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來援的這一支人馬,其實數量並不算多,不過區區千把人而已,而西天衆神佛之所以會顯得如此欣喜,卻是因爲他們的到來,正好解決了大軍眼前的窘境。
因爲,這些人馬,正是來自四海龍宮中的龍族大軍。
龍族乃天下水族之主,如今既然有他們前來相助,這區區水潭中的萬聖宮,自然是在劫難逃。
大多神佛平日裡其實並不將這些龍族放在眼中,此時卻顯得客氣異常,毗屍盧佛連忙率領幾位菩薩迎上前來,合十一禮道:“貧僧見過各位龍王,龍族於危難之時來援我西天,貧僧代我佛謝過各位的援手之情。”
東來龍王敖廣忙道:“佛爺客氣了,這萬聖宮中本爲水族叛逆,我龍族早有意前來剿滅,如今得知西天仗義出手,自當趕來一盡綿薄之力。”
毗屍盧佛恍然點了點頭,道:“說來慚愧,我佛門弟子大多不習水性,如今這萬聖宮之人躲在水潭深處,卻是奈何不得,卻不知各位龍王可有應對之法?”
敖廣欣然道:“此事容易,各位佛爺且看好了便是。龍族弟子聽令,動手!”
話音剛落,便見那上千龍族高手齊齊探爪而出,手爪上便已射出了大片藍瑩瑩的光芒,將那整片水潭都籠罩在了其中。
在這藍色光芒的籠罩之下,水面頓時劇烈地波動了起來,比起之前萬聖宮驅動那巨浪竟然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起!”衆龍族齊齊大喝一聲,只見那水潭中忽然飛射起上百道水龍,直破天際而去。那水龍每道都有十餘丈粗細,將大量的潭水捲入了空中,就好像上百條水管不停地抽離着潭水一般,使得那水面肉眼可見地飛快下降着。
“好!”衆神佛齊齊讚歎一聲,卻是不約而同地緊盯着那水面以下,畢竟,他們曾猜測萬聖宮有一件水系至寶,卻不知與這上前龍族比起來威力如何。
果然,片刻之後,便見得一顆拳頭大小的水藍色明珠猛然飛出了水面之上,同樣是發出幽藍色的光華,便朝着那上百道水龍捲了過去。
那些水龍受了這光華一照,力量頓時便衰弱了不少,直徑飛快地縮減了起來,捲動的速度也是大不如前,顯然是受了這法寶的影響。
“定海珠?竟然落到了他們手中?”四位龍王齊齊驚呼一聲,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四人對視了一眼,同時一點頭,便各自從懷中取出了一枚令牌,大喝一聲:“奉天運水,疾!”那令牌便化作了點點星光,朝着水中落了下去。
有了這星光之助,寶珠上的藍色光華頓時被削弱了不少,而那上百道水龍也再次粗壯了起來,將潭水源源不斷地抽離着。
普仙菩薩向來少與龍族來往,此時見得這四道令牌的威力,不由得詫異地道:“這令牌是何法寶,竟然如此厲害?”
望海菩薩身居南海之中,倒是對此知之甚詳,便主動開口解釋道:“龍族向來有司雨之責,因此四位龍王掌管天庭所賜的運水令,可借水德宮之力調用三界之水。眼下四位龍王既將這運水令也使了出來,正是合天庭水德宮與龍族兩家之力抽取這潭中之水,此乃大勢,便是萬聖宮手握水系至寶,卻也終究難以抵擋。”
普仙菩薩恍然道:“原來如此,貧僧受教了。”
毗屍盧佛看着那上百道捲動不停的水龍,面露欣喜之色,道:“潭中之水抽乾之時,便是萬聖宮覆滅之時,既然龍族有此能耐,我西天何妨助他們一臂之力?”
說完,他一聲令下,上千神佛再次施展開火系法術,仍是去蒸那潭中之水,水汽再次蒸騰而起,頓時便讓水面的下降速度又快了許多,定海珠雖然極力抵擋,卻終究擋不住如此多人一同施法,光芒也慢慢黯淡了下去,最終落回了水潭之中。
如此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隨着水面越降越低,佇立在潭底那高大富麗的萬聖宮也漸漸顯現在衆人的面前,只是潭中妖族卻早已不見,顯然都是躲進了那宮殿之中。
偌大的碧波潭很快就徹底變成了一個乾涸的大坑,龍、佛大軍緩緩收了神通,圍着那冰晶構成的宮殿便打量了起來。
衆人正合計着該從何處着手攻打,便見那宮殿的大門忽然打開了一道縫隙,便有一道人影鑽了出來,立於衆人面前。
待得衆人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不由得齊齊吃了一驚,四海龍王已是忍不住迎上前幾步,驚呼道:“二哥(弟),怎麼是你?”
原來,出現在衆人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昔日的西海龍王敖豐。
敖豐一臉苦澀之意,朝着衆人拱手一禮,道:“四位兄弟,久違了。”
北海龍王敖閏冷哼一聲,道:“二哥,早年間聽說你叛出龍族,娶了蛟族之女爲妻,我尚且不肯相信,今日看來,怕是果然不虛了。此時他們派你出來,莫非是要來爲那些叛逆求情嗎?”
敖豐道:“五弟,當年我受玉帝關押,雖然僥倖逃得性命,三界中卻早無我容身之處,幸得夫人收留,方纔苟活至今日,不知各位兄弟可否看在我這兄弟之情上,今日饒過萬聖宮一次?”
敖廣長嘆一聲,道:“二弟,當年之事,的確是我們兄弟對不住你,只是後來爲兄也曾多次派人前去救你,正是爲了彌補當初的過失。可千不該,萬不該,你又怎能與蛟族爲伍,豈不是忘了本分?”
敖豐慘笑一聲,手指四位龍王道:“看看你們,當年明明一心與東天結盟,卻怪我與西天過從太密,便故意陷害於我,害得我妻離子散,在壓龍山中整整被關了三百年。時至今日,你們卻又偏偏要與西天爲伍,對我這唯一的存身之處不依不饒。朝秦暮楚,可還算是守得本分嗎?”
“你......”四人齊齊臉色一變,不由得轉頭看向一旁的西天諸神佛,見幾位佛陀都是面露冷笑之色,不由得一臉尷尬。
所幸,望海菩薩及時打圓場道:“善哉,善哉,此一時,彼一時,各位龍王今日能助我西天破了這萬聖宮,日後便是我西天的盟友,過往之事,原本無需多提。”
四人這才鬆了口氣,敖閏怒視敖豐道:“二哥,多年不見,你不但叛出龍族,卻仍是如此不顧大局,便休怪我龍族今日清理門戶了。”
敖豐冷笑道:“若非當年陷害於我,也沒你這北海龍王之位,你若真要殺我,儘管動手便是。”
敖廣連忙朝着敖閏使了個眼色,道:“五弟不可亂講,二弟即便是有錯,也當抓回族中請四位統領定罪,你我不可傷他性命。”
敖豐卻仍是搖頭道:“時至今日,我的性命早已無關緊要,卻也不必你們惺惺作態。”
西海龍王敖順與南海龍王敖欽也上前一步,嘆道:“二哥,既是如此,便莫怪兄弟們得罪了。”
話音未落,四位龍王齊齊一爪探出,便朝着敖豐當頭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