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西沉, 天早該亮了, 整座古蘭城卻依舊被夜幕所籠罩。
——那是陰煞死氣。
簡小樓三人在城中連續轉了幾百圈,始終感知不到凶煞的具體位置,衛滄師兄弟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身處陰冷的黑霧之中, 總覺得有雙兇惡的眼睛在暗暗窺視着他們。漸漸地,周遭死氣越來越重, 神識被死氣隔絕, 可窺探的範圍不足三丈。
這種情況下, 他們容易被凶煞偷襲,只能暫時停下來。
梅若愚燒了一張驅邪符籙,驅散周圍死氣, 三人背靠背圍繞成一個圈站着,防備着隨時可能出手的凶煞。
也不知站了多久,符籙燒了一張又一張,厲劍昭有些不耐煩了:“衛滄是不是找到出去的路,扔下咱們跑了?”
在厲劍昭的認知裡, 天道宗修士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他非得跟隨簡小樓前往天道宗, 拿她當朋友不假,更多卻是出於和天道宗對着幹的心理。
簡小樓和梅若愚交換了一個眼神, 雙雙搖頭。
想起厲劍昭看不見,梅若愚說道:“不可能的, 不是你師兄我厚臉皮,這鬼煞封城的迷魂陣連我都沒有頭緒,他們就更不用說了, 除非……”
簡小樓接過話茬:“除非凶煞只想專心致志的對付咱們三個,故意放他們出去,降低威脅。”
厲劍昭豎起眉:“這是爲何?難不成那凶煞口味獨特,不喜歡吃道士,偏愛儒生和師太?”
“嘿,指不定真被你給說中了。”梅若愚手裡只剩下最後三張符籙,低低一笑,看向簡小樓,“佛修是鬼、煞的剋星,但佛修的靈魂,也是鬼、煞的最愛。”
“所以它的目標是我?”
簡小樓吞了口唾沫,頭皮發麻的感覺更嚴重了。
真沒臉說,她心裡微微怵的慌。
厲劍昭忽然想到什麼,手中的筆在她胳膊肘一敲,傳音道:“仙葫肚子裡的那個鬼修還在不在?”
“在。”
“你怎麼不問問他,說不定他有辦法啊!”
“他肯定有辦法。”
“那你……”
“但他絕對不會告訴我。”
簡小樓懶得浪費口水,所以根本不問,念溟巴不得她趕緊死了,然後帶着小葫離開,又豈會出手相助。
厲劍昭想想也是:“對了,你不是還有業火燈籠嗎?用它試試……”
不說還好,提起蓮燈簡小樓都快哭了。
她將背上的雙刀解下來,不斷在心裡哀嚎:紅蓮大哥,我錯了,您這脾氣該耍夠了吧?眼下正是需要您的時候啊,求您快些爆發您體內的洪荒之力,變回來吧!”
雙刀上似乎有光芒一閃而逝。
簡小樓眼睛一亮,誰知它又不動了。
尼瑪,這年頭誰都是大爺,唯獨自己是個孫子,簡小樓煩躁的招呼小黑:“你你你,快過來!你這內丹越來越不聽話了,快來教訓教訓它!”
小黑無辜的扇了扇翅膀,表示自己無能爲力。如今它已經突破三階,相當於人脩金丹境界,一顆全新的內丹早在它靈府內凝結而成,與紅蓮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薄弱。
也就是說,紅蓮即使崩潰,也不會對小黑造成任何影響。
同樣的,小黑若是死了,也不會對紅蓮造成什麼損害。
小黑的頭腦如今正處在開竅期,但紅蓮作爲一顆內丹仍是簡單愚蠢的。小黑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飛到簡小樓面前,翅膀指指雙刀,又指指自己,朝她擠了擠眼睛。
“你眼睛怎麼了?”簡小樓抓不到它的點。
“暈……”小黑無語,以翅膀尖作刀,做出一副割喉的舉動。
“你喉嚨怎麼了?”簡小樓只覺得莫名其妙,“不是會說話了麼,說啊,猜什麼啞謎?”
小黑忍不住翻白眼,完全被打敗了:“殺……我……啊……”
簡小樓迷怔了下,殺……?
瞳孔緊緊一縮,二話不說拎起雙刀劈頭向小黑砍了過去!
