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張巖搖搖頭,他的確不知道。
付滿東醞釀了一下,這才說道,“所謂修真者,就是一羣不願被生老病死束縛,渴望逆天改命以至羽化成仙永生不死的人。這些人通過修行各種不同的功法參悟天道,不斷地打破身體和靈魂的極限……”
付滿東耐着性子向張巖介紹了關於修真構架和所在世界的的事情。
原來張巖所生活的村子位於荒古星樑武國之內,毗鄰北疆萬冢山脈之旁。
荒古星上只有一片廣闊之極的大陸,大陸周圍被無盡的海水環抱。除了樑武國,這片大陸上還有其他幾個比較大的國家,和無數的小國。以及一些人跡罕至的大漠,沼澤,禁地…據說在北疆幾萬裡只外的地方還有中土、東海、南荒等廣袤無邊的版塊。
這片大陸上凡人和修真者共存,凡人佔了絕大多數的人口,而修真者只有很少的基數。
修真者大多居住在靈氣充沛的山脈、山谷中。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喜好在紅塵中生活修行的修真者。
修真者大多依附在門派和宗族之中,一些大的門派往往有弟子數千人,小的也有百人以上,一些特別大的門派甚至達到上萬人!不過由於具有靈氣適合門派生存的福地並不多見,故而門派的數量相較於宗族,就少了很多了。
而宗族修真者則是依靠祖輩傳下的功法修煉,他們幾乎一脈相傳,拒納外人,具有很大的侷限性。這就決定了他們的實力不能夠和一些藏典無數,傳承千年的修真門派相比擬。
但宗族有宗族的優勢,那就是根植於紅塵。無論哪個宗族差不多都具備一定的經濟壟斷能力,對於修行所需的物品材料,他們往往能夠花上大價錢從凡人手中夠得。甚至有些古老的家族延存了上千年,其底蘊也是一些門派無法企及的…
......
張巖默默地咀嚼消化這龐大陌生的信息量,心裡對修真界漸漸有了個迷糊的輪廓。
付東流講完後,便細細地觀察着端坐自己對面的少年。
少年削瘦清秀的臉上此時一片思索着色,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時而混沌,時而清明。看樣子對於他來說,這些消息無異於重磅炸彈,在心底掀起了一片狂潮巨浪吧。
付東流不急,他之所以把這一切告訴張巖,一半是心血來潮,一半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不覺得把修真的一切告訴張巖有什麼不應該。此時讓對方瞭解一些修真界常識,也可以在以後自己行事中,少一點牴觸惶恐的心理。
至於引起張巖對修真的興趣,付東流不在乎,修真可不是鬧着玩呢,非大毅力大恆心者,誰甘願在天道前苦苦掙扎?
知道修真和踏上修真是兩碼事,不可同日而語。
張巖思索了半響,終於把所有信息消化完,收斂心神,盯着付東流說道:“若我所猜不錯,付伯也是修真者吧。”
付東流笑道:“當然,實話告訴賢侄,老夫的身份是落霞山嶽氏家族長老之一,修行至今已有有三百餘年了。”
張巖眼中奇怪之色一閃而過,訝然道,“看付伯正當壯年,莫非真的是修真的緣故?”
付滿東哈哈笑道:“怎麼,賢侄還不相信修真者延年益壽,偷天換命的本事?”
張巖抿了抿嘴脣,微一沉吟,說道:“相信!”活生生的例子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付滿東看着眼前神情從容穩重的少年,心裡暗贊好心性!
他卻不知道,張巖自小在野林子裡打獵,什麼危險沒遇見過?自然而然地養成了他處變不驚的習性。
付滿東微微一笑道:“既然相信,賢侄就該明白老夫來到這裡的……目的吧?”
“爲了那玲瓏浮屠塔!”張巖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
付滿東一臉興奮,哈哈笑道,“不錯,按玲瓏浮屠塔出現時響徹天地的場面,以及你所描述的場景,它應該就是那件傳說中的靈寶!”
“靈寶現世啊,如此大的天地異象,這次來的修真者恐怕不會少!”
張巖從付東流那裡知道,修真者所用武器,從下往上,依次分爲法器,靈器,寶器,玄寶,靈寶等級別。以法器最爲常見,靈寶最爲稀罕。
而靈寶,在整個大陸的修真界,也只寥寥幾件而已。想不到那日山中所見玲瓏浮屠塔,竟是一件靈寶!
張巖捋了捋思路,驀地發現既然靈寶如此稀少,他爲什麼不快點進山反而住在我家裡了?
想到此,張岩心裡不由一陣緊張,這付伯雖說面目慈和,難保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那付伯怎麼不先去山中取出那寶塔,難道就不怕其他修真者來了搶奪麼?”張巖終究按捺下心中緊張,開口詢問了。
付滿東瞟了一眼張巖,淡淡一笑,輕聲嘆道,“身不由己啊,更何況…”
......
