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需要怎麼做,才能對抗的了老巴衝這個問題。
我想從達西活佛那裡得到答案。
誰知道我看向達西活佛,他的臉上顯露出一股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笑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寺中小喇嘛班古,自小跟我。你可與他商議。”
“小喇嘛?他一個小喇嘛知道怎麼對付老巴衝?你不能把事情都推脫給我啊,推脫給我你倒是給我出個主意啊,不然的話,你這麼撒手不管。我可不幹了啊……”
沒想到達西活佛,突然從那渾濁的眼睛裡,冒出兩道精光來。
這兩道精芒,射將出來。我看到之後,心裡一凜,自感覺這眼神太過犀利,我竟不敢去直視。
“你今爲佛,護我經陀。心念衆生,萬惡皆破……”
達西活佛突然朗聲念着。
“你念的是什麼意思啊?”我聽着達西活佛的話,一時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結果達西活佛唸完,眼睛中的精芒突然一落,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同時我看到達西活佛臉上的皮膚,在迅速地變得蒼老褶皺。
只一會工夫,那皮膚就再次變得跟枯樹皮一般。
“達西活佛?達西活佛……”我一看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喊了兩聲,達西活佛也沒有什麼反應。
我上前一摸達西活佛的身體,結果觸手之處,感覺他的皮膚如岩石一般,不但冰冷,而且堅硬。
“啊……”我驚叫了一聲,伸手在他身體上別處摸了幾下,都是一個感覺。
不好,達西活佛是不是圓寂了?
“來人啊,有沒有人啊……”我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一下子就衝了出去。
結果我從閉關堂裡衝出去,發現外面已經是天黑了。
但是在院子裡點起了無數盞長明燈,那點點的燈火如星光一般。
院子裡站滿了喇嘛,他們身穿紫色的袈裟,肅立當場,目光炯炯盯着我。
“你們……啊,裡面……達西活佛他……”我手忙腳亂指着裡面,語無倫次。
“七燈活佛,達西活佛已然圓寂,他魂生不滅,佛法長存。”站在前面的一個小喇嘛衝我施禮說道。
“啥……啥燈?”我沒聽明白。
“七燈是達西活佛賜予你的法號。你就是七燈活佛,七燈活佛就是你。”那小喇嘛答道。
“七燈?這名字還能再難聽一點嗎?”我苦着臉問道。
“弟子班古,攜伽楞寺僧衆,拜見七燈活佛。”小喇嘛一聲喊,帶着衆人齊齊向我叩拜。
他就是班古,達西活佛口中的那個小喇嘛。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小喇嘛看起來就只有十幾歲,但是長得眉清目秀,齒白脣紅,看着就透着一股機靈勁,他就是自小跟在達西活佛身邊的小喇嘛啊。
沒想到他年紀不大,居然說的一嘴流利的普通話。
後來我才知道,班古小的時候,曾經被達西活佛送外內地寺院修習佛法。後來纔回到的伽楞寺。可以說對於兩派的佛法,班古都有所瞭解了。
“你們快起來。”我趕忙將班古拉了起來。
其他的小喇嘛跪拜完成之後,也都起了身。
“先別管別的了,你們趕緊進去看看達西活佛啊,你都沒進去就說他圓寂了?”我指着閉關堂裡面,說道。
班古臉色冷冷地說道:“達西活佛已經說過,今日就是他坐化圓寂之日。七燈活佛,可先回禪房休息,小僧處理完達西活佛的事,就過去請七燈活佛示訓。”
班古的表情格外冷峻,這和我已經亂了方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沒想到這個小喇嘛這時候表現的這麼冷靜,看的出來,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處理起事情來,極有分寸,思路清晰,忙而不亂,怪不得達西活佛讓我有事和他商量。
我點點頭,他如何處理達西活佛我也沒興趣知道。畢竟我就是一個冒牌的喇嘛,既然他這麼說了,我巴不得抽身事外,乾脆就回到了禪房。
廖光明他們正焦急地等待那裡,見我回來了,全都圍了上來。
我擺擺手,坐下來說道:“事情有些複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說着,我就把我的經歷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等我說完,他們才知道,達西活佛竟然圓寂了。
張真仁問道:“大哥,這麼說,你現在是這伽楞寺裡的大當家的了?”
我呵斥道:“什麼大當家的?這裡是寺院,說話注意點。”
張真仁一縮脖子,說道:“我就是用詞不當而已,我是說大哥現在在這伽楞寺裡,是一把手了唄?”
