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若羽、蘇鷫與鬱蕊三人逃出臨淄之後朝西投奔項梁。但項梁並沒有重用憂若羽,而是讓他做了個屯兵長,憂若羽實感委屈,想自己也是個大將軍,而今卻只是個百屯長。
戰勢叫急憂若羽與蘇鷫、鬱蕊已經幾個月沒見面了,心中不甚掛牽,而他最擔心的莫過於蘇鷫,蘇鷫現在滿鬢白髮,而自己又不在身邊,一想到這便有幾分悵惘。
與憂若羽相處的有一位名叫韓信的人,他們倆很是投緣。韓信身材魁梧,一對單鳳眼,瓜子臉,下髯留着鬍鬚,當屬一美男子。
韓信此人最重感情,誠信守諾又頗精兵法、八卦、佈陣、五行乃一難得之將才。
時至中秋,圓月高掛,溪水潺潺,山中環繞層層薄霧,樹上夜鶯舞蹈,樹下蟋蟀撫琴吟唱,微風拂過水麪,蕩起層層碧波,林中篙火映着每個人的臉龐,想家的人低聲吟唱着家鄉的歌謠。
憂若羽也開始想自己的女兒和蘇鷫了,這時有人用東西碰了碰他,他轉過頭見是韓信便笑道:“韓大哥。”
“來,兄弟想媳婦了吧!幹了它!”
憂若羽接過酒瓶,喝了一口道:“我還沒媳婦呢!”
韓信爽朗的笑道:“嘿嘿,大哥口誤,那是想誰了?”
憂若羽擡起了頭望了望那一輪明月,“想孃親了。”
韓信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道:“嘿嘿,你小子還是沒脫奶氣。”
憂若羽回之一笑:“大哥你就沒有想的人?”韓信沉默了片刻,
繼而喝了一口酒,笑道:“有啊!”
憂若羽喜出望外地注視着韓信,“哎?就是你小子怎麼這麼多事呢?來喝酒。”
憂若羽失望地低下了頭,韓信用酒瓶使勁地往憂若羽胸口撞了撞,底氣混厚地喝聲道:“哎?喝啊!發什麼愣呢?”
憂若羽拿起酒瓶狂灌了一口,便靜靜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喂,憂兄弟你可願意在此空渡一生?”憂若羽看出了韓信的心事,搖了搖頭,韓信一喜抓着憂若羽便要結拜。
於是憂若羽與韓信結拜了兄弟。韓信爲兄,憂若羽爲弟。
“兄弟,你爲何參軍可告之兄否?”
憂若羽的眼睛忽現過一抹嘲諷的神色。“我本是齊之將,因不受新主專橫跋扈,故而前來投奔項公。”
韓信大笑:“我自隨項公東征西討,然至始也未能受用,枉我滿腹才學卻不得使,悲呼哉!”
“兄爲何不尋一名主,何苦久居於此?”
“我意類矣!然天下之勢楚人奪之,待日後另尋名主吧!”
兩人頓時一意成摯,“兄之意同矣,若日後有名主,弟願與兄一同投之。”
韓信緊緊地抓着憂若羽的手爽朗的笑道:“當年受kuaxia之辱,日有作爲定然報之,且報以婦飯之恩。”
韓信拔出劍深深cha入土裡,憂若羽酒意半分的問着韓信kuaxia之辱之事。
“兄kuaxia之辱,然必將其殺之!”
“當日羣少年見我身配長劍,將我圍於城下,一屠者言之:‘汝配劍敢殺吾乎?若然不敢從吾之胯過,否吾定不饒你。’然吾時不敢,故忍心其辱kuaxia過。此後吾持劍投於項公,卻不得以武略之地,吾心朽矣!”
