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萬萬沒想到,眼前的東廠宦官就是魏忠賢!
和自己糾纏的降臨人物!
以這種方式碰面了!
這時,他的腦海中響起提示音:“叮咚…宿主和降臨人物魏忠賢的糾纏值+5,當前糾纏值5/100。”
竟然只有五分糾纏值,看來兩人是產生了羈絆,這次自己欠了魏忠賢人情,必然需要還他人情,而根據魏忠賢的品性,他的所求絕非易事甚至是好事。但自己還必須幫忙,一是還人情,二是爲了糾纏值。
念頭一閃,蕭銳暫且壓制這些念想,然後對魏忠賢說道:“魏公公,你回去後可好向你的掌班交代?”
畢竟他沒有遵從命令搜查,這事若是傳到掌班耳朵裡,必然會被治罪。
魏忠賢笑道:“殿下請放心,這次有汝陽王、周王、楚王出面,小人的任務已經完成,想必我家掌班高公公還是能諒解的,就算會懲罰小人,小人也願承擔。”
蕭銳深看魏忠賢一眼,知道他在點自己,自己不能裝傻,於是道:“後日晚上,不知魏公公可有空?本王在府中設宴,屬於私人宴會,不會請其他人。今日和公公相見甚歡,可以說是一見如故,不知公公是否賞臉?”
作爲親王,蕭銳這個姿態已經非常給他面子了。
所以魏忠賢動容,暗喜今天的行爲有了大回報,正想趁機說些事情時,卻看到錦衣衛的百戶已經上樓來。
無奈,魏忠賢只能連忙拱手道:“殿下盛情相邀,這是小人的榮幸,定會登門拜訪。殿下,小人先回去交差了。”
蕭銳點點頭後,目送魏忠賢匆匆離去,攔住了正走上來的錦衣衛百戶,然後帶領一衆錦衣衛離開。
偌大的凌霄樓,瞬間空蕩蕩。
蕭銳這才鬆了一口氣,感受到秋風吹在肌膚上,鑽入皮囊的冷意。
“蕭青青呢?”蕭銳回過神,連忙問道。
諸葛流螢忙道:“我用涼水澆不醒她,索性用繩子綁住她,掛在了窗戶外。”
蕭銳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地佩服諸葛流螢的機智,竟然能想到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只是這樣太殘忍了吧。
爲何不藏在牀下?爲何不藏在牀後?
好吧,能藏起來就是好辦法。
“她穿衣服了嗎?”蕭銳忍不住問道。
諸葛流螢狠狠剮了他一眼,罵道:“不給她穿衣服,我豈能將她綁在外面?以後她如何見人?”
說完,諸葛流螢面頰緋紅,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事。
“呸!”諸葛流螢啐了一聲,不想理蕭銳。
隨後,兩人立即衝回房間,來到窗戶旁,卻看到窗戶外只剩下空蕩蕩的繩子,並沒有蕭青青。
諸葛流螢道:“看來是她醒了,然後離開了。”
蕭銳點點頭,然後抱拳對諸葛流螢深深一鞠躬,道:“今日之事,萬分感謝你的幫忙,不然就麻煩了。只是如今害了你,今晚之事必然會傳遍京城,你尚待字閨中,對你名聲極其不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又如何向冠軍侯解釋!”
他感到深深自責。
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的名分有時比性命還要重要,這次雖然沒有抓到蕭銳和諸葛流螢幹壞事,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不保京城人議論,冠軍侯忠義門庭,卻出了一位沒有婚約便和男子私會的閨女,簡直和忠貞背道而馳,換作嚴厲的家長,都有可能活生生打死這個敗壞門風的女兒的。
諸葛流螢抿了抿嘴,笑道:“沒事,我諸葛流螢行事,不在乎外人的目光,我們倆清清白白何必在乎他人議論。我爹更不會在乎。”
“但冠軍侯好不容易積攢的門風,因爲我而受到了污點。我…”蕭銳又要說,但諸葛流螢攔住了他。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了,以後有機會你好好還我人情就行了。”諸葛流螢爽朗道,然後話題一轉,問道:“今日之事,你可有懷疑是誰所爲?”
“有!定然是明王蕭遠和韓莫北!”蕭銳惡狠狠吐出兩個名字,心中怒氣開始升騰。
“他倆?”諸葛流螢一愣。
蕭銳點點頭,立即把調查的情況詳細像她說明,諸葛流螢聽後,也未料到韓莫北竟然如此陰詭,爲了尚未確定的禁軍大都督,竟然設下這番毒計。
“我必須反擊,蕭青青已經答應我,遊說汝陽王,你能否說服冠軍侯和諸葛元霸前輩追究此事?”蕭銳問道。
諸葛流螢道:“換作平常很些難度,但今天我已經入局,你放心,我會說服我爹和我小叔的!”
“一旦牽扯進來,很可能被拉入太子之爭,因爲我會對付明王!”蕭銳沒有隱瞞自己的打算。
諸葛流螢點點頭,笑道:“事已至此,必須反擊!”
“好!”蕭銳腦海中計謀飛速運轉,道:“不過在行動之前,我還需要多找一些證據,必須一擊斃命!”
