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頭上前問我,他們都是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說道:“一羣早就應該墮入輪迴的魂,爲了仇恨。一直等到現在。投胎了……對他們是解脫,對吳總是解脫,對我……更是解脫……”
我說的話,對於付老頭來說。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付老頭知道這些都跟自己無關,也就沒再追問。
我看了一眼那些站在血百合旁邊的人,下一步需要對他們進行恢復了。
他們的狀況和付剛一樣,體內都是殘留了一半的魂魄。受到了吳總的控制。而現在吳總的魂魄已經被那些冤魂給扯了出來,並且撕成了碎片,魂飛魄散了。
吳總自然而然也就死掉了。吳總得到了自己應得的下場,只是不知道這件事還會不會牽扯到我。
吳總是整件事的中心環節,他控制着整個客棧,控制着這些司機。
吳總沒了,整個客棧應該也就瓦解了。
而我砍倒了那些血百合,放出了被困在裡面的魂魄。這些魂魄應該有三種情況,一種是時間比較長了,魂魄被那些血百合吸收了大半,這種人應該是活下來的機率很小了,即便是能夠救活,不但在壽命上會受到影響,而且應該也會在神智方面有所殘缺,也就是俗稱的傻子。還有一種就是時間不長,像付剛那樣,恢復之後,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如初。只是同樣也會減少自己的壽命。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張真仁他們,魂魄剛剛離體,這時候如果能夠歸體,休養之後,應該就可以恢復了。也不會對自己的神智和壽命形成影響。
人分三六九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一切都只能用命運來解釋了。
我問付老頭受傷沒有?
付老頭搖頭說,按照我的辦法他引開了這些人,不斷地向後拋着稻草,那些人果然見到稻草,便開始左躲右閃。這影響了他們追擊的速度,等到自己拋完了稻草,又順着山路跑了一陣,就不得不點燃了鞭炮。
這鞭炮聲炸起來,那些人見了轉身就四處逃散,後來不知道受到什麼召喚,又集體往客棧的方向跑了回來。付老頭擔心我,於是就遠遠地跟在後面,來看個究竟。
我點點頭,“大爺,這得謝謝你了,沒有你,我今天恐怕也完了。”
付老頭擺擺手,“大師,你說什麼呢?你救了我兒子,今天就是把我這條老命搭上,我都沒有一句怨言的。”
我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沓符紙,交給付老頭,“大爺,你再幫我個忙,你用這符紙貼到每個人的腦門,然後自己捏着一張,雙手拍擊,喊一聲走。然後帶着這些人在這個客棧的周圍繞三圈,然後再反繞三圈,然後到前面客棧的空地上等着我。”
付老頭接過符紙,感到很新鮮。他動手在每個站立的人的額頭拍一張符紙,按照我所說的,雙手拍擊。
這時那些原本佇立不動的人,隨着付老頭的掌擊,開始有節奏地動了起來。
付老頭轉身走起來,那些人便在身後跟着,動作整齊劃一。
其實這是一種趕屍的小法門,只是那符紙的效力不大,只能堅持一個時辰,所以對於走遠路的趕屍是不行的。
這些人體內只有一半魂魄,而且現在失去了控制,正處於六神無主的狀態,情況就跟實體差不太多。所以我用趕屍之法,讓付老頭帶它們在客棧繞三圈,再反繞,是爲了讓他們擺脫對這個客棧的依賴。
因爲現在血百合被砍倒了,原本控制他們的人也沒有了。只要讓他們擺脫對客棧的依賴,神智就可以恢復一大半了。
付老頭領着那些人,繞着客棧開始繞圈。
我獨自留下來,處理那些血百合。
我原本是想將這些血百合和吳總的屍體給埋了,後來一想這樣做也不妥。
這些血百合到了明天,被太陽一曬,應該就可以枯萎,被風吹散了。
吳總是個人,人死之後的屍體,還是應該由警方處理爲好。
雖然在吳總的身上肯定有我們廝打留下的痕跡,我肯定會受到詢問和調查。但是吳總的死因應該和這些無關。
想到這裡,我用引魂幡,將那些遊離在花叢附近的遊魂召集起來,到了客棧前面的空地。
一會的工夫,付老頭也將那些人帶到了空地。
這時的魂魄失去了人爲的控制,對各自的身體都有着一種趨向性。
我把那些人分開站立,每個身體附近,都有着一個虛白的影子。那就是本人的魂魄。
