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博剛剛進入河州就聽聞反賊結盟之事,頓時頭疼不已,原本打反賊一個措手不及的打算也落了空,最糟糕的是,對方非常聰明,並沒有寸步不讓跟官兵爭奪地盤,反而直接讓出大片的地盤給官兵,然後將所有人馬盡數聚集在八百里天蓬山水泊,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讓黃博感到十分棘手。
河州光聽名字就知道此地河多水多,實際上也確實如此,整個河州遍佈河流水道,而天蓬山水泊更是河州最大的一個河流匯聚地,若不是淺了點,說它是內海都不爲過。
面積廣大加上整個天蓬山水泊河流衆多,水道複雜,水生蘆葦鋪天蓋地,便是常年在此討生活的漁民若是過於深入也有迷失的危險,所以當黃博到此一遊後,回去的一路上臉色就沒好看過。
別說黃博現在手裡只有數萬大軍,便是有幾十萬大軍也是有力無處使,更何況這些河州反賊大多是水賊漁民出身,在這種環境更是如魚得水,反之朝廷大軍絕大多數都不熟悉水性,真要強行攻打天蓬山水泊,估計也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黃博頭疼不已,只能去找州牧求援,畢竟河州水軍可是天下聞名,有了河州水軍的協助,攻打天蓬山水泊至少能增加三成的把握。
可惜黃博並不知道因爲常年無戰事,加上官員腐敗吃空餉,河州水軍早就沒了往日的風光,甚至連維持生計都難以辦到,逼得河州水軍不得不自己找出路,設卡收稅那是常事,栽贓陷害,暗地走私,兼職水賊,倒賣兵器船隻,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這種情況下的河州水軍還能有多少戰鬥力。
而且說他們是水軍還不如說他們是披着水軍外皮的水賊,因此最初作亂的就是他們,畢竟他們人多勢衆,多少接受過一些訓練,加上兵器船隻不缺,一旦亂起來根本沒人管得了他們,所以天蓬山水泊的主力就是這些前河州水軍。
當然因爲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河州牧也得倒黴,因此硬是讓他給壓了下去,所以現在外面的人並不知道如今的河州水軍已經成了空殼,只剩下一點底子在那撐着。
不過雖然河州水軍還剩下一點底子,但是被州牧死死藏住,這可是他保命用的,萬一河州徹底失守,他還得靠這些人把他一家老小跟萬貫家財運出河州,因此任由上門求見的黃博說破了天,就連嘴都說幹也沒從他手裡摳出幾條船來。
從州牧府中走出來,氣得眼都紅了的黃博恨不得立刻上報朝廷治罪,可惜對方乃是州牧,品級還在他之上,更是皇族出身,真要上報朝廷還不知道要治誰的罪,更何況到了州牧這一級別,只有皇帝纔有權利處理,皇子還是一邊呆着去吧,這也是對方有恃無恐油鹽不進的主要原因。
好在河州牧沒有把事情做絕,畢竟這可是他龍家的江山,要是江山都沒了,他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因此雖然沒有交出保命的水軍,但是也將河州全部的造船匠人跟空閒的水寨盡數撥給黃博,還允許他在當地招兵,並且支援了一批錢糧兵甲,把面子上的事做足了,讓黃博滿肚子氣都沒地方撒。
沒有辦法,黃博只能紮下大營,一邊伐木造船,一邊訓練水軍,爭取自力更生。
但是沒有幾人知道黃博只是做個樣子,或者說這只是最壞的打算,畢竟不論造船還是訓練水軍,都不是短時間內的事情,沒有半年以上的時間根本形不成戰鬥力,真要在這混吃等死大半年,皇子絕對會親自過來掐死他,所以他暗地也在做準備。
訓練新軍太慢,所以黃博暗地通過當地的世家聯絡了一些不滿天蓬元帥的反賊,將他們收編起來,安插一批自己的人手後,總算有了三千水軍。
不過這批水軍也被黃博藏了起來,明裡還是訓練那些新招募的漁民,就是爲了等待機會陰天蓬山一把,畢竟三千水軍用在正面戰場實在不夠看。
對於河州之事,劉貝很快就知道了,畢竟河州跟海州就緊挨着,而且河州水道的終點就是海州的碼頭,消息流傳自然快速。
而且如今張家可不一般,爲了女兒的事業張苞可以說費盡心力,不光幫着暗地招攬人才,還鋪下了一道走私網絡,不光走私食鹽,就連兵甲也在其中,否者你以爲光是從桃花島接送劉貝三人就需要那麼大的海船嗎,其實主要是從桃花島拉貨的。
有了這些搶手貨開路,張苞的走私事業是蒸蒸日上,有貨運集散中心之稱的河州更是張苞發展事業的重點區域,雖然河州的水賊十分排外,但是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張苞在河州還是有點門路的,對於河州之事知道的比常人更多,而這些情報都會送到劉貝哪裡一份。
劉貝眼睛一轉,三千新兵雖然已經完成初步的訓練,但是與輔兵的配合還有完成,何況就算帶着這三千甲士過去作用也不大,畢竟三千甲士雖然因爲都是從浪花縣招募的,人人都有一身好水性,但是總不能讓這三千訓練有素的甲士脫掉衣甲跟那幫窮的連衣服都配不齊的水賊去打水仗吧。
所以劉貝從張苞哪裡找到更多的情報,打算帶上三百精銳從河州的入海口開始,一路打進去,趁機收復沿河的水賊,練出一支還過得去的水軍,等到了黃博哪裡也能獲得重視。
“你的想法是不錯,但是河州除了天蓬山水泊,還有一夥水賊你絕不能忽視。”張苞臉色凝重的對劉貝說道,然後被自己女兒瞪了一眼,摸了摸鼻子,麻溜的翻找出一份情報。
“二龍山甘寧,周泰。”劉貝翻開一看,對這兩人起了興趣。
“這二人在河州名頭極大,特別是甘寧,不光水性驚人,還有萬夫不當之勇,便是河州牧都多次開口招募過他,可惜河州水軍太爛了,甘寧看不上,甚至對此極其厭煩,索性去當了水賊。”張苞撇撇嘴說道。
“周泰此人也非同一般,本是河州水軍的一員大將,驍勇善戰,可惜爲人脾氣暴躁,得罪了很多人,也不被上司所喜,因此被遠遠派去駐守二龍山,後來被甘寧收服,索性落了草,成了二龍山的二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