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看着葉銘痛哭流涕,等到後者逐漸有些平靜之後,他平靜的說道:“我帶你出去,你就能救萱兒了嗎?”
葉銘一愣。
期間,眼淚嘩嘩的流。
“我……”
是啊,即便他出去了,不憑藉葉家的力量,也救不了萱兒,而且,他父親擺明了不想讓萱兒出去。
在如同豺狼虎豹的山寨裡面,強者如雲,他一個道宮境的武者,甚至連仙凡境都沒有踏入的,怎麼可能救下萱兒。
頓時,他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你父親知道那羣山匪在哪裡嗎?”
周牧問。
葉銘剛想搖頭,隨後不知是想到什麼,嘴角帶起一抹嘲諷笑容的點點頭,道:“他若是不知道,那就好了,可惜,他知道,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他在背後謀劃,要不是他指使,那羣人也不可能這麼順利。”
“他不希望萱兒上門,要不是我以死相逼,也許都不會鬆口同意。”
一口氣說完這些後,葉銘臉上嘲諷掛滿,對於他口中的那個所謂的父親,也是變得愈發失望了。
在他眼裡,一生行事都是光明磊落的父親,唯獨這件事情卻是這般骯髒。
那個偉岸的形象,頓時崩塌了。
“你只管問出那羣山匪的位置,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周牧道。
葉銘眼眸中頓時綻放出光亮來。
就像是溺水的人揪住了一個浮萍,哪怕是隻有一絲希望,那也能從絕望中將他撈出來。
“不過,你只有一個時辰,我的隱身術只夠我待在這裡一個時辰,如果超過一個時辰,那我也出不去了。”
周牧將自己的處境說了出來。
這時他臨走前,陸山給了幾個錦囊,他本以爲是諸葛亮出山那一套,就收下了,結果不是錦囊妙計,只是一個丹藥。
偏偏這個丹藥可以隱身和將氣息一併隱藏。
聖人之下,幾乎無人會發覺。
但只要藥效一過,他就會迎來虛弱期,這個時候,即便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都可以置他於死地。
所以,只有在一個時辰之內離開,纔是最保險的。
葉銘點了點頭。
待到看不見周牧後,他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幽黑的小石塊,他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面,血珠落在上面的一瞬間,就被吸收了。
葉銘做完這一切後,就盤膝坐在了地上,極力掩蓋着心中激動的心情,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恢復了先前那副頹廢模樣。
暗處,周牧見着葉銘這個樣子,由衷的讚歎道:“影帝級別的表現啊,可惜了,要是在我們那個時代,妥妥的實力明星啊。”
單單就是說葉銘這個顏值,那都可以與那些靠臉吃飯的顏值藝人要強得多了。
再加上這神乎其神的演技,簡直可以吊打啊。
沒多久,安靜的房間內,忽然泛起了劇烈的波動,隨着一道虛空的出現,一個人影一步踏出,便是出現在了房間內。
昏暗的視線並不能阻礙那人的觀察,他一見到這個屋子,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呵斥道:“成何體統,爲了一個女子,就將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你還配做我葉幕的兒子嗎?”
當視線落在葉銘時,葉幕發現後者竟然是滿身血跡,此刻,心都揪了起來,語氣也柔和了一些。
不過當他看清那被葉銘保護的完好無損的木板時,眉頭又皺了起來。
那是蘇宣兒的畫像。
葉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旋即大手一揮,柱子上的蠟燭瞬間燃燒起來,光明,再次降臨這個房間。
黑暗被徹底吞噬。
屋子的內狼藉遠遠超出了葉幕的想象。
除了那被葉銘抱在胸口處的木板外,幾乎沒有了一塊好的東西。
就連柱子,也都是千瘡百孔的。
葉幕的面色變得有些陰沉了。
“我還以爲你想通了,結果你還是這個死樣子,葉銘,你令我非常失望。”
他說着,便是準備離開。
不過,他竟然沒有聽見葉銘憤怒的怒吼以及反駁,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於是便看向葉銘。
葉銘跪着,以一種平淡的眼神看向葉幕,後者視線過來,他直了直身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道:“爹,孩兒想通了。”
葉幕看着葉銘跪在地上的身子,不由得一愣,顫抖着說道:“果真是想通了?”
葉銘點點頭,帶有幾分痛哭流涕的味道,“想通了想通了,自古親事就講究門當戶對,那萱兒乃是乞丐出身,自小就沒見過父母,怎麼可能和我們這般大家大業的相比。”
葉幕笑了笑,終於有些高興了。
這些天來,葉銘的事情就如同一座大山般,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幾乎快呼吸不過氣來。
要知道,即便是在他十三歲那年,第一次接手葉家的時候,也沒有這般讓他喘不過氣來。
見着葉銘這個樣子,他腦袋內,一直在說,親生的親生的自己親生的,要不然恨鐵不成鋼的他非得給其一點教訓。
不過現在見着葉銘逐漸好轉,作爲父親,他臉上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來。
全部不過,葉銘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晦暗。
若是以往這點小技巧定然瞞不過他,所謂關心則亂,現在的他,算是完全發現不了。
那葉銘接着說道:“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希望爹能夠滿足我。”
葉幕哈哈大笑,一掃之前的陰鬱心情。
“是不是救萱兒?”
葉銘點點頭,“我們好歹相愛一場,如今又是因爲我的事情而被土匪擄去,我想,葉家應該有所作爲,我不能對不起她。”
“既然如此,那我便找那個土匪頭子談談,若是要錢的話還好說……”
葉幕說完,轉身背對葉銘,“你先在這裡再待一段時間,等我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你再出來,對了,郡守府的婚事,我已經應下來了,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吳穎的未婚夫,明白嗎?”
葉銘狀似乖巧的點了點頭。
等到葉幕離開後,他就像是一瞬間被抽調精氣神一般,整個人瞬間萎靡了。
躺在地上,瞳孔渙散,無神的望着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