當年她是怎麼收服紅蓮的,不就是聽了素和的建議,拿小黑的性命來要挾它的嗎!
果不其然,刀刃在即將接觸到小黑時,瞬間散爲一團紅霧,再度凝結成一盞蓮燈!
嘶嘶!
蓮燈一旦燃起,周遭死氣如有實質慌亂敗退。
死氣一散,神識可窺見的範圍陡然擴大至三十丈左右。再加上蓮燈出現的過於突兀,暗藏在死氣之中,等待他們燒完最後一張符籙、想要偷襲的凶煞突然暴露出來!
和預想中的人形阿飄略有不同,這凶煞瞧上去更像是一隻變異了的妖獸,雖有着人類的大概模樣,卻渾身長滿深綠色的膿皰,還有一副刺吸式的口器。
梅若愚彈琴似的在竹簡上一劃,一道銀白色的光焰飛出,化爲一張網。
凶煞被網套住的一瞬間,身形乍然消失。
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前方二十丈外。
“咦,怪事兒,竟是一隻金丹初期的凶煞。”梅若愚很奇怪自己爲何會判斷失誤,“修爲一般般啊,怎麼會有這般迅捷的速度?!”
“小黑,上!”沒空想太多,招呼小黑一聲,簡小樓自己也跟着梅若愚向前追,“不能再讓它躲藏進沒有業火光芒的死氣中了。”
小黑振翅直撲,一顆火球從嘴巴里噴了出去,凶煞再次消失。
等它的氣息第三次出現時,卻是在兩人後方,直衝着落後的厲劍昭撲了過去。
“小心!”簡小樓察覺有異,轉頭驚喝一聲。
凶煞的氣息極弱,尚處於摸索期的厲劍昭根本反應不過來。而且那凶煞明顯擁有較高的智商,與厲劍昭呈一直線,簡小樓若是此刻撥動蓮燈釋放焰刀,勢必會傷到厲劍昭。
驚險一刻,小黑掉頭折返,火紅的身體在黑暗中劃出一條火線,擋在厲劍昭身前,同時噴出三顆火焰球!
凶煞被其中一顆火焰球擦傷了手臂,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倏地又不見了。
簡小樓和梅若愚光速撤了回來,再次背靠背圍成一個圈。
一切發生的太快,厲劍昭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剛纔遭遇了什麼,後怕之餘自尊心大受打擊,怒氣衝衝地道:“媽的,什麼凶煞,就知道撿軟柿子捏!有種出來和老子單挑!”
“行了,單挑你也不是對手!”簡小樓喝住他,心絃緊緊繃起來,“凶煞的速度太驚人了,比小黑的速度還要快……”
就看着它四處現身,小黑如一道閃電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一顆顆火球噴出去,打地鼠一樣。
“呵呵~”
突然聽見一聲笑。
簡小樓懵怔了下,纔回過味是念溟在笑:“前輩笑什麼啊?”
“瞧見可笑的事情,隨口笑一笑。”
“我知道,我們這些螻蟻在您眼裡是有多麼幼稚可笑。”不幫忙無所謂,閒着沒事還嘲諷人簡直不能忍,簡小樓將火氣壓回肚子,冷冷一笑,“不過我想請問,前輩今年什麼歲數了?得有一萬多歲了吧,我們三個的年紀加起來也沒您零頭多,您那點兒‘淵博’的學識,有什麼可顯擺的?”
念溟似乎被她噎住了,稍過一會兒,道,“你誤會了,我並沒有笑話你們,事實上,我之前也不知它爲何會有如此迅捷的速度,直到前一刻才明白過來。”
“哦?”
“凶煞在成爲凶煞之前,都是鬼。既然是鬼就必須有寄居之物,譬如懷幽的控心篌,我的眉間傘,這凶煞自然也有。”
“恩?”
“我們鬼族擁有許多附身之物,但本命寄居之物只有一個,與我們的修行息息相關。故而所有鬼族在挑選本命寄居之物時,必定挑選一個最厲害的靈器。一旦確定了寄居關係,經過漫長的磨合期,我們或多或少可以獲得一些靈器的神通。還拿懷幽來舉例,他的箜篌是件天外法寶,有惑人心神的神通,如今即使不使用箜篌,他的笑聲也可以……”
“這我知道,我師父告訴過我。”
“既然如此,你還不懂?”
