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都道人轉回上宸天后,幾是在同一時候,外層二十八宿之外的上宸天修道人也都是撤了去。
那些本是準備前往圍殺連、蔡二人的玄尊,也是往上層歸返。他們在得知連、蔡二人在被本是前往阻截的張御一人殺滅後,先是愕然,再是心中震動。
這些玄尊歸來路上都是認爲,若是這位張守正在與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大戰中有所作爲,那麼翌日玄廷之上當是有其一席之地的。
因爲能滅殺連羌、蔡薰二人的在世之身,那張御毫無疑問也是達到了寄虛層次的,而寄虛層次的修道人在玄尊之中也屬於少數。
到此境界,那進入玄廷的大門就已然對其敞開了一半了,若是再立下足夠的功績,那是一定能夠坐上去的。
有了寄虛功果,半途夭折這等事就幾乎是不存在了。這等修道人有神氣寄託,通常已是不懼生死了,就如這次被打滅的連、蔡二人,只要上宸天不滅,那麼還能回來。
同樣,只要天夏還在,神氣猶存,寄虛修道人即便戰敗,也能再度歸來。也是如此,方纔有資格坐上高位。
故是其中有一些玄尊已是在考慮,下來當如何結好這一位了。
而此時清穹地陸之上,隨着磬音敲響,諸廷執皆是以化身到來議殿之內。
待人到齊之後,林廷執先是言道:“諸位廷執,此一戰張守正殺滅了連羌、蔡薰二人的在世之身,袁肆用則是被我所擒,算是得有一個小勝,如今唯有那邪神還是逃遁在外,目前還在追剿之中。
只是待問過袁肆用後,其人交代,上宸天如今在試圖效仿我們,讓諸多修道人修持玄法,而其人便是因此而成就的,下來我等或許重視此事。”
韋廷執則道:“確需重視,若是上宸天果真如此爲,那麼在此後兩家對抗之中,可能會有許多生面孔出現。
不過我以爲,重視當有,但卻也不必太過看重。
上宸天仍舊沿襲着舊時門派之制,縱然其上層聚集了不少舊時修道人,可中下層的修道人與我相差又何止百倍,無有如許多修士,又如何出現這許多玄修呢?想要以此追上我天夏,那非得上宸天改換格局,從上到下都是效仿我天夏不可。”
衆廷執對此無不贊同,上宸天要想變得和天夏相同,那需得打破宗門之制,這豈是上宸天那些舊修願意答應的?
在上宸天上層修道人中,這是涉及道唸的問題,是不可能改變的。哪怕有心如此做之人,也沒法背棄自己的宗門師長及原來的同門。
且就算上宸天現在開始改變,那現在也已是來不及了。
玉素道人這時問道:“林廷執,不知那邪神何時能夠殺滅?”
林廷執道:“如今正清道友在追殺之中,不過那邪神到處挪轉,要追上此獠,怕要再等上一段時日了。”
陳廷執沉聲道:“只要他還在此世之中,沒有上宸天爲後援,那他便逃不掉的。”
戴廷執思忖片刻,則道:“我看了呈報,照此下去,這許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追逐之戰,不過這邪神的心思,會否是想拖到上宸天召喚寰陽派那日?要是拖到那時,那還真不見得能拿下此獠。”
林廷執道:“此事我已是問過正清道友,他言解決此邪神雖需一段時日,但也用不了太過多久,自會盡快給廷上一個交代的。”
陳廷執沉聲道:“既然正清如此言,那便姑且聽之。林廷執,除此外,可還有什麼後續事宜?”
林廷執道:“邪神不曾誅滅,這一戰尚不算真正完功,不過此戰誅滅了兩個玄尊,擒下一人,戰果不小,林某建言,此戰出力的諸位玄尊,卻可先行功賜,不必拖延下去。”
這回雖然很多人沒能與邪神或者上宸天來人交上手,但不能否認他們作用。所有參與此戰之人都稱得上是有功之人。
首座道人言道:“此議可取,林廷執,陳廷執,此事就交給兩位,可酌情褒獎此回參戰的諸位道友。”
陳、林二人都是領命下來。
金郅行自從上宸天主天域回來後,就知上宸天必有大動作,故一直在留神關注着外面的動靜。
在數天之後,他才知曉了連羌、蔡薰二人失陷在外的消息。
但等他把具體經過了解過後,卻是發現這裡面卻是連半句話都沒提到袁肆用,彷彿上宸天從上到下都是自發忽略了這個人,也不關心其下場如何。
他不禁爲之默嘆了一聲。
可是他從近日所瞭解到的情形來看,感覺這一次上宸天雖然敗北,還損失了兩個寄虛玄尊,可實力並沒有因此減弱多少,整體宗門的控制力反而還大大增強了。
這應該是原本附從蔡、連二人的玄尊失去了依靠,只能完全屈從在了孤陽三人制束之下,所以上宸天內部的凝聚力反而比以往得到了加強,他倒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他將這些情形都是暗暗記下,準備在下次去往附從天域的時候,順便將此這些送傳回天夏。
接下來幾天,他都是在道宮之中等待機會,這一日有弟子來報:“金真人,渾空真人來了,說是有事相詢。”
金郅行不知是何事,他親自迎出殿,將渾空道人請入進來,坐下後問道:“渾空道友可是有什麼交代麼?”
