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在苗寨中身份顯然不低,一路上聽着行人都是“巴將軍”“巴長老”的招呼着,語氣中充滿恭敬,即使帶着黎陽,也僅僅是被簡單盤問一下,並未受到阻攔。
又走了一段,雲翔感覺到二人停下腳步,聽得那巴長老道:“阿陽你且在這裡等着,一會我喚你你便進去。”接着便一個人走了。
黎陽一個人閒得無聊,又打開袋子對着雲翔發了會呆,道:“蟾寶啊蟾寶,我黎陽未來如何,可全靠你了。”
雲翔翻了翻白眼,心道:“靠我你就翻到溝裡了,一會無論如何,我便裝傻賣乖,打死也不動,看你在那小公主面前還有什麼面子。”
雲翔是氣昏頭了,卻忘記了若是這小子因爲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出了醜,他怕是也不能有什麼好果子吃,至少安然送他回去野外是鐵定不可能的。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黎陽便被巴長老喚了進去。
方纔停下給鐵樹大王見過禮,便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道:“你便是黎陽?快將寶貝拿出來吧,我可沒空在這耽擱。”
接着,雲翔便覺得眼前一亮,被從皮袋中倒了出來。
雲翔本就打定了主意裝傻賣乖,因此一落地卻是紋絲不動,只是雙眼打量周遭的環境。
看起來這苗疆大王並不富裕,他的宮殿也較爲樸素,看起來也僅是普通的木質房屋,與雲翔的想象相差甚遠。
前方正中有一名中年男子端坐於一張獸皮座椅上,鷹視狼顧,氣宇不凡,那巴長老正站在他身側,此人應該就是那鐵樹大王了。
那少年黎陽正站在雲翔身側不遠,弓着身子,雙眼卻是緊張地盯着雲翔側前方另一個人的身上。
只見一個穿着紅衣的少女,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那少女約麼十來歲,皮膚微黑,一張鵝蛋臉,睫長眼大,說不出地惹人憐愛。
少女嘟起嘴脣,道:“他看起來是有點不同,不過好像傻呆呆的,怎麼不動啊?”接着又走近了一點,仔細端詳道:“父王,不是說很有靈性,而且能跳起兩丈多高嗎?怎麼看起來呆呆的?”
鐵樹大王尚未說話,少年黎陽卻是急了,連忙搶道:“當然不是騙你的,這小東西可靈活了,不知多麼難抓,而且跳起來比兩個舅舅還高,哪裡呆了?”說着,伸腳向雲翔踢去。
雲翔一時不查,被踢個正着,頓時被踢了個跟頭,讓他心中恚怒不已。
可還不待他有所反應,少女此時卻先是不依了,皺起眉頭用力推了黎陽一把,道:“你幹什麼啊?誰叫你踢他的?”
說完,走到雲翔身前蹲下身去,眼神卻已變得柔和了。
她帶上皮手套將雲翔捧起,嘴裡輕輕地“咕咕”叫了幾聲,叫聲本沒有什麼實際的意思,雲翔卻從其中聽出了撫慰和善意。少女從小餵養毒物,驅蟲之術果然不凡,竟然能夠簡單地與蛤蟆交流。
黎陽無端端被心上人訓斥,頓時訥訥說不出話來,只得雙眼求助地看向巴長老。
巴長老見狀,只得開口道:“公主,阿陽只是急於向公主證明,才一時心急莽撞了,請公主不要見怪。”
wωω⊙ tt kan⊙ ℃O
少女卻是對巴長老相當恭敬,連忙道:“巴長老您就要當我師傅了,喚我鳳凰即可,再叫公主卻是生分了。”卻是絕口不願再提黎陽剛纔的事。說罷,又將雲翔放在地上。卻見雲翔仍是不動,不由又皺起了眉頭。
鐵樹大王看出女兒的不滿,吩咐下人去拿了張凳子放在了雲翔身前,又取了些蛤蟆喜食之物放在了上面。
雲翔此時正是心亂如麻,卻是對眼前的美食視若無睹。
鐵樹大王皺眉轉身對巴長老道:“這蟾寶我看除了身形有點古怪,卻並無奇特之處。巴長老應該也是被矇蔽,一片心意我代鳳凰謝過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說完眼角瞥了黎陽一眼,頗爲不滿。之前巴長老給大王介紹的時候,爲了給外甥表功,將捉蛤蟆的功勞都算給外甥了,將自己的出力淡化不少,此時事與願違,竟是將黑鍋都引到了外甥頭上。
黎陽心中更是焦急,卻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再次求助地望向巴長老。
而巴長老,此時卻忽然想起了抓雲翔時心中的懷疑,眼下更加確信這蟾寶確是極爲罕見的通靈之物。本欲出聲向大王解釋,猛然心中一動,卻並未出聲。
他微微地向黎陽搖了搖頭,開口道:“阿陽,此次卻是你立功心切,看走了眼,還不快向大王謝罪?”
黎陽急道:“舅舅,你知道的,明明……”
“住口。大王,這孩子讓我和姐姐寵壞了,我代他向大王請罪。”
說着巴長老轉身向鐵樹大王深鞠一躬,接着回頭再次訓斥黎陽道:“莫要再狡辯,你還不趕緊先回家去,否則我絕不饒你。”
說着,他帶上一雙皮手套,便大步向雲翔走去,眼中竟然不經意地閃過了一絲喜色,而這一絲喜色,卻是被雲翔看了個正着。
不對,這個奸猾的老東西,他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