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很奇怪,怎麼能讓我們同時做夢,還能儘量清醒地做選擇……這超乎我們認知”殷哲明說出自己內心的疑惑。
“而且,我一點都不希望再做這種夢,萬一下次更驚險就麻煩了”
“嗯”楚沫爲掛了電話,打算去廁所。
“……”楚眉默默地坐在沙發上胡亂切換電視頻道,顯然,信息量太大,她承受不了。
她眼看着自己闖禍的哥哥走進廁所,立馬溜進房間。
“對不起哥,我知道偷看你手機不對,但我不能讓你犯下大錯”她熟練地輸入手機密碼。
或許上天註定要她誤會。
楚沫爲怕父母檢查手機時發現端倪,於是在界面上刪除該聊天。
所以,楚眉看到的最新消息是殷哲明。
“還特麼是男嫂子?”楚眉又回想起剛纔哥哥說的“不能告訴別人”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從廁所出來,看見的是面露慈祥的妹妹。
“你吃錯藥了?”
“哥,我會站在你這邊的”
“?”
“我知道這不容易,但我會站在你這邊的”楚眉抿了抿嘴。
“你不會聽到了吧?”楚沫爲一抖,他並不希望楚眉接觸這些事,這並不安全。
“嗯,我都懂,不用管我,你加油”楚眉關掉電視,毅然地走進房間。
“……”
另一邊。
“說起來,爲什麼我會在博物館聽到有人說話,我真是因爲中暑才暈倒嗎?我有這麼虛弱嗎?”殷哲明有些懷疑自己,便要一拳捶到樹上。
“別哦,這樹我養了好久”
一個溫和中帶着些許擔憂的男聲傳來。
“?”
殷哲明一瞥。
眼前這人身形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
“瑞鳳眼……”殷哲明呆呆地看着眼前容貌俊秀的男人,原本的驚訝瞬間轉爲好奇。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的身邊鮮有好看的小姐姐,但是這好看的男的怎麼一個接一個?
殷哲明忽然覺得自己可以開家牛郎店。
“不好意思,夏天火氣重”殷哲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
“……你是第一中學的學生嗎?”他突然問。
“嗯……是的”
殷哲明問:“你怎麼曉得?難道是在廣場籃球賽上看見的?”他回憶之前的籃球賽,沒有一次不是在學校體育館舉辦。
“是的,你很擅長籃球”對方摩挲着手中的一本書答道。
殷哲明忽然後退兩步,眯眼一笑:
“是嗎?可是我們一中辦過的籃球賽都是在校內哦”
“……”
“家裡煤氣沒關,先走一步”殷哲明轉身,儘量鎮定地往回走。
爲什麼不跑?因爲跑起來很像是倉皇而逃,他不想看起來狼狽。
“等一下”那人叫住他。
殷哲明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誰知道這人是不是神經病?萬一從書裡拿出把刀捅人怎麼辦?或者直接把人推下河怎麼辦?
“你有什麼事麼?”殷哲明禮貌地問。
“我有一家小書院,如果想來,記得帶眼鏡和現金”男人緩緩答道。
“好啊,謝謝,你也可以來和我打球”殷哲明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早就開始吐槽:
“我一血氣方剛的男兒,不去找好看的小姐姐反倒跑着來找你,我他嗎難道有病?”
男人轉身離開。
“對了,他怎麼知道我近視……”
“叮鈴——叮鈴——”手機鈴聲炸響。
“喂?楚沫爲,有啥事嗎?”
“你幹嘛不接電話?我還以爲你出啥事兒了,一直顯示無人接聽”楚沫爲大聲問道。
嗯?剛剛明明沒有鈴聲啊?
“我是想和你說,我之前不是覺得這九個地方連起來很眼熟嘛?”
“嗯,你發現了什麼?”
“這個我試畫了幾遍,發現其中有一個和咱們研學時博物館裡的東西特別像”
“?”楚沫爲發來張圖片,與他連起的符號對應。
“這是……?”
“對,博物館玻璃櫃裡擺着一根髮簪,上面就刻有這種花紋,我當時覺得似曾相識而且挺好看,於是就拍了下來”
正是平明王的陪葬品。
殷哲明回憶起自己印象深刻的兩幅畫,那幅執酒醉遊圖,平明王便簪着這個。
“不是吧……怎麼還和歷史有關呢?”殷哲明很是無語。
“咱也不知道啊,不過好在現在網絡發達,那些史事咱們基本都能查到”
“那這也太玄幻了吧,科技這麼發達了嗎?”
