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格外寧靜,夜幕星空被厚重窗簾遮擋住,只留下屋內一片暖黃色的檯燈光亮,融合在一片溫馨舒適裡,驅散了初冬的寒冷,溫暖心窩。
陸卿卿有個小習慣,每次有解不開的苦惱無處訴說時,就會賴着跟秦雪一起睡,霸佔父親的位置,母女倆像閨蜜那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可陸卿卿個性要強,隨着學業越來越重,她似乎找到了自我調整的方式,已經有好多年未曾露出這般小女子扭捏姿態了。
秦雪暗暗想道,這次與鍾國外出旅遊,不知是一個契機,還是埋下一條可能會引發矛盾的*?
不知怎麼的,秦雪有些緊張今晚的互訴衷腸了,或許,內容會很沉重,很顛覆,甚至是很瘋狂……
陸卿卿抱緊了懷裡的枕頭,坐在了牀沿邊,晃動着包裹在棉睡褲裡的小細腿,露在外面的小腳丫白嫩小巧,每根腳趾頭都可愛討喜。
“媽,有件事我得跟您坦白……”猶豫了一會,少女鼓起心底所有勇氣,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態艱難道:“您跟爸出去旅遊的這段時間,呃,我跟阿辰……”
秦雪心如明鏡,一臉瞭然的點點頭,不忍心責怪女兒更不想說一些話傷害她,時代不同了,有些封建腐朽的思想確實應該改變。
胸口間諸多情緒不停翻涌着,秦雪伸手比劃了一下,友好的打斷了卿卿未能說出口的話,語氣盡量平和親切: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是一個有着自我思想與主見的成年人,媽媽不會說你什麼,更不會干涉你的人生。”
陸卿卿彷徨不安的眼眸亮了幾分,臉上還帶着怯懦與緊張,彷彿是等待最嚴厲懲罰的孩子不安又恐懼。
“媽,我……”
“我都知道,卿卿,你既然邁出去那一步了,應該有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吧?”
陸卿卿一怔,隨即點點頭,抿着脣說:“我們……有做好避孕措施,不會拿生命去開玩笑。”
“阿辰是第一次嗎?”秦雪對這個比較關心在意,問得毫不含蓄:“在那方面……我是說,他在意你的感受嗎?”
少女臉驀地一下紅了,死死抱着柔軟的枕頭,恨不得將臉埋進去,半天不回話。秦雪也不着急,耐心等着女兒的回答,目光柔和而認真,表情有些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深吸一口氣,陸卿卿聲音細如蚊子叫,軟綿綿的:“唔……他也是第一次,很笨拙,可還是小心翼翼的照顧到我,沒有讓我受傷,初體驗很完美。”
不僅是完美,簡直就是上癮。
她想解鎖各種姿勢,對,只跟他這樣又那樣,翻雲覆雨,肆意瘋狂。
“……小色女,眼睛都在發綠光了。”秦雪伸手戳了一下女兒額頭,又愛又恨的笑罵:“這事你就跟我說說成了,千萬別告訴你爸,他比較老古董,知道了該對阿辰有看法偏見了,知道了?”
陸卿卿點頭如搗蒜,一臉贊同:“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只敢跟與時代俱進的開明老媽訴說心裡話了,憋着挺難受的,好像做了一件很罪惡叛逆的事。”
“在你們這個年紀裡,這種事已經不罕見了吧?”秦雪後背倚着枕頭,蓋上了被子,雙手露搭在外面,一副深有了解的模樣侃侃道來:
“有多少未成年去墮胎?我覺得,在懂得保護自己的前提下順理成章、順其自然的發生了關係,不是被強迫的,不是被誘導的,完全是自己心甘情願、情到深處難自制,就不算是罪惡叛逆。”
人有七情六慾,與動物不同的是,人可以控制自己,而動物不能。
“婚前偶爾一兩次就行了,不能過於貪歡享樂,知道嗎?”秦雪用力握住了女兒的手,目光和藹親善的望着她,“該說的媽都說了,請問現在,我們可以安心睡覺了嗎?”