“哎—”憂若羽長嘆了一口氣仰望天空中那一輪明月,而韓信酒意甚濃故而睡着了。
銀色的月光撒在黃河河面,河面籠上一層細細的薄紗,河水中央閃現出玭兒那柔美的身影。
憂若羽站了起來一步步地邁向河中,河水漸漸地沒過腰間,憂若羽伸着手,眼神迷茫的望着遠方:“玭兒,不要走,不要離開若羽哥哥。”
玭兒的身影卻一點一點地消失了,憂若羽瘋狂地往前走,河水不斷地衝擊着他,一點一點地吞噬了整個身體。
一隻荊棘鳥鑽進了河裡用它那細小的嘴咬着憂若羽的領子,競將憂若羽的頭拖出水面,憂若羽揮舞着手驅趕這隻荊棘鳥,荊棘鳥的羽毛被拍落了幾根,憂若羽的手被抓傷了,他茫然地回到了岸邊。
荊棘鳥棲身在他身旁的枝頭上,用嘴啄着自己的傷口,在枝頭吟唱,彷彿是在吟唱着一首詩:笑問人癡癲何故,玉煙斜陽春蠶枯。風雨飄渺虛幻境,石堅帶韌燕城孤。
“玭兒你爲何這此別去,一千年來你就這樣離去,留我一個人徒守寂寞。欲問則無言,欲縱則無淚,欲語則無謀,欲罷則無能,笑問蒼天,情理何在?風雨血腥,身居何處?不識此世,情居何方?若問明鏡,可來與否?”
憂若羽悵惘地望着天上明月,手臂上的羽刺輪廓發出幽暗的赤光:“文殳兄弟、蘇鷫、鬱蕊你們可好?”
夜深了,獨醉之人無法入眠不知安寢,茫然的看着天空,思緒不停地徘徊。
荊棘鳥在樹上吟唱,鮮紅的血順着它的嘴滴着,這隻鳥爲何如此多情?爲何久久不能忘卻?它一生只歌唱一次只爲一人歌唱,誰是它無法釋懷的人?哪裡纔是它的天空?命裡有時往往會在一瞬之間化爲烏有,命裡無時也會瞬間消亡。
天亦黑,心亦亂,此情可待日月星。
夢亦甜,真亦苦,此情可以薦軒轅。
雨亦大,風亦狂,此情何須人弱憐?
愛亦真,傷亦深,無思細雨睹相思。
舍亦痛,得亦歡,貪嗔癡戀天欲狂。欲與羣魔狂亂舞,睹物相思若海苦。欲將此情化淚繭,莫與蒼天執半倔。
“若羽哥哥,若羽哥哥……”從遠方傳來飄渺的呼喚聲,清澈而恬靜。
“玭兒,玭兒你在哪?若羽哥哥好想你,玭兒,玭兒……”
憂若羽一轆輪的站了起來又再次朝河裡走去,那隻荊棘鳥從枝頭飛了下來阻攔其去路,然而憂若羽任其啄抓只顧朝前走,河水漸漸地沒過腰間。
奇蹟,奇蹟出現了,荊棘鳥開口說話了,“若羽。”
憂若羽停了下來,眼神雜亂地盯着這隻會說話的荊棘鳥,荊棘鳥吃力地拍着翅膀:“若羽,若羽。”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若羽我是夕緗,夕緗呀!”荊棘鳥的眼睛中滑落出一滴晶瑩的淚珠,憂若羽摸了摸荊棘鳥自欺欺人的笑着:“魂已亡,體存何據?”憂若羽邁着沉重的腳步一點點走向河心,混濁的河水眨眼間變成了血紅色。
“若羽——”荊棘鳥突然之間化爲人形,蕭嬈依舊那麼的妖嬈迷人,只是形消面瘦。
憂若羽漸漸漂浮起來,不是自己漂起來的而是給一羣大魚托起來的,憂若羽被拖到岸邊。
夕緗近身而坐將憂若羽的頭擁在懷中:“若羽爲何?已經一千年了你還是如此固執。夜裡你總愛一個人靜靜地吹着那首永不褪色的曲子,不要在無謂的傷心了,珍惜現有的一切,好好的活着。”
夕緗捧起憂若羽俊美的臉在他冰冷的雙脣上深深的吻着,冰冷的淚水順着臉頰滑到了嘴裡,夕緗微笑着吟唱起來:“‘深潭池水玉生情,嘆惋風花雪月情。玉瑕人瘦形憔悴,風化蝶舞葬花穎。天猶之物暴天遣,一語愁顏雨纏綿。一曲未盡人別離,勸君泣飲釋流年。相思成淚潛天驕,形銷人瘦始遙逍。貼鏡花黃無處計,荊棘鳥兒歸故巢。一片落葉風沉雪,淘淘萬古秋上玄。悠悠歲月斷人腸,冥冥之中似夢緣。風花雪月迷人眼,幾夕多情念舊緣。今朝已過三旬半,他日輪迴與君別。’荊棘鳥化作了荊棘花瓣,血紅色的花瓣飄浮在空中,就像那些遠去的誓言,一陣風過後都會化作過往雲煙。那血紅色的記憶,記載着我們一個又一個破碎的美麗,一個故事的開始早已註定故事的結局國,曾經失去的一切都已成爲歷史無法再次找回。珍惜眼前幸福就在你的身旁,別等到將結局變成了無聲嘆息的時候,那時候等待的將是死亡。
不知過了多久,憂若羽醒了,脣邊有鹹鹹的味道,他用手指摸了幾下脣,嘴角掛起一絲柔和的笑容,閉上了眼默默地祈禱着:“謝謝你夕緗,上你幫我解開了生死之結,原來生命可以如此炫爛,永遠的祝福你。”天空中飄下一瓣血紅的荊棘花瓣落入憂若羽的手心,他把花瓣放到鼻前凝神的嗅了嗅,花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那種香是蕭嬈特有的香,熟悉的溫暖深深地映入了記憶深處,他把花瓣吞入了肚中,把那特有的味道永遠帶着。
天微微亮起來,太陽冉冉升起,陽光透過樹林照在他的臉上,他看着太陽笑了,太陽也看着他笑了。
“若羽,昨夜我們在此喝醉了?