簡小樓鬱悶的擰着眉頭,她該懂什麼?
鬼修可以獲得寄居靈器法寶的神通,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即使這隻凶煞的寄居之物擁有加速度的神通,也不可能快過小黑。
除非他寄居在風中,可以隨風流動。
但這是不可能的,鬼族寄居之物必須是有形體的東西。
“呼……!”
嘴巴里的火球一直沒有停過,小黑還再和凶煞賽速度,毫無疲憊放緩的趨勢。簡小樓瞧着也是有些吃驚的,自從小黑生出靈府,她已經鮮少餵它靈果吃,這隻蠢八哥不知不覺已經三階了……
默默注視着它們一追一閃,簡小樓恍惚間有了一些發現。
她定了定神,目光隨着凶煞跳躍,一對兒黑瞳越來越亮:“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梅若愚狐疑道。
“你仔細觀察凶煞每一次出現的位置……”簡小樓眯了眯眼睛,“它並不是憑空出現的,但凡它現身之處,地面或者屋頂都有一面寶鏡!“
梅若愚愣了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厲劍昭依舊迷茫:“你們在說什麼?”
簡小樓解釋道:“之前那些人族士兵不是拿了許多銅鏡來麼,他們在銅鏡上貼了符籙,希望通過折射月光的方式逼它現身。實在不湊巧,這隻凶煞的附身之物應該是面擁有挪移神通的銅鏡……”
厲劍昭恍然:“怪不得能在一會兒的功夫殺了那麼人。”
“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毀了古蘭城中所有銅鏡……不,是所有可以反光的鏡面物,使它無法在施展挪移術。”說着,簡小樓一抽袖子放出三個肉丹傀儡來,咬破食指點在它們眉心,以意識下達指令,“我們最好不要分開,小黑繼續拖住凶煞,銅鏡的事情交給傀儡。”
“只能如此了。”梅若愚也掏出一沓藍色紙長,疊成一個個小人的形狀。吹了口氣,紙片人紛紛從他掌心跳落,也散開砸銅鏡去了。
簡小樓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傀儡術?”
梅若愚道:“我做的這些不是傀儡,而是一種靈術,我以神識進行操控。”
簡小樓稱讚:“梅師兄真是博學多才。”
聽着兩人說話,厲劍昭張了張口,又咽了下去,心情有些沮喪。
儘管不想承認,他如今就是一個拖後腿的。
簡小樓哪裡需要他來幫忙了?
等到了西仙,他是不是應該跟着梅若愚前往滅魔書院?
去了又怎樣,一個失去神識的廢人,滅魔書院就不會歧視他了嗎?
天下之大,是否再無他厲劍昭的容身之處了?
局勢稍稍穩定下來,簡小樓沒有之前慌了,注意到厲劍昭的情緒起伏劇烈,傳音給他:“想什麼呢?”
“想我若是一輩子瞎下去該怎麼辦。”
“你從失去神識到現在才幾個月,恢復成這樣的程度已經很不錯了,待日後去了滅魔書院……”
厲劍昭突然來了脾氣:“你很瞭解滅魔書院嗎?你怎知就比天道宗好到哪裡去?!”
簡小樓被吼的一怔,想了想,拍着胸脯道:“我確實不知滅魔書院如何,這麼說吧,日後若是他們不仗義,你儘管來我迦葉寺,有我一口吃的,絕不會讓你餓着!”
“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我纔不要當和尚!”嘴角微微抽搐,厲劍昭嫌棄道,“而且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個走背運的麻煩精,爲了多活幾年,我今後還是離你遠遠的好!”
話雖說的難聽,厲劍昭心裡卻是有些暖意的。
即使靈氣感知真的無法取代神識,他今後只能成爲一個廢人,依照他百折不撓的個性,跪着也會活下去。
只是一時之間不知怎麼了,有些空落落的。汪洋心海中,好似飄着一隻漫無目的的小船,頂着狂風暴雨,不問明天,不知去向。
而簡小樓的話,恰似在黑夜中豎起一座燈塔。
厲劍昭挺了挺脊背,眉峰輕揚,負面情緒被他一掃而空。
與之相反,簡小樓的情緒反而陷入低落。
他說的都是大實話,誰和她走得近,誰就有一身甩不掉的麻煩。
沉默中,念溟再道:“你還不算太笨。”
簡小樓打起精神:“多謝前輩誇讚。”
“爲何不是謝謝我的提醒?”