渾空道人道:“此行事尊奉三位上尊之命而來,三位上尊決定,當調撥更多修士和弟子到道友門下,由道友教授他們玄法,引他們攀渡上境。”
這一次袁肆用雖然被天夏擒捉回去,可其所起到的作用卻也是被孤陽三人看在眼裡的。
儘管在天鴻他們看來,袁肆用法力低微、心性不定,還隨時可能出現問題,但到底仍是玄尊,也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填補戰力缺失的。
金郅行卻是很謹慎的問道:“不知三位上尊要求的是怎樣一個結果呢?“
渾空道人道:“既然要道友做此事,那是要道友設法能教授出更多可爲我上宸天所用的同道來。”
金郅行沉吟片刻,道:“恕金某直言,若是令諸弟子以大道渾章求取上境,並非是人數一多,便可能成就更多的,與真法一般,依舊是取決於弟子的資質心性,若是根底太差,人數再多也是無用。”
渾空道人卻是神情淡漠道:“這便要道友自己去想辦法了,此事是三位上尊所定,送來弟子修士沒得挑選。”
金郅行想了想,道:“那金某可否提個建言?”
渾空道人道:“請說。”
金郅行道:“只靠金某教授弟子,仍有許多不足缺失之處,不過現在天夏那處卻有訓天道章,可從中獲得許多的玄法要訣,若是能讓這些修持玄法的弟子溝通這些道章,那麼就能從中獲益。”
渾空道人看了看他,似是漫不經心道:“想從天夏那裡得來傳法,怕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金郅行卻是語氣自然道:“的確不易,據金某所知,若要獲得上乘傳法,那卻需要功數,不過尋常玄法想要獲取其實也是不難,天夏那邊對此也從無隱瞞。可便是沒有了那些章印章法,若能與衆多天夏玄修交流印證,這總比閉門造車來的好。”
渾空道人道:“此事我此刻無法應下,待得問過三位上尊纔好回言,金道友,你還要有什麼所求,那不妨現在一起說與我知。”
金郅行道:“還有一事,還望幾位上尊稍作重視。”
渾空道人道:“且說。”
金郅行道:“此前那位袁肆用成就玄尊,是許多人都知曉的,但是其人消失的無影無蹤,此番事機結束後,更是不曾有半點提及。
可好歹袁道友也是爲上宸天效命,才致失陷虛空的,若見他是如此結局,那些修習玄法的修士弟子難免心生消極之念,還望上面能把他稍作提及,這方纔有利於金某傳法。”
上宸天修士要是知道,成就渾章玄尊的結局就是被直接被拋了出去,那誰也不會真心攀行此道,修道根本在於己心,稍有己心抗拒,那就不能有所成了。
當然他不是真心爲上宸天考慮,有些話以他現在上宸天修士的身份是必須說的,但最後事情能不能成,那還不是全在於他麼?
渾空道人道:“金道友可擬一份呈書,由我帶回給三位上尊。”
金郅行忙是應下,他當成擬了一封文書,請託渾空道人帶了去。
而他在宮中耐心等了幾天之後,則是飛書到來,卻是靈都道人允他試着先令幾名弟子溝通訓天道章修習玄法,若果有效用,那再繼續推行此事。
得了此等允諾,他心中一喜,考慮了一下,便尋到一個玄修弟子,對其交待了幾句。
那弟子聽過之後,就應有一聲,一禮之後,便就退下去了。
數日之後,東庭伏州之內。班嵐正在新建的法臺之內修持,忽覺訓天道章之中有意念傳至,他開始不以爲意,可喚出道章之後,待見到上面傳來的一句暗語,不由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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