韓信站了起來打着哈欠伸伸懶腰,憂若羽點了點頭。
突然韓信在一這煽自己耳光:“瞧我喝這酒,害了不少人哪!”“哎呀!”一語驚醒夢中人,憂若羽記起了今日項梁攻秦,兩人急忙朝大營跑去,大營一個人也沒有。
韓信坐了下來直嘆氣,憂若羽急道:“大哥,你我騎馬或許還能追到。”於是兩人策馬狂奔,追上項梁大軍時,馬兒也累死了。
韓信立馬追上,面見項梁道:“將軍此時不可貿然出兵,否則兵必敗。所謂驕兵必敗,現大軍驕氣過勝,不可貿然出兵!”
韓信撥劍劈向身旁巨石,噹的一聲劍折成兩截。“將軍如今日攻秦則無疑於此劍,將會劍毀人亡,楚兵驕之過甚,若秦全力攻之,楚軍必敗,此乃兵家之大忌矣!望將軍三思面量!”
“不要說了,你一小將休得胡言,來人啊,把他給我綁了扔在這,待本將軍大勝歸來之時,看他還敢嘴硬!”
項梁大喝一聲便準備出發,憂若羽急忙上前勸阻:“將軍,韓信之話確是實,莫打無勝之仗啊!”
“把他也綁了,氣煞我也,傳我令立即出發,若有再多言,一起綁了。”項梁將戰斧一揮領兵離開了。
韓信搖了搖頭嘆道:“天亡之不可活,兵敗之不可勝!”“韓大哥何以斷言必敗?”
“我曾偶遇齊國使者,其告之宋義勸武信君(項梁),但武信君卻不聽其言。我細分之確然,故而勸阻,卻不想被綁了起來,可笑,可笑之極。”憂若羽深瞥了韓信一眼,由心底生出敬畏。
項梁到了定陶與秦軍大戰,秦軍全力而戰,楚軍散亂潰敗,項梁戰死。
楚軍士氣大減。楚懷王惶恐不安匆匆離開了彭城,劉邦趁機攻佔了彭城。
項羽聞項梁死訊後匆匆趕至東阿,齊國使者前來探訪告之項羽:“小人出使時,宋義大人叫我回去說,此戰武信君必敗?可想宋義有遠見”項羽一聽頓時惱羞閉成怒,命人差來宋義。
宋義至:“將軍傳義來此何事?”“你可曾說過伯父此戰必敗?”