“前輩的提醒用不着謝,你想要寶物,想要利用我們,付出一些努力是應該的。”
“哦?”
“我們被困在死城多久了,前輩漠不關心,方纔突然出聲提醒,難道不是爲了這隻凶煞的寄居之物——那面擁有大神通的寶鏡?“簡小樓撇了撇嘴,直來直去地道,“容我來猜一猜,寶鏡應該就在古蘭城中,故而這凶煞無法離開古蘭城……”
“小姑娘挺聰明。”念溟不痛不癢地誇了一句。
不等簡小樓說話,濃厚的死氣突然灌頂而來,雙腿禁不止發軟,險些給跪了。擡起頭,只看到長約三寸的刺吸式口器,直衝厲劍昭的頭頂紮下!
看來銅鏡被毀壞的差不多了,它避無可避,打算正面攻擊,而且正如厲劍昭說的那樣,專挑軟柿子捏!
“反了你了!”簡小樓撥動蓮燈,一道火焰刀飛出去!
“結!”
豈料梅若愚與她同時出手,雙手結印,在三人頭頂佈下一層反彈傷害的結界。
反、反彈結界?!
簡小樓驚了一跳:“梅師兄千萬別!”
梅若愚也有些傻眼,但哪還有空收回去:“蹲下!”
瞬間,火焰刀打在結界上,“嚓”,結界內部火花四濺!
三人皆被這股巨力崩到在地,耳道有鮮血滲出,除了“嗡嗡嗡”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簡小樓內心無數個“臥槽”,這一刻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論隊友的默契性!
“你們是打算把我的耳朵也給搞聾嗎?”厲劍昭痛苦的捂住耳朵。
“凶煞逃了,我們跟着小黑!”簡小樓趔趄着從地上爬起來,抹去臉頰上的血漬,提着蓮燈憑着感應去追。
稍後在最開始落腳的客棧外找到了小黑。
小黑幾次三番想要衝進客棧,卻被一層陣法光罩擋在外面,見簡小樓三人趕到,撲閃着翅膀回來:“它進去了,我進不去……”
話音一落,客棧裡傳出一疊哀嚎聲:“救命!救命啊!”
“糟糕,中洲那位王爺一行人還在裡面!” 簡小樓撥動蓮燈,火焰刀無法穿透光波罩,“這無量觀修士設下的什麼鬼陣法?!我們進不去,裡面出不來,反而凶煞可以來去自如!”
客棧內,衆人聽到外面簡小樓等人說話,紛紛哀求:“仙人!仙人救救我們啊!”
“梅師兄,怎麼辦?”
“是八門鎖魂陣。”梅若愚摸出羅盤準備破陣,“不難,給我一刻鐘……”
“一刻鐘?裡面的人全都死光了吧!”簡小樓提着燈籠在客棧門外來回踱步,聽着門裡側的慘叫聲,直想提着燈籠甩上去。
驀地,手中一沉,蓮燈再次成爲雙刀!
簡小樓火了:“這他媽什麼時候了,還和我鬧?!”
縱身一躍,雙手操起雙刀毫無技巧的劈在客棧的光波罩上!
咔……
咔咔……
光波罩如玻璃一樣裂出細紋,隨後哐一聲崩碎。
還在一旁執着破陣的梅若愚捏着羅盤,下巴快要掉下來:“你這是什麼刀?竟能砍開法陣?!”
