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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慕容飛開始喝第二杯拿鐵時,周天星終於明白了一切前因後果,只是有一點他還有些疑惑,便直截了當地問道:“慕容小姐,我希望你正面回答我一個問題,爲什麼對我這麼信任?有些隱私其實你根本不必說的,比方說那位楊銳先生。”
慕容飛淡淡一笑,道:“周先生,我想你對我還不太瞭解,如果要朋友爲你賣命,首先就應該對朋友推心置腹,不是嗎?我們慕容家,從來不會因爲某些短期利益而交朋友,這也許就是江湖人的性格吧,和你們官場中人的確有點不一樣。何況,你是個好人,不要問我爲什麼知道,我看人的眼光,從來沒有錯過。”
周天星卻在心中腹誹:“切!你就知道我是好人了?對了,聽師父說,煉神期以上的修道人,就能感應到別人身上的功德了,哈!想必是這女人發現了我身上強大無比的功德氣息,才覺得我是個大善人的。嘿嘿!打死她都想不到,我也是個修道人吧。”
心中胡思亂想,臉上卻一本正經,點頭道:“那好吧,我答應你,只要在可能的情況下,我一定會盡力保護葉佳的安全,把她平安送回美國,至於金龍濤嘛,我也會想辦法給他弄個保外就醫的,但是我把醜話說在前面,金龍淵如果還是執迷不悟,一心要對劉寒鬆不利的話,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慕容飛低頭沉默半晌,輕輕道:“周先生,拜託你,無論如何也要把佳佳帶回來,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如果你能幫助我達成這個心願,我以家族的名譽起誓,北美慕容,將是你永遠的朋友。”
周天星暗暗苦笑,對他來說,害人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但要在這麼複雜的形勢下救出葉佳那個傻丫頭,似乎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然而對於慕容家的“友誼”,他還是相當看重的。俗話說狡兔三窟,他是個習慣於未雨綢繆的人,別看他現在在國內混得風生水起,但他深知官場兇險詭譎,如今能混得人模人樣,主要還是因爲披着一張“太子黨”的老虎皮,萬一哪天西洋鏡被人拆穿了,他的日子就不見得那麼好過了。他其實早就打算好了,將來萬一在國內混不下去了,那就乾脆帶着一家人去國外,因此,如果能和慕容飛建立起一定的私交,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機會的。
“周先生,不管這事能不能成功,我對你的幫助都十分感激,我已經在蘇黎世聯邦銀行爲你開了一個戶頭,存進了一千萬美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略表寸心而已,請你千萬不要推辭。”
一個信封推到他面前,慕容飛淡淡道:“這筆錢的來路沒有任何問題,是從我們家族旗下的一家軟件開發公司匯出的,名義上是用來買斷你個人開發的一個商業軟件的源代碼,就算國際反洗錢組織來查,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因此請放心使用,相關的詳細資料都在這信封裡。”
周天星點點頭,也沒有假惺惺推辭,直接收起信封,笑道:“慕容小姐,你想得很周到,我想我已經深深體會到你的誠意了。”
他頓了頓,終於把盤桓在心頭良久的一個問題說了出來:“慕容小姐,我想冒昧問一個問題。嗯,我是說假如,假如一個國內的太子黨,他是整個家族的繼承人和全部的希望,如果他愛上了一個黑道大佬的女兒,你覺得,這樣的感情會有結果嗎?”
