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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靈山,淨琉璃界。
一道金光突然從藥師王佛的大殿當中飛出,化作一道金色流星,一聲不響地破開了靈山的護山大陣,向着茫茫洪荒而去。
功德池畔,感受到這一幕的接引見此,卻是微微嘆了一口氣,而後閉上眼睛,再次推演起無生大道。無量金光從其腦後生出,將整個功德池映照得神聖異常。
一片蒼茫而宏大的世界,在那金光之中,若隱若現。
此刻,東海之上。
紅孩兒卻是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頭頂的那隻巨鳥。
只見,那鳥兒形如烏雀,文首、白喙、赤爪,正是那傳說中的精衛。只是,這個體型確實有點兒,呃,相差太大了。
在紅孩兒前世的認知當中,山海經與神話故事當中皆有記載,精衛當是一種小雀,體型嬌小可愛。銜發鳩山西面的樹枝和石子,拋入東海之中,欲平東海。
所以,精衛填海,卻是被人們當做鍥而不捨的典型傳頌,就如那愚公移山一般。
可是,眼前的精衛外形倒是差別不大,但是其體型卻是不輸金烏,恐怕數千丈大小。一雙赤爪,如燃燒着烈焰一般,正抓着一座千丈巨峰,向着海中拋來。
“嘶!”
見得此景,紅孩兒卻是倒吸一口氣,擡手打出一道清光,而後將身下的龜丙籠罩,生生的移開百丈開外。此時,紅孩兒方纔想起,老壽星那一句“鳳族血脈”是怎麼回事。
龍鳳麒麟三族,當初鼎立洪荒,其血脈自然超絕。便是一般的三族族人,成年之後,亦能輕鬆修煉到大羅境界,更有天賦神通厲害非常。
而眼前的精衛明顯血脈不凡,並非一般的鳳族,恐怕能夠比肩朱雀等人,也無怪其氣息不弱太乙真仙。雖然靈智不全,但一身鳳族神通卻是絲毫不弱。
這,便是神農聖皇之女女娃?紅孩兒見此,卻是疑惑非常。神農雖然與常人有異,但其血脈仍是人族,不然又怎會成爲人族聖皇?爲何其女女娃死後卻會化身精衛?
想不通,卻是隻能歸類於天道對大氣運之人的眷顧。就好比釋迦牟尼如來轉世一般,每一世皆是血脈非凡。
“轟!”
一聲巨響,那座山峰與紅孩兒二人擦肩而過,衝起滔天巨浪,將二人推向院方。
“嚇死龜了!”
龜甲見此,卻是亡魂直冒,大聲嚎叫道。
“噶!”
一聲清亮的鳳鳴傳來,卻是令得紅孩兒微微一愕。便見一道巨大黑影,攜着無邊威壓瞬息而至。
“不是吧!”
紅孩兒見此,騰空而起,化作一道紅光立身虛空當中。便見那數千丈大小的精衛衝刺而下,深處火紅的巨爪將十幾丈大小的龜丙撈在其中。
“救命啊!”
龜丙見此,卻是大叫起來,不說精衛一身滔天威壓,更有陣陣灼熱之感從其巨爪上傳來。令得龜丙心神不安,暗自後悔,不該爲了貪圖紅孩兒手中人蔘果。
“呃!”
紅孩兒見此,卻是一拍腦門。很明顯,精衛仍然記恨着自家當初是東海三太子敖丙失手淹死,而這龜丙歷來出入龍宮,更是在不久前,吸了不少小白龍體內滲出的淤血,因此身上龍氣不散。
伸手對着虛空一吸,便見一道清光將龜丙包裹住,而後化作三寸大小一隻小龜,倒飛而回,落入紅孩兒掌中。
“謝過大仙救命之恩!”
龜丙懸在半空中,卻是鬆了一口氣,艱難的伸出兩隻小爪子,對着紅孩兒作揖。
然而在一瞬間,紅孩兒便感到周遭的空間一滯,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已然將其籠罩當中。
紅孩兒見此,卻是咧嘴一笑,心中卻是腹誹不已,實在不想與這個神農遺脈起衝突。畢竟,自家曾經數次得了火雲洞三皇的恩惠。
正待離去,忽而感覺四周的空間一鬆,兩道好奇的目光從那精衛的一雙火紅巨目中閃現。
“噶!”
一聲鳴叫傳來,那精衛卻是化作數丈大小,朝向紅孩兒飛來,眼中閃過些許疑惑的神色。
見得此景,紅孩兒卻是心中瞭然,想來是因爲自家曾經修習神農丹道,更是身懷神農至寶造化鼎,有些許神農氣息在身上的緣故。伸手對着精衛的白喙摸去,精衛居然不閃躲,更是順從的湊了上來。
“這是?”
