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御與成朝交上手之時,虛空另一端,正清道人和魏広依舊在搜尋着上宸天諸天域的下落。
通過飛舟之上的法器,他們接連找到了兩處上宸天的附從天域,但是兩處地界都是空空如也,所有的人都是提前撤走了。
正清道人這時道:“我們出來已久,久受虛空外邪侵染,該是回去休整了,等神氣恢復完滿之後,再過來搜尋不遲。”
魏広卻是不願,道:“師兄,我們可什麼都沒找到,就這麼回去,豈不是讓人取笑?”
正清道人道:“我等乃是受玄廷之命出來搜尋敵蹤的,豈能意氣用事?而你自身若是氣機不諧,又如何做得成事?”
魏広雖然對此顯得不太情願,可正清畢竟是他師兄,縱然他表面看去不肯服輸,可也沒有再吭聲。
正清道人正要催動法舟轉而離去,可就這個時候,他動作微微一頓,因爲他見到玉臺上的玉勺飛速旋轉了一下,而後直直指向了某一處。
他朝着所指之處看去,前方又是顯露出來一個存在於枝節之上的空域,他凝注片刻,道:“看來暫時還不得迴轉。”
魏広一見,卻是情緒高漲,道:“師兄,我們進去一看?”
正清道人點了下頭,這空域也是在隨時變化之中的,要是這回錯過,下次再來,那不見得能再度找到了。
他一催法舟,往那處急驅而去,霎時化作一道閃爍光亮,直接衝入了那一片天域之中。
魏広往外望去ꓹ 他很快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這裡洋溢着許多生機活力ꓹ 而不是像先前兩座天域一般只餘下一片死寂。
他精神微振,這很可能代表着此間之人未走,因爲一片天域若是存在修士ꓹ 那是不可能只有修士本身的,也需有各類生靈存在ꓹ 而反過來說,有着各類生靈存在ꓹ 那極有可能也存在着修道人。
而在遠處羣山之中ꓹ 有一座隱藏在雲霧之中浮空大殿,一名中年道人站在殿臺之上,神情無比凝肅地望着面前水鏡之中顯現出來的那一駕飛舟,他道:“傳令下去,把所有禁陣都是祭動起來,還有……”
他喚過一名老道人,“師弟ꓹ 你立刻向上宸天傳報,說是天夏之人尋到我們了ꓹ 讓他們立刻派人來援!”
老道人趕忙道:“是ꓹ 小弟立刻便去報信。”
上宸天ꓹ 擎空天原。
贏衝正在虹殿之上統籌全局ꓹ 各方面的消息向他這裡傳過來,不過他此刻似在凝視着什麼。
這時有弟子匆匆跑來ꓹ 呈上一封書信ꓹ 道:“祖師ꓹ 谷上天原的沈玄尊通過天枝傳訊,說是遭到了天夏侵襲ꓹ 要我們施援。”
贏衝接過來看了看,考慮片刻,道:“你回去回覆他,要我們救援他,也需弄清楚來人是誰,我們纔好斟情派人,若是他自覺沒有把握對付來人,那就自己設法脫身,等去到事先告知他的地方,自然會有人接應。”
那弟子恭聲應下,退了下去。
贏衝打發弟子後,回到殿內,繼續凝望某一處。
此刻他通過放置在成朝身上的青靈天枝,纔是看到,原來四處破殺天罡神將的人乃是張御。
儘管他心裡對此早有判斷,可是此刻仍是忍不住嘆氣,張御算得是上他目前最不願意對上的對手了,後者過去的戰績證明,哪怕是同樣摘取寄虛功果的修道人對上這位,也沒有太大的勝算。
不出所料,成朝一上來就被殺滅了兩次。
他倒是並不慌張,因爲成朝就算打不贏對手,只要自身寄託還在,繼續往裡渡入力量,那麼這尊神將就能重新再聚合出來,哪怕打不過張御,也難將其纏住一段時日。
而這寄託之物,乃是孤陽三人交給他一根青靈天枝,並還賦予他在危險情形下取用一部分天枝力量的權柄。
這裡不是沒缺點,寄託之力終究還是有限的,不可能無休止揮霍下去,可是張御不知道這一點,他只希望張御在屢屢無法打殺這神將後,能夠自行迴避。
這不是他自己往太過好的方面去想,而是虛空之中畢竟有虛空外邪存在,張御是不可能糾纏太長時間的,終究是要退回去休整的,只要能拖到那時候便好。
虛空之中,張御雖然連殺斬殺了成朝兩次,可他依舊停在原處沒有離去。
因爲他也是明白的,神將這類東西,都是有一個寄託所在的,只要寄託不去,那麼就不可能一擊就打殺了。
方纔他還抽隙以目印看了一下,發現那個寄託並不在此,也就難以攻擊到根本。