項羽怒目而視,宋義笑道:“小人曾告誡武信君,將驕士惰不可戰,一戰必敗,然武信君未進言故而敗之!”項羽怒撥劍起斬下了宋義的頭顱。下令逐殺其子,其子四處逃竄,然未果項羽殺之。
劉邦的軍隊日益強大起來,而項羽將楚懷王殺了,名聲也越來越大,軍隊數增已過劉邦數十倍。
楚懷王曾許諾誰先到達秦都咸陽就可以做秦王。趙高謀反將秦二世誅殺,而後立子嬰爲秦王。
項梁死後,憂若羽與韓信隨同項羽左右,仍然是個不知名的兵士,不受重用,韓信多次諫言,項羽卻從不放心上。
韓信與憂若羽逃出楚營投奔劉邦。他們逃到滎陽,而項羽也恰在滎陽,見其二人逃跑便將其斬殺,二人奮力突圍。
龍且親自率兵阻殺二人,二人奮力反擊,龍且騎在馬上提一口大刀輕蔑的笑道:“你兩小兒快快受死,免得本將動手。”
韓信躍起指劍直劈,龍且力大揮刀,韓信偶感虎口一麻劍脫手落地,只見龍且額頭一皺怒喝一聲揮刀便砍,韓信彎身鑽過馬腹以閃電般的速度緊扣龍且手腕,但是大刀已然落到身前。
咔嚓一聲刀落在韓信肋上,韓信痛喝一聲收回手護住傷口,誰知龍且舉刀朝韓信頭頂劈來,眼見韓信躲閃不過,說時遲,那時快,一把銀燦燦的銀槍擋住了大刀,只見大刀一閃橫掃過去,憂若羽雙手將韓信推開,大刀深深的落入憂若羽的背脊。
耀眼的刀光直瀉下來,韓信拾起斷劍滾到馬旁,一劍斬去馬的雙腿,龍且刀一偏削去了憂若羽一撮頭髮,摔倒在地。
憂若羽龍膽槍脫手刺入龍且左肩。韓信躍起一劍斬去一馬兵的頭顱翻身上馬,一把拉上憂若羽,撲一聲隨着馬的奔跑龍膽槍從龍且的左肩撥出。
馬兒拼命地奔跑,一路上他們忘記了疼痛。龍且受傷收兵回營,項羽見狀大驚:“是何人所傷?”
龍且羞愧的道:“是那兩逃兵,他們好生了得。”
“若羽,剛纔要不是你挺身而出,我怕早說見閻羅王了。”韓信面帶感激地望着憂若羽。
憂若羽忍着痛咬着牙道:“你我二人是兄弟,何需此言!”“你的傷很重,得馬上尋郎中,我去給你尋郎中。”
韓信捂着肋骨艱難的皺着眉頭。“韓大哥,我的傷不礙事,只是你的傷——”
“不行,你的傷不可延誤。”
“韓大哥,那你先去尋醫治好你的傷,你不是還要投奔劉邦嗎?日後我再去尋你,我也有許久未見家眷了。”
憂若羽嘴角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韓信看出了他堅定的眼神,只好點頭應允,吃力地將憂若羽扶上了馬,自己也上了馬。
“大哥我送你一程也安心。”
時間過得很快,他們來到了蘇鷫住的地方,鬱蕊老遠就看到了憂若羽樂聲喝道:“爹爹回來了,蘇鷫姐爹爹回來了。”
蘇鷫高興地小跑出來,韓信將憂若羽交給了鬱蕊便走了。
鬱蕊一把抱住了憂若羽的腰嬌怒道:“爹爹,蕊兒想死你了,你說說你一去幾年了,幾年了?”
憂若羽背上的傷口被鬱蕊摟得很疼,但他還是咬着牙微笑着,鬱蕊調皮地挽着憂若羽的左胳膊朝屋走去。
蘇鷫低着頭壓低了聲音叫了聲:“叔叔。”
憂若羽微笑着吃力地伸出右手輕輕捏了捏的鼻子叫了聲:“蘇鷫。”之後憂若羽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蘇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們一人一邊挽住了憂若羽的胳膊朝屋走去。
“爹爹你的手?”鬱蕊感覺手上粘糊糊的,冰涼涼的,便舉起手來,滿是鮮血,鬱蕊才下意識的一看,憂若羽的青汗衫已染成了血衣。
“鬱蕊爹爹沒事兒——”說完就暈倒了。
“爹爹——”
“叔叔——”
她們合力將憂若羽拖弄進屋,蘇鷫非常小心地用剪刀將凝結的衣服剪下來,呈現在蘇鷫眼前的是一條很長很深的刀傷,手臂上也有數條正流着血的刀傷,鬱蕊端來溫水,兩人輕柔且熟練地擦拭着每一年刀傷,一盆盆清水被染紅了。
