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們打的也不是郡主本人,帝君也不至於爲了這麼點小事兒大動干戈地追查。
不錯,帝君確實沒有大動干戈。
但是,靖凰郡主大動干戈了!
而在郡主府門口發生的事傳揚出去後,不少人心裡還笑話:上綱上線又怎樣,你一個小小的農家女,一無背景二無後臺,莫非還能掀起什麼波浪?
結果,接下來的發展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先前二皇子一直待在帝都,按理說應該早就知道沈管事被人打悶棍的事情,但他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孰料此次靖凰郡主一說要徹查這件事,二皇子就立即放話:帝都之中,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敢對皇族不敬,一旦查出此人,定要請示帝君,令其遭受嚴懲!
然後那幾天裡,東宮的侍衛就開始全城搜捕“犯人”。
無數人心裡狂吼:之前就聽說二皇子同郡主的祖父有些交情,所以二皇子會出面,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可現在東宮的侍衛都出動了,這又是幾個意思啊?爲什麼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子殿下,也會爲了靖凰郡主出頭啊!
由於太子殿下的傳聞太神秘,導致很多人都不肯相信他與郡主之間有什麼交情。
於是,帝都中逐漸便傳出這麼一條謠言:據說是二皇子爲了幫助靖凰郡主,特地去找了太子殿下幫忙。太子殿下本來不想理會這等無關之人的“閒事”,奈何二皇子執意請求,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太子殿下這才勉強撥了東宮侍衛給二皇子調遣。
聽到這個“謠言”的時候,正是靳宛回到帝都後的第五天。彼時靳宛才用過早膳,正在府中同沈玉溪聊着“閒話”。
不料敖鈺跟着敖墨突然造訪。
聽見通傳聲,靳宛於沈玉溪才站起來,兩人便一前一後地進來了。
隨即,可愛的敖正太,就同靳宛打了招呼。然後又立馬將這個謠言,當做笑話一般講給了靳宛聽。
聽罷,靳宛笑盈盈地獎勵了敖鈺一盤春捲。
“阿鈺乖,這是我今晨親手做的春捲,還熱乎着呢,拿去吃吧。”
敖正太端着春捲,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二兄果然沒說錯,只要到了皇嫂這兒,定能有好吃的早點填飽肚子。”
今日兩人到的有些早,靳宛還覺着疑惑呢,就聽到敖鈺這話。
頓時驚訝地看向近乎一年未見的溫潤青年,打趣道:“阿墨這是怎麼了,早膳都未吃,便來我這郡主府?莫不是許久未見,頗爲思念我罷?”
“皇嫂這話,只在我們幾個跟前說說便是,可千萬別當着皇兄的面提起。阿墨近日新添的收藏品,還不想被皇兄扔了。”敖墨搖着玉骨扇,笑得風度翩翩。
靳宛含笑,無奈搖頭。
眼下這會客廳裡除了靳宛幾人,便是章癸、左笙兩個心腹,因此他們說起話來就比較隨意。
但見敖鈺眼睛四處偷瞄,靳宛心中一動,忽而道:“阿鈺莫不是在尋舫落?”
這幾日谷祺瑞都在皇宮裡住着,爲了讓谷舫落安心,他便送了信來說明自己的情況。同時,谷祺瑞也在信中叮囑了谷舫落,讓他跟着靖凰郡主莫要亂跑。
敖鈺自是知道谷舫落在郡主府住着,因此他今日來此,除了是要見皇嫂、蹭吃的之外,也有同好朋友敘敘舊的心思存在着。
“從回宮後,阿鈺便沒見過舫落。”被靳宛一問,敖鈺不大好意思地笑了,“早前在古國,阿鈺答應過舫落會帶他玩,總不能回來了便食言罷?”
“明白,我讓章癸帶你去後庭找舫落——他剛吃了早飯,跟着爺爺去後院同綿綿和前輩玩耍呢。”
說着,靳宛就對章癸微微頷首。
“帶五皇子去後院找爺爺與公主,順便吩咐廚房再準備兩份早膳,分別送到後院與這兒來。”
“喏。”章癸恭敬地應着。
然後他走了出來,迎向敖鈺:“五皇子,請隨奴才往這邊走。”
敖鈺衝靳宛揮了揮手,又對敖墨道了一聲:“二兄,阿鈺先去找舫落玩了。”
“瘋小子。”敖墨笑罵。
少年自從跟着靳宛出去了一趟,回來後性格更加開朗了。平日裡行事,也不像從前那般全無章法,更沒有從前那樣容易上當受騙。
儘管敖墨希望小阿鈺一直保持着單純的心性,但有時候,太單純也不是好事兒。最起碼,像現在這樣有防備心理,能使他的安全更有保障。
敖鈺一走,敖墨便坐了下來。
靳宛這才問道:“阿墨今日過來,當是有事找我吧?”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皇嫂。”敖墨和煦一笑,搖着扇子扭頭望向沈玉溪。
方纔兩位皇子進來時,沈玉溪與左笙、章癸一樣,都是恭恭敬敬地對二人行了禮。只是當時敖墨與敖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靳宛身上,沈玉溪也就沒有不識趣地湊上去。
現今發覺敖墨看着自己,沈玉溪自是禮貌地再度拱手,問候:“見過二皇子。”
“玉溪兄乃皇嫂的得力干將,無需如此拘謹,大可稱我一聲墨兄。”敖墨溫和有禮,全然沒有擺皇子的架子。
然而到底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尊貴皇子,即便敖墨無心擺架子,但他身上的高貴氣質是無法抹除的。因此,縱然敖墨再彬彬有禮,沈玉溪也不可能真與他稱兄道弟。
“多謝二皇子厚愛,不過玉溪不敢僭越。”沈玉溪的語氣依舊謙恭。
聞言,敖墨也就沒有繼續方纔的話題,而是道:“近日因爲先前玉溪兄遇襲一事,帝都城裡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玉溪兄身爲受害者,對於幕後主使的身份,心中可有什麼眉目?”
沈玉溪便看了眼靳宛,見她點了點頭,方纔不卑不亢地回答起敖墨的問題。
“不瞞二皇子,五日前郡主回來時,玉溪便同郡主彙報過此事了——當然,之所以會提及這事兒,倒不是出於玉溪的私心。”
敖墨瞭然地頷首,示意沈玉溪繼續往下說。
靳宛倚着扶手,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着,也不打擾這一問一答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