陸卿卿眉眼彎彎,笑得滿足又釋然:“嗯,我們睡覺吧,媽媽我愛你。”
她傾身湊過去在秦雪臉頰處啾了一口,親完就迅速撤退,像條泥鰍似的鑽進了被窩裡背對着身後人,語速極快:
“媽,我明天想喝你做的海鮮粥,就這樣,晚安。”
秦雪笑着替她掖好被角,關了燈,道了一聲晚安,自己也躺下了。
安慰了女兒,秦雪自己卻是一夜未睡。
孩子長大了,再過不久就要離開父母身邊,重新組建新的家庭了吧。
不知道還能像現在這樣陪伴女兒多久,心裡澀澀的,失落又難過。
翌日一大早,秦雪就在廚房忙活開了,煮了一鍋海鮮粥,還烙了麪餅,兩面煎至金黃,搭配各種不同的醬料蘸着吃,外酥脆裡鬆軟,口感絕佳。
陸卿卿美滋滋的吃完早餐,沒等好好享受有家人陪伴的溫馨時光就被趙琳一個電話叫走,奔赴趕往片場拍攝補幾場戲。
按照張貫導演的話來說,就是要給陸卿卿“加戲”,原來的劇本中並沒有女一女二號針鋒相對的畫面,似乎少了一些矛盾衝擊感,這或許會影響播放後的收視率。
考慮到這一點,張貫不得不又把人叫回來,幸好小雪喵脾氣好,多餘的廢話一句沒有,早早就抵達片場準備,不拖累劇組進度後腿,簡直就是勞模級別的敬業。
“卿卿來,我跟你講一講接下來的戲。”張貫朝角落裡正喝咖啡的少女招了招手,對方看見了之後一路小跑過來,態度謙遜有禮貌。
同樣都是新人,卿卿各方面的表現可以打九十分以上,至於另外一個新人嘛……張貫眼神往別處瞥了幾眼,唐朦正像個跟屁蟲似的黏着唐磊,一旁吳沢宇笑容諷刺又玩味,可她卻像是毫無察覺一般,繼續笑嘻嘻的。
……唐朦這丫頭也是,不是真傻就是裝的,讓人看不透,讀不懂。
“接下來的這場戲呢,挺重要的,因爲什麼呢,冤家路窄,這個詞你學霸肯定比我理解體會深,尤其是女人之間的冤家路窄……綠微是你情敵,站在洛曜的立場上,綠微就一小三,她搶了你青梅竹馬的情郎!”
張貫已經很少這麼耐心細緻的給演員講過戲了,陸卿卿聽得也認真,時不時就點頭並適當提出自己的想法和理解,兩個人意見一致。
“行,我看你消化的挺好,那咱們這就試試?”張貫看着一臉沉思狀的少女,試探性的問:“或者再給你幾分鐘時間,你琢磨琢磨?”
陸卿卿抿了抿脣,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找到了一點感覺,可以試一下。”
“好,痛快!”張貫笑着拍了下手,擴音喇叭召集片場衆人各就各位。
唐朦一臉悶悶不樂的走了過來,擡起眼皮上下打量了陸卿卿一番,還算友好的扯了抹笑,算作打過招呼。
就在剛纔,唐磊嚴詞拒絕了與她共進晚餐的邀請,毫不拖泥帶水,深深傷了她的自尊心!
唐朦好不甘心,爲什麼啊,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麼,何況大家都是同一個姓氏,怎麼這個唐磊就軟硬不吃呢?!
“呃,那個……你好,我是陸卿卿,網友們喜歡叫我小雪喵。”陸卿卿朝唐朦走了過去,主動遞出一隻手,“第一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
然而,令陸卿卿萬萬沒想到的是,唐朦不僅沒有搭理她,反而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不耐煩道:“別跟我來這一套,我又跟你不熟。”
唐朦聲音壓得很低,動作幅度也不大,周圍都在各忙各的,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向。
這也是唐朦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原因。
陸卿卿一臉懵逼,雙目微微睜大,明顯沒從錯愕中緩過神來。
“少跟我套近乎,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真像圈子裡傳得那樣玄乎,反正我懶得搭理你,你也別來招惹我,大家進水不犯河水!”
唐朦不想樹敵,也不想虛假作態,假惺惺的交朋友,噁心死了。
陸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