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坐在轎子裡,時不時撩起窗口的紅布蓋。一眼望見轎子外面的紅色的高牆。這兩天來他都被亂七八糟的事情給阻止住了,沒有來得急做一些思考和總結。這到南華宮片刻的行走,倒成了他反問自己的時間。
德芳想:人適應能能力真的是很強,只要是在一個環境度過幾天后,你就會自然而然的融合到這裡。
在這裡,來到了這裡經歷了這許多的事情,他才明白書本上的永遠只是書本上的,掌握諸多的死教條到頭來只能是死路一條。
現實的情況永遠都要比書本玄妙變幻莫測的多,難以想象的事情會曾出不窮。
比如說書本上哪裡還有慕容德道呢?
人生中最寶貴的經驗,只能在現實中一點點磨礪出來。歷盡滄桑,洗盡鉛華時,再說自己學富五卡車也不遲。
德芳嘆道:先把焦愛救醒,證明自己一下再說。
不多時,轎子來到大王爺趙德昭的南華宮。
轎伕對看門的侍衛說八王千歲前來拜會兄嫂!
侍衛見八王爺來了,馬上回道:“大王爺正在花園裡練劍,八王千歲請。”
德芳從轎子裡出來,仔細觀瞧這南華宮,比起自己南清宮來宏偉不小,只不過以後現在自己八王千歲的身份,想必以後要想將自己的南清宮拓寬,建築和氣派早晚都會超過南華宮!
趙德芳在侍衛的帶領下,走進南華宮的花園。
德芳一到花園,便見趙德昭此時身穿束緊的青色緊身衣,手拿一把大約有兩米長,三指寬的劍,正在緩緩的舞動。那把劍的個頭倒是挺大,有夠嚇人。不過劍身通體的青灰色,長滿鏽跡,寶劍的兩邊刃口甚是遲鈍,一點光澤也沒有。寶劍看起來真有些年頭了,恐怕是砍瓜切菜都不中用,也就嚇唬人而已。
大王爺趙德昭舞動那長長的寶劍,動作甚是笨拙遲緩,沒有一點剛勁有力的樣子。且在舞劍的同時,口中也沒閒着,正甕聲甕氣的唱道:
手舞太古血瞳,腳印凌亂迭重,閒得無事練功。嗚呼哀哉,休道灑家太慫。
趙德芳聽大哥趙德昭唱罷,皺起眉毛搖頭嘆道:大宋詞人輩出,自己做大宋好歌詞這個活動實在是選對了,是不是,考慮一下讓大哥出任大宋好歌詞的評委,反正現在一個評委都還沒有定下呢。不過大哥總是奉旨出遊,一出去就不知道歸期是何日,想必顧不過來。
趙德昭聽見身後有人莫名其妙慨嘆,回頭一見是兄弟趙德芳。他見德芳來了,便命侍衛將那把太古血瞳劍的劍鞘拿來。
趙德昭和那侍衛兩個人才能將寶劍入鞘。太古血瞳寶劍本身就長,又加上那劍鞘也不短,大王爺趙德昭和那個侍衛人試了幾個回合,脫落好幾次纔將那長劍入鞘。
趙德昭將寶劍收好,幾步走過來,對趙德芳說道:“兄弟,聽說焦愛出了事,你怎麼還有心思來我這裡。我這裡的醫生回來和我說,你將他們罵了個遍,全都向我訴苦。我知道這也全然不怪你,只怪他們醫術不精。其實幾天來,我一直心中掛念華國夫人,一直想去看望她,不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真是急煞人了。過些日子,我還要奉旨到西南去遊玩,在走之前,能見到焦愛病好,才得放心啊!”
趙德芳聽趙德昭真的又要出遊,知道是皇帝趙光義故意把他支走,就苦着臉說道:“大哥將焦愛掛在心上,兄弟我甚是感激。今天我就是爲了焦愛而來。王嫂現在在哪裡呢?”
趙德昭點點頭,說道:“你隨我來,卻不知道她現在鬧完了沒有?”他說完,讓那侍衛將太古血瞳寶劍放回兵器庫去,自己在德芳前面引路。
不多時候,趙德昭將德芳領到一處樓閣前。
德芳見那建築,樣式和裝飾竟然有些道家風氣,一時想不通,這南華宮裡面怎麼出來道觀了。再看那建築的門楣上面,掛着一個四方匾額,上面寫得果然是“宮心觀”三字!
德昭將德芳拉到窗前,讓他順着窗戶的縫隙往裡面觀看。
德芳見他這麼說,倒是犯了難處,哪有小叔子順着窗戶縫偷看嫂子的道理?雖然自己是心懷坦蕩,但這要是傳了出去,知道的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怎麼回事?
趙德昭看出德芳難處,笑道:“兄弟,不是要見你的王嫂嗎?她就在裡面修煉,若不是她修煉完,是不肯出來見你的。若貿然通報驚擾她,她要是發起脾氣來,你我絕難應付。”
既然大哥都不介意了,德芳也別無他法,只能順着窗戶的縫隙看向宮心觀裡面看去,只見房間裡面點燃着小孩子手臂粗的大紅蠟燭,燭光影影綽綽,香霧瀰漫,充滿無限神秘感,看着到真像是那麼回事。
卻不知,王嫂究竟在修煉什麼高深的道法?
