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衣忍者怒吼一聲,朝着那一小團黑影劈砍而去。
楚瑜大眼一眯,手中染血的短刃翻出個利落的弧度,擡手就是一甩。
寒光過處,黑衣忍者不得不放棄劈砍那一小團鬼影,轉而旋身避開楚瑜甩過來的短刃,只是再下一刻,一道纖細的人影卻忽然不知何時已逼近他面前,擡手就一記直勾拳狠狠地撞上那黑衣忍者的小腹。
對方慘叫一聲,瞬間飛了出去,楚瑜卻忽然伸手捏住他的手腕,一記乾脆利落地折腕,在那人飛出去前,劈手就將他手裡的武士刀奪了下來。
那忍者撞上石壁,再無聲息。
隨後,她轉身神色冰冷地轉身看向宮少宸等人,慢慢地走過去。
她一身森涼的殺氣,眼中憎惡的光讓她的明麗的眸子即使在這昏暗的空間裡也亮得嚇人,如冰雪一般令一干圍在宮少宸周圍的忍者們都忍不住顫了顫。
宮少宸讓人攙扶着,他臉色蒼白地捂住自己劇痛的小腹,看着楚瑜,忽然笑了起來:“你是怎麼避開音陣的?”
楚瑜一邊提着刀向他走去,一邊淡淡地道:“一個人第一次踏入陷阱是意外,兩次踏入同一個陷阱便是愚蠢,至於怎麼避開的,你想知道麼?”
長長武士刀的利刃在地面上拖曳出冰冷的火花,刺耳的聲音讓身上發寒。
宮少宸看着她面無表情的臉,心中卻莫名地覺得那一道利刃劃過的地方是自己的心臟。
他自嘲地輕笑了起來,依然是那輕佻風流的樣子:“當然想啊,畢竟曾經讓你那麼乖巧地躺在我懷裡的……。”
“噌!”楚瑜忽然瞬間躍起,手中武士刀驀然以開山劈海之勢朝着他劈下,打斷了他的話。
一邊的忍者陡然見她發難,亦直接梭然躍起,向她撲了過去。
但是下一刻,一把彎刀瞬間攜着凌厲殺氣飛轉了過來,直逼開了好幾個黑衣忍者,霍二孃隨後撲了上去,直接與那些黑衣忍着纏鬥了起來。
霍三娘則早也提着她的大剪刀朝着其他黑衣忍者衝了過去,同時嬌笑一聲:“老孃最討厭強迫女人的癟三,小姐,宮少就留給你了!”
霍家姐妹功夫不弱,走的又是邪門的路子,一貫招式陰狠詭譎,但是如今圍在宮少宸身邊的伊賀忍者也不是省油的燈,皆是高階忍者,一身功夫神出鬼沒,手段百出。
一時間,雙方纏鬥得難捨難分,殺氣騰騰。
“主上,您不打算動手麼?”金曜見狀低聲在琴笙的耳邊問。
琴笙看着楚瑜握刀的手,即使光線不好,也能看見她雪白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幽幽地開口:“她原就不是會躲在男人身後的性子,這麼長時間,她心裡的情緒,需要一些出口。”
金曜一愣,看向楚瑜,目光有些複雜。
是的,他怎麼忘了,當初他和她交過手,那一尾魚牙尖嘴利,有多打壓磋磨她,最後她的反彈和報復便會多強烈。
琴笙看了眼火曜,朝着他點點頭。
火曜眸子一眯,心靈神會,便立刻領着其餘的青衣人也掠了上去,和剩下的忍者們纏鬥在了一起。
沒了擋路的人,楚瑜手中刀鋒一轉,直指宮少宸,冷冷地道:“交出你手上的藏海圖,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藏海圖……你還真是爲了他,盡心盡力,呵呵。”宮少宸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有些冰冷,目光卻灼熱如火地看着她:“我若是將藏海圖給他,你是不是便忍下這些天的……委屈,嗯,犧牲到底?”
他說完,頗有些挑釁意味地看了眼負手站在不遠處的琴笙。
他竟還敢提!
足足將近兩個月任人魚肉的壓抑委屈與憤怒幾乎瞬間衝上喉間。
“宮少宸!”楚瑜大眼一眯,心中的憤怒幾乎在瞬間就爆開來,她手中長刀一橫,瞬間就朝着宮少宸襲斬而去,直取他項上人頭!
丹田裡的十成內力幾乎都灌注於那長刀之上,以至於刀身銳氣暴漲,細長刀影所過之處,裂石開金,但凡試圖來阻止她的忍者手上長刀與她的武士刀一觸便被震碎。
“小姐姐!”宮少司看着楚瑜提着刀逼過來,忍不住喊了一聲,梭然擡手將宮少宸往自己身後一推,隨後一把拔了宮少宸腰間長劍,一翻身就擋在了楚瑜面前。
“當!”一聲刺耳非常的銳響,巨大的罡氣從楚瑜手裡武士刀上逼下來,但站在她面前的纖細少年卻硬生生雙手架劍,用那把長劍擋住了楚瑜憤怒的長刀。
只是他亦免不了,連連退了數步,虎口崩裂,胸口氣血翻騰,吐出一口血來,只是卻硬是不退。
楚瑜的腳步一停,看着面前的宮少司,她大大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驚愕的幽光,隨後微微顰眉:“小司你……。”
她實在沒有想到宮少司的修爲竟這般不錯,她丹田裡有唐墨天的百年內力,這等十成十的內力擊出,就是琴笙才能硬扛下來不受傷。
若是尋常人這般強行對上她的刀,只怕早已五臟俱碎地橫死當場,而小司雖然受傷不輕,卻能擋住了她這一刀,可見內修不可小覷!
