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頭蓋骨,又是不化骨的,這不化骨有什麼好處?而且這個頭蓋骨也不像是骨頭啊,更像是一種結晶體。”
“雙七你說對了。你知道舍利子嗎?”廖光明問道。
我點點頭。“這個我倒是知道。是不是得道的僧人死後火化留下來的身體的一部分?”
廖光明說:“是這樣。在佛教中,僧人死後所遺留的頭髮、骨骼、骨灰等,均稱爲舍利,在火化後。所產生的結晶體,則稱爲舍利子。舍利和舍利子在佛教中受到尊敬和供奉,依據緣起性空的義理,主要是遵奉高僧大德生前的功德慈悲智慧。”
我聽了廖光明的話。似懂非懂。
廖光明接着說道:“其實這種不化骨,有多種說法,有一種說法是屬於殭屍的一種,是殭屍的最高境界。還有就是這種高僧圓寂之後,屍骨不化的意思。和佛教之中的舍利之說,有相近之處。”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你們把達西活佛火化了?”我轉頭問班古小喇嘛。
班古點頭,“這也是達西活佛的意願,囑咐我們這麼做的。”
廖光明說道:“看來達西活佛是有意要將自己的不化骨送給你啊。”
“可是這不化骨有什麼用處呢?”
廖光明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在古籍《述異錄》中有對不化骨的詳細論述,說人死後身體某些部位因爲精神灌注而使其部位屍骨不化。”
“精神灌注?”
“是。”廖光明接着解釋道:“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吧。就比如說扛活的工人因爲一直用肩膀出力,他在活着的時候,就經常將精神力用在肩膀上。所以死了之後可能其肩膀附近就都不會腐化,而肩膀不化的部位就叫做不化骨。”
“那麼,達西活佛的不化骨,是怎麼形成的呢?”我比較好奇地問道。
“達西活佛是高僧,平時研究佛法的精髓,會將精神力灌注在腦中,最後集中在天靈蓋上,所以這不化骨就形成在他的頭蓋骨處。可以說,這不化骨是達西后佛佛法大成的結晶,是不可多得的寶物。看來達西活佛對你真是不薄啊。你可要好好收藏纔是。”廖光明說道。
聽廖光明說的頭頭是道,我拿着那不化骨,心說這達西活佛也真是看得起我。
這時班古也說着不化骨是伽楞寺的至寶,希望我能好好保存。
我礙於面子,雖然覺得身上帶着一塊頭蓋骨怪彆扭的,但是也不得不將它收了起來。
接着問班古,關於這伽楞寺裡的一些事。班古將寺中上下的情況一一講給了我聽。
我瞭解到,現在伽楞寺裡的一些老的僧人都離開了。剩下的年紀小的喇嘛一共有四十七人,算上我是四十八人,因爲我好歹也算是個掛名的活佛。
如果再加上廖光明他們,一共是五十一人。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一直嚴陣以待,準備迎接老巴衝的攻擊。
我派出幾隊喇嘛,讓他們在伽楞寺的周圍出現,發現老巴衝及時報告。但是讓人奇怪的是,一連三天,伽楞寺上上下下,甚至方圓五里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連日來的平靜,更是讓我的心神不定。
而在這期間,我在晚上的時候再次去過閉關堂,我想在那三個時辰,試試我的佛丹,我想看看裡面關着的老巴衝的身體,以及其他那些關在裡面的人。
上次達西活佛給我講過這平行地獄裡的人。
除了老巴衝之外,另外的人也都是幾百年來,在寺院之中的喇嘛,在修佛的過程中,走上了邪路,才被關入了平行地獄。只不過他們的靈魂和身體分別關在不同的地方。身體在平行地獄,而靈魂被攝入了舍利塔。只有雙向淨化之後,才能復出。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種淨化的方法居然沒有成功過。所以這些人的身體就一直被關在平行地獄裡。
我主要是想再看看爺爺的魂魄,想試試能不能和爺爺的魂魄做一下交流。
可是當我打開了佛丹,卻發現我看不到那平行地獄了。
同時我也聽不到老巴衝的怒吼聲,其實那是爺爺的吼聲。
由此我憂心忡忡,廖光明這幾天也一直在寺裡寺外活動,想找到老巴衝的蹤跡。
但是他同樣也是一無所獲。
現在我們也在懷疑,是不是我們的猜測出了問題。那個老巴衝並沒有來到伽楞寺。
但是班古小喇嘛卻是很認定這件事,他說既然達西活佛說老巴衝來了,那就一定是來了。只是老巴衝什麼時候會出現,就不一定了。
