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許久,雲翔的思路也是越來越清晰了,見呂方等人都是眼巴巴地等着他發話,便開口道:“呂兄,七位妹妹,此事儘管交給我來處理便是,寅將軍,你這便派人去佛緣閣和法門寺,讓胡當家和法相和尚明天一早來咱們雙叉寨見面。”
寅將軍聞言頓時一驚,直當自己聽錯了,忙道:“大王,這樣一來,他們可就遇上了啊,難道咱們要趁機擊殺掉法相和尚?這怕是會惹上不少麻煩吧,法相和尚可是朝廷親封的法門寺住持!”
雲翔搖頭道:“胡鬧,咱們雙叉寨做事怎會如此不分輕重?你也莫要多問,只管依命行事便是了。”
寅將軍無奈,只得稱了聲是,躬身退了下去。
待得寅將軍離去,呂方奇道:“雲翔,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見朱家姐妹也一臉忍不住的好奇,雲翔笑道:“這次就要教會你們一個道理,合作,才能共贏。”
說完,他長身而起,去查看山中的小妖的操練了,根本不再去理面面相覷的呂方和朱家姐妹。
第二天一早,胡九娘帶着虎先鋒來到雙叉寨,等在門口的特處士連忙迎上前去道:“見過胡當家,見過虎護法,我家大王正在陪伴客人,特命我在此等候二位。”
胡九娘奇道:“還有其他客人前來?那我們可是需要再等候一會?”
特處士道:“這倒是不必,大王吩咐我帶各位前去相見即可。”
胡九娘心中一動,問道:“還不知另外的又是什麼客人?”
特處士道:“胡當家不必多問,隨我去一看便知。”
胡九娘頓時更加不安,回頭與虎先鋒對視了一眼,又想起白二當家親自來信說雙叉寨與佛緣香榭已是一家人,方纔微微平復了些心情,跟着特處士一路往寨子中行去。
方纔進入寨子正廳之中,卻見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待得看清了那些人的相貌,她頓時大驚失色,怒道:“雲寨主,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法門寺的人也在這裡?”
法門寺此次前來的乃是方丈法相和二十多個寺中弟子,見狀也是起身驚怒道:“各位寨主,爲何佛緣閣的人也會到此?莫非是要坑害我等?”
雲翔見兩方初一見面便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連忙打圓場道:“胡當家,法相大師,還請二位稍安勿躁,今日二位都是我雙叉寨的貴客,還請給雲某留三分薄面,一起坐下來聽雲某說幾句話,如何?”
胡九娘皺眉道:“雲寨主,你可莫要忘了答應過我們大當家過什麼。”
雲翔笑道:“實不相瞞,今日我請各位前來,也正是爲了實踐對謝大當家的諾言。”
胡九娘頓時放下心來,冷冷地看了那些和尚一眼,走入正廳中坐了下來。
此時法門寺的和尚臉色已是極爲難看,卻聽得雲翔又道:“各位大師請坐,還請聽雲某說上幾句話,若是真覺得不中聽,隨時都可以離去,雲某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受到傷害。”
法相和尚皺了皺眉,心中更是猜不透雲翔的意圖,但他看了看坐在上首的九位妖王,又看了看守在大門處的寅將軍三人,終究是不敢多言,只能宣了聲佛號,帶領衆弟子坐了回去。
待到衆人坐定了,齊齊看向雲翔,他纔再次開口道:“雲某見識淺薄,說正事之前,還有幾個問題,還請各位不吝賜教。”
法相和尚忙道:“善哉善哉,雲寨主有何問題,只管問便是了,老衲定然知無不言。”胡九娘本要開口說話,但被法相和尚搶了先,便只得冷哼一聲,不再開口了。
雲翔淡淡一笑,道:“不知各位可知道,如今長安城一帶共有多少人居住?”
“城中有人口八萬餘戶,城外三十里內的各村鎮中有人口二十餘萬戶,共計不到三十萬戶。”胡九娘搶着答道,她與一位戶部官員極爲熟稔,這樣的問題自然難不倒她。
雲翔讚道:“胡當家真是好見識。那又是否知道,這三十萬戶之中,平日裡敬佛禮佛的又有多少人?”
這一次,胡九娘倒有些答不上來了,她的佛緣閣畢竟根基淺薄,而一旁的法相和尚則答道:“佛緣香榭來此之前,平日裡常來寺中禮佛的,大約也就五萬戶罷了,如今想來也是相差不大。”
雲翔笑道:“二位這般爭來爭去的,也就是從這五萬戶人手中得些蠅頭小利罷了,不過是長安城兩成的人數而已,你們可想過,另外八成的人數中,若是能多出兩三成佛門信徒,你們根本無需爭奪,便足以養活法門寺和佛緣閣了。而且,若是能讓每戶人都多花些錢財來禮佛,只怕各位的所得不但不會降低,還會提高上不少呢。”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一聽這話,頓時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半晌,只聽得法相和尚道:“雲寨主所言不無道理,但另外八成之中,至少有大半都是道門信徒,又怎會來花錢禮佛?”
雲翔反問道:“那大師可曾想過,爲什麼道門信徒會比佛門信徒多出那麼多?”
法相和尚道:“中土本就是道門的地盤,我佛門終究是根基尚淺,況且,長安附近有道觀十餘座,卻只有法門寺一座寺院,崇道自然比禮佛要方便許多。”
雲翔搖頭道:“佛門傳入中土至少已經有五百年以上了,根基淺薄不過是藉口罷了,真正的原因,只怕還是大師後面所說的那一點,崇道比禮佛方便。
大師不妨想想,自從有了佛緣閣,只需在裡面購買些佛像便可禮佛,着實是方便了許多,是不是就有大量信徒不肯再來寺中了呢?而去購買佛像的那些人中,只怕也有不少是原本的道門信徒吧。算起來,這幾年中,只怕佛門信徒還增長了不少,只是不肯大老遠去法門寺敬香而已。”
這話說完,一旁的胡九娘忍不住插言道:“雲寨主所言極是,自從我佛緣閣開張以來,有不少賓客都是原本的道門弟子,說到宣揚佛法,我佛緣閣的作用只怕還遠在法門寺之上。”
這一下,法相和尚頓時沉默了下來,顯然,他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半晌,他纔再次開口道:“雲寨主到底是什麼意思,還請直說便是。”
雲翔哈哈一笑,道:“很簡單,我是希望法門寺與佛緣閣不要再爭鬥,而是合作共揚佛法,如此一來,對你們的好處方纔是最大的。須知,合作,方能共贏啊。”
“合作共贏?”法相和尚和胡九娘頓時面面相覷,他們實在是想不通,兩方本就是殘酷的競爭關係,又該如何個合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