從山上回來,張巖的弓箭鐵刀有了很大的磨損。
暫別付滿東,張巖拿着磨損的弓刀離開了家,向村子東邊的打鐵鋪走去。邊走邊思索着付滿東所說的一切。
對於修真者的事情,張巖只是驚詫了一陣,便漸漸接受。畢竟是個少年人,接受新東西總是很快的。
當然,張岩心中也不由地對修真者的通天能力產生了渴望。
五彩斑斕,威力巨大的法寶!
騰雲駕霧,一躍千里的飛翔!
排山倒海,焚天滅地的能力!
延年益壽,與天共存的逍遙!
……
這些無不對他的心靈造成深深的撼動和誘惑。
就像一顆種子埋在心中,隨着時間的推移,生根,發芽…
想起付滿東不去取寶,而寄居自己家裡時,張岩心中依舊疑惑,“身不由己,更何況…”
難道有什麼說不出的隱情?
……
“嘿,你這臭小子,咋空着手來咧,我可聽說你打了頭大野豬啊。”
一道粗獷的聲音響在耳邊,張巖瞬間被驚醒過來,這才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打鐵鋪了。
說話的正是在火爐邊赤膊打鐵的張大洪。洪大全膚色黝黑,體格健碩,也許是常年打鐵的緣故,臉上有很多的碎細傷疤。此時他正滿頭大汗地一邊打鐵一邊笑嘻嘻的望着張巖。
張巖取下背上弓箭腰間鐵刀,隨手扔在爐子旁,抿着嘴說道:“這次可不能招待你了,家裡住了個客人,我得照顧好他。”
洪大全聞言,放下手中鐵錘,驚奇道,“你家裡也去客人了,去了幾個?我家婆娘一下子領回來仨,說是也要住上一段時間。”
張巖一愣,心道恐怕是和付伯一樣的修真者了,“你家那三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洪大全重新揮起鐵錘乒乒乓乓地打起鐵,聞言隨口說道:“還不就是昨晚麼,大半夜的,婆娘領回來仨男人,這讓我老洪咋想啊,當時差點就揍她來着,哈哈。”
張巖也笑了,:“你咋不揍呢,我猜啊肯定是有人送你錢物了,對不對?要不以你老洪的脾氣,非鬧個雞飛狗跳不可。”
洪大全撇撇嘴,一臉悻悻之色,“那得看情況不是,若是貪圖我家婆娘的美色,我老洪一錘子砸扁了他!不過你沒見我家來拿仨人呀,各個穿得富貴好看,模樣白白淨淨的,出手還忒大方,不像是壞人。”
張巖驀地想到,這三人是昨晚來到村子的,豈不是比付東流還來的早?他們同樣選擇了寄宿在村子裡,難道也有什麼隱情不成?
穩了一下心思,張巖決定不管那麼多,想得也是空耗心思,與自己無關,當下朝洪大全笑道,“還不是錢財收買了你。好了不瞎扯了,你家那頭騾子明天讓我用用,我要去鎮裡一趟。”
聽張巖又說起錢財收買了自己,張大洪忍不住大聲嚷嚷道:“狗屁的錢財,狗屁的收買,你二叔纔是那種人。哼,騾子你拉走吧,若你和你二叔一德性,我老洪根本就不借給你!”
張巖無奈一笑,這話可反駁不了,二叔習性的確如此,不過他知道洪大全沒惡意,不敢再耽擱時間,“那好,我把騾子牽走了,明天我從鎮上回來取這些弓箭,下次再打頭大的請你嘗。”
“好好好,去吧去吧,有肉吃的時候,別忘了我老洪就好。”張大洪揮揮手,頭也不擡專注地打鐵。
張巖牽着騾子向家走去。一路上心情輕鬆了許多。
和張大洪成爲忘年交是一件很讓人愉快的事情。張大洪幫忙修補捕獵工具,張巖負責上山打獵。打到的獵物兩人分享。分工非常明確。張大洪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張巖也從不計較雞毛小利。所以這種關係一直很好地保持着,兩人不知從何年開始這麼做,一直如此到如今,即使兩人年齡差了幾乎二十歲。其友情深厚,是村人無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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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修真者、山中異象、玲瓏浮屠塔這些事情,張巖覺得與自己這個小人物真的無關,這是那些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修真者該操心的事情。
既然與自己無關,又思索它作甚?
放着這種心態,張巖緊繃的神經放鬆了許多。
回到家,已是即將進入黑夜的時刻,吃過飯,張巖本欲多瞭解些修真者逸聞,見付伯匆匆地進入房間,只得放棄這種打算。
夜晚,張巖躺在牀上,腦海裡時而連連閃現那日的山中異象,時而又想起付伯所說的修真世界。心懷激盪,久久無法入眠。
“修真?我也要!”
不知何時進入夢鄉的張巖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