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講,黑色的旗子就是要注意、肅靜、停車的意思,而白色的旗子就是可以前行,可是稍微放鬆的意思。”
張小花點頭:“嗯,我明白了,這似乎跟江湖上走鏢差不多吧,對了,前面是不是也有外門弟子探路呢?”
魯朝現笑道:“正是如此的,若非這樣,就咱們拓丹堂的領隊師兄,怎麼會知道前面有什麼危險?”
正說間,就見縱馬走在他們前面的陸離宏,似乎聽到兩人說話,稍稍停了馬,等張小花走近,低聲道:“任師弟,你們切莫說話,這裡是一羣茳豬的地盤,若是驚動了他們,很是麻煩的。”
“茳豬?”張小花大奇,輕聲問道:“這是什麼野獸,我怎麼沒聽過?”
陸離宏微皺眉頭,道:“任師弟且收了好奇心,等過一陣兒,離它們遠了,我再回答你。”
說完,警惕的四周看看又往前去了。
見陸離宏過來警告,張小花也就不再多問,縮回身子,正要繼續練功。突然,就見前面領隊的旗子又起,依舊是晃了三晃,車隊停了下來,過了片刻,黑棋又是再度迅速的晃動,此時,護衛車隊的外門弟子皆都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施展輕功往外面走出十丈左後,手裡的寶劍前舉,有些緊張的望着四周。
看到魯朝現的臉色有些發白,張小花再也在馬車內坐不住了,緩步走到他的身後,站在馬車上極目往前看去,只見前面的馬車也都靜靜的停在那裡,似乎在等待什麼,又過半刻,最前面拉馬的馬兒有些騷動,馬蹄不停的敲踢草地,還不是的打着響鼻兒,那拉車的弟子趕緊從車上跳下,竭力安撫,只是,那馬兒似乎聞到什麼不安的氣息,就是不肯停下。
正此時,張小花心裡也是警覺,轉目往右邊看去,就在右前方數十丈左右的地方,從那茂盛的草叢中慢慢顯出一個模糊的黑點,正逐漸的車隊這邊靠近。
右前方護衛的外門弟子也是看見,立刻就有十數人手提了寶劍往前趕去,等離車隊有了一段的距離,就悄悄的俯下身體,躲在草叢之內。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那黑點逐漸的清晰起來,張小花仔細看時,卻是一頭肥大的野豬,只是那獠牙長長的伸出,體型也是大了許多。
“這就是茳豬?”張小花暗笑;“不就是大了一號的野豬嘛。”
那茳豬慢悠悠的往前而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前方的車隊,不多時,就是來到埋伏的外門弟子前面,雖然只有一頭茳豬,可十數個外門弟子並沒有立刻上前,只依舊埋伏在那裡。
正在張小花奇怪的時候,就見到茳豬身後,又十數丈的地方,又顯出一杆白旗,微微的晃動,張小花明白,這或許就是頭前探路的外門弟子吧。既然是白旗,也就是安全的意思。
這時,那懶洋洋走動的茳豬突然停下,伸出鼻子在空中一陣猛嗅,隨即發現了前方的馬車,只見那茳豬張開嘴巴,惡吼一聲,徑直就是往最近的那輛馬車衝去。
馬車上趕車的拓丹堂弟子,臉色發白,腿都有些哆嗦,只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藏在草叢中的外門弟子。那些外門弟子倒也不驚慌,只等茳豬進了圈子,這才從草叢內顯出身形,手提了寶劍,笑吟吟的看着那茳豬,混沒剛纔的緊張。
茳豬正衝向馬車,突見如此多的人將它圍在中間,似乎也是大吃一驚的樣子,立刻就停了下來,隨即,又是咆哮着,往最近弟子衝了過去,那明晃晃的獠牙看起來份外的兇狠。
雖然是一臉的輕鬆,可那弟子也不敢怠慢,見茳豬衝到眼前,並不正面迎敵,而是將身一側,讓開豬頭,伸長劍就是刺往茳豬的脖子,就在張小花以爲,這一劍肯定要刺中之時,那茳豬卻是一個停步,將肥胖的身體一扭,一口就是往那寶劍的劍尖咬去。
“這……這是野豬麼?”遠處觀戰的張小花差點將下巴掉在馬車之上,那茳豬的靈活,躲閃的巧妙,一口要出的角度,簡直比一個會武功的人都是不差。
等張小花揉巴揉巴眼睛仔細看時,那茳豬已經跟外門的弟子鬥在一處。這茳豬的體型比普通的野豬大了一號,幾乎比外門弟子腰高了,等它怒極,支起後面兩條腿往前撲去的時候,竟然比外門弟子都是要高的,它雖然不懂武功,可憑着皮糙肉厚,身形敏捷,幾乎跟那外門弟子鬥個不相上下。
“唉,原來如此,怪不得拓丹堂的弟子聽到要到幽蘭大峽谷來,就是害怕,光憑這個一個茳豬,就是幾個拓丹堂的弟子都不能對付的,更何況若是突然出現一羣茳豬呢?”此時的張小花才突然明白“幽蘭暮煉”的危險性,突然他又想到:“似乎這野豬是成羣出現的,不知茳豬是不是也住在一起呢?”