蘇鷫含着淚爲憂若羽上藥每碰一寸肌膚就宛若在心口上cha一刀,鬱蕊則在一旁泣不成聲……
旁白:真愛一生卻只是南柯一夢,思念的夜,苦苦糾纏。一切隨時間變了形,讓彼此成爲最熟悉的陌生人,而我的世界開始頹廢。如有奇蹟我會一直守護在自己怕零度空間中等待你的歸期。第一次愛了人,第一次受了傷,第一次將自己封存,第一次放棄了那唯美的愛情,回頭一看卻是竹簍打水一場空。
“往事已如煙,爲何命運如此蹉跎人,你我本非這個世界的人,卻將這兩個世界的苦負載一生。每次見你受傷回來,你可知我心痛萬分,我不再是那個蘇鷫了,你也更加不會喜歡現在的蘇鷫了,我們同樣也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沒有交叉點。”蘇鷫坐是牀頭觸摸着他的臉,眼神陰鬱含情而倔強,淚水在眼睛打轉卻仍然倔強。
雨聲悽瀝而刺透,大樹在風中狂舞,閃電照亮了伊人淚,河面異常狂熱,樹上的鳥兒被雨打溼了唧唧喳喳。
憂若羽被疼痛刺醒卻見蘇鷫呆滯的望着窗外,想用手拭去她臉上淺淺的淚痕,可是手卻如同千斤般沉重,便用微弱的聲音喊了一聲:“蘇——鷫。”蘇鷫一時驚醒連忙拭去淚水轉身微笑的看着憂若羽,又急忙低下頭。
憂若羽情緒有些激動望着她說:“蘇鷫你,你怎麼不看叔叔—。”
蘇鷫原本苦心營造的堅強一下子破滅了,“蘇鷫現在——”她低下頭輕聲地哭了起來,憂若羽無力地看着蘇鷫,她穿着是她最喜歡的那身青色錦衣,秀出她那白瑩般的*和那傲人的身姿,在每一個男人眼裡她無疑完美的連天仙都遜色許多。
一陣寒慄直涌心頭:“蘇鷫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孩,可是現在卻滿頭白髮,蒼天爲何如此蹉跎人,你若要懲罰就懲罰我吧!難道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數?此情此景我又該何去何從?”
“蘇鷫,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沒有人能夠與你相比,對不起,是叔叔不好,怪只怪叔叔無能。”
憂若羽吃力地煽自己的耳光,五個手指印頓時腫了起來,蘇鷫連忙拉住他的手哭聲道:“叔叔,不許你傷害自己,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怪老天。”
蘇鷫站到窗前,終於將壓鬱了很長時間的痛苦都發泄了出來,就算再堅強的人也會哭,更何況中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呢?
“哭吧!盡情地哭吧!,把心中所有的不愉快統統都哭出來吧!其實哭也是一種勇氣,在叔叔面前不用掩飾什麼!”憂若羽貼心地安慰着她,蘇鷫撲在憂若羽懷裡像小時候一樣任性地哭了。
“蒼天我憂若羽有何過錯你就一併賜於我吧!不要再傷害我身邊的人了,他們都是無辜的。”憂若羽心力憔悴比刀割火燎更加難受,他吃力地從腰間取出翡翠玉笛,吹起了笛子:
愛君之心,望君惜之。
莫奈悔之,傷而悵之;
憐君之意,望君憐之。
莫嘆人生,君亦惘之;
心絞如亂麻,刀斬緒頭千。
意念空悲許,蟻食萬念殲。
心殘足健虛,化淚成杜鵑。
蘇鷫擡起頭凝視着憂若羽,他眉宇之間總有着淡淡的憂鬱,那條刀疤在他的臉上好像使其更加完美,下巴藏着許多的鬍渣,赤色的瞳孔放出一道道憂鬱的光芒。“叔叔爲什麼你的眼神那麼的深邃,讓人根本無法猜出你在想什麼。”蘇鷫苦思着卻毫無頭緒。
花紅蝶燕將隨舞,笑以長計愁歡顏。
“蘇鷫,叔叔走後心疼病有沒有犯過,按時吃藥了嗎?”