就在摸到精衛的一瞬間,一種氣息在紅孩兒感知中出現,卻是令得紅孩兒欣喜莫名。直覺中,紅孩兒卻是感到了,這精衛,分明與自家那虛無縹緲的緣法有些關聯。
“精衛!”
紅孩兒見此,卻是微微一笑。
“噶!”
似乎感受到了紅孩兒喜悅,精衛亦是輕聲迴應着。而後竟然一俯身,將紅孩兒馱在了背上。
紅孩兒神色激動,卻是不做抵抗,任由精衛帶着,朝向天邊飛去,心中卻是暗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有一種預感,便是精衛將會把自己帶到想去的地方。
倒是龜丙對此有些駭然,緊緊的生出爪子,抱住紅孩兒的手背,看起來滑稽異常。
在紅孩兒等人離去數息之後,東海海面上忽而分開了一道水路,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那門戶當中踏了出來,一身白色鎧甲,乘騎着一匹巨大海馬,英武非常。正是那西海龍君太子,摩昂殿下。
摩昂來到海面上,朝向遠處的虛空望了一眼,卻是低聲道:“爲何總覺得,這精衛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
言罷,卻是一催胯下海馬,朝向紅孩兒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三十三天,火雲洞中。
正在自家後院打理藥草的神農忽而有感,卻是擡頭,朝向某處虛空望去。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慌忙放下手中活計,伸手掐算起來。
半晌之後,面上卻是露出狂喜神色,輕聲念道:“女娃!”
卻說紅孩兒被精衛帶着在東海之上疾飛而過,卻是感嘆有腳力就是好啊,省時省力,還有風景看。這不,已經不知道飛出了都少萬里,朝着東海深處而去。
終於,大半日之後,一座大山卻是出現在了紅孩兒面前。
只見此山由三座主峰組成,奇峭的山峰逐次排列,像三尊傲立蒼穹的巨人,蜿蜒南北,雄偉壯觀,山頭霧罩雲騰,翠奔綠涌,頗有仙境氣勢。
主峰更是如擎天之柱,高約萬仞,峰戀疊起,怪石崢嶸,雲濤霧海,景色奇特。有一條大河從山谷中生出,潺潺而流,沒入東海,
正是那洪荒東域有名的大山,發鳩。巫妖大戰,曾導致洪荒破裂,整個洪荒大陸四分五裂。後來諸聖重煉洪荒,再造玄黃,亦不過將四塊大碎片合在一起,稱作四大洲。
其餘還有諸多碎片則隨着洋流正在無垠的洪荒四海當中飄蕩,這發鳩山很明顯便是其中之一。
“發鳩山!”
紅孩兒見此,卻是頗爲感嘆,曾幾何時,身爲紅雲道人的自己,也曾周遊洪荒,在這發鳩之山中流連。
而如今,洪荒破碎,發鳩山飄到了距離洪荒億萬裡的東海深處,而自己亦不再是當初的紅雲老祖。
正感念着,便覺風向一變,自家便被精衛帶着直直的朝向下方一片山谷中而去。
卻是一片難得仙境,來到此間,紅孩兒卻是頗有些感觸。谷中梧桐茂密,竹林成片,更有無盡仙葩靈草,正是鳳凰一族喜好的寶地。
隱約之中,更是有一種感應,似乎有何種東西,在這片谷底之下,無時無刻吸引着自己。
“哎喲!”
來到地上之後,精衛卻是化作一隻拳頭大小雀子,飛到紅孩兒肩膀上,伸嘴去啄緊緊抱住紅孩兒手臂的龜丙,令得後者“吧嗒”一聲墜落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哈哈!”紅孩兒見此,卻是笑了起來,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精衛的腦袋,而精衛更是親暱的伸嘴去啄他的手指。
見得此景,紅孩兒卻是心中一蕩,忽而想起了那隻時常站在自家肩膀上的火紅雀子。微微一嘆,卻是朝向四方望去。
卻聞得陣陣轟鳴震天,向前走去,卻見一條巨大瀑布掛在山腰之上,令得紅孩兒感嘆。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瀑布,目光在掃過瀑布下方的寒潭之時卻感受到陣陣異樣。
“這是……”
紅孩兒望着煙霧繚繞的寒潭,不禁瞳孔一縮,分明有一種晦澀的波動在那寒潭深處散發而出,似乎被壓制了一般。令得紅孩兒的心中狂跳不已,臉上露出欣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