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雲翔,真是無比希望立刻便能將天機誅殺當場。
說實話,他的內心認同天機所強調的公平,但對方卻希望完全依靠殺戮來實現這結果,而且要殺的還是自己的親人、朋友,他卻完全無法接受。畢竟他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並不完全是天機的傀儡。
天機眼見雲翔如此憤怒,臉上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失落之色,嘆道:“看來,即便是精明如你,內心也終究不過是個普通人,只爲了一些無謂的感情,便要置你我多年的努力於危險之中。所幸,我不會像你一般意氣用事,所以,現在還不是你我動手的時候。”
說話間,他身形一閃,躲開了雲翔當頭一擊,仍是要朝着遠處遁去。
“何時動手,可不是你一人說了算。”雲翔冷喝一聲,身形一晃,空中便已多出了三千道影分身,將天機團團圍在了中央。時至今日,他的修爲境界已然臻至大成,化影三千法術在他手中施展時也是今非昔比,不但更加真假難辨,而且每一道分身的威力也是非同小可,尋常人根本無法招架。
嗤,嗤,嗤,三千道分身同時飛身而上,手中的長索鋪天蓋地地朝着天機落下,雖然這些分身手中的長索並非真正的落陽索,卻也是雲翔以無上神通凝聚而成,一般人若是捱上,只怕會被當場打成了肉泥。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面對如此攻勢之時,那天機竟是不閃不避,任由那些長索打在了他的身上,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上一下,也不見半點受傷之態。
雲翔見狀,不由得心中一沉,如今看來,天機這具肉身之強悍,比起以肉身堅韌著稱的移山大聖師重猶有過之,實乃當世罕見,若想勝他,只怕絕非易事啊。
所幸,他自始至終也不曾小看過天機,心中也是早有打算,雖然這些長索未能傷到對方分毫,卻是將他的四肢、軀幹捆了個結結實實,無論如何總算是阻止了對方的離開。
而且,他的真身也混雜在了這些影分身之中,手中那真正的落陽索,卻已然纏到了對方頸項之上,隨時都可以發動絕命一擊,也許,對方正是因爲太過託大,纔會陷入如此絕境。
想及此處,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喟嘆之色,搖頭道:“天機前輩,你且安心去吧,你我親手所創的新時代,雲某自當全力守護,你所擔心的那些禍事,絕對不會發生。”
說話間,落陽索之上便已涌起了血紅色的火焰,轉眼便將眼前的天機吞噬在了其中,這一招之下,從來沒有人能夠活命。
不料,天機任由自己渾身上下那赤紅色的毛髮都燃成了火海,臉上卻沒有半分驚慌之色,只是淡淡地道:“小子,記得你手中這根落日弓弦,可是我送給你的吧?”
雲翔心中一緊,道:“是又如何?”
天機搖了搖頭,道:“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若要殺我,決不能動用火焰法術,否則的話,只是適得其反。”
“什麼?!”在雲翔的驚呼聲中,那些血紅色火焰竟然慢慢改變了顏色,最後竟變成了純金之色,與此同時,那些金色火焰又順着周身的無數條長索反撲而上,反倒將那無數的影分身燃成了飛灰,即便是雲翔的本體,也只得急忙鬆開了落陽索連退開數丈,方纔能免遭烈焰焚身之苦。
眼睜睜看着那火系至寶落陽索,最後竟然被天機這一把火燒成了飛灰,雲翔的臉上已然滿是震驚之色。
這種金色的火焰,其實他並不陌生,隱約之間,與烏九霄的太陽真火有八九分相似,只是這火焰的精純程度,比起烏九霄親自使出還要強烈百倍。
他忽然想起,之前紅孩兒曾說過,天機出現之時的那一幕,像是火神一脈真陽心訣中的秘法萬日朝宗,難不成,這天機的前身,當真是那位精通火系的超級高手不成?
天機搖了搖頭,似乎燒燬落陽索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低頭嘆息道:“小子,你要明白一件事,唯有時機合適之時,你才能夠殺了我,若是時機未到,你根本無法傷我半分。”
說完,他也不願多與雲翔廢話,便仍要轉身離去。
“站住!”雲翔暴喝一聲,再次出手,雙掌接連揮出,瞬間便擊出了百餘道陰陽五行輪,從四面八方朝着對方壓了過去。既然火系法術無用,便唯有以自己最拿手的法術一試了。
這一次,天機倒沒有太過託大,只是微微一皺眉,道:“這一招倒還有些意思,只是要想傷我,卻仍顯不足啊。”說話間,他大手一揮,周身便已散出了大片赤紅色氣息。
陰陽五行輪的威力,原本靠的便是五種元素輪轉不休之力,然而,甫一接觸這赤紅色氣息,輪盤之中的火系之力卻如同服用了大補之藥,猛然爆發開來,只是如此一來,原本均衡的五行之力卻完全遭到了破壞,上百五行輪齊齊潰散開來,消失於無形。
雲翔不防對方竟有這等手段,再次吃了一驚,正合計着該使出什麼手段繼續阻攔對方,卻見天機意興索然地道:“行了,待得辦完了正事,再來陪你玩耍不遲。”
說完,他隨手一揮,便有一枚巨大的火球朝着雲翔猛砸而來,駭得雲翔慌忙使出一面五行輪護身,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火球便與五行輪同時崩散,雲翔一口血噴出,便已倒飛出了數十里之外,然而,那天機卻連頭也不回一下,便飄身遠去了。
此時的雲翔心中真是一片冰寒,交手這幾招下來,他已然完全明白,自己雖然已臻至祖聖境界,可與對方的實力差距仍是不可以道里記,即便是使出了最拿手的手段,也根本無法傷及對方分毫。
如此看來,天機口中所謂讓自己殺了他,也只是最後的時候給自己個同歸於盡的理由罷了。難不成,自己真要眼睜睜看着天機將身邊之人殺個乾乾淨淨,以達到他心中那所謂的“公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