蘇鷫莞爾一笑:“犯過一兩次,但不礙事。”“蘇鷫爲還會吹笛子嗎?你最喜歡彈琴,下次叔叔一定送你一把精美的古琴。”說完將翡翠玉笛放到蘇鷫白皙玉嫩的手中。
蘇鷫嬌笑着望着憂若羽:“叔叔說話要算數哦!”憂若羽微笑地點了點頭,蘇鷫伸出玉指嬌柔的按住笛孔,將那柔美的*貼近笛身,眼神中流露出憂傷的神色。
笛聲輕盈而曲折,嬌美而剛勁,清脆而感傷,彷彿一妙齡女子站在樹下,嘆惋落葉。如訴、如泣、如鳴、如怒,曲重而悠長,如破繭之撕裂,仿刀割之疼痛,若火燎之難耐。
夜已深,窗外雷聲轟鳴,天空中漆黑一片,只有當閃電劃過天際時,纔將整個天空瞬時照亮。
憂若羽出孤自一人佇立在大雨之中,大雨肆虐的下着,雨水與頭髮混合在一起緊緊的貼在臉上,將視線模糊,他跪在在上任憑大雨瘋狂的下着,吞噬着每一寸肌膚,記憶中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若羽哥哥,若羽哥哥……”
“玭兒,你去哪裡呀?等等叔叔。”
“若羽哥哥,咱們去打獵,把文殳也叫上,咯咯。”玭兒歡快的蹦着。
“好啊!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叫文殳。”憂若羽幸福的朝小屋跑去。
那一日,他們進了人族的封月城,經歷了生死懸於一線的可恐怖,體驗了友情的真摯與永恆,這段經歷永遠是三人最真實的友誼。
那日,他們一起打了兩隻大熊,因離夢憂谷甚遠,他們決定在封月城玩上幾天,大熊可以換成錢來用,更重要的是可以去玭兒家祭奠師父和因他而亡的一家。
三人住在城中的一家客棧中,吃過飯後憂若羽獨自去了柳家大宅,柳家門庭冷落,院內已長滿野草,蜘蛛網張結在樑上,四周都是駭骨,呈現一派淒涼之色。
憂若羽將駭骨一一安葬了,忽見一墳墓,墓碑上刻有柳府老爺之名,也許是哪位倖存的好心家奴將玭兒的父親安葬了,憂若羽在碑前跪了下去:“柳老師,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一切都無濟於是了。玭兒現在很好,老師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天空中下起了桂花雨,空氣中瀰漫着桂花香,一位錦衣羅繡的女子從天而降,邁着輕盈的腳步走到憂若羽面前盈盈笑道:“你可是星族尊者之子?”
憂若羽細細打量那女子,杏眼俏眉,鵝蛋臉,粉黛嬌面,勻稱的身材,驚豔絕人。
他冷靜地點了點頭。“那就把‘驚翅’交於我,免得我動手。”
那女子臉色肅然一變,憂若羽着實驚駭一下,注視着那女子。誰料那女子競動起手來,瞬間一道驚芒直瀉下來,憂若羽急忙閃開,他暗自叫苦,立即提掌護胸戒備。
那女子右手持劍往上一撩,直奔他的右手劃去,憂若羽迅速收手立即化守爲攻曲指成爪,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把扣住了那女子的嬌腕,只感到對方手腕傳來一股柔和的力道。
輕輕地卸開了自己的手指,跟着對方手腕就如同泥鰍一般輕輕巧巧地滑出了自己的掌握,憂若羽飛起一腳正中女子右腕,那女子手一脫‘驚翅’被踢飛開來,憂若羽以驚人的速度抓住‘驚翅’,退出兩步翻身躍出柳家大院,而那女子窮追不捨的緊逼上來。
文殳在轉角處見一女子緊追憂若羽,不由地跟了上去。憂若羽停了下來怒視對面那清秀的女子。然後躍到文殳身邊輕嗔一聲:“你怎麼來了?快走。”
這時那女子笑了起來,笑得讓人不寒而慄,憂若羽指着那女子道:“你究竟是何人,爲何搶我‘驚翅’?”
“哈哈哈,我是誰你都不知道,哈哈……”那女子眼神中透出讓人窒息的殺氣。
“莫非你是人族的巫聖女?”文殳驚詫地望着那女子。
“呵呵,你小子倒挺有見識的。”
“大哥,我攔住她你先走。”文殳將身體擋在憂若羽面前。
憂若羽笑了笑拍了拍文殳的肩道:“謝謝你,文殳兄弟,今天衝你這句話,我與她拼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文殳略帶緊張的望着巫聖女:“我們不怕你——”
唿唿聲過只見文殳的喉嚨已被巫聖女鎖住,喝笑道:“你猜我要是把你殺了,你猜他會怎麼樣?是爲你報仇呢?還是落荒而逃呀?”
