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光團漩渦被定住十息後,都未見絲毫復甦跡象,猥瑣男修左右掃視一圈,春風得意,還不忘提醒一句:“張長老,那定水珠,乃是我當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一件古寶,平日裡愛不釋手,今日爲了您而破陣,我只能忍痛割愛……”
“你孃的說夠了沒有。”張狂忍無可忍,怒吼聲震耳欲聾,“一粒破珠子,你還當娘們來着,是不是半夜時,還要拿它在褲襠裡蹂躪一番?活該你幾百年找不到娘們。”
“什麼?葬魂陷渦居然被定住了?”
浪峰之上,鼠目中年面色一變,接着張口噴出一片血霧,雙手迅疾掐訣,那片血霧頓時化爲一枚血色法符,沒入陣盤之中。
金色光柱內,衆人清晰地見到,光團漩渦再次旋轉起來,且速度居然越旋越快,轟鳴聲更勝先前,那顆定水珠從漩渦中一彈而出,表面布有一道細微裂痕。
這是至今爲止,唯一一件死裡逃生的寶物,可見定水珠的不凡。
猥瑣男修哭喪着臉,將定水珠收入口中,本來想說點什麼,但被張狂虎目一瞪,又硬生生的吞回去。
“張兄,我們只要在袁賢侄找出陣眼之前,設法托住漩渦的上升之勢,就有破陣的可能。”
子烏瞟一下袁行,緩緩出聲,接着祭出一枚玉符,指訣一掐,玉符化爲一道金光,當空消失不見,轉眼間,一塊塊水缸大小的金色岩石,憑空閃現而出,並氣勢洶洶地狂砸而下,但數量僅有數十塊。
轟轟轟!
金色岩石砸在光團漩渦上,紛紛碎裂而開,發出一聲聲巨響,隨即在光團的旋轉中消失不見,但漩渦光團在金石的轟擊下,是處於靜止狀態,直到金石消失後,才重新上升,如此就有托住它的希望。
“果然如此!”
子烏微微一笑,神識一動,五枚玉符再次飛出儲物袋,隨着指訣掐動,紛紛化爲金光一閃而逝,密密麻麻的金色巨石再次出現,並暴雨般地砸落而下,聲勢相當駭人,這些金石,每一塊都相當於低階法器,威力非同小可。
那名韋姓佛修見狀,原本有些焦慮的眼神,變得鎮定自若,單手一翻,一股金光自掌心勃然而發,貫入頭頂舍利中,死死穩住巨型華蓋和金色光柱。
第二波金石落盡後,子烏再次祭出五枚玉符。
第四波攻擊後,子藍單手一探,取出十枚同樣的玉符交給子烏。
“情形有些不對。”鼠目中年俯視着遲遲未有動靜的浪峰,神色終於變得陰沉,“葬魂海印大陣可能無法困殺他們,我們要做好戰鬥準備。”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現在就退回希望城。”在孔華宮看來,只要前往希望城,坐實長老之位,即使丟了自己老巢也不算什麼。
鼠目中年搖搖頭,立即否決:“我來比翼海之前,和城主信誓旦旦地保證過能馬到成功,如今空手而回,着實不好交代,且這套大陣乃希望城的庫藏之物,萬萬不能遺落於此,再說你就這樣寸功未立的前往希望城,我也無法爲你保薦客座長老之位。爲今之計,只能和他們戰上一場,好在他們在陣中多少有點損耗,這對我們有利。”
“早知如此,我就多請一些朋友過來幫忙。”孔華宮輕嘆一聲,“既然要戰,不如現在就將大陣收起,否則到時他們一破陣,你這套大陣照要損毀。”
“孔道友多慮了,他們興許能從陣中脫困,但要破壞陣旗,哪有那個能耐?”鼠目中年遲疑少頃,最終堅持己見,“再看看吧,也許會有轉機。”
金色光柱內,袁行的法訣終於掐完,豁然鏡當空變大,鏡面強烈藍光一閃後,裡面顯示出十六處細小的藍色光點,隨後鏡面當空一翻,裡面再次顯示十六處藍色光點。
“張上人,此陣在空中和地面都布有陣旗,各自十六杆,位置分別爲……”
袁行神識往鏡面一探後,就將陣眼所在位置,細緻地告知張狂,隨後指訣一掐,豁然鏡當空變小,飛回儲物袋。
“哼,居然是天地複合大陣,難怪有此威力。老子破除地面陣眼,李叫花,空中的陣眼就交給你了。”
張狂目中精光爆閃,殺機流轉,張口一吐,一朵灰色火焰從中一飛而出。一手豎起,掌心發出一股紅光,貫入灰焰中,灰焰當空變大。一手掐訣,火焰化爲十六條火蛇,並飛向四面八方,轉眼衝出金色光罩,消失不見。
袁行一見張狂祭出的灰色火焰,眼皮不由一擡:“伯父,那灰焰是何種異火,竟然有一股爆烈的氣息。”
子烏微微一笑:“那是渾天雷火,具有火雷兩種屬性,別看那一條小小火蛇,似乎毫不起眼,威力卻相當於一件下品法寶。”
“狂暴,咱們就來較量一下,看誰先破除陣眼?”
