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看到那根草,幾乎是在一瞬間。
隨後那根草便隱沒在墳頭雜草羣中了。我急忙跑向我剛剛感覺到的那個墳頭的方向,走到那附近我卻發現。在一個看着破敗不堪的墳頭上,居然生長着一根細竹。
那根細竹有大拇指粗細,生長得桀驁不凡,挺立在那裡。傲然如這些雜草之中的國王一般。
在這墳上居然長了一根細竹,而且我看到這根細竹並沒有像其他雜草一樣,被風吹的東倒西歪,而是始終保持着向上的生長態勢。
我此時斷定。我要找的墳頭草,應該就是這個。
我上前薅住那細竹,用力拔了拔,發現它紮根很深,似乎是生長到那墳底去了。
而且隨着我再次加力去拔,那墳上的土在那竹子生長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裂紋。
我意識到,這似乎是對這墳主不敬。
我從揹包裡掏出紙錢和佛香,點燃了香火之後朝着那墳拜了三拜,隨後又將一把紙錢給燒了。
等我再次去拔那細竹,就覺得輕鬆了許多。
我運了幾次力,終於將那細竹連根拔起。
由於慣性,我拔出了細竹,我自己也一屁股從墳上滾了下去。
而我看向那細竹,卻嚇了一跳。在那細竹的根部,竟然連帶着幾根骨頭,只是那些骨頭早已經失去了正常的顏色,像是幾根柴禾棒一樣。
怪不得這細竹卓然不凡,它竟然是吸骨生長而成的。
我將那幾根骨頭順着那墳裂開的口子,重新埋了進去,又給墳主燒了一些紙錢,便扛着細竹回到了村子裡。
回去之後,我發現院子裡的雞籠裡已經又有了一隻大公雞,這公雞跟之前那隻也相差無幾,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跟村長要的其他東西也陸續拿來了。
村子裡的村民看來很擁護這位村長,每家的鍋底灰和柴禾都堆了起來。我拿了一把柴刀,將那些柴禾做了一些加工,只留取了一小段就可以了,不然攜帶不便。
我對着那公雞嘟囔了幾句,說實在抱歉,救人要緊,只能殺你取血了。
隨後我跟村長說,要公雞血和雞冠血和公雞冠。村長點頭,讓人來殺雞。
而就在這時,有個後生從外面瘋跑了來,手裡握着一個紅果,大聲嚷嚷着:“村長,找到了。”
我急忙問道:“這個是朝天果?”
那後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知道什麼是朝天果,就是按照你的說法,這果子在樹梢上生長着,而且是朝天生的,和其他的果子不一樣。”
我一拍手,“對了,這就是朝天果了,你們幫了我的大忙了。”
村長笑了笑,“大師,有什麼忙還比救了我婆娘的命大呢。”
我擺擺手,“不值一提,你婆娘現在好了嗎?”
村長指了指屋裡,“好了,就是還有些虛弱而已。”
“好,我去看看。”說完,我推進進了屋,發現村長的婆娘平躺到了牀上,臉色稍微有些白。這也是正常現象。
村長婆娘見我進來了,想要起來。
我趕緊攔住她:“別動,這三天你還是臥牀吧,喝點五穀的粥,別喝井水,也可以吃一些果園裡陽面的果子。別的東西先別吃了。”
村長婆娘點點頭。
我又問道:“那個斗笠爺是你舅舅?你那天去,見到他了嗎?”
“見是見到了,不過往常我去,他都挺熱情的,我那天去,他急着讓我走。所以我才大晚上的往回走。結果在山腳下之後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多虧了大師救我。”
我點頭,又問了一些關於斗笠爺的事。但是也沒問出什麼線索,按照村長婆娘的講述,似乎斗笠爺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老頭。
這時,雞冠也弄好了。
我收拾了一下收集到的東西,這一下可以說是收穫頗豐。
墳頭草,朝天果,鳳冠鍋灰百家火,除了鍋灰和百家火的數量不夠之外,我要找的五陽基本就全了。
事不宜遲,我謝過了村長,就跟他告別。
村長在村子裡找了一輛農用車,讓司機拉着這些柴禾,載着我,從山下的路繞到雙塊石去。
這下也解決了我的麻煩,不然的話,這些柴禾雖然不多,但是我要是背過去,也要耗費我不少體力。
我回到雙塊石的獨樓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這樣算起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
我招呼着把那些東西卸到院子裡,我看到在院子裡已經按照圖紙搭建起了一個燻蒸架子,下面的鐵鍋也準備好了。
還有村子裡的人送來的柴禾也堆在了院子裡。
這時,赫連雙從屋子裡走出來,見到我,急忙問道:“雙七,怎麼樣?”