“我這是……什麼……刀……”
簡小樓怔忪中,只見客棧中央一道光柱沖天而起,衝開了客棧四面的石壁,得救的衆人慌不擇路的往外跑。
簡小樓看到客棧大堂內出現了一個地洞,光柱正是從洞中射出的。
那隻凶煞受了傷,想要鑽回洞裡去,卻被小黑撲住,經過一番惡鬥,最終被小黑一口吞吃。
簡小樓和梅若愚在滿地的士兵中,探了探還有沒有活口,挑出幾個重傷未嚥氣的,或輸入真氣,或塞顆丹藥給他們續命。
忙完之後,地洞下積蓄的能量差不多釋放乾淨,光柱消失了。
簡小樓撐起防護罩走了進去,對於出現地洞毫不意外,揣測寶鏡應該就在下方。
“霞光溢出,這是重寶現世的前兆。”梅若愚蹲在坑邊,神識稍稍內探,裡面九曲十八彎,“這一片地域從前是屬於東仙的,數萬年前,據說有個小型修真門派建在附近,後來不知爲何,漸漸成爲沙漠戈壁,東仙便將這片區域給放棄了……”
“如此說來,下方可能是一處門派遺蹟?”厲劍昭起先有些興奮,隨後不屑道,“區區一個小型門派,能有什麼寶物?”
簡小樓指出:“至少有面不錯的寶鏡。”
厲劍昭蹙了蹙眉:“你想下去看看?若真是門派遺蹟,或許存在許多禁制、兇獸和機關,你確定要下去?”
“我正在猶豫。”
簡小樓如實道。一方面,路過藏寶地不下去瞧瞧,對於修士而言根本說不過去。再者,她的資源被一聞道君給洗劫了,如今窮的連個儲物袋都沒有,太磕磣了。
只是念溟對那面寶鏡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萬一被他搞到手,拿來對付自己就慘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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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古蘭城上行五百丈處,浮空立着四位恰好路過的金丹修士。
這四名修士皆爲天門中人。
“天門”,乃赤霄近些年來才成立、卻又發展最快的勢力,門下已有數千人之多。
其中,以“一元”、“兩儀”、“三才”、“四象”和“五行”劃分等級。一元爲門主,兩儀爲左右護法——如今只有一位右護法,左護法空缺。
接着爲三才殿,如今也是隻有一人。
然後是四象閣,已有兩位閣主。
最後爲五行宮,這四位路過的修士,正是五行宮四位宮主。
“陰山鬼母,門主交代過,那姓簡的姑娘咱們必須避而遠之。”水行宮主將手中的紙扇合攏,擋在一道黑影前,“你想違抗門主的命令?”
“但我需要這凶煞……拿來煉魂再好不過。”被稱爲陰山鬼母的女子一身黑裙,面部也被黑紗蒙着,只露出一對碧綠色的眼瞳,“我下去抓了就走,能與她有什麼牽扯?焦二若是有意見,讓他來找我,你插什麼嘴?”
“可咱們還得去救戰天鳴。”
“你們先去,我隨後追上還不行。”
“不行,戰家可是派了兩位元嬰押送他前往虛冢,咱們五個缺一不可。”
水行宮主寸步不讓,另外兩人也是一副不滿的模樣,“鬼母,你也知道門主的脾氣,輕易不動怒,一旦動了怒,咱們誰都擔不起,你忘記豹子的下場了?”
陰山鬼母果然漸漸冷靜下來,不再多說什麼了。
四位宮主正欲離開,突有一道華光沖天而起,擋住他們的去路。
“這是……?”
除了陰山鬼母之外,其他三位宮主面面相覷,似乎有些明白陰山鬼母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早看出此地藏有寶物,打着去收服凶煞的幌子,想要獨吞寶物。
陰山鬼母毫不顧忌的冷笑一聲:“怎樣,下去不下去?”
三人琢磨了下,土行宮主、一個佝僂着背的老頭子嘻嘻一笑:“寶物現世的消息很快會傳開,咱們既然佔得先機,不論是劫是緣,總得應了纔是。至於門主的交代嘛,留點心,只要不傷了那姓簡的小姑娘,想來門主也不會責怪咱們。”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我抓緊把這個副本寫寫,蠻重要的。
三章左右小樓應該就知道一切了~
……
謝謝妹子們的打賞~
蝸牛一般爬到了五十萬字,心裡挺鬱悶的~
對寫小說這個愛好又愛又恨,不止一次和基友抱怨,每次開了新坑,一開始連載,不出兩個月就覺得特別累,然後本來就弱雞的身體變得更差,怒吼着這本寫完之後,再開坑我就是條狗!
隔天興高采烈的去和基友聊:看看,我這個新梗是不是很帶感啊?!
基友:你不是說再開文是狗?
我: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