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烏魚舟在虛界裡穿行了一個月。
留下丘魔帶路的好處,在返程一天後就體現了出來,沒遇到一羣對烏魚舟有威脅的異獸羣。
林千藍想她從無名浮島去往歸鴻浮島的短短一路上,遇到的異獸羣何止一羣兩羣,原因在於沒有走對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從仙舟內得到的虛界地圖只標明哪裡有能落腳的浮境,並沒有標出行駛路線,他們只能照着歸鴻浮島的方位走直線硬闖。
作爲一個知名虛盜中的一名首領級人物,丘魔對虛界的熟識度不用懷疑。按着丘魔給出的路線,烏魚舟行使地忽快忽慢,忽高忽低,有時會潛行在虛霧下方數百米深入,折回轉向是常有的事。
終得在一個月又十一天後,丘魔說渾天域快到了。
虛界與實界交界處,虛霧要透薄的多,透過虛霧看到極目處那一抹清亮亮的藍色天際,林千藍頓感親切。
渾天域近在眼前,林千藍根據兩人事先說好的,放丘魔離開了。一得到自由,丘魔轉眼沒了影。
林千藍問,“白月,他去哪個方向了?”仙君的遁術不是她現在的神識能窺清的,一息不到,她的神識裡就沒有了丘魔的身形。
“西方。”
往西是渾天域的內部方向,丘魔這是打算做虛盜了?
玄魔洞應是不會回了。死了十幾個手下不算什麼,修魔者向魔族看齊,人情淡漠,那些手下死了是他們實力不夠,怪不到別人,死了就死了。
失去了仙舟也不是大事,沒了再搶回來,可丘魔沒爲洞主搶到仙體,讓洞主一年多的精心佈局全付了流水,這是罪不可赦的大錯,丘魔不會回去送死。
林千藍把丘魔的事扔到一邊。
她真心地還想把另一樣東西扔到一邊去,卻怎麼扔都扔不掉。
這樣東西就是烏魚子。
烏靈說它長得快說的是大實話,眼見的她的元氣成了膨脹劑,烏魚子急劇膨脹,從兩丈多的一團在一個月後愣是變成二十多丈的一大堆,觸手差四條沒湊成一百零八。
何爲吃貨?沒見識鴻蒙族進食,真不好給吃貨下定義。
本可以再早些出虛界,但爲了烏魚子的那無底洞般的肚子,繞了不少路。
還好的是,用來填飽肚子的食物由烏魚子自己解決,林千藍只需把仙舟停在一邊,看烏魚子捕捉吞食喜歡吃的異獸。
異獸的體內含有虛霧成分,人族吃了有害無利,除了這個原因外,大多數異獸的肉質味道怪異,令人難以下嚥,只有口味異於人族、不怕虛霧的鴻蒙族才能當美味吃。
對於口福類食物,林千藍表示與烏靈的協議中沒這條。一個未成年的千手海妖,連一羣十幾只的血蠱獸都對付不了,還想吃好的?目前烏魚子的用處也就基本是個仙靈氣轉換儀。
烏魚子自知己方理虧,哼唧幾下不再提了。
對於鴻蒙族,一定要窮養,省得像烏靈一樣,被養刁了嘴。
烏魚子死活不願意呆在虛霧裡,沒辦法,林千藍把它連同烏魚舟一同裝進了隨身空間裡。
裝烏魚舟的不是她的素鐲空間,是專門用來存放仙舟的,裡面空空曠曠,什麼都沒有,因爲仙舟是無法縮放的,只能原樣大小放進去。
她可不會讓烏魚子進到自己的素鐲內禍害去,要是烏魚子進到裡面,恐怕不出一會,裡面所有能吃的不能吃的都會進到烏魚子的肚子裡。
有了虛盜們的隨身法寶,林千藍現在一點都不缺飛行法寶,她選了件白色的雲舫,雖然醒目了點,但好歹不是魔族氣息濃厚的黑擦擦紅猩猩。
鳴川府地與她離開前看不出變化來,人來人往,有熱鬧處,有靜雅處。
念魔屬化清宗的失蹤人口,不能出現在人前,塗白月沒什麼顧慮的地方,沒再呆在素鐲內,而是跟在了林千藍身邊,一身銀色的皮毛引來一些人的注意,但它小小的個頭又讓人忽視,只把它當成了一個靈寵。
林千藍在發現騰二處於休眠狀態後,立即切斷了與騰二的聯繫,以免驚擾到了它。
也因此讓她放心不少,騰二在大事上不含糊,要不是感覺處境安全,它不會閉關的。
她改了下道,沒有直接回風凌山,而是去了絕世煉器閣。
“嗯?”一探之下,看到自家二弟子在裡面與一位女修說着什麼,細聽,是在爲那位女修介紹一件梳子形的法寶。晃瞎人眼的金紅色梳子,一看就是出自於絕世真君之手。
“這件組合法寶攻守兼備,每個梳齒都可分開來……”萬景呈似有所察,停頓下來,往門外望了望。他練氣中期的修爲,靈識還太弱,探察了一會,空空而歸。
林千藍不認爲弟子改換門庭成了絕世真君的弟子,她擡腳進了門。
“師父!”萬景呈哪還顧得上生意,撇開那位女修,急急地迎了過去。那一瞬間的激動與欣喜是假裝不來的。
店裡的一位少年很有眼色的補上了萬景呈的缺,接着爲那位女修介紹起來。
兩年前的萬景呈還帶些少年義氣,兩年後的萬景呈從內到外的沉穩,令林千藍新鮮了會,笑應,“兩年不見,你倒做起掌櫃了。”
“師父。”萬景呈對着師父恭敬地行了個大禮。他想對師父說的話很多,可就因爲太多了,全堵在了嘴邊,不知從哪裡說起,只剩下喊師父了。
林千藍受了禮,替他起了頭,“都還好吧?”
這讓萬景呈梳理通了思路,應道,“都好。師父,你累了吧,不如到裡面歇息一會?”
林千藍聞言知雅意,點頭,“也好,我正有此意。”
她來過這裡,不用萬景呈領路,往煉器閣的內庭走去。
萬景呈看到了跟在師父身邊的銀狼,想着不會是個普通的靈寵,但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就沒問,只朝着塗白月微微地彎了下身形,跟在了塗白月後面進了內庭。
“景呈,是發生了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