這話其實是代邱本初問的,但周天星卻沒有意識到,在慕容飛眼中,他自己纔是個特大號的太子黨,只因他總是下意識地把自己列入草根階層的行列,不論現在有多少錢或者多大的權勢,一個人心理上的烙印那是從小就打上的,很難在短時間內真正擺正自己的位置。
很自然的,慕容飛會錯了意,俏臉上微微泛起淡淡的紅暈。事實上這位黑道公主雖然已經二十六歲了,卻從沒有一個男人敢在她面前說出這種近似表白心跡的語言。原因有二,一是她身份地位高不可攀,二是她從小修道,一心只求長生,無暇顧及兒女情事,而且等閒男人她又怎麼看得上,以致於在北美黑道上,她實際上是個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傳出過緋聞。
對於這十分突兀的、赤裸裸的“表白”,慕容飛事前毫無心理準備,不禁也有點慌亂,同時也有點竊喜,心道:“看來佳佳說得不錯,男人就是愛裝模作樣,這傢伙看上去好象對我沒有任何感覺,沒想到隱藏得這麼深,居然突然對我說這種話,哼!真是個花花公子,有了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卻還要到處留情。”
周天星卻不知對方心中轉着的念頭,見她沉默不答,不禁心中暗歎:“看來本初說得一點不錯,兩個世界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官和匪,那是天生的冤家,唉!本初啊本初,你怎麼這麼傻,明知不可能,還要那麼自苦。”
想到這裡,周天星油然長嘆一聲,神情黯然地借了一句邱本初曾經有感而發的句子,曼聲吟道:“驀然回首,那人卻在***闌珊處。”
慕容飛只覺心中一顫,聽着他頗爲滄桑的語調,顯是出自真情,有感而發,不禁想到:“想不到他年紀輕輕,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觸,難道……對了,象他那種家庭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從小就耳濡目染,歷經世事,怎麼能和平常的年青人相比?唉!這小鬼好象真的對我動了真情了,怪不得他肯那麼不計代價、盡心盡力地幫我。”
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有一塊很柔軟的地方,由於葉佳的關係,慕容飛現在的心情其實是十分糟糕的,一方面爲了顧全大局,她不得不忍痛犧牲金家兄弟和最貼心的姐妹,另一方面又無時無刻不承受着感情的折磨,只是她自小就性格堅忍,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而已,若不是實在無計可施,她也不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託付重任了。
可以說,現在就是她感情最脆弱的時候,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周天星的“真情告白”。
沉默良久,慕容飛輕嘆道:“周先生,你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嗯,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情況,我想對彼此都沒什麼好處,所以……”
她本想明確拒絕對方,但一接觸到周天星那充滿憂傷的眼神,終於不忍把話說得太絕,斟酌着詞句續道:“所以,我想,還是讓時間來檢驗一切吧,可能,冷靜一下會好一點。”
周天星搖搖頭,苦笑道:“要是真能冷靜得下來,那還叫什麼感情?感情本來就是最沒道理可講的事。好了,我該走了,慕容小姐,祝你一路順風。”
他說走就走,直到走出咖啡廳的門,消失不見,也沒有回過頭再看一眼,不知怎的,反倒讓慕容飛感到有些失落,忽地嫣然一笑,喃喃道:“真是個傻小子,不過蠻可愛的。哼!剛纔裝得象個情種似的,卻又故意不回頭看我,非要裝出一副酷酷的樣子。”
其實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是有虛榮心的,除非她根本不是女人,所以,即便再冷傲的公主,也有虛榮的一面。毫無疑問,這次談話後,在慕容飛心目中,周天星已經成了一個癡情的小男生。
從咖啡廳出來,周天星剛轉過一個彎角,就迎面碰上了一個老熟人,竟是許久未見的阮清,她今天穿着一襲大紅色旗袍,曼妙的身材玲瓏有致。
“周經理,恭喜榮升啊,不知道剛纔和你一起喝咖啡的那位小姐是誰?那種氣質,我可是在電影上都沒看到過,不知道可不可以幫我引薦一下。”
周天星一見這女人心情就不太好,向她翻了個白眼,硬梆梆道:“少來,我沒空陪你玩,找別人玩去,我心情不好。”
阮清撲哧一笑,似嗔似喜地瞟了他一眼,撒嬌味很濃地道:“沒良心的小冤家,這麼長時間都不來找人家,連電話也不來一個,我不管了,我現在就回家,你送我回去,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望着這千嬌百媚的尤物,周天星不禁心中一蕩,在他計劃中,原本就是要把這個性感惹火的大美人搞到手的,只是後來憐其不幸、哀其不爭,才發了脾氣,打算不再理她的,後來細細想來,其實有點象小孩子賭氣的味道,但又拉不下臉主動找她,而且最近事情又多,一忙起來,就把她忘到腦後了。
聽她這樣說,周天星正好順水推舟,裝作沉吟了一下,便道:“那好吧,我去開車,你收拾一下,我在大門口等你。”
令周天星萬沒想到的是,女人一旦決定暴動,後果是非常嚴重的。當他開的車停在一個路口的紅綠燈前時,坐在他身旁的阮清忽然撲了過來,猝不及防下,他的嘴已被兩片火熱的嬌脣堵上了,緊接着牙關就被一條溼軟滑膩的香舌撬開,靈巧地在裡面攪動着。這還不算,就在上身被襲擊的同時,他的下半身也遭到了致命一擊,不知怎的,一隻柔滑嬌嫩的小手已伸進了他的內褲,把他的**緊緊握在了手中。
恍惚間,周天星彷彿聽到了密如雨點的槍炮聲,眼前是橫亙萬里的滔滔江水,上百萬英勇的人民解放軍在江面上一字排開,冒着對岸潑雨般傾瀉而來的槍林彈雨,摧枯拉朽般一舉擊潰了敵人的防線。
等到他略微清醒時,只看到自己的大腿根部上一團團秀髮不停在眼前飛舞,上下起伏,而車外憤怒的喇叭聲早已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