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敖千和靳宛回到原地,吩咐暗衛在野豬周圍豎起防護網。
暗衛們面面相覷。
原本被他們當做食物的野豬,一下子搖身一變,成爲了他們要保護的對象,這……
不過殿下的命令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一干暗衛沒再猶豫,迅速行動起來。想當然耳,野豬肉也沒得吃了。
好在這兒有條小溪,靳宛讓他們看看能不能捕到幾條魚,自己則是返回客棧煮麪條。
一頓早飯在驚喜與意外中度過。
本來計劃好的行程,也因爲野豬的存在有所延遲。而在那些鄉民眼中,靳宛和敖千這兩個原本高高在上的“主子”,已經變成了精神有問題的有錢人。
因爲沒有誰會如此神經質,竟然放着大好的肉不吃,反而爲這堆肉當起了護衛!
——確實,在飢餓久了的鄉民看來,野豬再大再人性化,那也只是食物。
臨近正午的時候,陽光最是強烈。人類對強烈的日光避之不及,野豬卻躺在小溪旁,閉着眼享受陽光的照射。
突然一道陰影壓下。
野豬睜開一雙豆子般的眼睛,只見那個人類少女,不知從哪裡摘來兩片蒲扇大小的葉子,正舉着它們爲自己遮陽。
“兄臺,你這要躺多久啊?”靳宛站在野豬面前,笑嘻嘻地問道。
也許是和綿綿相處久了,致使靳宛在和動物說話的時候,基本不會有不適的感覺。
但這看在其他人眼裡,就是一副極度荒謬可笑的畫面。
尤其是那二十個青壯男人,都認爲靳宛的腦子肯定有問題。
“唉,可惜了那麼善良的一個姑娘……想不到她心地好,原來是因爲腦袋壞了。”
“對啊,之前還真是看不出來啊,感覺她挺正常的。”
“呸!正常姑娘能一腳把我踹翻?”
“大夥兒說說,那位大人是不是出於愛妻心切,這才由着姑娘胡來?”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聽着那羣人的竊竊私語,敖千一雙劍眉抖了抖。可擡頭之時,卻發現靳宛幽幽地扭頭看向自己,嘴巴動了動無聲說了一句話。
——“爺,你也覺着我是胡來麼?”
這讓敖千不免訝異。
小丫頭的耳力何時變得如此好了?
心中閃過這個疑問,敖千面上勾起脣角,蠕動幾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樂意。”
野豬一聽,頓時撇開豬腦袋,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注意到野豬細微的動作,敖千眼睛一眯,轉頭望着它放輕聲音:“你再不恢復,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整頭烤了?”
野豬立即發出憤怒的嚎叫。
“光叫有何用。”敖千面帶鄙夷地瞥它一眼。
一頭豬而已,就算真成了精,他也絲毫不懼。
如此過了三天。
終於,在敖千耐心即將告罄之前,野豬能動了!
而它恢復行動力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豬蹄刨地,對敖千露出挑釁的姿態。
——這個可惡的人類,竟敢趁本帥重傷時,對本帥出言不遜!今日,本帥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讓他知道本帥的厲害!
這樣想着,剛度過一個大劫從而信心極度膨脹的野豬,邁着沉重的步伐朝敖千衝了過去。
見狀,暗衛們的第一反應,竟然無一例外,都是衝到靳宛身前。
而敖千神色不變,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
“嗷——!”
自信滿滿的野豬統帥發出悽慘的嚎叫,龐大的身軀再度飛回到小溪邊,四腳朝天地仰躺着。
敖千身形輕盈地從半空中落下,皺眉看了眼在他眼裡不堪一擊的野豬,隨即扭頭衝靳宛無奈道:“看來你是多慮了,就憑這頭笨豬,怎麼可能對我們構成威脅?”
剛見到野豬衝向敖千時,靳宛還滿心焦急,想要衝過去阻擋。靳宛覺得,憑這頭野豬前輩的靈智,應該不至於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下狠手。
結果暗衛們都涌了過來,一瞬間擋住了靳宛的路。
緊接着更叫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靳宛只來得及看到敖千拔身而起,隨即在半空轉身踢出一腳擊中野豬的肚子,那頭聲勢浩大的野豬就飛了出去。
所以此刻聽到敖千的話,靳宛除了尬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茬。
暗衛們卻齊齊在心裡嘀咕:說起來,殿下幹嘛要跟一頭豬這麼認真?
幾步衝到野豬跟前,靳宛關切地問:“野豬前輩,你還好吧?”
好你個頭!
野豬心中憤憤,這簡直是本帥一生之中最大的恥辱!還好沒被本帥的手下們看到,不然本帥的豬臉要往哪兒擱?
“野豬前輩啊,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跟千爺打架。雖然你可能修煉成精了,但是千爺可是真龍天子,他可比你厲害多了!”思索再三的靳宛,半真半假地恐嚇起野豬來了。
真龍天子?
那是啥玩意兒,難道跟上古龍族有關?
念頭到此,野豬又是一驚。
但那不可能吧,龍族怎麼可能會留在這個靈氣不足的地方?
正在此時,敖千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望着它。
“雖說你擁有着連衛甲都敵不過的實力,剛剛之所以能被我一腳踢倒,也或許是由於重傷未愈的緣故。但我依然可以確信,即便你實力恢復到巔峰之時,也不是我的對手。”
此話一出,野豬登時勃然大怒,厚重的身子遽然發力,二度撞向敖千。
靳宛不禁發出驚呼聲。
一旁的衛甲暗道不好,他離太子妃太遠,來不及援救!
敖千似是被它的舉動挑釁到了,面色瞬時一寒,身子一晃來到靳宛身旁將人抱起,猛然一躍上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怎麼豬也有這麼急的脾氣啊?”靳宛有點氣急敗壞地罵。
敖千將靳宛在樹幹上安置好,囑咐了一句:“抱緊!”
旋即他飛身躍下,直接迎向急衝過來的野豬。
暗衛們彼時也紛紛動了起來,一撥衝到樹下防備靳宛遭遇危險,另一撥則是分散開來將發狂的野豬圍住。
“君君,你是不是耍我啊?”見狀,靳宛慍怒地在心中質問道。
長安君的聲音很快響起:“誰讓你們激怒它來着?雖然這隻豬精只是剛踏上修煉之路,可它已經算得上是站在整塊大陸的野獸頂端,當然不能容忍你們挑戰它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