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明一笑:“行了,這回咱們三個就做一回釣餌吧?看看能不能把大魚給釣出來。”
我點點頭:“我有感覺,今晚一定會發生.點什麼。”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當我進入到展館的那一剎那。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又來了。
那雙眼睛就像是在我們身後,盯得我心裡直發毛。
現在我們三個走在這畫展的展館裡,和下午來過的那次感覺又有所不同。
隨着展館的大門一關。我感覺就像是進入了一個魔窟之中,誰也不知道危險會什麼時候出現,未知的敵人會什麼時候突然出手。
我們一步一步往裡走,這時整個展館裡靜的出奇。只能聽到我們三個的腳步聲。還有我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怎的,我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我看監控的時候,老薑和小劉臉上那驚恐萬分的表情。
在看監控的時候,我還沒怎麼覺得可怕。
但是現在想起來,卻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到底是什麼東西,讓兩個心理素質超好的警察怕成那個樣子?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便猛一回頭。
結果我看到了老薑和小劉的兩顆人頭,赫然出現在我的身後。他們的人頭漂浮在空中,像是有一根繩子吊着一樣,在我身後搖來晃去。
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就和我在監控裡看到的一模一樣。他們瞪着眼睛,張着嘴巴,死死盯着我,像是要喊什麼。
“啊……”我暴喝了一聲,一劍就揮了過去。
結果我的劍竟然掃了個空,等我再看的時候,那兩顆人頭又神奇地消失了。
不過我的喊聲驚嚇到了赫連雙和廖光明。
赫連雙拔出了槍,廖光明也竄了過來,驚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我撫了一下心口,心臟在急劇地跳動,雖然那人頭消失了,但是我依然心有餘悸。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搖了搖頭:“沒事,也許是我的幻覺。我看到了老薑和小劉的人頭,在空中飄着,我一劍砍過去的時候,又消失了。也許是看監控錄像的時候,印象太深刻了吧。”
我自己解釋了一下,我實在不想我們剛剛進入這展館,就弄得氣氛那麼緊張。
廖光明卻搖搖頭:“也許那不是幻覺,大家還是小心點吧。”
我們三個經過了這個插曲,在展館裡誰也不想多說話,每個人都顯得很緊張。
說實話,我還很少看到廖光明像今天這樣如臨大敵。
他手裡提着那把殺豬刀,眼睛不時瞥着周圍。
赫連雙更是緊握着那把槍,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有勇氣在這展館裡繼續呆下去。
我們順着那畫廊,在裡面走了兩個來回。
整個展館的氣氛很壓抑,那畫上方的小射燈,射出的微弱光線,晃的我們幾個的臉上一紅一白的,陰晴不定。
雖然我們走的這兩個來回,並沒有出現其他的狀況,但是我們的緊張情緒一點也沒有得到緩解。
因爲我知道,這種平靜,不一定會是好事。
而我們三個拖在地上的影子,也隨着光源的變化,變得忽長忽短,忽左忽右。一會在身前,一會在身後。
爲了能夠照顧到更大的面積,我們三個是排成了一列。
廖光明在前,赫連雙在中間,而我拖在了後面。
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從那些畫壁前面經過了,展館裡依然很靜。而我們的腳步聲顯得很雜亂,聽得卻很真切。
不過走着走着,我就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腳步聲。
本來我已經習慣了我們三個的腳步聲,但是在走這一遍的時候,我故意閉着眼睛走了幾步。
我是怕我的視覺影響了我的聽覺對聲音的判斷。
結果這一下,我終於聽出來哪裡不對勁了。
我注意到,走在第一個的廖光明,腳下穿的是一雙布鞋,這雙鞋有點像道士的那種履。廖光明很偏愛這雙鞋,走到哪裡都會穿着他,他從來都不穿皮鞋。
赫連雙穿的是一雙運動鞋,配着她的牛仔褲,顯得格外靚麗動人。
而我穿的同樣是一雙軟底鞋,走起來的腳步聲也很輕。
但是我閉着眼睛,聽到的腳步聲中,有一種清脆的聲音。那腳步就像是女人穿的那種高跟鞋,篤篤篤……叩在地上的那種聲音。
我激靈了一下,我們三個人的鞋子,無論是哪一雙,走起路來都不會發出那種聲音的。
那麼發出那種清脆的腳步聲的人,是誰?
