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命帶着秦嵐走進了無相島,站在高空俯瞰,整座島嶼蔥翠清新,宛若披着綠衣,寧靜又祥和,空中有白霧繚繞,如仙氣般純淨,林間有白鶴靈獸出沒,鳴聲不絕。生機勃勃,卻並無任何喧鬧,反而更顯得寧靜。山林深處的古剎裡還回蕩着沉重的鐘聲,偶爾能看到幾個僧徒在山林或崖頂出沒,或是修行,或是採藥,也有些在陡峭的崖頂獨坐冥想。
這裡給人的感覺很平靜也很舒服,穿過重重迷霧往裡走,好像連世俗的煩心事都留在了外面,渾身有種心曠神怡的舒暢感,也有一種放鬆了各種警惕和負累的平靜。
在島嶼最深處坐落着一座天柱般的巨嶽,高聳入雲,巍峨雄奇,高達千丈。看的久了,那座巨嶽反覆在視線裡無形的放大,數千丈……數萬丈……無邊無際……又彷彿變成了一座天神,站在這座島嶼上,鎮守着世界,俯瞰着蒼生。以秦命現在的境界,竟然都有了一種渺小的感覺。
“因果天門山嗎?”秦命微微動容,竟然看到了真正的創世神山?哪怕不是上古時代那一座,也是遺留下來的部分。
“那就是因果天門山!”一股迷光在他身邊化作一個老人的虛影。
“是當年那座嗎?”
“遺留的殘山,不及百分之一。”
秦命暗暗心驚,即便是山體的一部分,終究是創世神山,存在了無盡的歲月了。
“道尊有請!”老龜引領着秦命從高空落下。穿過最後一重白霧後,秦命本以爲視線會變得清朗,可面前卻變成了混沌一般的迷霧,他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像是漂浮在了某種虛空之中,被牽引着往前去。
恢宏又巍峨的因果天門山下,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女正在等着他,美麗而靈動,淡雅而青秀,卻又有一股超然於世外的威儀,連秦命都感受到一股壓力。
“您是島主?”
“她是道尊,也是天命衆生山。”老龜輕輕一語,便隨着迷霧的飄蕩消散於無形。
天命衆生山?她就是神山?!秦命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卻發現看不透,明明真實的站在面前,卻又飄渺朦朧,明明平靜淡雅,卻又威儀冷漠。再仰望聳入雲天的巨峰,外面的時候看着像是普通的山脈,這裡再看,上面卻沒有任何的溪流樹木,而是各種複雜而古老的紋印,瀰漫着一股恐怖到無法承受的威勢。看的久了,那種天神一般的感覺更強烈了,佇立在那裡,俯瞰着他。
可是……
秦命看着看着,忽然發現山頂上面竟然流淌着一條金色的大河,蜿蜒曲折,像是一個字——命!再往山頂方向看,那裡又有一條血色大河,也是同樣蜿蜒扭曲,蒸騰着血氣,像是一個字——秦!
“我的名字?”秦命還以爲自己幻覺了,可仔細的看了又看,那還真是他的名字!
“以蒼生之筆,聚衆生氣運,可逆天塑命!你若心繫蒼生,則因果演變,蒼生佑你!”少女的聲音澄澈悅耳,可傳進耳朵裡卻又彷彿在靈魂裡震盪,震得秦命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敬畏之意。
“您知道外面的事?”秦命心裡忽然有一些莫名的暖意,他畢竟是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還要牽連自己所有的親人朋友,爲的是挽救這個即將衰敗的世界,雖然不求蒼生感恩,可起碼希望有誰能夠理解。不是那種寬慰,也不是那種認同,而是一種真正的理解。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竟然一直被一雙眼睛注視着,還親筆爲他聚斂蒼生氣運。
“我見證過歷代永恆之王的掙扎,也曾幫助過前面幾次,可他們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你是最後的希望,也是最後一次努力。這蒼生之力現在還顯現不出來,更不能幫你提升境界,驅逐厄難,卻能在最後那一步助你一臂之力。但前提是……你能走到那一步。”少女這次用蒼生筆寫下的名字不是在山下,也不是在山體,而是在山頂,直接以因果之湖做引導,與天下蒼生共鳴,這樣做前期可能顯現不出什麼,因爲秦命在這天下的名聲並不屬於善類,可如果到了某個時期,秦命能夠扭轉蒼生對他的看法,從弒天者變成守護者,進而擁護期待,那一刻所爆發出的能量,將賦予秦命至高無上的威能。
可她見證過了歷代永恆之王的崛起和掙扎,卻沒有誰能真正的走到那一步,基本連天道都沒碰到,就被這世界的強者活活吞噬。
秦命心裡感慨,沒想到無相島一行竟然會有這樣的收穫。“道尊,您爲什麼不親自出手?您既然是神山,又有秩序之力,完全可以幫助這個世界。”
“我是因果天門山,我並非真實存在,我能掌控秩序,卻不能直接操控衆生。就像天道,他能用特有的方式影響世界的某些演變,卻不能直接顯化出真身,更不能單獨賦予某個人多麼強大的力量。在天庭時代,天道能夠放任奧義大面積甦醒,卻不可能直接指派誰來接受。”
秦命微微皺眉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卻又有些糊塗。
道尊沒有過多的解釋,繼續說道。“世界演變到這種地步,非九尊神山所願,也並非蒼生所想,既然你扛起了這個責任,希望能堅定地走下去。如果未來某一天成功,你將成爲這個世界的主宰,成爲凌駕於蒼生的神靈……”
“我不想成爲神靈!我不想做什麼主宰!道尊,我真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那樣的野心,我只想做我自己應該做的事。不過……”秦命認真的看着少女的眼睛,慎重的說道:“我只有一個願望,我想讓我的父母活着!我想讓我的雷霆古城回到原來的樣子!”
秦命這個念頭一直藏在心裡,也一直忐忑着,他真不確定能不能實現,也沒地方問。現在看到了神山,看到了司掌天地秩序的‘神’,他需要一個準確的回覆。
“不可能!”
“爲什麼??”道尊肯定又冷漠的三個字,頓時把秦命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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