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心想,王嫂啊!你也知道你自己品貌出衆,名揚天下是早晚的事。華國夫人這點小沽名釣譽的還爭個什麼勁,那不是趕上皇上正好封我爲八王千歲,好事湊成了一雙嗎。笑對她道:“王嫂不要急,皇上早晚會念及你的好處,會封你一個比焦愛更大的。畢竟你是我們的王嫂。”
曹玫笑道:“沒想到你的嘴倒是甜了不少。小死一回,看來你是知道好壞了,不知你今天來南華宮有沒有別的事?”
趙德芳沒有遲疑,把爲了救焦愛,要去開寶皇后那裡借紫雨石的事說了,末尾道:“咱得先回南清宮與兄弟姐妹略略商量一下。”
海平郡主曹玫出生於武將之家,性格追隨其父曹彬,脾氣剛烈急躁,見趙德芳滿臉焦急,也就不再調笑他,爽快答道:“好,咱們這就走。”
大王爺趙德昭聽罷自己夫人的話語,急忙去換衣服。
曹玫見他急不可耐的,便會心一笑。
趙德芳見大哥大嫂的關係如此好,便更想自己的夫人焦愛。又見已過中午時分,兀自嘆道:“日過中天便黑的快,還是早些做事的好。”
不一會兒,大王爺趙德昭更衣出來。
大王爺趙德昭,海平郡主曹玫,德芳三人穩坐三頂轎子,風風火火的來到南清宮。
三人落轎走入清爽齋。
趙德昭和曹玫見趙賢肅夫婦來了,馬上親情涌現,上前問寒問暖。趙賢肅和王承衍見大哥大嫂也是恭恭敬敬,話語之間充滿熱情。
大家坐下七嘴八舌的暫短研究一陣,德芳對衆人道:“義弟德道獨自留守南清宮,剩下的人同去西宮見開寶母后。”
二公主趙賢靖,還兀自看着慕容德道沒有表態。
八王爺趙德芳對她兩聲吼。她被吼聲驚到,才淡淡清醒過來,知道王嫂的事情最重要,才怔怔的點頭,把視線轉離開慕容德道。
慕容德道見大家都要去西宮,便站起身來,對德芳說道:“王兄,你們就放心的去吧。切記,定要將那紫雨石快些借來。”
大王爺趙德昭見忽然多出來的慕容德道,低聲問德芳道:“兄弟,這小公子是誰?怎麼和你以兄弟相稱?”
德芳回道:“大哥,這是我的義弟。其中緣由等待回來後詳細說。”
大王爺趙德昭點點頭又說道:“兄弟,不知道焦愛現在在哪裡,爲兄我想去看看她。”
海平郡主曹玫一拉趙德昭衣角,兩道彎眉相擰,說道:“你看什麼看,沒看過好看的是怎麼的?”
德芳見兩人在這裡推搡,忙說道:“王嫂,大哥擔心焦愛也是理所應當。但現在,還是去西宮要緊,回來再看不遲。”
趙德昭聽了,才放棄看焦愛的想法。
衆人各自梳洗更衣,整理儀容,備好了轎子,準備一起去西宮借紫雨石。
七頂轎子自南清宮出來,一起向西宮開去。小轎子如同彎曲長蛇一般排列行進,排列順序不按官職,只按家庭輩份。
頭一位是太祖大王爺趙德昭,第二位是海平郡主曹玫,第三位是太祖大公主趙賢肅,第四位是太祖大駙馬王承衍,第五位是太祖之子八王千歲趙德芳,第六位是太祖二公主趙賢靖,最末一位是太祖三公主趙恭惠。
七座轎子正如後天上北斗七星,形貌甚是壯觀。再加上轎伕擡轎本就左晃右擺,使得七座轎子如同七個音符一樣,節奏明快的跳動着。
七座轎子序曲一般,帶着太祖的子女來臨。只驚得皇城裡的侍衛和太監莫名其妙,只當出什麼大事。每處門口的守衛見了這一系列轎子都暢通放行,不敢擅自造次。
太祖兒女的七座轎子在西宮門前落轎,七人出了轎子。
德芳沒想到,開寶皇后所在的西宮,比起文德殿來,竟然把守還要嚴格。
西宮的人聽到有人來到這裡,主事的一高一矮兩位老太監站在了德芳的面前。
德芳見這兩個太監臉上被白脂粉遮蓋的皺紋,略微的計算一下他們的年紀,大概五十歲往上,但兩人的眼睛卻是出奇的亮,好像是冬天裡的一把火,彷彿天上星,是最亮的四顆。他們臉上現在全是**不說,還用胭脂打上了紅嘴脣,如同剛剛吸了血。白麪紅脣,乍看下,讓人十分噁心。
兩個老太監的服裝和配飾,比起那天傳聖旨的公公,又高貴了一些。比起御前的大太監王繼恩可就要稍遜一等,他們兩個的官職一定不低。
兩個老太監見趙德芳下了轎子,立刻俯身跪倒,高點的說道:“奴才呂德給八王千歲請安!”