文殳心中確實咯噔一下,心想自己雖是憂若羽救的,但對他了解甚少,自己死了又與他何干。頓時失了聲氣。
“你放了他,你不過是要‘驚翅’,我給你就是了。”憂若羽深瞥了文殳一眼把‘驚翅’放到地上。
“呵呵,有意思,想不到你競會以神器換一個無干的人,那我偏偏不放。”巫聖女更加了幾分銳氣。
文殳不由虛喘起來。“好了,你放了他,我願意用我的命和‘驚翅’來換他的命。”憂若羽緊張地望着巫聖女。
“不要給她,我的命是哥哥救的,我願意再死一次。”
“咔”的一聲巫聖女將她那白玉般的玉指扣入文殳的喉頭厲聲喝道:“你不要命了,把劍拾起來扔過來。”
文殳倔強地看着憂若羽,憂若羽瞅了巫聖女一眼:“我把驚翅給你,但你必須放了他,並且告訴我你是何人?”
“跟我講條件。”
這時,驚翅發出了赤色的光,憂若羽怒皺眉頭:“放了他。”
“好,我墨盈說話算話,把劍扔過來。”墨盈極力的掩飾着內心的慌亂。
“哈哈哈哈……”憂若羽放聲的笑着。
墨盈緊扣文殳喉頭的玉指下意識的移開了,語氣中透露出劇烈的慌張:“不許笑——”
文殳趁機將墨盈的玉臂反扣住,誰料墨盈靈元忽爆,反將文殳的雙手扣得死死的,一臉殺氣:“我原想放了你,你卻這樣對我,去死吧!”墨盈將手指深深地扣入了文殳喉頭。
頓時文殳痛苦非常,憂若羽緊張地將驚翅一拋:“放了他,我給你劍。”墨盈鬆開了手,縱身飄起將驚翅緊緊握在手中。
而文殳則直溜溜地滑坐在地上,憂若羽連忙跑過去抱住文殳:“文殳兄弟,文殳兄弟。”
他殺機滿目地仇視着墨盈,墨盈心間咯噔咯噔的時上時下,雙手一鬆,驚翅落在地上。
憂若羽急忙前撲上去滾地一圈,拾起驚翅橫掃過去,墨盈一時心慌閃躲不及肩頭被劍芒削去一塊。
憂若羽迅速翻轉劍身直撲過來,墨盈下意識地將來劍合在掌心之中,繼而左手成爪宛若一陣暴風狂襲而來,憂若羽則以風馳電摯般的速度反扣住墨盈如風的手腕。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憂若羽胸前被墨盈的玉指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憂若羽右手一軟,墨盈以二指捏住劍身反削回來,架在了憂若羽的脖子上,憂若羽嘲諷的望着墨盈,眼神充滿輕蔑和嘲諷。
墨盈惱羞成怒道:“你再敢看我,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是最可憐的人,最可憐的人,哈哈哈。”憂若羽放聲的笑着。
這時文殳醒了,吃力地看着墨盈:“求求你放了他。”
墨盈回過頭輕視的望着文殳:“放了他?”墨盈持着驚翅一劍又一劍地在憂若羽的身上划着。傷口一道又一道。
文殳撕心裂肺吶喊着:“不要……”墨盈轉過身揮出一道赤色的劍芒飛向文殳,頓時文殳的胸口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他有意識地上前但腳卻像注滿了鉛一樣根本無法挪動半步,身子又重重地跌了下來。憂若羽見文殳被劍芒掃落在地。
心中頓時掀起翻天巨浪,熟練地勾起無名指心中默唸起咒語,只見數十道光柱從天而降穿透了墨盈玉指之間,墨盈身子一顫手本能地收了回來。
憂若羽奮力拼搏撲了個空,墨盈怯怯地望着憂若羽:“你不是星族尊者之子,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使星族的‘星火俱焚’?”
憂若羽閉上眼吐了一口鮮血,頓時墜倒在地,墨盈眉宇之間閃過一記鱗光,聲音忽就低沉了:“你們走吧!”
墨盈轉過身偷偷瞟了憂若羽一眼朝西方去了,不久死於途中,死因——‘星火俱焚’。
雨肆虐地上着,意在吞噬整個世界,迷茫的世界,無助的寂寞,陰風鬱郁,寒風冷泣,憐窗惜影。
憂若羽睜開他那迷茫的眼睛,忽而一陣陣寒意油然而生。
一江春水東逝去,石破天驚吟無曲。
迷亂香消葉稍眉,斜暉落暮美姬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