我反問她:“你媽媽怎麼樣了?這邊的鍋底灰和百家柴禾,都準備了嗎?”
赫連雙點頭:“我媽身上的紅斑又大了,而且我感覺她的皮膚也變得粗糙了許多。另外我去村子裡討了一圈,鄉親們都很配合,我一共要了四十五家的鍋灰和柴禾。”
我心裡一喜,說道:“太好了,這樣的話,我這邊的五陽算是齊了。”
一棵墳頭草,一枚朝天果,一個公雞冠,百家鍋底灰,百家柴禾,一樣不少。
赫連雙聽了也很興奮,“還有,光明哥也已經回來一次了。”
我忙問道:“怎麼樣?他那邊的弄齊了嗎?”
赫連雙拉着我來到院子裡背陰的地方,指着地面說道:“這下面埋着一大瓶深井水,還有幾塊苔蘚。聽光明哥說,那深井水和苔蘚好弄,他在附近的村子裡找到了一眼深井,從裡面取了井水和苔蘚。另外一百隻蛤蟆也弄好了,光明哥花高價收了一百隻蛤蟆,那些村民爭搶着賣給他。好像是一隻蛤蟆二百塊錢。”
我一聽,心說這廖光明出手還真闊綽,一隻蛤蟆二百塊錢,這裡的村民勞作一個月,也未必能賺上二百塊錢。
“不是說得選一百隻蛤蟆中最毒的那隻嗎?”我問道。
赫連雙點點頭,“在這邊。”
說着赫連雙又領着我到了房山頭,我發現在地上已經挖好了一個坑,那坑上面蒙着一張鐵網,那鐵網原來應該是個篩子,擋在那坑上面剛剛好。
在那坑裡面,我看到了一百隻蛤蟆,那些蛤蟆個頭大小不一,身體上的顏色也略有差異,但是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在裡面不住地蠕動。
看着那些肥乎乎的蛤蟆,我有點噁心。
赫連雙解釋說:“光明哥在這坑裡好像是撒了什麼東西,說等一天以後,這裡存活的最後一隻蛤蟆,就是毒性最大的那隻。”
我點點頭:“這麼說,蛤蟆眼也算是成了。還剩下千年寒冰和水鼠膽。”
“雙七,這兩樣東西可能要難辦了。光明哥回來的時候,說他給你們公司在各地的鴿子打過電話了,說在距離這裡幾百公里外的山區,有一處地界,那裡的冰雪常年不化。光明哥便馬上趕去那邊取冰去了。但是時間恐怕要晚一些,他臨走的時候交代我說如果你回來的早,就直接去取水鼠膽。不然怕時間來不及。”
我點點頭,這樣算起來,時間恐怕真的很緊,幾百公里之外,而且還要去取冰。兩天能趕回來算是快的了。
我如果能順利取到水鼠膽,到時候就等這千年寒冰了。
可是這水耗子我要去哪裡弄啊?我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時,赫連雙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那裡是山外的一條河,叫金水河,那條河在我說的那個地方,形成了一個迴旋,我們都稱呼那裡是黑水窩,因爲那裡的水色偏黑,不過我倒是沒怎麼去過那地方,因爲我小時候就聽說,那裡的水很髒,裡面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我們小孩子是禁止去那裡的。”
我趕忙問道:“迴旋?這麼說,上游有很多東西,都會順流而下,在那個迴旋有可能被擋住了。這種地方,肯定多生異物。也許真的能找到水老鼠。”
赫連雙說如果要去那個地方,她倒是想起個人能夠幫我。
赫連雙拉着我到村裡的一戶人家,見到了一個人,那人年齡也有六十多歲了。
赫連雙叫他黃叔,說是她媽媽小時候的玩伴,後來跟她爸爸也很熟悉。
我一咧嘴,我見過赫連雙的父母,看上去和這個人比,至少得年輕二十歲。這個黃叔看上起極爲蒼老,臉上皺紋也很深。一看就是飽經風霜的那種。
赫連雙給我們作了介紹,我才知道這個黃叔叫黃三,是常年在山裡討生活的,可以說他的足跡踏遍了方圓幾百裡的山區。所以對周圍山裡的情況摸得很清楚,也熟悉山裡的動植物。
黃三對赫連雙說道:“雙丫頭,你媽的事我也很着急。你來了肯定是有事,有事儘管說,黃叔肯定萬死不辭。”
赫連雙一笑:“黃叔嚴重了,沒到那個程度,我們已經找到了治我媽的辦法,只是缺少一樣東西,不知道黃叔能不能幫我找到。”
“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