可是沒有關係,成朝每一次聚生,也是需付出一定代價的,其人是不可能無限止的重還回來,大不了一遍遍的殺下去,殺到其終結爲止。
這個神將今天自己不在這裡摧殺,那麼還會跑去別處對付其他人,既然他是守正,今天撞上了此物,那就必須將之處理掉。
此刻半空煞氣憑空一旋,成朝再度出現,並向着張御所在之地衝來,可還在半路之上時,前方有無數道蟬翼流光襲來。
他喝了一聲,背後兩隻手臂拿捏成法訣,頂上金冠和身上絹甲長袍都是一齊綻放光亮,將此擋在了外面。
那前面手中所持五色輪則是未動,留着防備可能襲來的飛劍,畢竟兩次被斬,他也是學得謹慎了一些。
果不其然,感應之中忽然察覺一股鋒銳警兆襲來,他連忙祭動五色輪,只是這法器還未能發動效用,頭顱轟地一下爆開,無頭之身被轉回來的劍光一絞,便就化爲無數破散光點。
張御在此前過招之中已然試出了成朝手中法器的底細,這一次劍光殺來,已然是往上增加了三分力量,而斬諸絕是力速兼備的,力量增進,速度也就更快,成朝再以之前的經驗的去抵擋,自然一擊便被破殺。
而這一次在殺滅其人後,他往虛空望去,眸中微微泛動着光芒,過去一會兒之後,盤旋在外的飛劍一閃,直至某處,那裡正有一團煞氣憑空浮現,成朝方纔自裡顯身,卻忽然遭此一擊,其神情一僵,身影如泡影一般晃了兩晃,就此破散了。
張御一劍奏功,未曾收劍,繼續在那裡觀望虛空,他雖尋不到其人寄託之物,難以將之一舉根除,可經過數次交手之後,已然能夠望見其人一絲氣機,憑着目印之能,便能先一步找到其再度顯化身形之地,直接出手將之殺破!
贏衝看到這裡,不覺嘆氣。
成朝雖然無懼生死,可是鬥戰之能卻是差得張御太多,若是照這麼下去,這一戰當是無有懸念了。
只是他思考了一下,這裡其實有一個不算戰機的戰機。
若是把此刻分散在外的神將都是集中過來,給成朝施援是否可行?一個兩個天罡神將不是張御對手,但是剩下所有上前圍攻,那張御也不可能敵過,再進一步,或還可能就此圍殺張御。
玄廷雖有元都玄圖的,能夠將援手快速轉挪到張御身側,但他也知道,元都玄圖調動的人越多,所需準備的時間就越長,若是神將俱至,那麼哪怕短時內過來一個兩個,對戰局起不到太大作用。
究竟要不要這麼做?
這個念頭只是從腦海之中一過,他便下定決心了。
因爲成朝若滅,剩下的天罡神將也擺脫不了被張御逐個消滅的下場,除非是回到主天域,那無論逃到哪裡都沒用,可主天域是不能暴露的,這樣的話,那還不如藉此機會讓其等提前聚到一處。
無論是否能圍殺張御,當這麼多神將聚在一處時,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了。
謀劃定下,他當即開始傳令。
因爲那些天罡神將只是祭煉成功一半,很難接受複雜的命令,所以最早他只是給了此輩一個襲擾天夏或天夏玄尊命令,倒是成朝這個神上之神,卻是能夠發出讓這些神將向自己聚攏的命令。故是他通過清靈天枝的牽連,直接將此命令下給成朝,要其設法召聚那些天罡神將到自己身邊來。
成朝此刻又被張御斬殺了一次,不過他也是學聰明瞭,神性避於虛域之內,沒有急着現身。
不過於寄虛修士不同,這等做法實際上也同樣是以消耗寄託之物本元爲代價的,但這總比殺滅一次後再重聚出來消耗小上許多。正在此時,他也是接受到了贏衝傳意,便毫不猶豫遵從此令。
那些天罡神將此刻可以算是他的信衆,雙方之間有着冥冥之間的聯繫,一聽呼喚,便紛紛掉向着他這裡聚攏過來。
張御此刻正耐心等着成朝現身,與寄虛修士被殺滅在世之身一般,其人在哪裡被破滅,回來之後,也只能落在那裡,具體位置雖有不同,但大的範圍卻仍是固定的。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生出某種莫名感應。
這感應是從神樹神藏之地中傳來的,他發現那些與神樹發出共鳴的枝節正在挪動之中,看那模樣,好像是在朝着同一處所在而去。他再於心下默默一察,卻是赫然發現,此輩竟是正往自己這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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