兩人簡單商議了對策,蕭銳又想到了蕭青青,猶豫了一下,才道:“這次雖然是中了毒計,但畢竟是我傷害了蕭青青,她那裡…”
諸葛流螢也有些頭疼,這兩個人扯上這種關係,的確難相處了,而且蕭青青她還是…只能讓兩人自己解決了。
“我明天便去汝陽王府,開導蕭青青,至於她是什麼態度,我也不好說。”諸葛流螢遲疑說道。
蕭銳點點頭,道:“好!你代我轉告,如果她要懲罰我,我願意承受。如果需要我賠罪,我也願意。只是希望她明白今天的事,真非我所意。”
那藥循序漸進後突然爆發,藥力之猛,讓蕭銳如墜夢幻當中,現在仔細想想,那夢幻是如此的真實,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此事也因我諸葛家而起,沒想到韓莫北竟然收買了我家的僕人,利用我對付你和蕭青青,該死,這是在宣戰。”諸葛流螢也大爲惱火。
蕭銳點點頭,道:“是啊,他在宣戰!”
夜深,蕭銳送走了諸葛流螢。
回到房間,蕭銳坐在牀榻上,躁動的心才恢復平靜。
當他準備離開時,無意中瞥到牀上的被褥上,那一抹刺眼的顏色,平靜的表情瞬間瀰漫錯愕。
……
話說汝陽王趕回了王府,一詢問,得知自己閨女已經回來。
他鬆一口氣,去見蕭青青,卻被拒之門外。
“閨女,你睡下了?”汝陽王站在門外問道。
屋內,蕭青青坐在牀上,抱着被子出神。聽到汝陽王的呼喊,她才反應過來,道:“哦,父王,女兒已經睡下了。”
“你傍晚跑哪裡去了?我派人找你都找不到,你沒事吧。”汝陽王小心翼翼問道。
蕭青青臉頰一紅,然後道:“哦,我去忠勇侯府找張若曦了,我能有什麼事啊,父王你就不用擔心了。”
門外的汝陽王這才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幾日你就老實在家中帶着,聽說你還在爲你小叔的事操心,此事你就不要過問了。”
此話倒是提醒了蕭青青,她想到和蕭銳的商量,立即跳下牀,忍着身體的不適,連忙打開了房門。
正要離開的汝陽王一愣,轉身看向蕭青青,卻突然發現她面若桃花,眼波流轉,這個模樣讓汝陽王心思一沉。
“爹,我已經查到了害我小叔的幕後黑手!”蕭青青說道。
汝陽王一愣,其他心思突然被這句話驚到,連忙問道:“你說什麼?”
蕭青青立即將韓莫北的陰謀詳細說出。
汝陽王聽後,緊皺眉頭,道:“這些都是你和諸葛流螢、蕭銳三人調查出來的?沒有證據,你就信他空口白牙,你難道不知道嗎?他是想借我的手,替他對付五皇子蕭遠,這是他的計謀,他在借刀殺人啊,我的傻丫頭!”
蕭青青卻反駁道:“父王,你敢說自己沒有懷疑?我小叔之死,必然是韓家所爲!你難道怕了?眼睜睜看着我小叔叔被人陷害?”
“你!”汝陽王一瞪眼,但是蕭青青一臉堅決,便讓他發不起火,他心知自家閨女的倔脾氣。
汝陽王緩和了一下語氣,道:“不管是不是韓莫北的陰謀,但鹹王牽扯在這裡,也是把我當成棋子啊!”
蕭青青的思想已經轉變,而是替蕭銳說話:“父王,就算是鹹王的計謀又如何,他幫我們查出真相,我們幫他不行嗎?”
汝陽王看出來了,自家閨女竟然不怨恨蕭銳,而且還偏向。他的眼睛立即眯起來,沉下的心不自然地浮現一個念頭。
今天之事,看來不是蕭銳和諸葛流螢共處一室那麼簡單啊!
“我只有你一個女兒,我百年後,唯一牽掛的只有你,只要你過得好,我便心滿意足了。讓你嫁入徐家,是我逼你,我以後不會逼你了。但你真的決定要幫助鹹王?一旦幫了,就有可能捲入皇位之爭。”汝陽王問道。
蕭青青鄭重點頭,道:“父王,女兒求你了。”
“好!”汝陽王笑了,轉身走時,不忘說道:“找個時間,請鹹王過府一敘。”
…….
今晚的京城,一如過往的熱鬧。
但一道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京城,剎那間如同驚雷,震驚內外。
鹹王衣衫不整密會冠軍侯之女?
疑似兩人行爲不當?
被東廠、錦衣衛和三位王爺抓人在牀?
人的想象力是最豐富的,豐富到宵禁之前,已經流傳了無數個版本,甚至愈演愈烈。
也因爲東廠參與了,所以此消息傳到了掌印太監海大富的耳朵裡。這可是大事,所以他必須告知陛下。
夏皇聽說了凌霄樓的鬧事,汝陽王帶隊,周王負責側翼,自己的二皇子楚王打伏擊,東廠和錦衣衛殿後,這份陣勢端了七皇子和冠軍侯獨女的密會。
光是討論都能想象當時的情景是何等的精彩!
“可惜啊,朕錯過了一場好戲!”夏皇嘆息說道。
海大福看夏皇沒有生氣,便提了一句:“陛下,如今京城中關於這個話題的流言蜚語已經傳瘋,頗有越傳越胡鬧的意思,對鹹王和冠軍侯女極爲不利,陛下,是否需要東廠介入?”
夏皇反問道:“爲何要介入?這是人家光明正大的堵在門前,既然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如何解決這些流言,也要他自己去做。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幸運的只被堵在門口,下一次就可能破門而入了。”
海大富問道:“那冠軍侯那裡?”
“他又不在京城,知道此事時,誰知道已經演變成什麼情況了。不用管他!”夏皇道。
海大富明白了,夏皇這是要置身事外,至於劇情如何發展,全憑七皇子自己努力了,這也算是一種考驗。
就在海大富以爲此話題結束時,夏皇突然說道:“東廠纔剛剛成立,看來就有人按耐不住,已經將手伸到裡面了。你作爲東廠的掌印太監,應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