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出乎了林森的意料,一男一女,衣着錦繡,渾身透着一股子貴氣,極爲的眼生。
不禁充滿了防備,不知這二人與鄭一鳴有何關係?
水清漪看着眼前的人,並未曾見過。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體格與渾身散發的氣息,令她斷定這是常年征戰沙場的人。
水清漪看着他眼底的防備,自報家門:“我們來找珮兒。”
林森皺了皺眉,水清漪與長孫華錦的名頭聽過,卻是沒有見過。心想他們也不敢糊弄人,於是將二人帶上雲景山。
蕭珮見到二人,極爲的詫異。幾步上前,將水清漪擁進懷中:“你可算來看我了!瞧你這沒出息的,幾次過門而不入,今日若不是林森將你放上來,我都不打算見你!”
水清漪滿心尷尬,當年追着花千絕跑,的確幾次經過雲景山與邊陲,她都不曾與蕭珮見上一面,愧疚的說道:“當初情非得已,還望你見諒。”
蕭珮不過說說而已,看着水清漪清減了不少,放開她道:“回來不打算走了?”
“只是來看看你。”水清漪緩緩的笑道:“你呢?不打算回去了?”
蕭珮神色黯淡:“柳家我是回不去了。”
水清漪一怔:“鄭一鳴的人守在將軍府門外?”
蕭珮頷首,目光森然的說道:“我如今是無暇收拾他,待邊陲平定,我定要殲滅了他。”
“只是孩子……”水清漪看着在窗口探頭張望的小男孩,他的眉眼與鄭一鳴極爲的相像,一眼便知是誰家的孩子。不禁想到了小玥兒,他們都還那樣小,需要父母的關懷。
她極爲的失職,如今卻是不想要蕭珮一直錯下去。
鄭一鳴固然有錯,孩子可以讓他們相認。眼前是個聰慧的孩子,斷然不會棄了蕭珮,與鄭一鳴在侯府生活。
心思百轉間,水清漪又覺得她多想了,蕭珮有她自己的打算,看着遠處的林森,試探的說道:“你總得給孩子一個爹,不打算讓他與鄭一鳴相認,何不給他找一個?”
“知心、得心、放心的男人太少。”蕭珮全然看透,這些情啊,愛啊,不過是徒增煩憂罷了。
水清漪知道這一回鄭一鳴傷透了蕭珮,感情的事情,完全看緣分。蕭珮很有主見,她自己也是一團糟,不能提供有用的意見。嘆息道:“福禍旦夕,珍惜身邊的一切,過好當下。”
蕭珮明白水清漪的意思,羨慕的說道:“你很幸運。”
“可這份幸運,差點被我給弄丟了。”水清漪眸子里布滿了滄桑,經歷了這麼多,她明白孰輕孰重。
蕭珮心中感慨,長孫華錦他的這份心胸,註定他會是贏家。
只可惜,她不會看人,所嫁之人,並非良緣。
她無妨,可憐的是孩子。
她不是看不見稚兒見到林森時,眼睛裡的期待,希望她點頭,告訴他林森是他的父親。看到稚兒眼底的失望,她不是不心疼。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要便能去做。她的性格是寧爲玉碎,也不願將就。
從鄭一鳴宿在南宮筱的院子裡起,便斷了多有的情份。
“你就是太固執了。”水清漪不再多說其他,從長孫華錦手中將包袱拿了過來,遞給稚兒道:“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稚兒沒有收,看着蕭珮,見蕭珮點頭,這才接了過去。
“收了見面禮,喊一聲乾孃。”水清漪揉了揉蕭稚的小腦袋,輕言細語道:“你還有一個小妹妹,下回你去西越的時候,帶你見她可好?”
蕭稚睜大眼睛看着水清漪不說話。
蕭珮走過來,示意他自己去玩,對水清漪道:“這次回來,當真只是來看看我?”
“你在東齊國,應該瞭解這裡的形式。當初離開的匆忙,有些事並未處理好。伏箏呢?你可知她的下落?”水清漪沒有忘記,伏箏當初可是救過她的命,她是長孫華錦的妹妹。
“她這些年自己開了一間藥鋪子,文成侯大少爺文晉時常去看望她,想要娶她爲妻,只是伏箏不曾鬆口。”蕭珮覺得那個文晉不太靠譜,爲人風流,喜怒不定,並非好相與之人。
伏箏性子執拗,雖然什麼都不說,全都放在心裡,正因爲此,才糟糕。
水清漪一怔,伏箏對文晉也是有情絲在,她不肯鬆口,莫不是父兄不在,她不能自己做主?
想到此,水清漪看向長孫華錦:“你可要尋個時機,去漸漸伏箏?”