“……從我們的‘夢’被控制開始,這事兒就不簡單,我覺得光靠我們倆個根本做不了什麼”
殷哲明一頓。
“什麼?你打算拉人幫忙麼?”
“嗯,你有沒有那種無話不談的朋友,能處的兄弟”
“……”殷哲明想起了莫江,但要說無話不談,他還真沒有。
他和莫江雖說認識的久,但也沒有知根知底。
甚至有的時候,殷哲明覺得自己從不認識莫江,莫江也覺得自己不甚瞭解殷哲明。
或許他倆早已習慣這樣平淡的相處模式。
“嗯……我覺得……我覺得……”殷哲明卡殼。
“你那個朋友好像還行,你問問他?”
“可是我——”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楚沫爲接着說:
“我們先觀察觀察,學校裡或許有合適的”
“好”殷哲明掛斷電話,坐上公交回家。
“叮咚—”
殷哲明坐在窗邊,又開始回憶之前的夢。
他靈光一閃,開始在網絡上發帖:
[爲什麼會夢到現實中存在但是從未接觸過的事情?]
他想:"網友都是人才,必定能有些好的回覆"
……
是夜,殷哲明安心地入睡,他祝自己好夢。
“轟隆———”
“嗒—嗒—嗒”
“額……嗯”
“好吵……”他從椅子上站起。
“我怎麼會在火車站?”他愣了三分鐘。
“我在夢遊?”
就在他懷疑人生時,遠處雪白的燈光照射過來。
“喂,要上車嗎?”聲音從車頭傳出。
“…”他看着駕駛員空洞的眼眶,鮮血從眼角與嘴角滑下,甚至嘴裡還發出駭人的咀嚼聲。
“噠噠”他硬着頭皮上車。
但他掃一眼車廂便愣住了,隨即大喊:
“殷哲明?你怎麼在這?”
“莫江?你怎麼來了?”
“這就是我睡前說的好夢?”殷哲明面無表情地感嘆。
“你倆認識?”一個溫婉的女聲從殷哲明身邊響起。
“嗯,莫江,這是鄭楓溪”
“你好,快坐過來吧,馬上車就要行駛起來,路上很危險”鄭楓溪指着窗邊的血跡。
“…我在做夢嗎?”莫江嫌棄對面座椅上的點點血跡,於是三人擠在一排。
“親愛的乘客,列車…即…即…將啓動,請清點自己的…物品”廣播傳來詭異機械的聲音。
“莫江,下車去拿些東西,比如鐵軌那邊的安全帽,給你很安全”
“爲什麼你不去?”莫江反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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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已經在上兩站中下過一次,不能再下去了”鄭楓溪回答。
莫江總算從椅子上動身,下車後立馬撿起一個帶電筒的安全帽。
“說起來…”莫江猶豫着拿起帽子。
“你不是近視嗎?爲什麼我剛剛在鐵軌旁都沒看到這個安全帽?”
“…”然而車裡的倆人卻詭異地沉默。
“別管那麼多,車馬上就開走了,再不走你就上不來了”殷哲明焦急地大喊。
“不對吧…”
莫江拿着帽子後退。
“如果是殷哲明那個急性子,必然要把我攆到車門口逼我拿,或者急得拍我屁股,你倆剛剛身體就沒離開過座椅”莫江愈發堅定。
鄭楓溪的臉色陰沉下來。
“鄭楓溪,你早就死了”
"活人與死人無法同夢"
“嘻嘻~”
“血跡從座椅蜿蜒到窗戶。你們可能無法起身,乾脆將人按在對面座椅上吃掉”
"上一個人知道這帽子有用,不想讓你們銷燬它,便掙扎着從窗口砸碎玻璃扔下去"
“嘻嘻~”
眼前景色瞬間變換,車廂變作一條血紅的大蛇,蜿蜒着爬行。
“嘶!”張口便向他咬來。
他急中生智,連忙按開帽上的燈,燈光彷彿一柄利刃,瞬間將眼前之景撕碎。
“嘩啦啦—”
莫江立刻從座位上站起。
“什麼鬼,夢中夢?”他有些心慌。
“嗒,嗒,嗒”
熟悉的聲音傳來。
“莫江,你怎麼在這?”
“不是吧,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