趙德芳胡七八糟的看了一通,忽見一顆藤球飛起來後剛要落下,旁邊一個年輕的婦人輕輕的一擡腿,又將那顆藤球踢了起來。
這哪是什麼玄妙的道法,這不是分明在踢球嗎?
德芳知那踢球的夫人,必定是王嫂曹玫,仔細看去,她長着一朵牡丹花一般的俏臉,全然不像是已經二十六歲的年齡,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身段仍舊纖細苗條,而且身手異常的矯健。那顆藤球如同吸在她身上一般。閃轉騰挪間,從不偏離半點,更不要說是掉下來了。
德芳看到此處,不禁大發感慨。即興拍手唱道:莫怨國足踢不好,被人一晃就暈倒。想贏比賽有何法?且來大宋請王嫂。
趙德昭聽德芳唱得也不知道是什麼,跟本沒在意。
趙德芳看着曹玫,想此時若不是焦愛有病在身,自己絕對會看呆了,且還會禁不住用手一捅趙德昭的後腰,笑着說道:“行啊,大哥!晚上挺忙的吧!”可焦愛確實是中毒在身,遊離於生死之間。自己早已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只輕聲問道:“大哥,王嫂怎麼會迷戀這雜七雜八的東西?”
趙德昭生怕驚擾曹玫,便將趙德芳拉到遠處,說道:“這,還是她小時的事,她一天出去玩耍,竟然碰見一個什麼華山派的陳摶老祖的老騙子,陳摶老祖見她相貌天生秀麗嬌美,便說她此生不能嫁人,只適合修仙煉道。便密授她一套不知真假的華山法術,叮囑她勤加修煉希望日後能成正果。你王嫂尊聽那個老騙子的話只顧修煉什麼法術,結果修煉了這許多年來,也沒見有什麼成就,倒是這蹴鞠的功力能比我強一些了。”
德芳自然聽過陳摶老祖,本來他對這些道士很是敬重的,但是遇到了藍采和,致使他對道士的信譽度大降,如今聽得大哥又說陳摶老祖是騙子,不由得對道士又厭惡了幾分。轉而聽說王嫂不能嫁人,驚訝的問道:“王兄,既然是說了不能嫁人了,怎的又成了王嫂?”
趙德昭聽了這個問題,用左手捏了一個劍訣,右手模仿寶劍的模樣。直朝前一挑,又甩自己的頭髮一下,滿臉不屑的說道:“想當年父皇爲我選妃時,聽說曹家有此女,便招進宮來請父皇和母后來相看。我當時也躲在屏風後想窺看她的容貌。卻聽她口口聲聲在父皇面前,說自己深受陳摶老祖的教誨。不能嫁人爲婦,當時她未見過我的面,口風如同鐵鎖把門一樣甚是嚴密。在父皇幾次詢問下,仍寧死不肯嫁給爲兄我。
爲兄我在屏風後冷笑兩聲,想仔細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兒?有着怎樣的容貌?竟然連我大宋皇子都不放在眼裡。
我正努力想通過屏風縫隙觀瞧,誰知一個不注意沒有站穩,將屏風壓倒自己摔了出來。當時就和你王嫂來了個對眼。
你王嫂不見我還好,一見爲兄我小夥子長的如此漂亮,登時雙目癡呆,說話不甚連貫,馬上把老騙子的忠告放到九霄雲外,立刻答應和我的親事,並且要求第二天就要成婚。我看她容貌還湊合,也就勉強答應了。”
德芳聞聽大王爺趙德昭和王嫂曹玫的這一套戀愛史,暗道:大哥,你口中的意思非說她看中了你,依我看,是你和王嫂倆個都難以按奈青春的躁動纔對。你可真是得了便宜賣乖。
趙德昭正得意間,哪想旁邊一個東西朝他飛過來。
趙德昭還算機靈,一側身閃開,那東西直飛到牆上,又反彈回來,趙德昭馬上又躲開了。
德芳在一邊看的清楚,那東西正是王嫂曹玫修煉的藤球。原來王嫂曹玫手裡拿着那顆藤球來了。
德芳往前輕走幾步,低頭道:“王嫂在上,受小弟一拜!”
曹玫將那顆藤球隨手的一甩,接着用力的往天上一踢,然後便不再看那顆球。只對德芳說道:“我聽你兄說,你的夫人焦愛被封了華國夫人是嗎?”
趙德芳忙道:“是的,王嫂!”
曹玫單手接住那顆球,用手指把球在手裡面轉,輕笑道:“焦愛除了喜歡跳舞唱歌,沒有什麼本事,卻被皇帝封爲華國夫人。而我琴棋書畫,煎炒烹炸,飛檐走壁,游泳嬉戲。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又有一身難得的武藝。還生了兩個兒子,怎的?爲何我不是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