蓬頭老者雙脣一張,十六柄青色飛劍從口中魚遊而出,每一柄居然只有中指大小,表面靈光閃爍,紛紛飛出,破空聲不絕於耳。
在袁行掐完法訣時,子烏就沒有祭出玉符,任由底下的光團漩渦上升,當十六條火蛇返回金色光柱內時,湛藍色的光團漩渦驟然停止旋轉和上升,隨後化爲一層藍光。
“哈哈哈……”張狂收回灰焰,暢快大笑,唾沫橫飛,“李叫花,咱們鬥了上百年,哪一回不是老子技高一籌?”
唆唆唆!
十六柄青劍從浪峰中沖天而起,轉眼又消失不見。
“不好!他們怎麼可能破陣?”
鼠目中年面色大變,緊急掐訣,想要收回陣旗,但爲時已晚,虛空中幾乎同時傳來十六道陣旗的爆裂聲,身前陣盤隨之出現一條條裂痕,觸目驚心。
近五十丈高的浪峰往周圍退開,海面一時翻滾不休,空中一頂巨形華蓋當先現形,隨後是張狂一方紛紛運出護體靈光的修士,而整座狼牙島果然消失無蹤,被海水淹沒。
張狂見韋姓佛修已收起華蓋,挑眉問:“韋大師,不會就這樣圓寂了吧?”
“呵呵。”韋姓佛修明白張狂的言下之意,他們兩人之前有過約定,聯手對付狼牙夫婦,當下瞟了空中的孔華宮一眼,神情淡然,“老衲還有一戰之力。”
“哈哈哈,大善!”張狂當先飛起,凌空而立,其他修士紛紛站於張狂身後,“狼牙老兒,速速納命來!”
“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狂暴上人吧?我等都是比翼海希望城之人,此時已不想插手你和狼牙夫婦之間的仇怨,就此告辭。”
鼠目中年一見對方的狀態,覺得並無勝算,索性亮明身份,想抽身而退,今日希望城一方盡皆由他發言,顯然他就是領隊修士。
孔華宮聞言,神色瞬間陰沉下去,心念急轉。
“慢着!”張狂聲比震雷,氣勢雄雄,“原來你們都是希望城的修士,老子怎麼沒有見過你們?還有希望城作爲比翼海第一勢力,卻跑來藍波還興風作浪,是何企圖?”
“張道友想差了。”鼠目中年面色不變,“我等不過是路過藍波海而已,此前受到狼牙夫婦言語蠱惑,並不知道諸位道友,乃是大礁幫之人,否則我等豈會插手此事?”
“哼哼哼,好一張伶牙俐齒。”孔華宮面露冷笑,手勢一揮,狼牙島所屬修士盡皆與希望城一方拉開距離,“張上人,人面魚的妖丹,我可以拱手奉上,但有個要求,合我們數人之力,誅滅一干希望城宵小。實不相瞞,我狼牙夫婦之前所爲,都是被他們所逼迫。”
一時間,現場居然成了三方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