個子矮一點的說道:“奴才鍾儲給八王千歲請安!”
德芳道:“你們平身吧!”
衆人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西宮的門口。西宮的大門比起南清宮的來要小一些,可牆卻要高的多。
這裡不知道爲何透着一股寒冷之氣,讓人禁不住要打哆嗦。就連裡面的樹,也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都比別處要營養不良,萎靡的好像剛失戀了又失業了一般。
德芳看罷西宮的情形,對兩個太監說道:“你們兩個去通稟一聲,就說我們來參見開寶皇后!”
誰知太監呂德聽了,並沒有照做,卻忽然躬身問道:“不知道王爺參見皇后有何事?”
德芳聽了,不禁心裡生了一怒意,說道:“本王拜見母后自然是有事,至於什麼事還要和你說不成?”
呂德低下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說道:“奴才不敢,只是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在這裡保護開寶皇后。但凡是來人,都要將事情說清楚,奴才好稟告皇上,其中條例分明不敢怠慢半點!”
趙德芳沒有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擰着眉頭,說道:“難道以我八王千歲的身份都不能見她嗎?”
鍾儲接過話題,說:“奴才只是以皇帝的命令辦事,若是王爺不說明白的話,奴才無法向皇上交待!”
趙德芳見當下這個情景,想起三公主說的話來,事情也許真的沒那麼好辦。又想起來這宋皇后是趙匡胤留下的皇后。趙光義成爲皇上後,便對她加緊了看管,以防她聯合哥哥的兩個兒子登帝。
德芳想到這裡,口氣稍有緩和,說道:“本王長久不見母后,我來給她請安,看看她身體是否還好!”
鍾儲笑了笑,說道:“自從太祖皇帝駕崩後,開寶皇后移駕西宮。八王千歲就沒有來看過皇后,不知道今天忽然爲何來到這裡。奴才要是依此回答皇上,皇上定然不信。”
趙德芳聽他一口一個皇上,一口一個皇上的來壓自己,心裡面不覺怒火中燒,想到自己金鑲白玉鎖加身,要是硬闖進去,他們兩個也是沒有辦法。可是他又想起來三公主的話,遇事要多想想,自己要是若硬闖進去皇上面前須不好說。
想到這裡,德芳道:“父皇駕崩之時我還小,不懂得人情世故,如今大了,又被封爲了八王千歲,終生免死,還有專打昏君讒臣的金鐗,想起過往的事不禁有些懺悔,所以今天特來看望母后!”
德芳把終身免死和金鐗這兩詞說的很重,只是想讓這兩個太監明白。別看你們是皇上派來的,搞定你們倆個太監還是比較輕鬆的。
呂德聽得八王爺的話,已經知道王爺話中所含的意義,但仍舊說道:“王爺真是孝道爲先,不過今天來的實在是不是時候,開寶皇后身體欠佳,實在不能見人!”
趙德芳說:“既然是身體欠佳,本王更要去探望!”說着就要往裡走。
鍾儲忽然緊走了幾步,似擋非擋的來到德芳前面。德芳和他的身體微微碰撞,只覺的一股無形的內力將他往外推。
德芳心中驚訝,這太監身上顯然帶着深厚的武功。
鍾儲躬身說道:“皇后今天確實是身體不適,不能見外人。皇上說了,怕宋皇后受了外人的驚擾後,身體好的慢!”
德芳在前面和兩個太監好言好語,但一旁的曹玫早就忍耐不住了,早施展身法,向前一步。一掌拍出,將鍾儲打倒在地。
鍾儲倒在地上,怏怏的看着曹玫不敢動,不敢言。他知道曹玫這一掌只用了三分的勁力,雖然自己身懷武功,但是卻有些疼痛。
海平郡主曹玫看着鍾儲怒道:“奴才,還想問主子有何事?難道你要造反不成?”
趙德芳見曹玫的手段,不禁暗暗吃驚,心道:原來我野蠻的嫂子是大佬。
呂德見鍾儲倒在地上,剛想說話。
大駙馬王承衍以爲他要放肆,順手一招猴子偷桃,出手乾淨迅速,火候十足,這一招差點將呂德掏透了。
猴子偷桃本是陰招,用在太監身上更是陰上加陰。
呂德要害處受襲擊,雖然身上帶着武功,但絕對不敢還手,只能緊夾着雙腿,原地跳躍,叫苦不迭。
德芳等七人見看門狗被教訓一頓,便令兩人趕快到卿何苑去稟報開寶皇后。
衆人稍等一會,有一個老宮女出來,對大家道:“開寶皇后已經知道衆人來了,請到卿何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