想到這裡,我的身上冷汗又出來了。
我不敢輕舉妄動,這次我學乖了,準備等事情再往前發展一下再做動作。
如果是有人跟在我們後面的話,他的目的肯定不僅僅是跟着我們。
我看到廖光明和赫連雙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個另類的腳步聲,難道又是我自己幻聽了?
我繼續跟着他們往前走。隨着旁邊光線源的變化,這時我看到我們三個的影子從後面開始往前面轉。
我靈機一動,心說如果我的身後真的有那麼一個人的話,他既然能發出腳步聲,那應該也會有影子的。
我是不是可以通過觀察影子,發現他的蛛絲馬跡?
果然,那影子慢慢地從我們的腳下向前面轉移。
前面兩個是廖光明和赫連雙的影子,他們的影子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緊接着就是我的影子轉了過來。
當我看到自己的影子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的影子也算正常,不正常的是,我看到自己影子的後面,還有一個影子。
也就是說,地上出現了四個影子,而我們卻只有三個人。
我的一顆心,就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我看到那個影子緊緊貼着我,好像就貼在了我的背上。但是他卻不是完全靠趴在我的背上行走,因爲他的一雙腿也在地上移動着。只是他移動的頻率和我的一模一樣。
無論是我邁步的步長還是步頻,他都跟我保持着同步。
而且我注意到,那影子的腳下應該是穿着一雙高跟鞋的。
而我走在地上,沒有發出腳步聲。發出來的,卻是高跟鞋的聲音。
我咬了咬牙,心說:“看來這是瞄上我了,專門可我一個人叮啊。”
不過看貼在我後面的那個東西,短時間內似乎沒有對我動手的打算。
我故意放緩了腳步,結果發現那個傢伙也同時放緩了腳步,保持着跟我腳步的同步。
我原本等到一個好的時機,出其不意轉身對那傢伙劈上一劍。
結果我這麼一放緩腳步,前面的赫連雙覺察到了。
她放慢了腳步,似乎正要轉身。
我心裡一陣緊張,如果她看到了我背後的東西,會不會驚動那東西。
果然,赫連雙一回頭,眼睛就直了,死死盯着我。
我知道她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後的那個東西。
此時,我瞥了一眼地上的影子,那緊貼着我的影子正在慢慢從我背後分離出來。
利用這個機會,我大吼了一聲,猛一轉身,將巨吃劍向身後劈去。
“啾啾……”我回身的時候,就看到一團白霧,被我一劍劈開,併發出了類似鳥叫的聲音。
隨後,那白霧瞬間就在空中消失了。
廖光明聽到聲音,也轉了過來。
我問赫連雙:“雙雙,你看到了什麼?”
赫連雙似乎心有餘悸,好一陣才緩過神來。
她指着我的身後,“剛纔……剛纔,我看到有個人在你背後……她的腦袋就在你的肩膀上……”
我點點頭,果然是有人,難道那是個鬼?是鬼畫裡出來的鬼嗎?是鬼畫師筆下的鬼嗎?
可是我看赫連雙的反應,似乎比我預想的要大得多。
按說赫連雙也經歷過很多次類似的場合,膽子其實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大了。這次的反應怎麼這麼大?
“雙雙,你看到的人,長什麼樣子?”廖光明問道。
“她……”赫連雙臉顯驚恐之色,摸着自己的臉,說道:“她跟我長得一樣……”
“什麼?”我和廖光明聽了,同時一驚。
赫連雙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看的很真,她就是另一個我。那張臉,就是我的。”
這個情況卻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
廖光明一揮手,“咱們不走了。靠着牆……”
我們三個同時向背牆的一面移動過去,我們靠着牆,坐在地上。
我們停下來之後,按理說,應該是聽不到腳步聲了。
誰知道,從那畫廊的一側,依然清晰地傳來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就跟我們三個一起走路的時候的腳步聲一樣,雖然很輕,但是在這死靜的環境中,聽得很真。
難道這畫廊裡,還有另外的人存在?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顯然這次他們兩個都聽到了這種聲音。
腳步聲是誰發出來的?聯想到那個高跟鞋的聲音,我不由得心裡一動。
廖光明站起身,準備朝着腳步聲的方向走去。
不知怎的,我又想到了老薑和小劉。
他們那天晚上,會不會也是聽到了類似的腳步聲,才走過去的。
如果是這樣,我們走過去之後,應該也會看到老薑和小劉看到的那一幕。
那是怎樣的一種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