可是,聯想到剛纔探路弟子的白旗,張小花有些明白了,這頭茳豬估計是偷偷出來吃野食的,脫離了大部隊。
就在張小花走神的這一陣兒,場內又有了新的變化,那外門弟子應該是熟知這茳豬的特性,手中的長劍除了茳豬的口和眼睛,並不往其它地方招呼,終於在數次嘗試後,趁茳豬一個破綻,正是刺入它的右眼,手腕一轉就是將眼睛挖出,然後隨着長劍的拔出,茳豬眼睛就成了一個血洞。
茳豬瞎了一隻眼睛,更加的怒吼連連,如同瘋了一般的往那弟子身上撲去。
而此時,那弟子更是成竹在胸,施展身法不斷的躲閃,想要再找空隙,將它斬在劍下,又是數招過去,那茳豬兇猛,外門弟子竟難以尋到明顯的破綻。
領頭的外門弟子擡眼看看四周,有些不耐,將手一揮,叫道:“師弟切莫周旋了,這茳豬就是你的了,我們不與你爭搶,只是此次正是茳豬地盤,時間久了恐有意外,衆師兄弟就幫你一把,咱們趕快趕路要緊。”
說完,左近三、四個弟子也是挺劍而上,夾擊起來,果不多時,就被一個弟子趁亂又刺瞎另外的一隻眼睛,而緊接着,最先的弟子就是一劍刺入茳豬胸口,隨着他長劍抽出,那茳豬才哀嚎幾聲,匍匐在地上,鮮血留了一地。
那弟子拱手道:“謝幾位師兄幫忙。”
一個弟子笑道:“也莫謝我們的,要謝還是謝這頭茳豬把,它可是衝你過去的,要不,這十個積分,可就是旁人的。”
那弟子笑笑不再言語,走到茳豬屍體前,拽起茳豬的尾巴,長劍一揮,就是割下,回身走到馬匹旁邊,從馬背上拿去一個大皮囊,扔在裡面。
觀戰的其他弟子也各自回到馬上,衆人整頓了隊形,接着前行,又過了大約半日的工夫,車隊又折了方向,這次卻是往西而行。
行了一陣,就見陸離宏走到張小花的車前,笑道:“任師弟,可曾見過如此兇猛的野獸?”
張小花搖頭道;“沒有的,陸師兄,先前你說着‘幽蘭暮煉’兇險,我也沒在意的,只覺得不過就是猛獸罷了,怎麼能跟人比?如今看來,光是這茳豬就是如此厲害,不怕師兄笑話,我估計肯定不是它的對手,頂多就是能用輕功逃脫,若硬碰硬,肯定要被它咬傷的。”
陸離宏眼中微現一絲的嘲弄,道:“剛纔的茳豬不過就是個開胃小菜,只能讓我們熱身罷了,若是一羣茳豬出現,那纔是真正的搏殺。不過,你且放心吧,就算是危險,也是我們外門的弟子衝在前面的。”
“那……就多謝陸師兄和其他的外門師兄了。”張小花拱手道:“對了,小弟剛纔想問問爲什麼不一直往西走,而是先折往北,再往西,現在想來,是不是一直往西,會碰到更爲兇猛的野獸?”
陸離宏點頭笑道:“正是如此的,聽堂內師兄說起,若是一直往西,那是豺狼的地盤,任師弟也是知道,豺狼可遠比茳豬厲害,惹了一羣的茳豬,或許我們會受點兒傷,就能將你們安全的帶過去,可若是惹了一羣的豺狼,估計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爲何此時陸師兄敢這麼大聲說話,想必這個地方,沒什麼特別兇險的猛獸吧?”張小花又是問道。
“正是如此的,過了剛纔茳豬的地盤,自此往西,一日的路程中,皆是丕羊和麋鹿的地盤,它們的性子溫順,若是不去招惹它們,他們也不會主動進攻我們的,所以,這一日也算是咱們行程中最爲安穩的一段了。只是……”
張小花大奇:“只是什麼?”
陸離宏端坐馬上,擡眼看着前方的落日,有些奇怪的口氣道:“只是最爲安穩的地方往往都藏着大凶險,雖然這個地盤是丕羊和麋鹿的,但周圍經常有一些兇猛的猛獸會過來獵殺它們,若是被我們不巧碰到,那可就是兇險異常了”
“那怎麼還說是最安穩的呢?我還以爲沒什麼危險呢。”
“因爲咱們這條路線是從它們地盤的中間穿過,即便是有猛獸越界來狩獵,也只是在它們地盤的交界處,幾乎不會來中央地帶的,所以最是安穩,可……”
陸離宏又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