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目送南海護法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雲翔與胡寧二人尚且目瞪口呆,根本無法回過神來。
任誰都無法想象,今日就在這小小的國師府中,居然上演了一場逼宮大戲,涇河龍王敖通帶領數百龍族,逼得堂堂龍族南海護法心生愧疚,只能倉皇離去。
涇河龍王此舉,不得不說是極爲高明,以南海護法身份之尊貴,尚且來長安城碰了一鼻子灰,以後誰還敢質疑他?誰還敢來查他暗通蛟族之事?
待得今日之事傳遍了龍族,他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定然也會獲得更多的支持,即便是四大護法想要整治,卻也無從下手了。
高明,真是高明啊!沒想到,這當年看起來色令昏聵的涇河龍王,居然還有這等手段,實在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了。
涇河龍王似乎此時才注意到了雲翔和胡寧的存在,雙眼在二人身上打量了半晌,忽然悶哼一聲,直接走到了南海護法之前所坐的位置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方纔開口道:“你便是當年大鬧天庭的雲蟾大聖雲翔?你便是當今大唐國師胡寧?”
胡寧本就不喜他的囂張跋扈,見他如此無禮,頓時臉色一變,不悅道:“你......”話還沒說出口,卻已被雲翔一把拉住,只得乖乖閉了口。
雲翔此時已是堆起了滿面的笑容,上前行禮道:“在下正是雲翔,這乃是小侄胡寧,見過涇河龍王。龍王怕是已然忘記了,多年前長安城的龍神祭之上,在下還有幸一睹龍王神威,今日一見,龍王威勢更勝當年,在下佩服。”
涇河龍王聽得這話,面色稍緩,開口道:“原來是你,若是不提,我差點忘記了。這些年來,聽聞你做出了不少大事,看來倒也是個聰明人啊。”
雲翔此時表現得更加謙遜,忙道:“龍王說笑了,在下只是些小聰明罷了,論起大智慧,又哪裡比得上龍王?”
涇河龍王嘴角掛上了一絲輕笑,又道:“你倒是很會說話,對了,如今你們二人也算是我龍族的一員,我且問你,關於族中是否該繼續守護三界之事,你二人以爲如何?”
雲翔略一沉吟,笑道:“這話龍王就是問道於盲了,我二人不過僥倖沾了些龍族血脈,並非真正的龍族,族中大事,又哪能輪得到我們說三道四?終究還是要看您這樣的龍王如何決斷了。”
這話說完,涇河龍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點頭道:“好,聽聞你們在長安城中滯留多年,插手東天與西天之爭,想來也是麻煩不少,族中之事,少參與些也好。
不過,本王也要勸你們一句,東天與西天,哪個都不是好惹的,若是聰明的話,便要學會見好就收,本王在三界中也有幾分薄面,你們若想脫身,本王倒也願意替你們出面斟旋一番,定能保得你們全身而退。”
雲翔微微一愣,臉上已是露出了感激之色,忙道:“龍王好意,我二人感激不盡,只是些許小事,又哪裡敢勞煩龍王出馬?日後真有解決不了的麻煩,再去求助龍王不遲。”
涇河龍王再次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你們便好自爲之,本王便不插手你們的事了,至於今日南海護法之事嘛......”
雲翔忙道:“南海護法今日只是來與在下敘舊的,旁的事情,在下一概不知,也不願多問。”
涇河龍王笑着上前一拍雲翔的肩膀,道:“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本王便也不多打擾了。”
說完,他一聲令下,便帶領一衆龍族化作了遁光,返回涇河龍宮去了。
胡寧此時方纔不悅道:“雲叔叔,南海護法今日可是救了咱們得性命,這涇河龍王不敬尊長,逼得他含怒而去,你又何必與他如此客氣?”
雲翔皺了皺眉,輕斥道:“寧兒,你如今也是堂堂大唐國師了,怎的如此沒有城府?我不對他客氣些,難道要與這些龍族大戰一場不成?即便是我能收拾得了他們,恐怕也是於事無補啊。”
胡寧一愣,忙道:“這麼說,叔叔其實還另有打算?”
雲翔淡淡地道:“打算自然是有的。這涇河龍王若真是那暗通蛟族之人,也算是我的仇人,於公於私,我也不會饒過了他。更何況,若是真不想插手龍族之爭,我又何必看他的臉色?咱們如今可算是背靠西天,難道他還真敢與咱們翻臉不成?”
胡寧頓時恍然大悟,道:“原來叔叔剛纔這般謙遜,實則是爲了麻痹於他,小侄受教了。”
雲翔擺了擺手,忽然輕笑一聲,道:“這些事以後再說,今天你這國師府,可真是客似雲來啊,咱們還是先見一見下一位客人吧。望海菩薩,你有傷在身,卻去而復返,專程來探望於我,雲某也是感激不盡。眼下夜色已深,菩薩還不出面相見,莫非是打算留在府中過夜嗎?”
胡寧聽得這話,頓時臉色一變,只覺得眼前一花,廳中便又多出了一條人影,白衣如雪,身形窈窕,卻不是望海菩薩還能有誰?
這位女菩薩面沉似水,淡淡地看着雲翔道:“看來,如今龍族也是多事之秋,雲施主之事,只怕他們也幫不上多少忙啊。” wωw▲ тт kān▲ ¢O
雲翔道:“菩薩說笑了,在下如今一心爲西天辦事,自有佛祖庇佑,又何須求助於龍族?”
望海菩薩冷哼一聲,道:“施主的忘性怕是不小,今日若無南海護法之助,恐怕今日已是在劫難逃吧。”
雲翔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目視對方道:“多虧菩薩提醒了,不錯,今日確是雲某走了狗屎運,僥倖有南海護法及時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雲某發誓,以後一定會長個記性,這等事情,萬萬不會再有第二次了,菩薩不妨爲雲某做個旁證。”
望海菩薩盯着雲翔那一雙充滿怒意的雙眼,心中沒來由地一慌,深吸了口氣,方纔道:“貧僧也可以發誓,今日貧僧遇到之事,也不會發生第二次,施主若有興趣,也可以做個旁證。”
雲翔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常說出家人與世無爭,菩薩又何非要爭一時長短?雲某知道今天自己輸在了哪裡,纔敢立誓,菩薩可知道自己是輸在了何方?這個誓,我看不立也罷。”
望海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滄海十三劍爲何會反目相向,也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此時聽得雲翔出言譏諷,卻正是說中了她的痛處,使得她心緒又亂。
不知爲何,她明知雲翔的修爲遠不如她,卻總是不自覺地將對方當做了最大的敵人,此人手段之強,着實令人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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