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風立在張永泰夫婦身後,森然的目光透過額前的長髮觀察着戰場,寒樓城三宗宗主帶着麾下衆多修士齊至,他只是一瞥,在蔡雲海身上多停留了一陣,便把目光投向了戰鬥中的張巖。
張巖在漸漸逼近賴八斗,面無表情的他在漫天劍芒中曲折而行,金拳如炫亮的流光,粉碎眼前一切的障礙。
一雙金拳,可以砸開萬千劍芒,但能否如剛纔一般,再次轟殺眼前兩名敵人呢?這是衆人心中的想法。
賴八斗和方褚生並肩而立,手上長劍舞成了花,咬牙切齒揮射出無數道凌厲無匹的劍芒,即使劍芒被張巖以詭異曲折的身法避開,以一雙堅逾精鋼的拳頭轟爛,他們沒有一絲沮喪,對付一個金丹初期的小子,耗也要把他耗死!
兩人不知,張巖丹田還有一顆魔元紫丹,還有數件威力逆天的法寶,所以兩人的心思註定將會被摧殘、摧毀。
一炷香後。
張巖身上的金光愈來愈黯淡,身法甚至出現一絲的呆滯,看在賴八斗兩人眼中,不自覺舒了口氣,一絲興奮猙獰的笑意涌上臉頰。
兩人的真元直至此刻,已經消耗了大半,兩人沒料到張巖竟能堅持到現在,但是,他終究還是堅持不住了,不是嗎?
敗像已露,必將死在劍芒之下。
眼力高的人都看出了張巖身體的變化,禁不住搖搖頭,心中勝利的天平開始朝賴八斗兩人傾斜。
半刻鐘後。
張巖身上的金光愈來愈黯淡,接近於無,在萬千的絢麗劍芒中,簡直再也瞧不見了。反觀賴八斗兩人,臉上的興奮愈來愈多,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此時此刻,即使眼力再差的人,也看出了張巖不妙,不自禁都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看,當張巖真元枯竭,那滿天滿地的劍芒是否將撕碎了他呢?
張永泰夫婦雖不懂修士之間的戰鬥,但是從他人看向自家侄兒時的憐憫目光中,他們心中隱約生出不好的預感,並且這感覺越來越強烈,禁不住雙拳緊握,牙齒緊咬,身體也顫抖起來。
全場中,或許只有拓風的神色未變,相反,他慘白如紙的臉上反而有了一絲笑意,顯得有些高深莫測了。
當衆人都以爲張巖下一刻將要倒下的時候,突然一股幽然凜冽的氣息傳遍了全場,霸道詭譎,衆人神情一怔,愕然發現自己以爲必敗無疑的張巖,身上突然爆發出無盡紫色光華,氣勢暴漲,再次變得生龍活虎,甚至比之剛纔還要強大。
衆人不及多想,便見張巖身體宛如一抹紫色閃電般,倏然穿過萬千劍芒,來到賴八斗身前,在賴八斗驚愕恐慌的目光中,張巖的右手包裹匹練般的魔炎靈火狠狠拍向賴八斗的天靈蓋!
“住手!”
一聲暴喝,一條人影倏然竄出,以比張巖快了十倍的速度奔襲而來。
是蔡雲海,他在張巖氣勢陡轉的時候,已發覺不妙,但他執拗的認爲,有自己等彌羅宗之人在一旁助陣,張巖即使能扭轉乾坤,也不敢殺了賴八斗。不料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張巖竟是堅決很辣之極地要當場打死賴八斗。
若是被張巖當着衆人的面,當着自己這個彌羅宗宗主的面打死了賴八斗,彌羅宗的顏面何存?自己的顏面又將何存?所以蔡雲海於間不容髮之際倏然出手相助了。
一名元嬰後期的修士驟然出手,速度無異是極快的,是一個金丹初期之人不能抗衡的,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白虹宗主侯景起和玉景宗主蕭長風心裡同時一嘆,既然蔡雲海出手,張巖恐怕殺不了賴八斗了……
“哼!給我滾回去!”
一聲冷哼,人羣中的拓風眸中冷光陡射,輕輕一揮袖,這個簡單之極的動作,卻直接把蔡雲海這個元嬰後期的修士拋甩出去。
而就在此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傳遍了整個大街。
張巖藉此機會,手掌成功擊在賴八斗的天靈蓋上,紫色的魔炎靈火瞬息包裹了賴八斗臃腫的身體,不過片刻,便在魔炎靈火中死去。
靈火消散,賴八斗被焚化一空!
衆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被一道火焰於眨眼間燒得連骨頭渣都沒了?他們看向張巖的目光,不禁多了一份恐懼。
張巖之所以能殺死賴八斗,若沒人阻攔彌羅宗主蔡雲海,必定成功不了。
那人是誰?