我苦笑了一下,“可以這麼說吧。真不知道達西老活佛是怎麼想的,居然想到讓我來出頭搞這件事。”
廖光明想了想,說道:“這也是一件好事。達西活佛預言極準,他肯定不會平白無故地選人的。他能選中你,說明你真的會對伽楞寺有裨益。而且這對於我們找到你爺爺的魂魄,也是有幫助的。不過現在看,先要幫着寺院解決這場劫難纔好。”
我擺擺手,“什麼劫難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老巴衝,佔據着我爺爺的身體那小子,可能近期會來到伽楞寺,據說他練了邪法。當時就是達西活佛都不是他的對手,你說我們幾個能擋住他嗎?”
“無論怎樣,也要試試。即便不是爲了爺爺,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這座百年古寺毀掉不是?”廖光明說道。
“那是你的想法。我只想救出爺爺。”我仰面朝天躺在了榻上。
這時我看到多吉還站在一邊,便衝着他說道:“多吉兄弟,你把我們帶到這裡就算是完成任務了。這裡剩下的事,我們自己處理就行了,你可以回去了,等我們辦完事,再回去找你喝酒啊。”
多吉一聽,搖了搖頭,“那可不行,我這個時候走了,還算是兄弟嗎?我知道你們留下來,是要拯救一場劫難,我留下來未必管用,但是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我是肯定不會離開的。”
多吉的態度很堅決,這讓我十分感動,沒想到到了西藏還結交下這麼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漢子。
既然這樣,我只好答應他也留下來。
我聽到外面的那些喇嘛,弄出來的動靜不小,似乎正在處理達西活佛的後事。
張真仁想要出去看看,我制止了他。我是想這些事,就讓他們寺院裡的人去處理就好,我們畢竟是外人,還是不要參與了。
我雖然被架到了這個位置,解決了眼前的事後,肯定還是要離開伽楞寺的。所以有些事能不沾手就別沾手了。
剩下的時間,我們躺在牀榻上睡覺。
很快我就睡着了,在睡夢中,我又看到了達西活佛,他一臉關切地看着我,而我似乎正躺在地上。我想爬起來,卻感覺到身體很沉,似乎是受了什麼傷。
達西活佛不斷地說着什麼,但是我想聽卻聽不大清。
最後我感覺到自己慢慢地從身體裡飄了出來,隨後我就看到了自己躺在地上。
我死了?
出來的是我的魂魄。
這是我的經驗告訴我的。
我飄在空中,看到自己的身體正躺在地上,在我身體的周圍有一個圓圈,不知道那圓圈是用什麼畫成的。
而在自己的身體下面,似乎還有一個字。只是那字被身體壓着,看不出來寫的是啥。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急之下就從夢中醒了過來,我發現天已經亮了。
大家都已經醒了過來,一起看着我。我身上都是冷汗,我把夢裡的情況跟他們一說,廖光明搖頭說道:“也許這是達西活佛的一個示警,以後你多注意一下夢裡的那個場景,如果遇到了一定要小心。”
我點點頭。
這時,突然外面門一開,有小喇嘛又送來了早上的膳食。
我問了一句,達西活佛的事處理好了嗎?
還沒等小喇嘛回答,班古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捧着一個托盤,上面蓋着一塊黃布。
班古躬身一禮,說道:“七燈活佛,達西活佛已經虹化。這是他留給你的……”
“哦?他還給我留東西啦?什麼啊?”我說着,上前掀開了那塊黃布。
我看到在那托盤裡面,擺放着巴掌大小的一樣東西。
那東西看着通體發金色,有點像是瓷器,但是我摸上去,不像瓷器那般平滑。也有點像是泥燒的什麼東西,就像是瓦罐摔碎之後的碎片。
我捏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看,並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看着也不像是什麼寶物啊,這達西活佛送給我這個是做什麼的呢?
我捏着那東西問班古,“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達西活佛的頭蓋骨。”班古回答道。
“啊?”我一聽,一撒手就將那東西扔回了托盤裡,“小班古,你什麼意思?拿他的頭蓋骨過來幹啥?”
沒想到廖光明走過來,拿起那頭蓋骨說道:“難道這就是不化骨?”
“不化骨?什麼是不化骨?”我聽到這個名詞,很是陌生。
“這位大師看的極準,這正是我寺達西活佛的不化骨,還請七燈活佛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