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城外,在雲翔的努力之下,已經將那後天人種袋上撕開了好幾個不小的空間裂縫,數千妖族終於全都逃了出來。
白無雙幾人一出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雲翔身旁的沙天爵,心中自然有些疑惑,但云翔不多說,他們便也沒有多問。
說起來,這沙天爵也當真不是個簡單角色,也不知是他真的涉世不深,還是對雲翔極度信任,即便眼睜睜看着自己深陷數千妖怪的包圍之中,卻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始終不發一言,倒是讓雲翔對他憑空又多出了幾分好感。
待到人都出來的差不多了,只留那百來個被誤收進來的灌江口妖族尚在其中,雲翔方纔停止了法術,任由那空間裂縫自行合攏,一番施爲下來,也是讓他消耗不小。
不過這辛苦了半天也並非毫無回報,逃出生天的妖族紛紛對他稱謝不已,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倒還真讓他覺得自己儼然成了英雄一般。
待得與衆人客套完畢,白無雙方纔上前道:“雲翔,如今大家平安脫困,大當家和混天大聖一定高興得緊,咱們快些回火焰山去吧。”
雲翔淡淡一笑,轉頭看了看沙天爵,道:“二當家,還要勞煩你先帶大家回去,在下尚有些私事需要處理,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去了。”
一旁的小鑽風也早已注意到了身份不明的沙天爵,目露謹慎之色道:“可是有什麼麻煩需要我等相助?”
雲翔搖頭道:“哪能有什麼麻煩?不過是遇到了一個故交,想要與他敘敘舊罷了,各位無需擔心。”
衆人聽了這話,方纔放下心來,便與雲翔暫時作別,雲翔見白晶晶站在他身邊沉吟不語,便道:“晶晶,如今你剛剛歷劫成聖,修爲尚不穩固,便先自行回盤絲嶺休養吧,也可以讓七位妹妹開心一下。”
白晶晶遲疑道:“大老爺,不如先讓晶晶在您身邊伺候吧?”
雲翔搖頭笑道:“你跟在我身邊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反倒會有不少兇險,還是先回去吧。對了,你還不會飛行之術吧?二當家,勞煩你派個兄弟送晶晶一程。”
黃天風主動湊上前道:“雲兄弟放心,我親自幫你送她回去,定然將人安然送到。”
白晶晶見狀,也不敢違拗,只得跟了黃天風一道與雲翔作別,衆妖施展開了法術,便浩浩蕩蕩地返回火焰山而去。
目送衆人遠去,雲翔方纔回過頭來,對沙天爵笑道:“沙兄弟,你可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沙天爵斷然點頭道:“這是自然,雖然師傅曾告訴我我的母親乃是西土沙國國王,但我的父親是誰,他卻始終諱莫如深,但我覺得,我父親定然不是個簡單人物,否則的話,每次師傅提到他的時候,態度也不會如此的奇怪了。”
雲翔微微嘆了口氣,搖頭失笑道:“沙兄,你說得不錯,你的父親確實是三界間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我也可以將一切都告訴你,只是知道了此事之後,對你是福是禍,我也不得而知了。”
說着,他回頭找了一個平坦乾燥的地方,盤膝坐下道:“沙兄請坐,容我與你細細道來。”
......
“我的父親竟然是玉帝?”不出所料,當沙天爵聽雲翔講完了事情的始末,已是吃驚地站起身來,臉上淨是震驚的神色。
雲翔道:“此事是我聽哮天犬親口所說,應該不會有錯,否則的話,實在很難解釋灌江口爲什麼煞費苦心地勾結無支祁,鬼鬼祟祟地對你們師徒動手。”
沙天爵此時卻呆立在那裡,眼圈卻已經開始紅了,沉默了許久,才道:“難道我的母親竟然是被我父親下令害死的?”
雲翔嘆道:“身爲三界之主,有些事情確實是無法容忍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即便是母親有錯,父親也不該就此將她害死啊。”沙天爵此時臉上已盡是斗大的淚珠,搖頭垂淚不語。
雲翔見狀,只得起身安慰他,畢竟,這樣的消息對任何人來說都會有些難以接受。
過了半晌,沙天爵纔再次開口道:“可玉帝若是我的父親,在他剿滅沙國之後,卻又爲何不與我相認,而是將我送去了東天?”
雲翔道:“這等事情,便不是我能夠知曉的了,不過,據我所知,天庭的勢力錯綜複雜,玉帝雖然身爲三界之主,卻也並非無憂無慮,不與你相認,想必是爲了保護你吧。”
沙天爵聽了這話,再想想如今三界間的亂局,再次嘆息出聲,說不出話來。
雲翔又問道:“沙兄,或者如今該稱你爲小張太子了,如今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知又有何打算?”
沙天爵搖頭道:“你還是叫我沙兄吧,父親既然不肯認我,又何必以太子相稱?如今我心亂如麻,卻也不知以後該如何是好了,我想見上父親一面,當面問問他爲何一定要害死母親,只是不知他是否還記得我這個兒子。”
雲翔道:“沙兄,恕我直言,你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怕是已被人盯上了,如今想要見玉帝一面,只怕並不容易啊。我今日決定將此事告訴你,一是不願食言而肥,二則也是希望你早做準備,以後的日子,只怕你的麻煩不會少了。”
沙天爵驚道:“你是說,以後楊戩還會前來害我?”
雲翔搖頭道:“也未必會是楊戩,經過了隨州之事,你的身份只怕已經被有心之人知曉,在他們眼中,你可能算是玉帝最大的軟肋了,我怕以後會有更多的人來打你的主意。我敬重沙兄是條漢子,實在不忍你淪爲那些有心之人的棋子。”
沙天爵嘆了口氣道:“雲兄的恩情,在下沒齒難忘,日後若有機會,定會報答雲兄的大恩。”
雲翔道:“今日還是沙兄先饒過了小弟一次,小弟不過略作回報罷了,只望沙兄莫要將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否則的話,小弟日後只怕再也沒了容身之地。”
沙天爵道:“對了,雲兄怕是還不知道,其實今日雲兄即便是不來救人,明日一早黃眉尊者與平天大聖也約定了在火焰山賭鬥,到時自會將人放出來的,所以終究還是雲兄有恩與在下才是。”
雲翔一聽這話,頓時一陣愕然,連忙問清了事情的始末,方纔嘆道:“如此看來,在下今日真是多此一舉了。”說完,他拱手與沙天爵作別,方纔施展開法術飛往火焰山而去。
眼看雲翔遠去,沙天爵又靜立思忖了片刻,方纔一咬牙,匆匆返回米勒禪院而去。無論如何,父親的身份事關重大,他還是希望向自己最親近的師傅國師王菩薩求證一番的,當然,消息的來源,他肯定不會吐露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