侯景起和蕭長風等人把目光投向了那個臉色慘白的青年,一接觸對方陰冷的眼神,便覺心裡一突,一股危險的感覺倏然瀰漫了心田,臉色不禁一凜。
“閣下何人?”蔡雲海重棗般的臉膛上一片冰冷之色,他踱步而出,緩緩來到戰鬥場地的中央,護在方褚生的身前,目光如電,霍然落在拓風的身上。
拓風渾然不理會他的質問,默然不語,卻看向了朝自己走來的張巖。
賴八斗一死,場中只剩下方褚生一人,此時被蔡雲海護在身邊,張巖沒有可乘之機,來到了拓風身前,輕輕抱了抱驚魂甫定的張永泰夫婦。
“殺,是不殺?”沙啞陰冷的聲音響起,拓風開口詢問張巖。
張巖把目光投向蔡雲海,嘴中傳音道,“你能屠滅彌羅宗的六位元嬰階修士,二十三名金丹修士?”
“不能。”
“那……”
“可以同歸於盡!”
張巖怔然,看着一身陰冷森然氣息的拓風,心中涌過一絲暖意。
其實剛纔殺了曹士奇和賴八斗之後,他心中的怒火已經發泄的差不多了,此時見四周圍了這麼多人,寒樓城三大宗門更是宗主、長老和精英弟子齊至,心中一凜,卻是不敢冒失地讓拓風放手一搏了。
搖搖頭,張巖斷然拒絕了拓風看似輕淡卻蘊含無盡果決味道的拼命打算。
兩人小聲討論,雖然時間很短,但這副無視一切的樣子,讓蔡雲海臉色更爲陰鬱,簡直欲滴出水來。
他不敢發作,剛纔拓風輕輕一揮袖,其蘊含的磅礴力道,即使以他元嬰後期的修爲,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沒一絲反抗的餘地,這樣的修爲比他只高不低,他又怎敢無辜發作?
不發作不代表他蔡雲海怕了拓風,有彌羅宗衆多長老弟子助陣,他相信,以這樣的實力對付一個拓風,綽綽有餘!
有了這樣的底氣,蔡雲海再次開口,聲音冰冷能掉出冰渣子,“閣下何人?”
這是蔡雲海第二次問這樣的話,相同的內同,不同的語氣,聽在旁觀衆人耳中,心中不禁一顫,寒樓城的霸主似乎要發怒了……
聞言,拓風依舊一副面無表情不理睬的樣子。
這傢伙也是個孤傲異常的人啊,拓風不開口,張巖卻不能讓局面就再這樣僵持下去,彌羅宗已經被自己徹底得罪,此時服軟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態度不溫不火,聲音平靜如一泓秋水,說道,“他是我朋友,很好的朋友,爲了我可以不惜性命拋頭顱灑熱血的朋友,我對他亦如他對我一般,這個答案蔡宗主可滿意?”
這小子是在威脅我!
蔡雲海目光一凝,冷笑道,“好,既然你替你的朋友開口了,那我就問問你,爲什麼要殺了我彌羅宗兩名弟子?”他的目光變得森然起來。
“這個,卻是你彌羅宗弟子的不對了。”
頭戴紫金冠,不怒自威的白虹宗主侯景起悠悠走出了人羣,他朝身後的吳蒼邪一指,以其獨有的咄咄逼人的口吻說道,“吳長老,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務必詳實地告之蔡宗主,不得有一絲隱瞞。”
而後,侯景起指着蔡雲海身後的方褚生冷冷說道,“你且聽着,是不是你們做的好事!”
侯景起出人意料地站出身來,以白虹宗主的身份力挺張巖,其用心衆人不解,但當事人張巖卻心知肚明,不禁朝蕭長風看去。
果然,蕭長風一揮手中摺扇,也走出人羣,溫和一笑,說道,“不錯,這一起恐怕都是蔡宗主門下的弟子惹出的禍事了。”
他同樣喊出了李水蟬,還未開口,李水蟬便嘿然說道,“放心吧,宗主,剛纔發生的事情,我同樣也看在眼中,若吳道友補充有所紕漏,我會詳盡補充的。”說完,他把目光一掃,落在方褚生身上,發出一陣冷笑。
這一陣子,李水蟬幾乎每日都和張巖呆在一起,在不知覺間,建立了只有兩人明瞭於心的純粹友誼,見張巖親人受辱,他本就要拼了老命捨身相助,卻被張巖阻止了,此時終於有機會幫張巖了,他的興奮就別提了。
總而言之,李水蟬是個心思單純如白紙的中級陣法師,於人情世故方面,一竅不通。但是這樣的人,一旦交了自己可心的朋友,卻必定把這份友誼視作可以傾盡自己一切來彌留珍惜的瑰寶,獨一無二。
玉景宗主蕭長風也站出來力挺張巖,再次跌破了衆人眼球,怔然之餘,驟然發現,心中隱約猜出的事情,似乎要發生了。
這寒樓城,真的要變天了!
(呃,停電到現在,已經寫好了,就是,就是TM的傳不上來啊...愧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