我心裡很是懊惱,本來我們裝扮成喇嘛,就是爲了居於暗處。沒想到這麼一來,我們又成了明處了。
我估計老巴衝沒準就在暗地裡觀察着我們,伺機而動。按照老巴衝的性格,一旦出擊,就一定是死招。
到了第四天,我乾脆招回了所有的喇嘛,讓他們在寺院裡該唸經唸經,該做功課做功課,一切都按照正常的程序去做。
而我們幾個,也靜呆在伽楞寺裡,再也不到外面露頭。
我準備以不變應萬變,守株待兔,看看老巴衝到底在搞什麼鬼。
結果第四天的晚上,該來的終於是來了。
我們當時正在禪房休息,院子裡忽然就起了一陣陰風。那風很大,吹得禪房的窗子嘩啦啦直響。
廖光明霍然起身,說這風不對。
我們也站起身,各自拿着武器,面對着禪房外面。
這時,有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像是跟着那風一起飄過來的一樣。
“達西荒謬無規,竟然將活佛傳於一俗人。這是將我佛法置於耍玩之地,真真可笑至極。我今奉佛法感召,前來淨佛。黃毛小子,識時務者,退離伽楞寺,否則魂歸於此……”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相信說話的人,就是老巴衝。
他說的意思,無非就是說達西活佛,將佛法視同兒戲,竟然將活佛傳給了我。讓我儘早離開伽楞寺。
我推開禪房的門,衝到了外面。
這時我看到班古帶領着那四十幾個喇嘛,已經排列在了院中,看他們的架勢是與寺院共存亡了。
我向四周看去,除了風變大了以外,沒看到任何的人影。哪怕是鬼影也沒見一個。
我對着空中喊道:“老巴衝,我是不會離開的。你先別管我有沒有資格當這個活佛,我就問你能不能現身一見?”
我是想讓老巴衝現身,我看看他是不是佔着爺爺的身體。
結果老巴衝冷笑了幾聲,那聲音我竟然判斷不出來他的方位。
顯然他也應該看出來了,我是沒準備離開這座伽楞寺的。我知道按照規矩,下一代活佛只能由上一代活佛指認。
所以我雖然是個冒牌的,但是確實符合規矩的。
而老巴衝如果想做這伽楞寺的活佛,就只能逼迫我將活佛傳給他。或者是置我於死地,他再取而代之。
所以,在我出現在院子中的時候,四周的陰風大盛。
顯然這些都是老巴衝找來的冤魂,看來他真的是走了邪路,居然動用了拘魂之法。
那些冤魂發出撕心的嚎叫,開始不斷地往寺院裡面衝擊過來。
這時,班古突然暴喝了一聲。
院子裡的那四十幾個小喇嘛,突然在院子裡面跑動起來。
我看到他們的行動忙而不亂,在班古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很快就在院子裡站定了身形。
隨後,又在班古的一聲令下,這些小喇嘛擺動着身上的紅色袈裟,紛紛盤坐下來。
我看着納悶,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這時,班古突然上前,衝我行禮,說道:“請活佛就位。”
我一愣,不明白班古的意思,就位,就什麼位。
這時班古指着在那些小喇嘛盤坐的中間,有一箇中央的位置。
我雖然不明白,但是知道班古肯定是有所安排的,所以便大踏步走到了那個中央位,也一抖袈裟,盤坐了下來。
結果我坐下來之後,就看出了端倪。
我發現這些盤坐在我旁邊的小喇嘛的位置,在不斷地遊走。似乎在暗合着什麼星位。
班古在將我請到位置上之後,他也坐在離我不遠的位置上。
而此時,那些冤魂衝擊着伽楞寺,但是伽楞寺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他們。
只是這道牆好像已經是風雨飄搖,因爲我感覺到那陰風越來越強勁了。
班古一聲令下,所有的小喇嘛開始唸誦起經.文來。同時他們手中都多了一個轉經筒,也轉動起來。
一個人唸誦經.文的時候,還不覺得。
這四十幾個喇嘛同時唸誦出來,我端坐在裡面,都能感覺到傳出的巨大的力量。
那股力量從每個人的身上傳送出來,同時在這四十幾個人的隊伍之中彙集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大的力量。
我坐在裡面,看到每個小喇嘛身上都散發出一股白氣。
那白氣匯聚在一起,又迅速向四周散去。
這時我聽到從寺院院牆的四周,傳來了噼啪之聲。那聲音像是氣球爆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