長孫華錦眉頭微蹙,當年伏箏說過婚事由父母做主,長孫宏這幾年並不曾回京,因此耽擱了伏箏的婚事。
“不必了,我修書一封給她。”長孫華錦不想踏入東齊國這是非之地。
“也好。”
……
蕭稚纏着林森帶他去打獵,林森拗不過蕭稚,帶着他去了後山打獵。
兩個時辰過去了,林森獵到幾隻野雞與兩隻兔子。
蕭稚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瞪了林森手裡的兔子好幾眼:“我明明按照你的方法射箭,爲何沒有射中?”
“那是你年紀太小,拉不開弓。”林森並未想到蕭稚氣沒有消,還在糾結在拉弓射箭上:“你長大了,定能拉大弓,上戰場殺敵!”
“你小時候也拉不開弓箭?”蕭稚好奇的問道。
林森訕訕的撓着後腦勺,點頭道:“我第一次拿弓箭的時候,十三歲了。等你十三歲,豹子都能獵到!”
“兔子。”
“嗯?”林森一時轉不過彎來。
“豹子那麼兇險,我纔不要,可以獵兔子就可以了!畢竟,我還是小孩。”蕭稚不可取的目光看着林森,小腰板兒挺直,大搖大擺的在前面走着。倏然,看着草叢裡有一隻灰白相間的兔子,興奮的撲了過去。
兔子一躥,好幾米外。
蕭稚倔脾氣上來了,跑着追了過去。
林森看了一眼地勢,連忙喊道:“那裡是下山,你別亂跑,危險!”
蕭稚全副心思被兔子給吸引住,哪裡聽林森的話?年紀雖小,伸手卻是被蕭珮操練的極爲敏捷。幾個後跟翻,追趕上兔子。伸手揪住了兔子的耳朵,蕭稚得意洋洋,腳下踩空跌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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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兒!”林森撇下手裡的東西,電射般飛躍而下。
“啊——”
蕭稚身子急劇的滾到了山底下,身子被刮傷了,卻是沒有磕碰着。眼見兔子要跑了,蕭稚一個翻身,利落的去追。
林森下來,只看到蕭稚的背影,無奈的搖頭,跟了上去。
蕭稚畢竟是小孩子,一番折騰,體力早已不支。踩到一塊石頭,被絆倒了。
“別追了,它跑到官道上去了。你娘叮囑過,不許你下山。”林森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並沒有馬車與行人,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你臉上都刮傷了,你娘看見了,又要訓人了!”
蕭稚倔強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死死的盯着不遠處腿也受傷的小兔子,一瘸一拐的蹦躂。
“我給你抓,你別動。”林森妥協的說道。
蕭稚並不買賬:“你想娶我娘,所以討好我?你別浪費時間了,我娘不會嫁給你。”
林森吸了一口氣,這熊孩子,欠收拾!
“這話怎麼說?”林森話一出口便後悔了,他怎麼能和一個毛頭小孩計較?
蕭稚一副大人的口吻,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是自然,乳母說我與爹爹相似,旁人都說我長的好看,那我爹爹肯定也是長的好的,阿孃都可以不要爹爹,又怎麼看的上你?”
林森切了一聲,決定替蕭珮教育這以貌取人的小毛頭:“林叔叔長的也不差,你爹爹那是小白臉兒。你娘自然是喜歡林叔叔這樣的人……”林森話未說完,蕭稚已經跑遠了。“站住,那邊危險……”
林森看到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嚇得心都要停止跳動,飛躍過去,馬車在距離蕭稚一米遠的劇烈停住。
馬匹嘶鳴一聲,在原地踏步。
林森抱走蕭稚,目光陰鷙的看着這輛馬車,馬車上掛着鎮西侯府的牌子,心一沉,鄭一鳴!
轉身要走,蕭稚泥鰍一樣,掙脫林森跑到馬車下抓着被嚇呆的兔子。得意洋洋的說道:“林叔叔,我抓到了!”從馬車下爬出來,弄得滿臉灰塵,看不清模樣,只有一雙眼睛,格外的清澈有神。
林森凶神惡煞的瞪着蕭稚,想要威懾他,帶着他在馬車上的人下來之前離開。
方纔拎起蕭稚,馬車簾子瞬然掀開。錦衣玉帶的鄭一鳴站在馬車上,頗有些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二人。目光落在林森身上,緩緩的移開淡淡的掃了蕭稚一眼。倏然,視線再度回到蕭稚的身上。
林森冷哼了一聲:“怎麼趕車的?衝撞到孩子有你好看!”說罷,冷着連訓斥蕭稚:“下回莫要亂跑,再有下次,讓你娘狠狠收拾你!”
蕭稚一聲不吭的看着馬車上的鄭一鳴,眼睛裡有着好奇,摸了摸自己略微有些鷹鉤的鼻子,張嘴要開口說話。
林森心一沉,連忙捂着蕭稚的嘴大步往回走。
鄭一鳴古怪的看着二人,出聲道:“這位壯士且慢,請問雲景山如何走?”
林森隨意的指着一條相反的路,帶着蕭稚頭也不會的快步離開。?? 選夫記之侯門長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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