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東池漓吸了吸鼻子,一廳濃烈的臭酒味,她冷冷笑道,“我把淚姑娘從狼窩虎穴裡救出,難道是爲了讓她看你這般模樣嗎?”
弒盡邪垂眸不語。
“淚姑娘呢?淚姑娘在哪裡?”東池漓皺着眉頭,卻是看不慣這張臉,變成這副德性。
他應該是張揚向上的,而不是這樣墮落不堪。
“在家裡。”
“在家裡幹嘛?”
“不知道。”弒盡邪搖了搖頭。
東池漓大怒道:“你就放她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寂寞?你不當衛長了,有這麼多時間,你爲什麼不帶她出去逛逛?”
“你以爲不想我嗎?”弒盡邪皺眉,抓了抓頭髮,煩躁道,“夢兒一見到我,成天就是哭,哭得我心煩意亂,連家門也不願踏進去。”
“你就是這樣當哥哥的?”東池漓拎着弒盡邪的領口,氣道,“淚姑娘如果不是在乎你,關心你,她爲什麼要哭?分明就是你這個哥哥做得不對!你應該多陪陪她!”
弒盡邪黑眸轉動,情緒平靜下來,他推開了東池漓,冷靜道:“我知道,她是爲了我。可是,我是個男人,我志在四方,雲動天下。在離開衛長的那一刻起,我便想是時候去闖蕩靈域。可是有夢兒在,我走不得多遠,亦不能輕易閉關。我的修爲已經停在破滅境圓滿很久了。雖然我成日在這飲酒,可至少夢兒要出了什麼事情,我隨時能照顧到她。”
“……”
東池漓驀地沉默了下來,她在這一剎那明白了弒盡邪的顧慮。東池漓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果身邊有一個人牽絆着自己,有宏圖大志的東池漓亦不能展翅翱翔,因此東池漓同和氏堂相互約定,不成爲彼此的累贅和羈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情至深處,何處沒有他。
“咳咳,是我誤會你了。”東池漓輕咳了幾聲,拍了拍弒盡邪的肩膀說道,“要不……找個合適的人,就把夢兒嫁了吧。”
“你說得倒輕巧。”弒盡邪冷哼道,“你若是個男人,嫁給你倒也罷了。能夠讓我放心託付夢兒的男人又有哪個?”
東池漓皺了皺眉頭,旋即問道:“樓斬白不是對淚姑娘挺在意的嗎?他怎麼樣?”
弒盡邪毫不客氣的否決:“魯莽無知的小子,不行。他現在是永星城的衛長了,卻還成天繞着夢兒打轉,一點責任心也沒有。”
東池漓詫異道:“他現在是衛長了?那挺好的啊,既然是衛長,就會一直呆在永星城中,而且樓斬白對夢兒如此上心,一定會每天纏着淚姑娘,那淚姑娘就不會孤寂了。”
“胡鬧。”弒盡邪輕拍了一下桌子,“如果斬白一直纏着夢兒,那永星城的守衛豈不是要疏忽?”
東池漓瞪着弒盡邪,齜牙咧嘴道:“我就是看不慣你這點,你說你,爲永星城付出這麼多,結果還不是被辭了,有什麼屁用?樓斬白又不是白癡,他自己不會有度量嗎?誰像你這個白癡,成天爲他人,自己身邊的人卻不好好想想。”
弒盡邪握了握拳頭,旋即搖頭:“反正我不答應。”
“那你就爛死在酒館吧。”東池漓嘖了一聲,就站了起來,往酒館外面走去。見弒盡邪沒有跟上來,就皺眉道,“你還坐在那裡幹嘛?走啊,找淚姑娘去。”
弒盡邪的住所前。
這是一所還算整潔的院落式四合院。按照弒盡邪的說法,他之前當衛長的時候,按照規定,所住的地方是在永星城行政區域的,屋子非常的小,倒委屈了危夢不少。
後來弒盡邪沒當衛長了,就在居住區買下了這座四合院,和危夢一起搬了進來。身爲破滅境的的弒盡邪,他的魂幣自然還是夠買這樣一間屋子的。
“夢妹妹,你看我一眼嘛!夢妹妹,你看我手上拿的什麼!”東池漓和弒盡邪還站在庭院外面,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道男聲。
“這個臭小子。”弒盡邪一皺眉,推門走了進去,怒道,“樓斬白!你還不滾去巡邏,你成天就只會纏着夢兒,你還會做什麼?”
樓斬白嚇得一個哆嗦,連忙立正站好,將雙手負到了背後,尷尬地笑道:“那個……弒大哥……我就過來看看,沒別的意思。”
“手拿出。”
弒盡邪瞪了一眼樓斬白,樓斬白登時嚇得一個哆嗦,微微顫顫地將手拿到了前面來,而他的手中正捧着一簇鮮豔漂亮的花兒。
“哥哥,你回來了。”危夢走了過來,拍了拍弒盡邪的衣服,卻略微皺了皺眉頭,“今天的酒氣怎麼比以往還要重些,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弒盡邪搖了搖頭,卻踹了一腳樓斬白的鎧甲,斥道,“穿着衛隊的戰鎧,就不要做這種丟人的事情,滾出去。”
東池漓卻從門外走了進來,嘿嘿笑道:“淚姑娘,這都怪我,是我讓你哥泡了酒水澡。”
一聽到東池漓的聲音,危夢渾身一顫,將頭從弒盡邪高大的身形中探了出來,旋即驚喜道:“白瞳姑娘!”
東池漓微微一笑:“是我。”
旋即危夢就飛奔進了東池漓的懷抱,還沒說什麼話呢,眼淚就滾落下來,哽咽道:“白瞳姑娘,你這些年都去哪了?當初不是說好道了別才走嗎?你迴天元大府去了?”
一看見危夢飛奔進東池漓的懷抱,樓斬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一臉不爽地嘟囔道:“姑娘,姑娘,一定是個娘娘腔,不然怎麼會被叫姑娘?”
東池漓拍了拍危夢的後腦勺,笑道:“說來話長,我就不說了,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這不是回來了。”
旋即她將目光投放在樓斬白的身上,嘖嘖說道,“樓斬白,怎麼四年不見,覺你人模狗樣的,似乎順眼了不少。”
樓斬白怒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表揚我?四年前我莫名丟了重劍,還有一筆魂幣,是不是你乾的?”
“胡說八道。”東池漓面不改色道,“魂幣不是放在你的空間戒指中嗎?我怎麼可能偷得到。”
危夢點頭道:“就是,你以爲是這幾個月在永星城縱橫的怪盜啊?”
樓斬白跺了跺腳罵道:“遲早抓住那個混賬,抽他一頓。”
東池漓卻是心中暗笑,子諫哪裡是他們那麼容易抓到的?
“哦,對了。”樓斬白走到弒盡邪的面前,凝目鄭重道,“剛好你在,我省得去找你,有件事,要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