“小姐姐,看在我的面上……放過哥哥……。”宮少司卻擡起臉看着楚瑜燦爛一笑,一如他平常的天真模樣。
楚瑜看着他蒼白的小臉和脣角的血跡,最終只淡淡地道:“小司你讓開,這個男人不值得你效忠,我對你說過的話,永遠有效。”
雖然少司是那條狐狸的人,可她知道在危急之中,他暗中幫過她不止一次,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冒着危險來幫她,但是這個人情她不領也得領。
而且,她莫名地覺得小司這般少年也是個可憐之人罷了,他的日子若是過得開心,又何須戴着那天真愛笑的面具,她也曾經問過他願意跟着她麼。
那少年拒絕了。
那時候,她寄人籬下也不能多言,可是如今她不再是無能爲力之人,對於有恩於自己的人,她也不吝嗇釋放善意。
宮少司看着楚瑜,一貫掛着天真表情的臉上卻露出個無奈的笑容:“小姐姐,你是個好人,可你知道麼,這個世上總有人是身不由己的。”
他頓了頓,輕嘆了一聲:“比如我註定是個壞孩子啊。”
說話間,他忽然嘴兒一張,朝着楚瑜噴吹一股子煙霧來。
這少年曾經一次次地冒着生命危險,暗中幫助過自己,面對他的時候,楚瑜少了三分警惕,哪裡想到他會忽然對自己出手。
楚瑜梭然一驚,避開臉來,同時梭然抽刀,卻發現自己手上的武士刀被宮少司牢牢地捏在手裡,忽然一彈,長刀竟瞬間碎裂開來。
宮少司朝着楚瑜一笑,擡手就向她的肩膀抓去。
她眸光一寒,化掌爲拳,硬生生地和宮少司的手掌撞在了一起,對了一拳!
只聽得—聲砰,骨骼碎裂之聲瞬間響起。
楚瑜心中一驚,立刻收勢,她根本沒有想到宮少司竟不堪她這一擊,一拳下去,竟廢了他的一條手臂。
只是她收勢已晚,宮少司已經被他狠狠地擊飛了出去、
卻又不想,他竟恰好撞在了宮少宸的身上,兩人齊齊向山洞壁上跌去,與此同時,所有的忍者竟忽齊齊一擡刀,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他們下手極狠,幾乎割斷了自己脖子的一半,鮮血瞬間如噴泉一般飛濺了出來。
曜司衆人就算身經百戰,卻也不曾見過這般瘋狂的自裁場景,武衛們不少人的紅色雙劍收勢不及,沒了忍者的阻擋,還深深地刺入了那些忍者的身體裡,被濺了一身血。
“仔細血中有毒!”霍二孃忽然厲聲叫了起來。
武衛們低頭一看,果然被忍者鮮血噴濺到的地方迅速地變得青黑,並往其他地方蔓延。
“服藥!”金曜冷喝了一聲。
曜司武衛們每個人身上都常備的緊急藥物,解毒藥和金創藥都是必備的,而且都是頂尖的藥物,就算對上奇毒,倉促間,也能保住性命。
曜司武衛們立刻服下藥物,就地調息。
而此時,莫說曜司武衛,就算是楚瑜都瞬間震住了,她並不畏懼任何毒物,方纔閃避宮少司噴出的煙霧也不過是一種本能罷了,此時她立刻轉臉看向宮少司和宮少宸的位置,卻陡然一驚——
那裡已經沒有任何人在。
楚瑜瞬間怒起,厲聲道:“封鎖洞穴,宮少宸他們失蹤了!”
沒有中藥的武衛們立刻飛掠分散開來。
楚瑜蹲了下來,目光森然地盯着地面上的幾灘血跡,冷冷地道:“都流了不少血,也身負重傷,他們跑不了多遠!”
楚瑜忍不住憤怒地一拳捶上了牆壁,但是下一刻,她的拳頭就被憐惜地包進了一個微涼的大手裡。
“不必如此,這裡是宮少宸經營了那麼多年的地盤,他自不可能只有一條逃生之路,不必爲他傷了自己。”琴笙幽柔微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楚瑜閉了閉眼:“是我大意了。”
都是她太大意了,高估了小司對宮少宸的忠心程度,着了他的道。
“不必擔心,狐狸雖然逃了,但既然尾巴露出來了,總能將它擒獲剝皮的,只要他還有野心。”琴笙擡起她的下巴,溫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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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陣的問題,不要着急,會有解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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