接下來的工作,無非就是合魂之法,但是由於他們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很是繁瑣。但是由於人多,操作起來很費時間。
我和付老頭忙活了一個晚上,纔算是將那些魂魄重新又打回到他們的身體裡。
我和付老頭將張真仁、赫連雙和沐曉顏弄回了付老頭的家裡。
他們由於魂魄離體的時間比較短,所以我估計第二天正午應該就會醒來。
其他的人我就讓他們留在了客棧,而我第二天的時候,讓付老頭報了警。
警方第一時間趕過來,發現了吳總的屍體。
由於我和付老頭都是當事人,也受到了詢問。
這個過程有些麻煩,因爲我們經歷的完全是一個靈異事件。對於吳總的魂魄被其他的冤魂給打得魂飛魄散一說,在警方那裡看來,絕對是空穴來風。
但是經過屍檢的結果來看,吳總又的確查不到確切的死因。
而客棧裡其他的受害者,也被警方送到了醫院。其實他們去不去醫院都是一樣,到了一定的時候,根據魂魄離體的時間長短,都會陸續醒過來。但是後來得知,最終還是死了兩個人,是因爲魂魄離體太久,沒辦法救治了。
對於吳總的死,由於他生前和我有過廝打,所以我也算是嫌疑人。只是警方查了幾天,並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後來赫連雙醒過來之後,通過關係,直接聯繫到了孟瑤。孟瑤的靈案組現在在警界的知名度已經很大了。她直接和這邊的警方打了招呼,付老頭又給我做的證明,我才得以脫身。
張真仁幾個人是在第二天醒來的。而我當時是被警方請去協助調查。
付老頭將經過講給了他們,而張真仁他們雖然醒過來了,但是身體極其虛弱。付老頭不遺餘力,弄了很多的補品,給他們進補。
至於付剛,也在第三天醒了過來。付老頭欣喜若狂,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我從警局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在付老頭的家裡等着我。
大家經歷了這麼一場生死,終於有驚無險地又湊到一起了。
我問起付老頭,見到那個吳總,還記得不記得那曾經的路人?
付老頭卻搖搖頭說道:“我見到了那個吳總,但是我感覺他並不是那天那個路人。”
我一愣,在我的想象中,吳總應該就是那個路人。我又接着讓付老頭仔細想想,是不是雖然相貌上稍微有些分別,但是可以從眉宇之間的神氣,或者是體型上判斷一下。
因爲我知道,鬼藥師嘛,肯定是會一套喬裝易容的本事的。
付老頭想了想,搖搖頭,“你要說體型,那就更不是了。我記得那個路人的腳有點瘸……”
“什麼?”我聽了一愣,“腿有點瘸?那他的牙呢……有沒有什麼特徵?”
付老頭說起瘸腿的事,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許久沒有露面的鐵柺金牙來了。
付老頭又仔細地想了一會,一拍大腿,“啊,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似乎他嘴裡像是鑲嵌了金牙。但是他說話,基本不太喜歡張嘴,我也是偶然一次發現的。”
鐵柺金牙,再一次出現了。而且居然和吳總是兩個人。
久違的吳總出現了,久違的鐵柺金牙也出現了。吳總的事情解決了,鐵柺金牙的事似乎還摸不到頭緒。
我乾脆和以前一樣,既然想不通,我乾脆不再去想。我總是認爲,該來的,你躲不掉。早晚鐵柺金牙會再次出現的。
想到吳總,怎麼說也算是鬼藥門的人,雖然不是我親手所殺,但是畢竟也是因我而死。
現在想起來,心裡也很不好受。同時我對自己的這個鬼藥門門主的位置,感到十分失望。
原本以爲,怎麼說也算是一個門主。不說前呼後擁,頂禮膜拜吧,見到門主怎麼也得畢恭畢敬吧。
這吳總可好,見到我差點沒弄死我。我這門主當的還有啥勁。
不過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怪不得當時斗笠爺跟我說,要肩負着重整鬼藥門的重任。這還不如從頭建立呢,由於斗笠爺一直都沒怎麼出現,所以本就人少的鬼藥門一直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他們對門主這兩個字,也只是一個稱呼而已。缺少了敬重和服從。
所以想要重整鬼藥門,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件事如果想要辦好,是需要一定的籌劃和計劃的。暫時我還不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