,從門口指給我們看。
我看到在病房的牀上,坐着一個女孩,雙手背到後面,長髮垂肩。長得清秀,有種江南女孩的那種靜靜的美。
看到這女孩,我和廖光明對視了一眼,劉曉翾正是我們夢中夢到過的那個女孩。
護士推門進去,說了一句:“劉曉翾,你看誰來了?”
護士的話並沒有引起劉曉翾的注意,她的兩隻眼睛靜靜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着劉曉翾的眼神清澈如水,只是有些呆滯。
這時赫連雙突然指着劉曉翾的胳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看,這才發現劉曉翾的胳膊背在後面,兩隻手腕居然被布條給綁住了。
護士趕忙解釋說:“你們別誤會,剛剛我說她是安靜型的並不確切,她長時間是安靜型,但是每天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就會自殘,你們看……”
說着護士把劉曉翾的袖子挽起來,我發現在她的胳膊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的牙印,有的地方的肉已經被咬爛了,剛剛塗上藥不久。
“這是她自己咬的?”我問道。
護士點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藥物對她似乎不起作用。”
廖光明對護士說道:“能讓我們單獨呆一會嗎?”
“可以。牀頭有按鈕,有事可以叫我們。”說着護士就離開了病房。
我們三個留在病房裡,本來想從劉曉翾那裡得到些什麼線索。可是任憑我們說什麼,劉曉翾除了偶爾眼珠轉幾下之外,就那麼靜靜地看着窗外,把我們三個當成了空氣一樣。
我有些泄氣,說道:“這怎麼纔好,她這種情況,就是精神失常了啊,看來問不出什麼了?”
廖光明冷笑了一下:“是不是瘋了,總要試了才知道?”
“什麼?什麼意思?”
廖光明讓赫連雙接着陪着劉曉翾,把我偷偷拉到門外。
我低聲問她是不是懷疑劉曉翾沒瘋?
廖光明點頭,說但凡精神失常瘋掉的人,究其原因就是三魂七魄不全了,魂魄不全的人就會產生各種症狀,在醫學上就是精神疾病。
“那也有可能啊,當晚她不是被嚇着了嗎?沒準三魂七魄被嚇跑了。”我推測道。
“我看着不像,雖然她的眼神看起來很呆滯,但是並不空洞,裡面有內容。”廖光明說着,從包裡掏出一根白色的蠟燭來。
隨後他示意我刺破手指滴血上去。我明白我的血是陰血,滴到白蠟上之後,可以變成簡單的陰燭,燒起來的火苗也是陰火。
我用木刺刺破手指,滴了兩滴血上去。
隨後廖光明點燃了蠟燭,那蠟燭開始只有豆粒大的火苗,沾了血之後,逐漸大了起來,而且火苗的顏色變成了幽藍色。
廖光明舉着那陰燭,低聲說道:“正常的人,被這陰燭燒,是沒有感覺的。但是魂魄不全的人,卻能感受到這陰燭的火苗。”
這時,廖光明指着旁邊的另一個病房,偷偷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看到那病房裡的病牀上,也坐着一個人,是個老頭。那老頭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的正傷心,也不知道這算是什麼症狀。
廖光明趁着老頭不注意,偷偷把陰燭放到老頭的手下面,那火苗燒起來,結果那老頭嗷地一聲,身體就彈起來了。
我趕緊拉着廖光明溜了出去,我罵道:“你損不損啊?這要是讓醫院或者老頭的親屬知道,不得跟你算賬啊?”
廖光明不以爲然,說道:“看到了吧,魂魄不全就能感知陰火,咱們試試劉曉翾去。”
我們兩個進了屋,赫連雙看着我們一臉茫然。
我衝她使了個眼色,她離開了劉曉翾一點。
劉曉翾的手背在後面,廖光明偷偷把那陰燭放到了劉曉翾的手那裡。結果我眼見着那火苗燒着她的手指,可是劉曉翾卻像沒事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廖光明撤回陰燭,噗地一口陽氣噴上去,那火苗呼地滅了。
我看了一眼劉曉翾,看來她真的是裝瘋,裝成的精神病,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既然她是裝瘋,那我們三個來了她肯定是知曉的,爲了能更好地和她接觸,我和廖光明退出了病房,留下了赫連雙,想通過女性和女性之間的交流,打消劉曉翾的顧慮。
沒想到半個小時過去了,赫連雙一臉無奈地走了出來,搖了搖頭,“木頭人一個。我費了半天口舌,一點反應都沒有。”
廖光明拍拍我的肩膀,“你是她男朋友,你去試試。”
我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不過我硬着頭皮也得去啊,這一趟不能白來了。
我走進病房,坐在牀邊,看着劉曉翾,突然說了一句,“別裝了,我知道你是裝病。”
我明顯地看到劉曉翾的身體略微顫動了一下,這個細微的變化,讓我確信,廖光明的測試結果是準確的。
“實話跟你說,我夢到過你。在你們家的別墅裡……”我說着,爲了讓她消除戒心,我將她被綁的雙手給解開了。
劉曉翾的手臂一鬆,就落了下去,但是她依然是沒有任何表示。
我在這邊絮絮叨叨,向她保證,說我們有能力,如果她有什麼冤屈,我們可以替她去報仇。
我正在這邊說着,突然劉曉翾的身子一動,張嘴就朝着自己的胳膊咬去。
這一下把我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攔。
結果沒弄好,劉曉翾一口就咬在了我的胳膊上。
“啊呀……”一股鑽心的疼。我差點眼淚就出來了,這劉曉翾下了死口,咬得直晃腦袋。
“我……知道你有……有心事,咬吧,……咬完發泄出來,……就好了……”我一邊呲牙說話,一邊強忍着疼痛。
劉曉翾咬了能有五分鐘,終於放鬆了牙口。
我捂着胳膊,看到已經有血滲出來了。我疼的一頭是汗。
這次劉曉翾終於側頭看了我一眼,我衝着她嘿嘿一笑,故作輕鬆。
這時,我也沒料到,劉曉翾突然抱着胳膊大哭起來,哭的呼天搶地。
外面的廖光明和赫連雙推門就衝了進來,赫連雙一看,指着我的鼻子喊道:“樑雙七,你在姑娘身上幹什麼了?”
我苦着臉,我特麼幹什麼了我?這話說哪去了啊?
劉曉翾哭的旁若無人,任憑我們怎麼勸也沒停,後來我們乾脆就坐在旁邊看着她哭。
又過了有十多分鐘,劉曉翾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你們……想知道什麼?”
劉曉翾突然說話了。我們精神爲之一振,看來我們的勸解還是起到作用了。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說到這裡,劉曉翾的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