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登基之後,從未用過黥刑,慶帝在朝的時候性情暴虐,若有過錯之人也大多都是直接斬首問罪,像是黥刑這種刑罰用的也極少。
當年言誨這大和尚之所以會被施黥刑,也是因爲他身份特殊,慶帝不敢輕易要他性命,至於別的人……如果當真是用過黥刑的,大理寺和刑部那邊應該會有記錄纔是。
原主幾年前撿到阿來的時候阿來身受重傷,對於以前的一切也都忘的一乾二淨,如今卻說她好像見過臉上刺字的人,說不定能順着這線索找到阿來的身份。
謝于歸見阿來臉都皺成了一團,笑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小心待會兒又頭疼。”
阿來聞言唔了聲,扭頭又看了身後那高臺一眼,直接就把刺字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小姐,那個大和尚腦袋好亮……”
剛纔對着陽光的時候都反光了。
謝于歸噗哧一笑,“別瞎說,他可是高僧,得天下僧人敬重。”
這裡是大佛寺,阿來這話要是讓那些小僧彌聽到,指定揍她。
……
“言誨大師,你怎麼會突然想着替人看命了?”
白玉臺上,昭帝朝着言誨大師問道。
言誨當年替慶帝卜算國運落罪之後,就鮮少再替人堪算命途,而阿姐當年也是有一些緣由才能得言誨替她算了那麼一次。
言誨收回目光溫和說道:“就是突然一時念想,這位女施主瞧着本該是早夭之相,卻又像是有大功德在身,老衲也是一時好奇她有什麼際遇,倒是冒昧了。”
早夭之像?
昭帝挑挑眉,他突然就想起當初言誨大師替阿姐看命的時候那句活不過三十,心中突然多了些疑雲。
跟言誨大師又說了一會兒話後,昭帝這才離開白玉臺,等從上面下來的時候,他就突然朝着馮喚說道:“你去想辦法把謝于歸的生辰八字尋來。”
“陛下?”馮喚驚愕,這好端端的要人家姑娘生辰八字,他在哪兒去找去?
“怎麼?”
昭帝微側頭看他,“有問題?”
馮喚連忙收回愕然之色:“沒問題。”
有問題也得沒問題,陛下的吩咐他只有應聲的份。
馮喚跟在昭帝身邊有些腦子疼,這打聽姑娘家的生辰八字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謝于歸是謝氏女,這生辰八字就更難叫外人知道了……不對,顧家知道啊。
馮喚腦子一轉,這顧延跟謝于歸是成過親的,旁人不知道謝于歸生辰八字,可跟謝家交換過庚貼的顧家那邊肯定是知道的。
他不好去問跟謝于歸義絕的顧延,畢竟那相思伯如今都已經另外娶妻了,雖然過的不那麼如意,可湊上去再問謝家小姐的事情那就是討嫌,可是找個人去顧家宗族那邊詢問一下總是可以的。
謝于歸沒想到昭帝打了她生辰八字的主意,遇到了昭帝之後,她也不敢再隨便亂晃,直接回去見了餘氏。
餘氏見她回來就連忙招呼:“你這是去哪兒了,我正想讓人去找你。”
“唸完經後到處逛了逛,嫂嫂怎麼了?”謝于歸走過去。
餘氏說道:“我沒怎麼了,倒是你,厲王剛纔來找過你。”
韓恕?
她皺眉,“找我幹什麼?”
“不知道,我說你去了前殿,厲王也就走了,不過走的時候留下了這個,說是等你回來之後讓我給你。”餘氏指了指自己身邊放着的東西。
謝于歸滿眼疑惑的上前,就瞧見那兩個食盒裡放着的都是點心,而旁邊的匣子裡則是放着兩本書,等取出來瞧着上頭的名字時,她尚且還沒來得及驚訝,旁邊的餘氏就先驚呼出聲。
“御行記?”
“沉銨合錦錄?!”
餘氏滿是好奇的探頭,當瞧見那書頁上的名字時,手裡一抖。
她雖然是武將之女,可抵不住她嫁的的文儒之家,耳濡目染之下對於這些孤本古籍也算是有些瞭解。
這被厲王隨隨便便放在匣子裡送過來的書可是比金子還貴,這兩本書要是放出去還不知道會惹多少文人瘋狂。
見謝于歸隨手翻看時,餘氏生怕她動作大了弄破了一星半點,連忙說道:“嬿,嬿嬿……你小心點兒,別弄破了……”
弄破了賠不起。
這可是金山!!
謝于歸見餘氏着急,便將那書放回了匣子裡。
餘氏見狀這才鬆了口氣,連忙砰的一聲合上了匣子,眼見着那書好好的,她才瞧着謝于歸說道:“厲王怎麼會送這麼珍貴的東西給你?”
謝于歸隨口說道:“我除夕那日不是進宮了嗎,在宮裡遇到厲王跟他說了幾句話,他說他府裡有些孤本,我就想着借來看看,沒想到他居然帶到大佛寺來了。”
她對於這些東西雖然覺着珍貴,可也沒有餘氏這般小心翼翼,更何況這些書瞧着保管的極好,就算翻看翻看也不會壞了,哪就至於手抖?
“我之前就聽祖父提起過御行記好幾次,說他只見過手抄本,等回頭下山的時候將這書帶回去,祖父肯定高興。”
謝太傅那老頭兒最喜歡的莫過於這些東西了。
“這點心瞧着不錯,嫂嫂也嚐嚐。”
餘氏見謝于歸提起厲王的時候言語隨意,而且說起這般珍貴孤本好像只是尋常的東西。
見她直接伸手取了食盒裡的點心就嚐了起來,還遞給了阿來一些,主僕兩人吃的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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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氏拿着點心遲疑了下:“嬿嬿。”
“嗯?”
“你跟厲王什麼時候這麼熟悉了?”
謝于歸嚼着點心的動作一頓,看向餘氏時,就見她皺眉看着自己,
“厲王性子陰晴不定,雖說祖父教導過他一段時間,可是他這幾年跟咱們謝家的關係並不親近,除了逢年過節送些節禮過來給祖父外,他自己鮮少來咱們府上,也不跟咱們府上的人來往。”
“你以前跟他並不相識,後來嫁去顧家之後按理也不可能與他來往,幾時跟他這般熟悉了?”
謝于歸嚼了嚼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後才笑道:“怎麼不相識,嫂嫂難道不知道,我小時候便見過厲王和陛下他們,甚至就連長公主也曾有過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